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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裂縫又彌合回來。
云城沉寂了一會兒,猶如火山噴發般,驟然爆發出了震耳欲聾的歡呼聲。
無數人又跳又唱,又興奮得無意識地大喊大叫。剛剛迎來令人絕望的一刻,一眨眼,就突然出現驚天一劍,把敵人給打退。
這一刻,是多么的激動人心,全城人都經過大恐懼之后,品嘗到了勝利的滋味,那滋味更甜美十倍。
或許是宗長空一劍之效果,方圓百里云消霧散,這會兒所有陰霾被烈陽一掃而空,展露出那萬里無云的晴朗天空。
也許是多年來,云城百姓頭一次看到云城上空這清澈的,蔚藍的天空,就連心情仿佛也變得歡暢,變得清澈。
當勝利到來,無數普通人歡聲笑語,不少修士也露出歡顏。
剛剛的渡厄之戰可謂驚天一戰,無數修士屏住呼吸全神貫注,險些連心跳都停滯下來。修為愈強的,就愈能察覺出這一戰的驚世駭俗,顯然,石中泰和姚瑛幾人就屬于修為強大的。
這個時候,左天金等人終于從恍惚中,重新開始呼吸,這一口就深深吸了好一會的氣:“厲害!太厲害了!”
石中泰和姚瑛點點頭,有點迷惘,又有一些說不出的亢奮:“如果這一劍是朝著我來,不,僅僅只要在這一劍的范圍里,那就必死無疑。”
和旁人不一樣。滕飛虎留意到的是另一個被人忽略的要點:“談未然一個靈游境,怎么有本事招惹到渡厄強者。之前一位,就已是不可思議了,可他惹來的……是兩位!”
滕飛虎眼神里投出不可思議:“你大概不知道,剛才那兩個氣息不一樣。跟尋常的大不一樣,我懷疑那兩人可能是三生道或黃泉道的。”
“慕云,你說一個靈游修士要做到這一點,得造多大的孽呢。”
李青城早已飄然而去,剩下滕飛虎暫時性地留下幾年,作為一個臨時工填補一下東武勢力無破虛強者的尷尬。順便保護投資。今日與慕云見個面,指點他一些武道,不成想,遇上這等驚天大戰。
如果說滕飛虎關注的是趣味性,慕云心里琢磨的就是這背后的關聯。
小小一個談世子當然不值得兩大渡厄同時出動。
確切地說。易千軍和韋億霜本為交易大光明劍來的,正是怕個人私吞,所以才請了兩位有矛盾的人來。
至于殺談未然,圍攻云城,說白了,就是交易不成,覺得被談未然哄騙了,拿不到大光明劍的情況下。順手撒火泄憤。
撒氣不成反被搞,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不知內情者,不知大光明劍為何物者。是不會明白其中關竅的。
慕云也不明白,也不可能猜得到內情。但他知道一個人能惹上什么樣的敵人,往往就說明他至少具備相應的能力。
剛剛打退兩個據說可能是三生道黃泉道的渡厄強者……
聽說又正在與金錢樓的重要人士接觸……
盡管不知玉京宗也是談未然交際網里的一部分,但慕云憑著已有的線索,依然隱隱產生一個直覺:也許低估了談未然和東武!
也許他們兵家會為此而后悔?
會嗎?慕云不知,但他覺得。不應該慢慢試探著合作,更該加大籌碼。向東武下一筆重注!
某個宅子里則別有一番不同感受。
“剛才大發神威的那位,真的就是宗長空?是我們行天宗曾經的那位宗長空?!”
又或許。大家都難以自己地心情激蕩,因為他們突然看到了傳奇。行天宗的傳奇!
眾人沉醉于驚世駭俗的戰斗中,哀傷莫名又浮想聯翩的想到自己,想到大家,想到覆滅掉的老宗門。突然,心情無比復雜。
既是激情飛揚著,又是也百感交集著。
宗長空,是我們行天宗出來的人呢!雖然過去如何,也許如今又如何,但沒法阻止大家為此而自豪。
行天宗再是怎樣,畢竟曾培養出這樣一位超級強者。
可是,這樣一位超級強者,卻沒能帶領宗門走上巔峰,連這個機會都沒有得到,反而破門而去,再也不是行天宗的人了。
陳文德等人昂頭看著天悵然若失,久久無言。其實沒人在乎他們的異常,只因他們所有人都一般無二,仍然沉醉于之前那驚世駭俗的戰斗里,更沉靜在自己的個人心情里。
“這就是渡厄境啊……”
“是九幽陰氣!”
