正文131節翻臉了
正文131節翻臉了
安秀吃了晚飯閑逛,也想用異能催動一下王家燕暖房里的鴨蛋,讓其孵化率提高。正好看到他們一邊吃晚飯一邊說說笑笑。
王家燕暖房里的長工雖然都是本莊子的,但是她管晚飯。一頓晚飯能省不少糧食,所以長工們都沒有走。七八個人圍坐在一起,也怪熱鬧的。
為了防止被長工們看出端倪,出去嚼舌頭,王家燕刻意讓王家雀同何木生保持距離。但是何木生與王家雀總是若有若無地對視一眼,彼北含情脈脈。王家燕心里發恨,真想一跺腳,不管他們的事兒,讓自己自生自滅。
想到父親已逝,母親又是個沒有主見的,自己作為長姐不管她,還有誰能管她?王家燕又無可奈何輕微地嘆了一口氣,一抬眼就看到安秀,忙起身問她吃了沒有。
安秀說吃過了,就是過來瞧瞧。
晚飯畢,莊子里兩個長工就回去了,剩下的只有自家人:何江生、王家燕、何木生、王家雀、何娟、李二元。王家雀的事情,王家燕也不背著何娟與李二元,前日夜里就說開了。何娟原本不喜歡王家雀,因為王家雀曾經對何江生存了心思,何娟覺得她是個沒心沒肺的,她姐姐對她那么好,她還要搶姐夫。
但是聽說她跟何木生好上了,何娟又開始對王家雀有好感,說王家雀是為何家做了一件大好事。若事情真的成功了,李臘梅就可以徹底離開何家莊,一想到這個,何娟就覺得大快人心。
像李臘梅那種人,被掃地出門都算是客氣的。
所以何娟對王家雀也變了態度”和和氣氣的。
安秀坐在王家燕身邊,何木生與王家雀都問找工的事情辦得如何了。安秀只是笑:“木哥哥,家雀,你們都太心急了,這找工又不是地里撿山芋,彎彎腰就有了?我已經托女去訪了,有了結果第一個告訴你們。
王家燕又問了房子的事情”安秀照實說了,既托了凌二虎,又自己去訪了訪,把看中的兩家鋪子跟王家燕說了說:“一間寬敞舒服,令一間小巧緊湊。要是兩個人住”住那間小巧的很好。只是將來添了孩子,找一個老媽子,可能就擁擠了些:那間大的比較寬敞”但是屋子有了些年月,若顯陳日,價格也高些,若是長久住著,還是大的那間比較戈算。”
何木生想了想,掂量自己的經濟實力”最終道:“要不咱們還是租下小的,等將來有了孩子,就可以回到莊子里住,我那房子還是新蓋的,不委屈家雀。…”
安秀很想說”那房子暫時還是有女主人的,而且能否順利把這個女主人趕走,還是后話。現在就說讓王家雀住進去的承諾,是不是太早了?李臘梅可是終極波ss”興許她會用很極端的法子來處理這件事。安秀不敢心存僥幸。
跟安秀一樣想法的,還有王家燕。她們如姓倆對李臘梅的本性比較清楚,也很務實,所以沒有何木生與王家雀那般樂觀。王家燕想了想”道:“依我看,不如買下那間大的”我跟江生去年存了些錢,跟爹娘打聲招呼,先借給你們。要是縣城買賣好做,以后就在縣城生活一段日子,也未嘗不可……”
后面的話王家燕不好再說了。李臘梅是何等潑辣精明的人,就算何木生真的不打算要她了,她也一定會用盡手段從何木生身上刮下一些東西來,那間新蓋的房子就值不少銀子,她才不會輕易地便宜王家雀。
王家雀不明白王家燕的心思,她一腦門只知道兒女情長,以為兩情相悅,便毫無阻力,只道:,“家姐,還是租下來好了,頂上住上一年半載,買下來也是浪費的。…”
王家燕沒有說話,卻暗中腹誹:只住上一年半載?你當真相信何木生那張巧舌?要是事情好辦,他早就跟李臘梅講清楚了。就是事兒難辦,他才既不肯跟李臘梅說出實情,又拖著你。
這樣的話,王家燕實在不好說,想了想,看了何江生一眼。
何江生明白王家燕的心思,清了清嗓子:“家雀,你家姐剛剛也說了,要是縣城里生意好做,干脆定居下來。回到莊子里刨土也怪累的。依著我和你家姐的想法,木哥哥先去縣城做工,積下來一些本錢,也留意哪種生意賺錢。來年我們幫襯一把,做些小買賣,不比種田強些?…”
安秀與何娟也說這個想法好,定居在縣城里,總比土里刨食還來輕巧。
王家雀一時拿不定主意,看了何木生一眼。何木生思慮了一番,最終笑道:“做買賣倒是不錯的主意,家雀,我覺得可行,你咋想?”
