艷骨歡,103出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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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再動一下試試!”她語聲冰寒。全本書庫
他僵住,抬起頭,看見她手持一柄金簪,金簪的尖銳之頭抵著她的脖子。
奔涌的熱血漸漸緩慢下來,燃燒的欲火漸漸熄滅……
葉嫵眸橫怒氣,將金簪刺入肌膚,血珠滲出。
目光交鋒,如冰如火媲。
楚明軒終究放開她,站起身,眼中纏繞著意味不明的情緒。
“我告訴你,你再恨我也罷,我絕不會讓你離開!丫”
語氣堅決如鐵,擲地有聲。
看她片刻,他轉身離去。
看著他布滿了傷痛的背影,她緊繃的身子頓時松懈下來。
往后可怎么辦?
長日無聊,葉嫵有時依著宮道隨處走。
冷澀的秋風從臉頰拂過,那么冰涼,仿佛心臟,冰涼得沒有一絲溫度。
她覺得自己像一具行尸走肉。
明鋒不在了,沈昭不在了,孫太后不在了,熟悉的宮人也都不見了,只剩下一個喪心病狂、極具危險性的楚明軒。這座錦繡、華美的皇宮,變成了一座荒蕪的牢籠,空空如也,碧葉凋零,滿地殘傷,肅殺荒涼,令人覺得可怕。
經過澄心殿,不由得駐足。那些焦黑的殿宇殘余被營造司的人運走了,此時一片熱火朝天,二十余人正在興建一座新的殿宇。
見證了她與楚明鋒喜樂、痛苦與恩愛、纏綿的澄心殿付之一炬,是否說明,他們的情緣也被那場大火燒個精光?
明鋒,你不在了,我孤身一人,還有什么快樂、幸福?
明鋒,你在天有靈,聽見我的心聲了嗎?為什么不入我的夢?
思念是一種痛,加入一滴淚水,便會翻江倒海、驚濤拍岸。
經過御花園的涼亭,葉嫵會想起數日之前那驚心動魄、痛徹心扉的一幕。沈昭躺在她懷中,訴說他的心聲,訴說他的痛楚與矛盾、深情與悔恨……在她懷中,他生命的熱量一點點地流逝,他一步步地離她而去,只留下他給予她的溫柔呵護與至死不渝……
沈昭,雖然我曾將你當做賀峰,但我真的喜歡過你。
沈昭,我會將你留在心中,永遠……
不知不覺,走到了聽風閣。全本書庫
葉嫵登上聽風閣,卻見閣中有人,定睛一瞧,是貴妃。
貴妃端然坐著,一襲簡潔的淺青宮裝修出她姣好的身段,端莊清雅,姿容清秀。
葉嫵略略一禮,貴妃溫和地看她,眉目含笑,讓身邊的宮婢到前頭守著。
“今日是你我第一次單獨相見吧。”貴妃語聲溫柔,一瞧便知是內心慈和的女子。
“近來宮中多事,還沒來得及去拜會貴妃,是我失禮了。”葉嫵客套道。
“夫人無須客氣。”貴妃輕輕嘆氣,“我也沒想到,我的一生會有如此巨變。”
葉嫵不語,思忖著她究竟想說什么。
貴妃嗓音悲傷,“先皇駕崩,太后身故,沈昭之死,這些事都與陛下有著千絲萬縷的關聯。雖然我是陛下明媒正娶的妻,與陛下夫妻多年,但我知道,陛下變了,不再是我所認識的晉王了。”
葉嫵還是不開口,任她說下去。
“陛下變得如此,個中緣由,想必你比我還清楚。”貴妃微微一笑,那般憂傷,“還是晉王時,陛下對人與事不拘小節,灑脫不羈;后來,陛下慢慢變了,皆因那一點癡念、那一份執念。陛下心心念念的人,是你。”
“這一切,都是我的錯。”葉嫵傷感道,如果最初的最初,她沒有引誘晉王,他就不會泥足深陷了吧。
“這都是命。”貴妃緩緩道,“陛下被癡念、執念所迷,逃不過這劫數,與人無尤。”
葉嫵無話可說,她說得對,也許是上蒼注定了,楚明鋒、楚明軒逃不過這劫數,孫太后、沈昭也逃不過。
貴妃心如明鏡,不曾被塵埃污染,“沈昭在涼亭被射殺,當時我在附近,親眼目睹了那一幕。你抱著沈昭痛哭,我明白你的悲痛,明白你對陛下的恨。”她長長嘆氣,“沈昭才智無雙、神機妙算、謀略過人,若能輔佐陛下,陛下必能開創一番偉業,可惜,陛下不信他。他就這么死了,委實可惜,實乃大楚一大損失。”
葉嫵冷笑,“也許,陛下根本不需要沈昭。”
貴妃道:“陛下需要沈昭,只是陛下被執念蒙蔽了雙眼。其實,陛下心中也有恨,恨先皇橫刀奪愛,恨母后偏心,恨沈昭對先皇盡忠,恨你移情先皇……恨你們拋棄了他,因此,他才想得到你們的愛。如今,你們一個個地離開了陛下,他傷心悲痛、惶恐不安……”
葉嫵心中冷冷,他害死了這么多人,還會傷心悲痛嗎?
