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緣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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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回了府中,木喬還有些渾渾噩噩的回不過神來。
沈亦儒那滿腹幽怨的小眼神,霍老三的涼涼兩瞥,跟走馬燈似的在她腦子里打轉,兩個都是謎團,兩個都叫人那么費神思量。
木喬思之再三,也摸不著邊際,只能無奈放棄,在心底暗嘆,如果說女人心是海底針,那男人心就是天邊刮過來的一陣風。海底針再細,總也有撈著的時候,男人的心思要是別扭起來,完全無從探尋。
算了,她一個三十好幾的人,不跟倆孩子一般計較。于是,從打擊中成功恢復過來的木喬在踏進上房,瞧見新來的教習嬤嬤時,即便是倒吸了冷氣,卻沒有再次凌亂不堪。
只在心中感慨,也許今兒萬氏挑的黃道吉日真是太過吉利了,否則怎么會帶給她這么多的驚喜?
當著人面,萬氏異常慈愛的招呼著兩個大女兒,“快來見過肖嬤嬤!她可是宮里的老人兒了,往后你們就跟著她學規矩吧。”
瘦高瘦高的婦人不緊不慢的起身回禮,一張口,標準的官腔里猶帶些江南軟語,“見過二位姑娘。”
不用介紹,木喬認得。
肖嬤嫲,本名肖金桂,在宮里的時候有個文雅的名兒叫素錦,今年應該五十有六了。打小起在宮里服侍了二十多年,主子過世的時候,承蒙皇后恩典,把她們那一宮的宮女都放了出來。
若問木喬為何知道得這么清楚,那是因為這位肖嬤嬤就是她上一世的授業恩師。
那時肖嬤嬤才回鄉不久,人還年輕,又未婚配,讓木喬管她叫桂姨。原本手中還是有幾個錢的。但很快就被家中眾多父兄消耗一空。為了生計,只得去鄉間一些富貴人家教養女孩兒,賺幾個小錢。
但鄉人慳吝,即便如此也至多學個仨月半載,大概知曉些皮毛也就罷了,所以肖嬤嬤的生意不是很好。唯有遇到木喬之后。因為岑父真心疼愛,讓木喬足足跟著她學了三年。直到肖嬤嬤家里給她說成了一門親事,才不得不送走了她。此后,就失了音信,卻不想今日竟又在此重逢。
緣份哪!
不過肖嬤嬤從前雖然不胖。但也是個中等身材,很是勻稱,怎么今日瘦成竹篙一般?臉色也不太好,雖然施了脂粉,頭發也染得烏黑。梳得油光水滑。但木喬還是看得出她眼底的陰影與憔悴,想來婚后的日子也許并不如意,否則怎么會一把年紀了還跑上京城重操舊業?
萬氏卻對這位謹慎有禮的嬤嬤頗有好感,幫她在子女面前立威,“肖嬤嬤從前可做過宮里的教引嬤嬤,專門教規矩的。就連現今好幾位殿下公主都受過她的指教,她能來教你們。是你們的福氣,可要好生學習。不要怠慢了。”
咦?木喬聽得心中一愣,肖嬤嬤從前有過這樣輝煌?從前可沒聽她提過,只說是個普通宮女,沒甚么特殊的。要真是這等身份,她為何不留在京城,給大戶人家供奉,卻偏要回到鄉下,賺那幾個小錢?
不等木喬弄清楚,艱苦的訓練就開始了。
再度回歸肖嬤嬤手下,木喬總算知道當年這位桂姨確實是手下留情了。教了她三年,全沒認真要求,比不得現在,跟著她上一天的規矩課,光站就站得兩腿發麻,跟灌了鉛似的沉。
她和書雯還好,畢竟年紀大些,知道好歹,吃點苦也能咬牙忍著。但書靜和書杰就不行了,那個哭得喲!簡直是要把屋頂都給掀破了。
但萬氏這回是奉了索光弼的圣旨,鐵面無私,毫不留情。對家中三子一女一視同仁,除了隨年齡大小對課程輕重有些不同的調整,其余全都放手給肖嬤嬤去做。
期間姚姨娘鬧了兩回,有一回還把索家老太爺老太太給折騰來了,但萬氏當著下人的面,親自跪在廳前,堅決不肯退讓半步。
大道理那是一套一套,猶如黃河之水,滔滔不絕。她又不是存心虐待,確實是教他們規矩,為他們成材,讓索老太爺和老太太看得雖然心疼,但也無計可施。
最后一聲長嘆,令底下人以后都不許多嘴,就躲回西院里去了。倆孩子再怎么哭,也吵不到他們,耳不聽為靜!
小孩子都是最會看人臉色的,當書靜和書杰發現親娘并不能保護他們,而最終的話語權是掌握在嫡母的手上,小心思立即開始變了。
反正哭也沒有用,那還哭個啥?老實學吧。學得好還可以象兩個大姐姐一樣,在萬氏面前討好賣乖,得些小恩小惠,那他們干嘛不學?