王家雀忸怩了半晌,才道:“我聽你們的……”
“其實,要想出頭,還得去縣城里做買賣。”李二元突然插嘴道,“如今這年月太平,做些買種田要輕省,還能發家致富。種田得種到哪年哪月啊?”
何娟瞟了他一眼,不悅道:“大家說正經事兒,你別跟著插嘴……”
李二無不滿地反駁:“我說的也是正經事兒。”
“你現在的正經事兒,就是幫著我和姓子好好打理暖房。要是你真的心頭癢癢,想做生意,就去尤集幫爹娘賣鴨苗。”何娟推他道,“正好我爹也怪辛苦的,頭腦也不及年輕人靈活。”
李二元憨厚地笑了笑,露出一口潔白的牙齒:“要是這樣的話,最好不過了!”
何江生咳了咳,慢聲道:,“二元,做買賣的事情以后再說,這段日子,娟子和你嫂子怪累的,你多幫襯一把……”
李二無有些尷尬,忙說知道了。何江生的話再明顯不過了,李二無有些好高鶩遠,想起一樣就是一樣,絲毫不考慮眼前的境況。他如今還是王家燕的長工呢。都是家里人”所以沒有定下盟約。倘若真的定下來盟約,伙辭東,是要賠錢的。做一件事哪有這么容易就半途而廢呢?
安秀無聲地笑了笑。他們這一輩的兄弟中,堂叔伯家有十來個兄弟,老實巴交地居多,唯有何有旺何有福的孩子們比較機靈。何早生、何江生雖然不是長子,卻是最有威望的。
何木生因為他媳婦的緣故”聲望直線下降,原先也是大家看好的后生,人氣絲毫不比何江生差。如今一個天上一個地下,安秀終于相信,男人的成功與否”或多或少跟身后的女人有關。
如果何木生的媳婦跟許氏、王家燕一樣通情達理,他哪里至于淪落到如今的偷偷摸摸?
想到這里,安秀對何木生的鄙視似乎減輕了一些。都說婚姻就像打麻將”全靠運氣,何木生再娶李臘梅之前,應該沒有想到她是這等潑辣的性子吧?當時被李臘梅年輕美麗的模樣沖昏了頭,根本沒有想到生活中茶米油鹽看似都說小事,實則非常的難處理。
處理好婆媳關系、姑嫂關系、尤里關系,都說技術活。安秀沒有婆婆,沒有親姐姓,小姑現在等于過繼給了霍府,她不需要費勁心思去處理這里復雜的人際關系,回頭想想,很是幸運呢。
幾個人都聊起來很多的事情”越說越盡興,越說越開心。
突然聽到有人重重砸門的聲音,眾人都吃了一驚。
“何木生,你死在里面啦?”李臘梅站在門外怒吼道。
何木生與王家雀都嚇了一跳”一直牽著的手慌忙松開。王家燕看了他們一眼,低聲道:“大家別慌,我去開門。娟子,等會兒別亂說話”啊!”
何娟撇了撇嘴,怎么就是她亂說話來?