“我知道你不會原諒陛下。”貴妃秀眸晶亮,似乎別有意味,“陛下是我的夫君,也許他并不需要我,但我會與他風雨與共、不離不棄。全本書庫若你有求于我,我自當竭力相助,讓你心想事成。”
“謝貴妃。”葉嫵明白她的意思。
“風大了,我回寢殿添衣,先行一步。”貴妃深深地看她一眼,含笑離去。
葉嫵望著廣袤的、高遠的天宇,兩只飛鳥自由自在地飛翔,片刻之間便飛遠了。
貴妃真的會助自己一臂之力?
九月二十八日,萬壽節。
宮中新喪不久,楚明軒本不想慶生,卻拗不過那幫老臣一再進諫,說今年是他登基的第一年,理應舉辦萬壽節。因此,萬壽節一切從簡,沒有張燈結彩,只在延慶殿設宴,君臣同樂。
新帝后宮只有貴妃,因此,壽宴上只有她作陪。
葉嫵還沒有名分,自然不必出席。再者,她本就不愿出席。
壽宴自酉時開始,因此,她從酉時等到亥時。
今晚,原本是阿紫守夜,小月在她的茶水中做了手腳,令她昏迷不醒。如此,葉嫵換上宮婢的衣袍,帶著腰牌,和小月前往羽衣閣。
半途有巡守的禁衛問話,小月說夫人想聽曲子,命她去羽衣閣傳樂師去鳳棲殿奏曲。
她們順利來到羽衣閣,林致遠已備好一切等她。
葉嫵再換上羽衣閣小公公的衣袍,與小月分別。
“小月,不如你跟我走吧。”
“夫人此行兇險,不宜人多,奴婢留在宮中便好。”小月握著她的手,依依不舍,“夫人快走。”
“小月,你務必珍重。”葉嫵抱緊她,淚水滑落。
“夫人也要珍重……要好好的……”小月哭道,聲音嘶啞。
然后,葉嫵坐上馬車,與小月揮手作別。
青帷放下,馬車前行,葉嫵泣不成聲。
林致遠囑咐道:“稍后收拾一下,莫露出破綻。”
她趕緊拭淚,平復心情。
朝陽門侍衛攔下他們,他探出身外,接受盤問。
“這么晚了,出宮有何要事?”侍衛喝問。
“兵大哥,我是羽衣閣的樂師,今日收到家書,父親病危,我連夜趕回鄉下見父親最后一面,還請兵大哥通融通融。”林致遠賠笑道,“這是腰牌,您看看。對了,此事貴妃也知,貴妃還特意囑咐我,讓我和這位小公公在鄉下尋找一種與眾不同的樂器,三日便回。”
“是嗎?”侍衛不太相信,往車里望去,“這小公公怎么這么害羞?出來!”
“出來讓兵大哥瞧瞧。”林致遠對她使眼色。
“瞧什么瞧?”
不遠處傳來一道頗具威嚴的女子聲音。
葉嫵正要起身,聽見那聲音,便又坐下來,松了一口氣。
侍衛轉頭望過去,見是貴妃的近身宮婢春兒,便緩了面色,“原來是春姑姑。春姑姑不在延慶殿伺候貴妃,怎么來這兒了?”
