艷骨歡,結局九愛火燃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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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了,多少個日夜,她想念他的體味、他的胸懷、他的擁抱。全本書庫此時此刻,她被他的強悍擁抱著,被他的愛包圍著,身、心緊緊相依,沒有微末的距離,她的心與他的心相依相偎,一起飛翔,一起飛舞,一起感受那纏綿悱惻的愛。
她什么都不想,全身心地感受他,感受他們之間濃烈的愛潮。
他亦靜靜地感受她回到懷中的震撼與纏綿,再也沒有比這一刻更令他愛如潮水的了,無盡的喜悅與無窮的痛楚交織成此刻的矛盾心情。
那種痛楚,是自責,是內疚,是慚愧。
他竟然讓她在魏宮足足待了一年,竟然沒有救她回來,反而是她自己回來媲。
這一年,她在魏宮過得怎樣,他全然不知,也不想知道,因為,在他心中,只有一個信念,那就是救她回來。
因此,他讓莫七一次次地派人潛入洛陽魏宮,一次次地營救她,可惜,派去洛陽的那些人,總是有去無回丫。
他知道,拓跋泓在她的寢殿布了機關和絕頂高手,莫七招募的武藝不俗的能人異士才會一次次的失敗。然而,他不氣餒,無論如何,他一定要救出嫵兒。
沒想到的是,拓跋泓竟然放手,竟然放她回來。
這當中的內情,楚明鋒亦不想知道。只要她回來了,永遠在自己身邊,他什么都不問,什么都不想知道。
他松開她,取了棉巾為她擦身。
她依然完美無瑕,纖瘦玲瓏,膚如凝脂,瑩光勝雪,令他情潮激涌。
葉嫵沒有拒絕他的“服侍”,目光流連在他的身上。
他的前胸后背布滿了傷痕,雖然已淡化許多,卻仍然觸目得緊。
她情不自禁地輕撫他身上的傷疤,“還疼嗎?”
“不疼。”楚明鋒沉沉道。
“換我服侍陛下。”
她取過他手中的棉巾,輕柔地擦他的身,纖纖素手灌注了溫柔與情意。
忽然,她從身后摟住他,唇輕輕吻觸那結痂的傷痕。
他心魂一震,四肢僵硬。
想起他在洛陽所受的苦,才換來他今日的重掌江山,葉嫵忍不住落淚。
楚明鋒轉身,捧起她的臉,吻她淚濕了的臉,將她咸澀的淚水悉數吞入腹中。
如此纏纏綿綿,如此濃情蜜愛,誰能不震動?
她抱緊他,吻他的唇,激烈地咬、吸……他亦瘋狂地吻她,將她抵在池壁,任憑洶涌的情潮淹沒他們……
水花微濺,波光瀲滟,池中二人深情相擁,沉醉于熾熱的情愛里。
忽的,他慢慢抽離,放開她。
葉嫵怔忪須臾,緩緩問:“陛下為什么不問……這一年我在魏宮是怎么過的?”
他保持沉默,臉孔平靜,令人捉摸不透。
“陛下是不是以為我委身拓跋泓?”
他不敢看她,目光落在別處,竟然心虛了。
心虛的人應該是她,而不是他,可是,他竟然心虛了,好像做錯事的人是他。
“陛下為什么不問?”見他面色冷冷,她的心一分分地冷了。
“你剛回來,必定餓了,我去吩咐宮人備膳。”說罷,楚明鋒欲走。
“陛下。”葉嫵拉他的手,將那句在心頭翻滾許久的話說出來,“陛下嫌棄我?”
他側對著她,她看著他刀削斧砍的冷硬側顏,一時之間,心中悲酸,堵得慌。
他緩緩轉過身,雙掌捧著她的小臉,眼中浮動著徹骨的痛,“我怎會嫌棄你?”
她凝視他,雙眸盈盈,淚光閃閃。全本書庫
楚明鋒語聲沉魅,“無論拓跋泓如何待你,無論你與他如何了斷,我都不想知道。只要你回到我身邊,從此你我廝守一生,旁的,我不想知道。”
她追根究底,“陛下心中,全無芥蒂?”
他頷首,重重地頷首。
這樣的答案,她又開心又慶幸,他的確變了很多,胸襟也廣闊不少。
“你知道一年前拓跋泓為什么會放你走嗎?”