不過她的火爆脾氣一上來”的面是不管不顧的,所以王家燕說她,她沒有反駁地努努嘴,表示自己知道了。對于王家燕,她們的感情不像是姑嫂之間帶著猜忌,而像是姐妹之間,無條件信任對方。
何江生把她二人的表情瞧在眼里,欣慰地笑了笑。
王家燕放開門。原本這門平常不上閂,她今日是特意關上的,怕突然有人進來,瞧見了王家雀與何木生的曖昧態度。
李臘梅一腳踢在門上,正值王家燕開門,踢了個虛空的,身子騰地往前一竄,差點跌倒。
“何木生,你死在這里了?在家等了你半晌就不曉得歸家,這里有啥好東西絆住了腳?”李臘梅陰測測說道,眼睛卻不時瞟向安秀。
安秀愕然,她招誰惹誰了?往日她沒有來,大家不會湊在一起說閑話,何木生的確回去比較早。今日特殊,就多坐了一會兒,說起話來,時間不知不覺就溜過去了,不成想夜色已經深沉。
見李臘梅目光瞟向自己,安秀翻了一個白眼,抬眼瞧向別處,不跟她眼神交流。
“什么絆住了腳?”何木生毫無骨氣地陪著笑臉,“自家兄弟坐坐說說話兒,你咋多想了?快回去吧,這夜怪涼的。”
李臘梅腳下不動,靜靜看著何木生冷笑,見他目光躲閃,頓時心中篤定了幾分,肯定是安秀那個狐媚魘道的勾住了何木生的魂兒,一股子醋意浮上心間,哪里肯輕易善罷甘休?
“自家兄弟坐坐無妨的。”李臘梅冷冷笑道,“只是,到底是陪兄弟坐坐還是旁的什么人坐坐,你自己可得想清楚了。何木生,你也是有家有室的人,別跟年輕毛頭小子一樣,被有些不正經女人勾搭幾眼,就魂兒都沒了!”
李臘梅這話說得籠統,只是安秀聽得出“有些不正經的女人”是指她,旁人都以為李臘梅看出了何木生與王家雀的奸情來,手心里捏了一把汗。特別是王家燕,神經一下子就繃緊了。
反而王家雀這個當事人顯得鎮定一些,反正她跟李臘梅,不可能有交情的,早得罪晚得罪沒有區別,如今說開了也好,省的自己總是提心吊膽,何木安也下不了決心。
何娟是個旁觀者,不管“不正經女人”這個詞修飾在場的哪一個,都令她不舒服,當即想跟李臘梅對罵,王家燕忙捏了捏她的手”拉住了她。王家燕就知道何娟是個耐不住性子的人,所以開了門以后,就站在她身邊。
王家燕因為緊張,掌心有些濕濡,何娟感覺到了,心中不舍,對李臘梅恨意增加”順帶也恨起王家雀與何木生來。
安秀只顧看屋頂,不參與這個話題,愛說誰說誰,反正她不出頭。
“天不早了,我們也要回去歇著了。木哥哥”你也早些回去,別耽誤了明早上工。”何江生見李臘梅就是抱著找茬的心態來的,當即不客氣。
對于何江生”李臘梅還是有幾分怕處,更多的是怨恨。當初養鴨苗,他非不要買自己的鴨苗,害的自己賠了好些錢。這件事雖然過去快一年了,李臘梅卻時刻都不忘當初的恥辱,見何江生這般不將她這個堂嫂放在眼里”頓時日恨新仇一齊涌上,插腰攔在門口:“不說清楚就想走?何木生,今日我不問旁人,只問你,這日子你到底想不想過?”
何木生一驚”以為她知道了自己與王家雀的事情,頓時心里五味雜陳,超出了自己的預計,正要開口說話的時候”李臘梅又道:“你要是還想跟我過日子,就跟有些不要臉的女人戈清界限。自己的男人小,就勾當旁人的男人,還有人倫沒有?都是自家兄弟姐姓”把我這個當嫂子的擱在哪里了?”
