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0節去漁村,遇自衛隊文/a司芳專欄
安秀一個人住一間,他們都是三個人擠一間。
縣城里如今不怎么放人進來,城里的糧食快耗盡了。四周的大門都有官兵把守,不交銀子不能進出。沒有新的東西補給,城里什么東西都是慢慢耗盡。再說四周的鄉下也被淹光了,根本沒有東西供應縣城。所以城里的物價被瘋抬,很多窮人吃不起飯,跟逃荒的人一塊兒走了。
整個縣城空落落的。
安秀他們吃了一頓普通的晚飯,花了上百兩銀子。掌柜的還跟安秀抱怨:“東家,您以為我愿意掙您的錢啊?如今錢都買不到糧食,這銀子又不能生吃。我是扛著自個兒餓死的風險,給您幾位做這頓飯的,您幾位也別心疼銀子。餓死了,銀子還有什么用?”
安秀被掌柜這一番話給逗樂了,笑道:“掌柜的,您說的真是這話!”
第二天一大清早,安秀叫醒南宮與鏢頭,三個人去城里買些干糧備份。可是一圈逛下來,勉強買了一點大餅。縣城幾乎是彈盡糧絕了。
南宮蹙眉怒道:“發生這樣的大事,朝廷的人死光了不成?看著自己的百姓這樣餓死,霍家的江山也坐到頭了!”
安秀沒有什么皇家奴性,聽到這話,只是無聲搖頭:“小聲點,免得禍從口出。”
鏢頭則愣住了,他第一次聽到有人敢罵皇帝。要是安秀這樣的大財主罵,鏢頭覺得尚能理解,但是南宮只是一個小廝,居然這樣眼里沒有尊卑,令鏢頭沒有膽怯。
小廝都這樣張狂,主子得是什么樣的人啊?
中午的時候,安秀等人便離開了縣城,一直往前走。
往前走了三天,終于正常了,災民雖然也有,但是都是從外地逃荒過來的,也不多,生活秩序尚且能正常運行。兩條主河道決堤了,此地雖然生活秩序正常,物價也高!
向導向安秀道:“東家,往東邊再走三個時辰,便是東海了。往東海走,就沒有集鎮了,都是漁村。咱們還是在此地落腳吧!”
安秀說好。當即定了旅店,好好歇息一整日。此處的物價雖然高,卻算正常,消費起來不會心肝脾胃一起疼。所以安秀等人好好的吃了一頓大餐,飽飽睡了一覺。
第二天一大清早,安秀把所有人都叫了起來,宣布道:“你們就留在客棧里,吃住的錢我已經都付好了。你們幾個跟我去漁村。”安秀指著南宮、周文正、向導、鏢頭和另外一個鏢師說道。
沒有被點中的鏢師非常開心,正好可以好好歇歇。
導向、鏢頭、鏢師包括南宮在內,都不曉得安秀要去漁村干嘛。最終開始南宮開口問道:“東家,您要去漁村買珍珠嗎?怕是買不到嗎?還是找當地的小販,他們手里有很多的…”
安秀搖搖頭:“我要出海,去打一些貝殼。”
南宮等五人面面相覷,見安秀沒有細說的意思,不還再多問了,只得跟著安秀前去。
六個人駕著兩輛馬車,往漁村的方向而且。如今已經是春末了,一路上高大的熱帶植被郁郁蔥蔥,天氣有些炎熱。可能是天氣的緣故,海邊的居然穿著打扮與內地的人很差很大。
他們這里,男人都是短頭發,女孩子露出半截小臂,曬得黑黝黝的。
駕車大約兩個時辰,他們便到了海邊的漁村。把馬車停在村口,安秀留那個鏢師照看,自己等五人往漁村里走去。
和漁村的村民們相比,安秀等人的衣著、面貌都屬于怪異的,所以一路上的人們都在看他們。他們的衣裳比較多,也比較厚,皮膚白皙細膩。村民們雖然對他們很好奇,心里還是害怕的。
對于陌生人,當地人總是害怕的,不知道這些人會給村子里帶來什么。
突然一群十四五歲的孩子攔住安秀他們,個個手里緊握住魚叉,緊張又戒備,有男有女,大約相當于自衛隊。安秀下意思地舉起雙手,做出投降的模樣。可是這個年代的投降并不是這樣,她突然這一舉動,倒是把這些“自衛隊”嚇了一跳。
為首是個十四五歲的女孩子,厲聲吼道:“你做啥?”
