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華嫡秀_聽潮閣
韓瑯文見到謝炯身旁的謝朝華,顯得有些詫異,微微一愣。
“果真是你”這時候就見謝炯笑著上前,拍著韓瑯文的肩膀,道:“韓世子,別來無恙吧。”
韓瑯文微微一笑,“托福,謝都尉安好。”
謝朝華見了他們這陣仗,有些訝異,他們二人可見是相熟,謝朝說起來謝炯的官職連謝朝華都不甚清楚,韓瑯文卻一口道出。她不由得又看了韓瑯文幾眼,記得在青山書院的時候,他的拒人千里之外的態度可是出了名的,是么時候變得如此會與人交際了?
“朝華小姐,瑯文有禮了。”韓瑯文上前行禮道。
謝朝華客氣回禮,“朝華見過韓世子。”
謝炯有些驚訝,問:“你與朝華妹妹認識?”
韓瑯文淡淡一笑,“前些日子煥忙著修筑河渠,我曾經在旁幫著出過些點子。與朝華小姐見過幾次。”
“哦,原來如此。”謝炯一副了然的樣子。
謝朝華雖然有些奇怪韓瑯文為什么如此解釋他們相識的原因,卻也沒表示異議。
雙方又寒暄了一陣,韓瑯文吩咐驛長將謝朝華等一行人的物品行禮安頓下,邀他們一起到堂上用膳。
走入堂中,見有人進來,聲音比適才小了些,不少人往這邊張望,謝朝華目不斜視,隨著謝炯跟著韓瑯文在一處半敞開式的隔間坐下。
謝朝華這才微微抬頭,打量了一下四周,只見這地方如此隔間不過就三四個,大堂之上大概有十幾張桌子,如今此刻正是用晚膳的時候,每桌都坐滿了人,心中想適才那驛長說住滿了,如今見這架勢,果然不是騙人的。
驛站里的侍者上前添置上新的餐具,不一會兒又端上熱氣騰騰的菜肴,韓瑯文微笑著招呼謝炯兄妹動筷。
“炯此番怎么會突然跑到這里來了,所為何事?”韓瑯文瞟了眼謝朝華,卻是對著謝炯問道。
“哦,中山王妃壽辰將至,我與朝華妹妹特地前去祝壽。”
韓瑯文聽了這話,看了看謝朝華,若有所思,隨即點頭笑道:“原來如此,我也是前去賀壽的。”
謝炯一直都在京都,說起來認識不少達官貴人,這驛站之中,不少人都與他認識,席間紛紛有人過來與他打招呼,接著謝炯就要一一去那些人席上還禮,與韓瑯文告罪離去后,留下了謝朝華和韓瑯文兩人面對面坐著。
氣氛一下子變得有些異樣起來。
謝朝華低著頭,默默地有一筷子沒一筷子地吃著東西,其實她一點都吃不下了,只是要找點事情做做,不然實在不知與韓瑯文說些什么。
韓瑯文倒是先開了口,“此番中山王妃壽辰可是你自己提出要去的?”
“不是。”謝朝華看了他一眼,低下頭,停頓了一下,才又道:“堂兄說這是族長夫人的意思。”
韓瑯文點點頭,他的目光好像在謝朝華的頭上停留了一下,過了會兒,才道:“那日在新樂,王妃看上去蠻喜歡你的。”
謝朝華這才想起來,那日韓瑯文也在場的。
別過頭,見天色不早,謝朝華起身對韓瑯文道:“世子慢用,請恕朝華先行告退。”
“朝華小姐請便。”韓瑯文優雅地起身回禮,說著,招來侍者吩咐領謝朝華回房。
回到房中,丫鬟翠兒已經將行李物品收拾妥當,吩咐翠兒去準備湯水洗漱,想早些歇下,謝朝華坐在梳妝臺前,自己動手拆著發髻,忽然入手冰涼,取下來一看,卻正是當日中山王妃送給自己的翠玉笄。
天色有些陰沉,四周的田野依然是茫茫的青綠一片,卻看著有些黯淡,風低低地吹過,陣陣發涼,謝朝華放下帷簾,坐回到車子里面。
今日早晨出發的時候,翠兒望著天上密布的鉛云,有些擔心地說:“這天怕是要下雨,不如同炯少爺說晚一些上路吧。”
謝朝華抬頭看看天空,無奈笑笑,說:“下雨罷了,橫豎你都是坐車,淋不到雨的,擔心什么。”
“下雨到底路難走許多,也顛簸厲害,我不是擔心小姐到時候辛苦嘛。”翠兒嘟嘴。
“哪里就那么嬌貴了,”謝朝華輕嘆口氣,“堂兄一路都走得急,生怕敢不上王妃壽辰的正日子……”
天邊隱隱有雷聲翻滾,就聽馬鞭揮舞,車子跑得快了,顛簸有些厲害,不一會兒就聽見雨點噼噼啪啪落在車頂上的聲音,朝外看去,只見天已經黑壓壓的如同傍晚一般,雨越來越大,天地間逐漸匯成茫茫一片。
就聽見外面車夫大聲說:“小姐,雨下得太大了,公子說先避過這雨再走。”
“好”謝朝華略大聲回道。
雨聲瞬間將她的聲音吞沒了。
好在不遠地方就有一座小小的驛站,看這規模,平日里應該是主要給信使換馬休息的所在,這會兒門前倒是聽了不少車馬,看樣子是不少人也來此避雨。
謝朝華下了車,見謝炯渾身濕漉漉的,他之前嫌棄坐車氣悶,貪圖涼快,便棄車騎馬,這場大雨來得突然,避之不及,已然淋濕了。
“堂兄快去換洗,雖然此刻正值炎夏,到底這么濕漉漉貼在身上,容易得病的。”謝朝華說道,轉頭又讓翠兒去吩咐驛站準備些姜茶來,給其他隨行的下人。
謝炯剛剛離開,就聽見一陣馬鳴嘶叫聲在外頭響起,只見一人領著幾名幾名侍從打扮的人,正冒著大雨趕來,直直馳往馬廄處。
早有侍者前去為他們拴馬,眼前一片白茫茫雨霧,謝朝華只見幾個人影朝這邊走來,只見領頭之人好像在問著侍者什么,那侍者連連點頭。
謝朝華突然覺得那領頭之人好像往自己這邊看過來,她不由得瞇起眼細看,待看清來人模樣,不由得愣住了,竟然又是他
韓瑯文。
只見他直直地朝自己走來,謝朝華心中不知為何有些煩躁,表面卻是十分有禮地朝他行禮,道:“韓世子。”
韓瑯文看了看謝朝華身旁,抬手示意館內侍者退下,自己這邊也只留下一替身侍從,而后作揖行禮,“謝都尉呢?”