這話一驚清楚了,她看不爽的”是安秀。以為安秀才是與何木生有奸情的。王家燕雖然精神松懈了下來,卻很是抱歉地看了安秀一眼。
這話徹底地激怒了何娟。她對安秀的感情,跟王家燕一樣,都是親姐姐,不能容忍李臘梅這樣侮辱她,當即甩開了王家燕的手,上前一步道:“木哥哥媳婦,你這話講誰?一家子人都在,你嘴巴干凈一點。”
“喲,我可沒有講誰,沒做虧心事,怕什么?”李臘梅冷冷應戰。她自小就學習吵架,功夫絕對一流。安秀站在一旁欣賞,心想這要是個男人,定然比凌二虎還要厲害,能成就一番事業。如此冷靜,如此伶牙俐齒,要是能用在生意場上談判,該多少物盡其用。
李臘梅真該穿越到新世紀來。
“你就是在說秀姐姐,什么男人小,除了樹生,還有誰年紀小?你是不是看秀姐姐長得比你排場,心里不舒坦,就疑神疑鬼?你還真以為自己的男人是香餑餑啊?”何娟大怒道,只差上前動手。
王家燕忙拉住她,叫她少說一句,又勸李臘梅不要跟她一個小孩子一般見識,早點回家去歇息。
李臘梅一步不讓:“平常怎么不這么晚回去?偏偏今日有些狐貍精在,就這么晚都不知道歸家,還是不是勾了魂?娟子,你也別狡辯,你要是不知道收斂,跟她混在一起,學得一副放蕩模樣,將來有你如姓指著你鼻子罵的時候。別怪做嫂子的沒有早提醒你。”
何娟氣得胸腔劇烈起伏,半晌都不知道該說什么。
王家燕忙扶住她。
安秀嘆了一口氣,這樣蹬鼻子上臉地罵她,再不回擊,好像她真的跟何木生有什么似的,笑了笑:“木哥哥媳婦,你這話不就是說我勾搭了木哥哥?你捉奸在床了?”
“我要是捉奸在床了,你還能在這里蹦跶?早就浸豬籠嘍。”李臘梅瞭了瞭額前的碎發,揚唇笑道。她就是想逼安秀出手,她喜歡與安秀過招。高手過招,才能找到棋逢對手將遇良才的成就感。
“既然沒有捉奸在床,就也消停一些吧。多言善妒可是出妻的罪名,要不要我記下來,讓木哥哥去族長那里評評理,然后替他娶個賢良淑德的回來?”安秀淡淡笑道。
李臘梅一愣,愕然看了何木生一眼。
何江生抿唇冷笑道:“木哥哥媳婦,你這些話我們可都是聽到的,能幫木哥哥作證。我跟木哥哥在場,還輪不到你多言。回去吧,我家的暖房里不歡迎你,還不走,我就親自相送了。”
眾人都看著何江生,從來不知道他是如此的強勢,特別是王家燕,見慣了他溫柔和氣的模樣,第一次見他在自己面前發火,半晌沒有回過神來。
王家雀卻撲哧一聲笑了轉過身子去沒有說話。心里對李臘梅吃癟的模樣很是痛快。
“既是這樣,你家的大門我登不起了。”李臘梅也不見惱,依日神色淺濤,但是拳頭緊握,指甲都沒入皮肉里。
何江生這樣欺負她,何木生竟然像個死人一樣站在一旁看熱鬧,絲毫不幫她說話倘若她自尊心再少一點,真鋒要坐地搶哭了。
臨走的時候,重重地帶了一下門,哐當一聲。何木生還在門里,見李臘梅出去了偷偷看了王家雀一眼,沖她努努嘴。王家雀一直在笑,因為何江生罵李臘梅她很是痛快,勉強回應了一下何木生。
“還不走?。”李臘梅又在門外吼道。
何木生暖了一聲,轉身出去了。
回去的路上,何木生刻意放緩腳步,走在李臘梅身后,一聲不吭。他現在越來越受不了李臘梅了以往晚上回去被窩里還會要她,如今,碰她一下的情緒都沒有了。
因為這個,李臘梅對何木生也越來越不滿,問他到底出了啥事連房事都不要了。何木生只說暖房里活兒重,累得沒有精神。一次兩次這樣搪塞過去,次數多了,李臘梅開始起疑心了他只得強打起精神,黑暗中把她想成了王家雀,匆匆了事。
兩人一前一后回了家。
剛剛回到院子里,李臘梅就開始發作大聲吼道:“死在那里做什么?趕緊去燒水洗澡!…”