“你答應跟他回去。”
“是。”葉嫵寧愿在這時候坦誠相待,也不愿以后再糾結這件事,于是,她說起當初自愿留在魏國的三個條件。
聞言,楚明鋒才知道還有這事,原先還以為拓跋泓以自己的性命要挾她,逼她留在魏宮。
他的嫵兒,以自己的聰明才智保護了所有人,讓他得以回國,重掌楚國江山。
如此女子,如何不招人疼愛?
“嫵兒,你為我做了這么多,我不知如何……”他萬般慚愧。
“你我之間,要這么客氣嗎?”她莞爾一笑。
他緊抱她,默默下了一個決定。
用膳后,楚明鋒見她面容困倦,便勸讓她睡會兒。
葉嫵側躺在床上,“陛下去御書房嗎?”
他握著她的手,黑眸靜若深淵,“我陪著你。”
“那不如陪我躺躺吧。”
“好。”
時值午后,日光晴艷,從西窗射入,寢殿半是明媚半是昏暗,平添幾分神秘、幽寂。紫紅帷幔自橫梁垂下,一簾又一簾,漸次深入。明黃色床帷、深青幔帳籠著龍榻,他半躺著,延臂攬著她,她依在他身側,緊緊相依。
從今往后,她將每夜伴他入眠,陪他一世,廝守終身,誰也不能分開他們,還有比這更令人激動、感懷的事嗎?
“陛下有幾個妃嬪?”葉嫵終究問出口。
“你覺得呢?”楚明鋒反問,語聲靜淡,不露情緒。
她不知道,不想猜,也不敢猜。回金陵的路上,她想過這個問題,她問自己,因為愛,便可以忍受那種與別人分享所愛之人的痛苦嗎?她做得到嗎?
也許她做不到,會妒忌,會傷心,會難過,但是,她也不愿離開他。
橋到船頭自然直,她給自己一個機會,也給他一個機會。
“嫵兒,我再也不會有妃嬪,只有皇后,只有你。”他的眼眸溢滿了濃烈的深情。
葉嫵心神一動,喜悅與甜蜜充滿了心,驅使她坐在他腿上,傾身而下,吻他的臉、他的唇。
愛火燃起,勢不可擋。
唇舌相纏,身軀相融,她心尖顫栗,狂熱地吻他布滿了傷痕的身軀。
楚明鋒被她的熱情點燃了壓抑許久的情火,扯開彼此的衣物,將她壓在身下,吮吻雪峰上那抹嫣紅,噬吻這令人魂牽夢縈的嬌軀,放縱自己沉醉在這水到渠成的歡愛里。
四肢交疊,身軀的水乳交融便是身心、靈魂的相依相偎、交融飛翔。
這一切,完美得無懈可擊。
葉嫵的心頭,卻沉重如有大石壓著。
因為,一生無子。
三日后,楚明鋒下詔,冊封葉志鵬長女葉嫵為后。
此詔一出,朝野嘩然。
無論是朝野,還是金陵城百姓,人人都知,葉大將軍長女曾為右相沈昭的二夫人,后來急病過世。全本書庫如今怎么又有一個葉嫵?全城的人都在猜測,難道葉嫵沒有死?當中究竟發生了什么事?
葉嫵以為他會給自己安排一個新的身份,沒想到他竟然明目張膽地宣告她的身份。
“陛下為什么這么做?”
“我要讓所有楚國人、所有天下人知道,我深愛的女子是葉嫵,我和你是堂堂正正的夫妻。”他語聲沉朗,朗如乾坤。
她明白了,他要讓自己見光,讓自己活得堂正、榮耀,讓自己載入竹帛,與他一起共入史冊。
無論朝上掀起多少反對的聲浪,無論滿城多少流言蜚語,他絲毫不懼,也毫不理會。
半月后,冊后大典如期舉行。
頭戴九龍四鳳冠,著深青翟衣,她穿著皇后冠服,與他并肩而站。
縱然文武大臣再不愿意,也要朝著丹墀上的帝后朝拜。
這是他們的大喜之夜,澄心殿妝點得喜氣洋洋,紅綢張結,喜幔垂掛,龍鳳紅燭散發出亮紅的輝光,殿內流轉著昏昧的暖光。
喝過合巹酒,他們攜手坐在龍榻上,脈脈相望。
“嫵兒……”
“陛下……”
“只有你我的時候,叫我明鋒。”
“好。”
良宵苦短,楚明鋒緩緩解開她的翟衣,“為我生一個孩子,可好?”
她輕輕點頭,心中沉重,那苦澀的滋味令人欲哭無淚。
想說,卻不知道怎么說。明鋒,若你知道我不能生養,你會怎樣?是不是如我一般悲痛?
怎么辦?