另一個所在錢幽蘭幾人望向突然說話的郜朝陽,只見他一臉凝重,不管富管事和雄五聽不聽得懂,對錢幽蘭道:“之前二人,不是黃泉道的,就是三生道的人。”
這幾年來最熱門的事之一,永遠缺不了邊荒與天孤峰的戰爭。
郜朝陽一字一句:“那兩人很強,但宗長空更強。”
他的話把意思表達清楚了,其實他臉上的凝肅之色,才更令得錢幽蘭幾人發自內心地意識到,宗長空有多強。
而在侯府的房屋上,邕寧徐家來的三人看完這驚天一戰,則有著另一番表現。
徐樹忠帶著一個孫兒和一個侄孫,伸長了脖子舉目四顧,又興奮又激動:“我就知道這一趟沒來錯,人家那可是渡厄強者吶。你們兩個小子得抓住這個機會,想法子拜入人家門下吶。”
孫兒和侄孫悶聲悶氣:“我們覺得是談未然那小子暗地里耍陰招,不愿意我們也拜入那位渡厄強者門下。不然的話,我們來了這些天,怎么一直就沒能見到那位渡厄強者,肯定是他在背后搞鬼。”
這話虧兩人說得出,偏偏徐樹忠信了個十足,氣憤大罵:“那個小孽種有什么本事,天賦哪有你們好,要是你們拜入那位強者門下,肯定比他強十倍!”
“咱們還是得想個法子,找到那位強者。只要讓他見到你們,他一定會收你們為徒。”
想了想,徐樹忠咬牙切齒:“你們放心,徐若素那小娘們一家三口暗地里搞鬼也不打緊,咱們自己想法子,我就不信找不到。”
說到這,又得意又自信地冷哼一聲:“咱們徐氏一家族大大小小那么多人,遠的近的,嫡支的,誰不知徐若素做成事了,想來弄點好處的人不少,就是不敢來,怕被這狠毒娘們逮著算舊賬下黑手。這小娘們還年輕的時候,就忒黑心忒毒辣,當年被逼得私奔,又有家不能回,肯定記了一筆賬慢慢算。”
“大家都畏首畏尾,嘿嘿,到最后還不是我最聰明,撿到這個大好處。”
談未然的兩位遠房表兄表現自信:“哼,這談未然真是個小人,讓他陪我們在東武荒界到處轉轉而已,跟他那個侍女開個葷笑話而已,讓他弄點練氣丹來試試而已。他還好意思說不,在我們面前擺架子,不就拜了個渡厄境師父嘛,有什么了不起的。”
“他搞鬼不讓我們拜師,無非就是怕我們找到那位強者,拜師之后,把他比得一無是處。要不了多久,他就知道我們的厲害了。”
真不曉得這表面一套,背地里又一套的三人哪來的哪門子自信。
云城歡呼聲浪直沖云霄,從山巔可以看得見城中不少房屋上站滿了人,紛紛昂頭向天,這時都大聲歡笑,用力蹦跳。
談未然放聲哈哈大笑,笑聲里有說不出的歡暢。笑過后,放松許多,喃喃自語:“總算解決了。”
宗長空悄無聲息的漫步出現:“今次黃泉道這兩人,是不殺,亦是不可以殺。好處之一是給我們省麻煩,之二則是給玉京宗添麻煩。”
最后一句凡落入兩人之外的任何一人耳中,必是令人震駭。只因此話里意思,分明是把玉京宗視為潛在敵人。
宗長空對“六大”心懷警惕,這幾年耳目渲染之下對談未然不是秘密,也不奇怪這個觀點。
宗長空看談未然一眼:“如何添麻煩,我就不說了。”
談未然稍一思量,便明白了:留下這次的黃泉道兩大渡厄,接下來圍繞大光明劍發生的沖突才會更猛烈,才是重量級的驚天大戰。
談未然非常同意放人,這事稍微一想就清楚了:黃泉道的兩大渡厄不可以殺,否則必定后患不斷。
此乃毫無疑問的,黃泉道再沒脾氣,不可能死了兩大渡厄還無動于衷。
不可以殺,可不可以抓起來囚禁?
那是一個更壞十倍的選擇。
殺了兩人會后患不斷,麻煩無窮,可好歹是杰出表現,等于是堅定不移地站在荒界的立場上。雖然樹立了強大敵人,也也會有盟友一大堆。
抓住二人?玉京宗問東武要人,你給是不給,玉虛宗來要人,又給不給?
倘若不給又不殺,那就別怪某些人起疑心,少不得質問你幾句跟黃泉道有什么瓜葛之類的。
交出去?不好意思,玉京宗玉虛宗提人帶走,直接一刀兩斷,威名落在別人頭上了,黃泉道的仇恨就你來承擔吧。
不可以殺,不可能抓。那就放其歸去!
你們黃泉道殺我,看,我可以殺,有能力殺你們,但最后卻放你們歸去。
這是誠意吧,姿態有了,情面也給足黃泉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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