何木生沒有反抗,乖乖去廚房燒水心中卻很不樂意。原本這些活兒都是女人干的,自從成了親,一直都是他伺候李臘梅。愛情沒有了,親情尚未培養出來,何木生對李臘梅的不滿也到了極點,伺候她也變得不情不愿了,心中時不時幢憬著與王家雀的未來。
王家雀很有女人味,做了一手的好飯菜,家務活兒自然不在話下,能伺候好自己。想到這里,何木生恨不能立馬去縣城,跟王家雀一塊兒生活。
燒好了熱水,洗臉洗腳。李臘梅像平常一樣,往床畔一坐,讓何木生替她洗腳。何木生愣了一下,自己洗了臉,脫了鞋直接鉆進被窩里,淡淡道:“你自己洗腳吧,你的腳好臭……”
李臘梅一聽,把何木生擺在腳邊的木盆哐當一聲踢翻了,水潑了一地,再也止不住怒火,蹭地把何木生的被子扯過來,扔到地上,怒吼道:“何木生,你要翻天啊?”
身上的被子被摔在地上,何木生感覺寒氣逼休而來,坐起身搓了搓胳膊,望著李臘梅盛怒的臉,似乎沒有什么膽怯,只是漠然道:“男人才是天,你算天嗎?你要是算天,我就真的翻天了。”
地上都是水,被子正好落在上面,已經濕透了,何木生起身穿上衣服御寒。以往他很怕李臘梅生氣,一來怕她受委屈,二來怕她吵鬧得自己心煩。如今對她這個人絲毫沒有感覺了,她再怎么發火,何木生都找不到以往的懼怕感。
李臘梅被他激怒了,撲過來又是撓又是打又是咬,何木生站著不動,任由她撤潑,只是感覺身上痛,臉上被她的指甲刮破了皮,明早王家雀又要擔心了,頓時手一揮,將李臘梅像一個沙包一樣丟到了墻角,冷冷道:“大半夜的,你瘋夠了沒有?剛剛在人家鬧,現在回家鬧,我看你是成心不過日子了……”
說罷,把自己的衣衫鞋抹一拎,轉身要走。李臘梅忙撲上去保住他,哭喊道:“你做啥,你想去哪里?。”
她尖銳的哭聲好比寒夜梟鳴,何木生一身的雞皮疙瘩,重重推開她,聲音帶著一絲惱怒:“我不做啥,明早還要上工,我去爹家里睡一晚,你好好思慮一下自己做的對不對。要是你真的不想過日子,咱們明日就去族長那里和離……”
聽到這話,李臘梅呆呆地坐在地上,半晌不知道反應。
這是何木生第一次說跟她和離,說的如此堅決。地上都是她剛剛打翻的水,浸透了褲腿,她絲毫不覺得寒冷,只感覺心里涼颼颼的,眼淚止不住地落下來。從來沒有想到如此聽話的男人,如今也翻變了!
何木生開院子走出去的腳步沒有一絲的停滯,李臘梅感覺自己的心嗖地跌入了萬古深淵。
她仔細回想,何木生好像是從去了王家燕的暖房之后,變得越來越不聽話。肯定是何江生、王家燕、安秀等人教唆他的想到這里,李臘梅恨得牙根癢癢,如萬蟻噬心般疼痛。
都怪自己的肚子不爭氣,嫁過來這么久都沒有生下一兒半女,也難怪旁人可以挑撥他們夫妻感情。想到這里,李臘梅收拾收拾,擦干眼淚準備明日回娘家躲幾天,讓娘親替自己出出主意,正好也晾晾何木生,讓他嘗嘗沒有女人的滋味。清苦的日子熬不過幾天,肯定要求她回來。
越想越生氣李臘梅干脆把家里的銀子都用包裹包上,一并帶走。有了銀子在身,男人才不會乖乖聽話呢。
她一今年輕女人不敢走夜路,重新鋪了被子,勉強躺倒天亮,一夜未合眼,想了很多的法子,要把何木生這股子強勁給整治下來免得日后他真的翻身成了主子,自己還要伺候他。
何木生從家里出來,穿好衣裳就去了何有旺家。這個時辰,莊戶人家都睡著了,除了偶爾幾聲狗吠四下里靜得滲人。何木生一路小跑,一會兒就到了何有旺家,重重拍門:“爹,娘開個門撤。”
敲了好幾聲,唐氏才聽到,一骨碌坐起來推何有旺:“你聽,是不是有人在外面敲門啊?。”
何有旺側耳一聽忙起身彼個上衣:“好像是木生的聲音。這大半夜的,出了啥事啊?”