“堂兄被雨淋濕了,正在換衣,”謝朝華想韓瑯文應該是來找謝炯的,又補了一句,“一會兒怕就出來了。”
果然話剛剛說完,就見謝炯從另一邊正走過來。
韓瑯文抬腳連忙迎了上去。
謝朝華愣愣地站在原地,只因韓瑯文與她擦肩而過的時候,她聽見他對自己說,“留下莫走。”
這話什么意思?可再想細問,韓瑯文人卻已經走開了。
她不禁抬頭看去,就見韓瑯文與謝炯說著什么,謝炯臉上神色猶豫,好一會兒,就見堂兄朝自己所站方向走來。
“妹妹。”謝炯走到跟前,“這暴雨這般下法,估計即便雨停了道路泥濘也不太好走,只是王妃壽宴近在眼前,路上怕這一耽擱就要延誤了。”
謝朝華點點頭,道:“堂兄顧慮極是,你說如何辦好?”既然他說出來,必然是已經有所決定了。
謝炯看看她,認真地說:“我騎馬先行,妹妹可再此等路面干透再啟程,即便晚到,有為兄在前也不算失禮。”
適才在路上就見此處道路不好,經過這場暴雨,車輪倒是很容易陷在泥地里出不來,的確說不定路上要耽誤許多時間。
“堂兄考慮的在理,如此就這樣辦吧。”謝朝華點頭,忽然想起剛才韓瑯文的話,留下莫走?他指的是此事嗎?
不由往韓瑯文所在之處看去。
謝炯隨著她的目光一同看去,剛剛換好衣服走出來的韓瑯文像是感受到他們的目光,點點頭,微笑著走了過來。
“朝華小姐,又見面了。”他說得好像適才未曾與謝朝華見過了似得,他衣裝整潔,身上已經不見一絲水漬。
“韓世子。”謝朝華無奈只能再一次行禮道,心里卻是暗罵。
“雨停后,我適才與妹妹商量,雨停后便先行上路,趕往新樂。”謝炯對韓瑯文道,“你待如何?”
“我之前從兗州趕過來,尚未備下賀禮,家中來信說是禮物具都備妥,讓我順道去臨縣莊子上去拿。”韓瑯文笑笑,“要不是謝兄趕著上路,倒是想邀謝兄去莊子上坐坐。”
“臨縣?”謝炯恍然大悟,“的確離此處甚近,不過你也需抓緊趕路,不然到時候怕晚了。”
韓瑯文點頭稱是,三人正在說著話,不遠處響起一陣嘻笑聲,抬頭只見幾名貴族打扮的少女正沿著廡廊款款走來。
這幾個少女適才還嘻鬧著,見到韓瑯文后突然都安靜下來,微微低頭,還不時偷眼過來,臉上似驚似喜,眼波流轉。
謝朝華看看韓瑯文,見他嘴角掛著淡淡的笑容,感覺十分疏離卻又讓他多生出一份華貴之姿來。
她看看那幾個少女,再抬頭朝韓瑯文瞟了眼,心中輕嘆。
那些女子從謝朝華身旁經過時,不斷地偷眼打量她,目光灼灼,頗有些敵意。謝朝華被看得有些尷尬,轉身稍稍走開了些去。
待那些女子走遠了一些,謝炯卻是笑著對韓瑯文道:“韓世子風采,當世怕少有人能及。”頗有些調侃的意思,隱隱也有些羨慕嫉妒。
“這雨似乎要停了。”韓瑯文看看天空,轉頭對謝炯道。
“嗯……嗯。”謝炯怔了怔,看看天,“的確,看來我要準備上路了。”說著轉頭吩咐底下的人,“雨停后我要即刻趕路,將馬備好。你們留下幾人跟著小姐。”
下人得了吩咐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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