春兒走過來,劈頭蓋臉地訓斥林致遠:“你怎么還沒出宮門?貴妃吩咐你去你鄉下尋訪樂器,你還在此處磨蹭,是不是沒把貴妃的旨意放在心上?”
林致遠為難道:“春姑姑,這位兵大哥問我為何出宮……”
春姑姑朝侍衛喝道:“貴妃讓他們出宮辦事,你們也敢攔阻?”
侍衛尷尬道:“我這不也是例行查問嘛,春姑姑莫為難。”
“那還不讓他們出宮?”她沒好氣道。
“放行。”侍衛不再多說,讓他們出宮。
林致遠感激地看春兒一眼,揮鞭策馬,馬車駛出朝陽門。
春兒望著馬車順利駛遠了,這才轉身回去。
滿朝文武輪流敬酒,楚明軒喝了不少,直至頭疼欲裂才被貴妃、宮人扶回睿思殿。
他醉醺醺的,不省人事,被宮人抬到龍榻上,貴妃解了他的龍袍,為他擦臉,服侍他就寢。
忽然,他抓住她的皓腕,口齒不清地叫著:“嫵兒……嫵兒……”
“陛下歇著吧,臣妾陪著陛下。”貴妃溫柔道。
“嫵兒……不要離開我……留在我身邊,好不好?”他呢喃道,眉宇緊皺,好像頭很痛、心很痛,“只要你留下……我什么都依你……”
“臣妾會一直陪著陛下,不離不棄。”貴妃柔情脈脈地凝視他,手指輕撫他似染紅霞的臉。
他握著她的小手,以為是嫵兒的手,安心地睡了。
她靜靜地坐著,洞房花燭那夜,她就知道,他對自己只有夫妻恩義,沒有男女之情;此生此世,她永遠得不到他的疼惜與真心。然而,她不在乎,只要能留在他身邊,當他名分上的妻,她已滿足。
次日早間,楚明軒起身時已經過了早朝的時辰。鳳棲殿宮人匆匆來報,葉嫵不見了。
他震驚,匆匆往外走。
貴妃踏入大殿,輕柔地問:“陛下想去鳳棲殿?”
“多管閑事!”他厲聲道。
“陛下派人去追,也追不上了。”她淡淡道。
“是你!”他目眥欲裂,怒氣上涌,狠狠地摑了她一巴掌。
“她的心已不在這里,陛下強留她在宮中只會令她生不如死。”貴妃并不覺得屈辱,捂著臉,輕聲反問,“難道陛下想看她死嗎?”
“朕的事,你不必管!”楚明軒怒喝,火冒三丈地走了。
她望著他快步離去,心痛于他的執迷不悟,卻無怨無悔。
春兒看著她臉頰上的五指印,為她覺得委屈、不值。
楚明軒派去的人果真沒有追上葉嫵,她和林致遠出城后直奔揚州,再從揚州渡江,來到楚國與魏國的交界之地,一個叫做石林鎮的小鎮。
他們從鎮上買了干糧,在郊外的草地上歇息、吃包子。
林致遠將水囊遞給她,神采飛揚,眉宇間的那縷憂郁之氣不見了,“嫵兒,往北是魏國,往西是秦國,你有何打算?”
葉嫵早已想過,不能再留在楚國,秦國也不是安全之地,或許魏國可以藏身。可是,拓跋泓在魏國,她不想再與他有任何糾葛。
世間之大,卻無處容身。
然而,上蒼給予她的兩個神圣任務,應該還沒完成,她斷定,她的去向,上蒼自有安排,冥冥中自有主宰。
“不如去秦國。”林致遠的眼中似有期盼。
“先去魏國,再作打算。”她將最后一點包子塞入口中。
忽然,一陣急促而齊整的腳步聲傳來。
他們舉目四望,但見二十余個青衣人驀然出現,急速奔至,腰懸寶刀,圍住他們,面無表情。
林致遠挺身護著她,眉宇凜凜,“來者何人?”
葉嫵心驚膽戰,這些青衣人是不是楚明軒派來抓她的?
哎喲,嫵兒會被抓回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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