唐氏也聽了聽真是何木生的聲音,頓時心提到嗓子眼里。不管何木生多么不孝順,都是她身上掉下來的肉。恨的時候恨得牙癢癢,可是這會子又心疼起來,生怕出了啥事……
老夫妻倆忙爬起來點了油燈,給何木生開門。借著半明半暗的光線,何有旺與唐氏也能看到何木生臉上的血痕,都驚詫問道:“木生,你這是咋了?…”
何木生忙用手護住臉,訕訕地笑了笑:“沒事爹娘,就是跟臘梅鬧著玩,弄傷了,都是破皮傷,不礙事的。”
一聽到李臘梅,唐氏頓時明白過來,虎著臉問道:“她打你了?”
何木生低頭,沒有否認。
“那個賤人,我的娃娃我自己都沒有動過一根手指頭,她敢打!…”唐氏跺腳罵道。做父母的總是能原諒自己兒女的過錯,很不能寬容兒媳婦。唐氏此刻只記得李臘梅的不好,卻想不起曾經何木生縱然李臘梅欺負自己的事情。
“我找她去!”唐氏怒道。
何有旺忙拉住她,嘖了一聲:“這深更半夜的,都消停一會子吧。娃娃們自己鬧意見,咱們做父母的有啥好說的?成了成了,今日住家里,明日回去給她陪個不是。”
“給她賠不是?”唐氏厲聲叫道,“把我的娃娃打成這樣,還要給她賠不是?霸著茅坑不拉屎的潑婦,休了算了。”
何木生聽到這話,心頭一動。
“這話要是叫木生媳婦聽到了,又有得吵。他娘,別說這話,哪戶年輕夫妻不打架?咱們年輕的時候不也是磕磕碰碰過來的,木生,別往心里去啊。”何有旺忙止住唐氏,幫著李臘梅說情。孩子們平平穩穩不出啥事才是他希望的,哪戶人家的爹娘會希望兒子媳婦和離啊?
家和才能萬事興啊。
外頭寒冷,何棄旺把何木生迎進了門,仔細問他到處出了啥事,夫妻之間鬧得打成這樣。
何木生只把李臘梅今日大鬧王家燕暖房的事情告訴了何有旺夫妻,還道:“她口口聲聲誣陷秀丫頭勾搭我,秀丫頭沒有說啥,就是江生刺刮了她幾句,回家都沖我發火。我頂了一句,說我要翻天了。我就問她,到底誰是天,她就撲過來打我。我總不能給她對打,就想先出來避避。”
何江生才說完,唐氏已經跳起腳來罵:“這是個什么女人啊?木生,休了她,娘再給你尋個好的,至少能給你生兒育女的。你年紀輕,長得有俊,家里什么都不缺,害怕尋不到閨女7”
從吵架的話題一下子就牽扯到生兒育女的話題,何有旺也沒有反駁唐氏的話。一個媳婦過門都一年多了,肚子一點反應都沒有,的確是怪事,八成是不能生了。
既然不能生育”要她做啥?當祖宗供著?
要是李臘梅像許氏一樣,是個溫柔和軟的女人,唐氏與何有旺倒沒有攛掇何木生休妻的念頭。只是她太潑辣了,四處給何木生樹敵,說出來的話不堪入目,連安秀與何木生的閑話她都能說出來。
要是安秀同何木生有什么,早就發生了啊”哪里要得著等到現在?