他們說的是東邊的話,很是難懂。可是安秀能聽懂,因為跟她前世的方言很近,忙解釋了一下,順便放下手。安秀前世的方言雖然跟這個女孩子吼出的話有點像,還是有差距的。怕他們聽不懂,安秀說得很慢:“小姑娘,我們不是壞人,我只想找個漁民跟我出海,去打漁!”
那姑娘詫異看著安秀,雖然她的口音有些奇怪,但是她說的的確是本地的話,“自衛隊”的孩子們對安秀頓時消除了一些敵意,奇怪地打量他們。
“你從哪里來?為什么要去打漁?你要買魚?”小姑娘一連串問道。
安秀只得一字一頓給他們解釋清楚:自從宿渠縣過來,本是來本地販賣一些茶葉的,不過一時興起想去大海里打漁,為的也是一時的興致,如果有漁民愿意陪他們去,安秀會給十兩銀子作為報酬。
漁村的“自衛隊”都是小孩子,對安秀的話將信將疑,不能判斷她否則撒謊,一時間彼此討論起來。
周文正與南宮、鏢頭等人都要抓狂了,安秀他們說了半天,他們幾個人人一句都沒有聽懂。周文正忍不住問道:“安姐姐,這群是什么人啊?你剛剛跟他們說了什么?”
“他們就是本村的孩子,防止壞人到村子里來,所以守在這里!”安秀笑道,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他們沒有惡意的,不過是對陌生人天生的恐懼。我剛剛問他們能不能幫我們租賃一條漁船出海呢。”
周文正詫異地點點頭:“安姐姐,你居然會說他們的話。”
安秀笑而不語,故作神秘。漁村的小孩子們商議了半天,還是沒有結果,似乎吵了起來,一派相信安秀等人是好人,沒有惡意;另一派堅持認為安秀是壞人,想要害他們,所以僵持不下。
嘆了一口氣,安秀實在不想浪費時間在這些小孩子身上,只得問道:“你們到底誰能幫我找一個大人來?我想,你的大人應該能看得出來我是不是壞人。小姑娘,你爹娘在家嗎?”
那個小姑娘點點頭。
安秀笑道:“那你帶我去你家吧!你爹娘還怕我不成?我又沒有長三頭六臂,又不是海里的妖怪!”
小姑娘想了想,仔細盯著安秀等人看。除了那個鏢頭顯得比較兇,剩下的幾個人都很和善,特別是那兩個年輕的公子,不僅僅和善,還非常好看,小姑娘有些紅了臉,道:“你們跟我來吧!大家都去旁處看看,我帶你們去我家給我爹娘瞧瞧。”
似乎小姑娘在這群“自衛隊”中是隊長,很有影響力,小孩子們都很聽話地自覺散開,各自忙碌去了。還有人不住地回頭打量安秀他們。實在好奇,就跟在身后,一起往小姑娘家里去。
“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啊?”安秀跟這個小姑娘搭訕道。
“初春,我叫林初春!”林初春不好意思說道,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齒,可能是因為紅黑的緣故,牙齒顯得特別的炫目好看,“你叫什么名字?”
“安秀!”安秀笑道,卻把眼打量這個姑娘。中等身材,不胖不瘦,肌膚有些粗黑,但是臉模子很好看,大大的眼睛水靈靈的,鼻梁筆挺,很像是東北人,嘴唇有點厚,但是不礙眼,還顯得厚道。安秀對這個小姑娘印象不錯,活潑大膽。
“安秀…”林初春念叨安秀的名字,最后笑呵呵道,“你長得好看,比年畫上的仙子還好看,名字也好聽。但是你為什么著男人的衣裳?”
安秀被她這么一說,頓時啞口無言。為什么著男人的衣裳,這個怎么好解釋?當然是為了四處奔波方便啊!因為她總是男裝,別人叫她也是稱東家。很少有人叫她姑娘,也很少有人當面夸她漂亮,安秀差點頭忘記了自己是個女人了。想到這些,她倒是啞然失笑。
“因為男人的衣裳好看啊!”安秀胡謅道,“你喜歡男人的衣裳不?喜歡的話,姐姐送你一套。”
林初春打量安秀的衣裳數眼。她一輩子沒有出過村子,自然沒有見過這么好看的衣裳,自然心動。但是想了想,又道:“我不要。亂拿別的東西,我阿爸會打死我的!”
安秀嘆了一口氣,心想好質樸的孩子。越是落后的地方,人們越是保留了最初的純真啊!真誠、善良、單純。
不一會人,便到了一間房子,木頭做成的,為了簡單的院子。林初春指給安秀看:“到我家了。”然后沖房子大喊,“阿爸,阿爸有客人來了,阿爸你在家不?”
出來一個男人,笑瞇瞇的:“大妞,哪里來的客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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