萬氏的權威日漸高漲,正妻嫡母的身份一日比一日更讓幾個孩子刻骨銘心。
而木喬在艱苦的學習之余,還不忘打發可人去龍門觀再問問霍梓文,到底是怎么回事。當然,她是不敢直接問的。也不知那小子有什么安排,不敢胡亂拆他的臺,連可人也沒細說,只是讓她以查訪蘇姨娘到底看什么病為由,讓她跑了一趟。
可人還莫名其妙,蘇姨娘不是看個胃病么?木喬這么關心做什么?再說那老道一天看這么多人,能記得住一個蘇姨娘的?
令可人沒有想到的是,她這一查還當真查出了點東西。回來告訴木喬,“姑娘,咱們要不要告訴夫人知道?”
木喬搖了搖頭,她更加關心,“那老道長有沒有帶什么話給我?”
“有。他讓你沒事少操些心,要不小姑娘家會老得很快!”可人頑皮的吐吐舌頭,把原話帶到,聽得木喬臉都綠了。
就知道給那小子看到自己和沈亦儒相見沒好事,光想想他那天的眼神就讓木喬頭皮子發麻,沒想到居然這么小心眼,說這樣話刺她,真是沒風度!
正腹誹著,可人又抽出一個紙包交給她,“這是那老道長給你開的,說是秋天喝喝,對身體有益處。”
木喬急急打開,里面包著的一副降燥滋潤的藥,里面還寫著用藥的方子,也不知真假,但仔細看那上面的字體,只見在防風、天冬、當歸上略有不同,如不是熟知他字體的人,斷然無法察覺。
木喬很快就明白了,這小子還要在那兒招搖撞騙,所以讓她不要走漏風聲,等入了冬,他自然就會回去了。
算了算了,念在他也是自己的半個合伙人,木喬也就睜只眼閉只眼,不去追根究底了。橫豎她現在天天學規矩,累得半死,就是有些想不到,記不清的事情也是情有可原的。這可絕對不是她心虛,她有什么可心虛的?是不?
和肖嬤嬤多相處幾日后,發現她除了上課,其他時間還是很好說話的。書雯也曾經問她家里可還有什么人,肖嬤嬤說還有一雙兒女,都在鄉下。
聽得木喬好奇不已,以肖嬤嬤這年紀,若是她親生的兒女,應該年紀還小,不可能割舍得下。但若不是親生,那是從哪兒冒出來的兒女?
“請問嬤嬤,你來了此處,兒女可舍得下么?”
肖嬤嬤微有窘意,似有些話不方便說,只隨意找個話題就揭過去了。但木喬留神打聽了下,肖嬤嬤除了白天教授他們規矩,晚上還要做針線活,有大人有小孩的,據說是給她的兒孫。
那就肯定不是她親生的了,多半是繼子繼女吧?但既然遠上京城,還想著給孩子們做針線,那感情應該不會太差。若是感情不差,又要上京來謀生,想必是家中遇到什么煩難,急需用錢吧?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木喬微嘆。卻未曾留心,肖嬤嬤看向她的眼神里,也多了幾分探究之意。
學規矩的日子雖然不好過,但總還是日復一日的捱過去了。
云姨娘也偷摸過來瞧過兩眼,看完之后,她倒難得的沒有陰陽怪氣,反而私下拿了些錢打賞給書雯的丫頭們,讓她們好生伺候著,晚上多替她揉捏揉捏解解乏。
到底是親娘,木喬縱是有錢也羨慕不來。
只是沒想到阮玉竹聽說她開始學規矩之后,也很快的泡了一瓶藥酒讓甘嬸特意送來,并帶了話來,“夫人說,她不在你身邊,縱是有心,也使不上力。這學規矩雖累,但卻是一輩子受益的大事,就是吃些苦也是值得的。可別心生怨言,知道么?”
木喬捧著藥酒,瞬間就如那風吹雨打后復蘇的小花,別提有多精神了!只是霍梓文的事,還是不敢說的。
這可絕對不是不敢得罪他!木喬在心里這么給自己鼓勁,卻是對干爹干娘那邊頗生心虛之意。咳咳,到底是何故,只有她自己心知肚明。
一日下學,書雯悄悄問,“我昨兒睡一覺醒了,瞧見你那邊竟還亮著燈火,都這樣辛苦了,你還做針線么?”
唉!木喬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誰知道學規矩會這么辛苦?要是早知道的話,她才不答應給沈亦儒做鞋呢!
雖然那小子說一雙就行,但木喬眼前總晃著他那只敞在外頭的大腳趾,躺下了也睡不著。于是只能強撐著快散了架的骨頭坐起,不止給他做鞋,還得給他做襪子。 ( 明智屋中文 wWw.MinGzw.Net 沒有彈窗,更新及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