“今日她說你跟秀丫頭不對,明日就敢說你跟你大嫂子不對,江生媳婦不對,只要哪今年輕俊俏的媳婦跟你說了句話,她都要拉出來扯一遍”這日子還咋過?這個長舌婦,應該把她的舌頭定在木樁上。”唐氏兇狠說道。
何有旺對李臘梅也很不滿意,現在她又不能生育”他實在想不出叫兒子跟這個女人過下去的理由是什么,所以唐氏說這些話,他沒有開口,任由他們說去。
“娘,以往是兒子不對,不該護住著媳婦跟您不對付!”何木生深深吸了一口氣。此情此景”才覺得對自己好的,只有自己的爹娘。女人總是會翻臉的,而爹娘不會,不管你曾經多么對不起他們。何木生頓時醒悟過來,眼眶濕潤了。
唐氏還在控訴李臘梅的種種”猛然聽到何木生說出這么一句話,心中微動,鼻子一個勁地發酸,以往的委屈浮上心頭”作勢要重重捶何木生幾下。可是拳頭落在他身上,力道減輕子一大半……
“哪家的爹娘,不是來還兒女債的?”唐氏吸了吸鼻子,欣慰笑道,“你現在懂得娘對你好,也不枉娘生養你一場。還說啥呢”千錯萬錯都是娘不該替你娶了那么個女人。休了吧,明日就去找族長商議。”
何木生一聽明日就可以去休了李臘梅,擠壓在胸口的重石頓時松開了,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怕是不行啊他娘。”何有旺拿出眼袋,抽了一袋子煙,突出一個霧白色的眼圈才道,“聽說過門兩年不生育,族里才同意休妻。咱們族里一向人丁不旺,只要能生娃娃,有惡疾、不孝順、善妒都不能休。但是兩年之內不能生養,再好的也可以休了。”
何木生一聽,心中咯噔了一下,看來還是要走何早生替他計戈的那條路。
何家莊的族律與整個社會的法令不同,住在莊子里,承認自己是何家莊的人,就必須遵循何家族律。何家莊人丁不旺,所以休妻的律令只有一條:過門兩年不能生育!
所以,按照何家莊的族律,何木生暫時還不能休了李臘梅。
唐氏氣得直跺腳,罵了李臘梅很多句,還是不解氣。
“爹,娘,其實有個事情,我一直沒有跟你們講,大哥、江生還有秀丫頭都知道!”何江生決定合盤托出,主要是想問爹娘借錢。
現在只有帶著王家雀去縣城那一條路了,錢全部都在李臘梅手里,何木生扣不下來。他也不想去扣,以免打草驚蛇。唐氏既然希望他休妻,就不會把這件事告訴李臘梅。
唐氏與何有旺忙問是什么事情。
何木生深吸一口氣,半晌才道:“爹,娘,我跟江生的姨妹好了很久,這件事大哥、江生他們都知道了。”
“啊?”唐氏大驚,忙起身拉住何木生的手,“娃娃,那個閨女可要不得,她是個掃把星啊。就是她害死了自己的爹。”
何有旺也吃驚,忙道:“木生,你也太不懂事了,咋能跟她好上了?那個女娃娃不吉利,不能過咱們何家的門的!”
何木生愕然,沒有想到爹娘的反應竟然是這樣,一時間恨不能把自己的舌頭害下來,為啥要說這個呢?爹娘存了這種心,雖然不喜歡李臘梅,只怕更加不待見王家雀。
“哎喲娃娃,趕緊跟那個叫家雀的閨女斷了,她可千萬要不得啊!”唐氏拍腿懊惱道,“你太不懂事了!”
何木生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么,只得道自己好累了,明日還要上工,這件事以后再說。
唐氏還是一個勁地個囑他,千千萬別跟王家雀鬼混,免得惹禍上身。還說她最近右眼皮一直在跳,怕家里遭難,不成想竟然應在何木生身上。
何木生聽了這話,很是無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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