楚明鋒應允她,帶她去地牢見楚明軒。
地牢守衛森嚴,重重把守,以防有人來救。
他在前面等,葉嫵獨自來到牢房,看見石床上躺著一人,背對著自己。那人著囚服,發髻散亂,是楚明軒嗎?
楚明軒半夢半醒,聽見了腳步聲,那腳步聲突然停下來,好像停止于自己的牢房。
有人來看自己?
奇怪,這一年無人來過,今日來人又是誰?
他慢慢起身,看見了那個烙印在心中、腦海的女子,那個令自己泥足深陷、淪落至此仍然甘之如飴的女子。
嫵兒!
他驚喜、激動地起身,卻發現,她所穿的衣袍是皇后才能穿的宮裝,發髻上的金釵、步搖皆是皇后才能用的飾物。
嫵兒已經是皇后?
所有的喜悅化成了失望,所有的激動變成了絕望。雖然早已知道她會回來,會成為皇兄的皇后,然而,他總是心存一線希望:她不會回來。
只有她,皇兄才會讓她來看自己。
可是,嫵兒,你回來也就罷了,為什么要來看我這落魄、臟污的囚徒模樣?
“王爺。”葉嫵低聲喚道,見他如此憔悴,難過得熱淚盈眶。
“回去吧。”楚明軒背對著她,不想讓她看見自己這副模樣。
她知道,一年的囚徒生涯,使得他再也不是昔日俊美無雙、風流倜儻的晉王,磨掉了他的銳氣與意志。
他陡然發怒,吼道:“我不想見任何人,你走!滾啊!”
她不在意,歉疚道:“王爺,很多事,我也是身不由己。這一生,我虧欠王爺的,來世再還,還請王爺勿以為念。”
他沒有開口,心痛如刀絞。
勿以為念?
如若可以,我何嘗不想忘了你?何嘗不想將就、喜歡別的女子?
“當初我對王爺的心,日月可鑒,只可惜,上蒼不許,造化弄人,我亦無可奈何。”葉嫵哀痛道,“王爺傷過我,我也傷過王爺,后來的是非錯對與傷害痛楚,一言難盡,也不必再追究。我只希望,一筆勾銷。”
“或許,王爺仍然可以過灑脫不羈、逍遙自在的日子。但請王爺珍惜眼前人。”
話畢,葉嫵轉身離開,淚落如雨。
楚明軒轉頭望去,清淚滑落。
一筆勾銷……真好,他與她之間,從此一筆勾銷……
好像未曾識過、愛過、傷過、痛過、哭過……
她依舊那么美,她的背影仍然美如天仙,風華絕代,可是,她的心中早已沒有他,她早已不屬于他,他早已失去了她。
或許,在最開始他拒她于千里之外的時候,他就將她推向皇兄的懷中。
這是宿命嗎?
這夜,葉嫵依在楚明鋒懷中,低緩道:“陛下想囚晉王一輩子嗎?”
他不置可否,臉孔冷淡。
“晉王妃一人獨撐晉王府,想必很辛苦。”
“朕吩咐下去,晉王府的月例增一倍。”
“晉王被囚,晉王妃如守活寡,不如……”她故意收住不說。
他靜候下文,眉宇淡漠。
她以為他會接下去說,卻沒有,于是只得道:“雖然晉王大逆不道,但我不忍心他終身受囚,不忍心晉王妃守活寡。”
楚明鋒漠然地反問:“你要朕放了他?”
葉嫵略略支起身子,誠懇道:“不如封他為郡王,讓他去蘇州或松江,無詔不得回京。如此一來,朝野上下、楚國人都會贊陛下寬宏大量,對手足仁厚。”
“若我不恩準呢?”
“陛下有什么理由不恩準?”
“他弒兄奪位,大逆不道,理該處斬,我囚他在地牢,饒他一命,已是格外開恩。”
“終身囚禁比殺了他更令人難受。”她跨坐在他身上,強勢道,“要么殺了他,要么放了他,陛下選!”
楚明鋒凝視她,黑眸微凜。
葉嫵絲毫不懼,“我就是不想他在地牢受苦,不想他死,就算你生氣,我也這么想。”
他盯著她,臉孔微繃,眼眸浮現一抹清寒。
她也看著他,下巴微揚,決定耍賴到底。
四目相對,寢殿的昏光好像更暗淡了,他們的眼中只有彼此,只有瞳孔中那小小的人兒。
雖然她有私心,但是,讓楚明軒去蘇州,或者別的地方,不得回京,也沒什么不妥呀。
因此,她不會妥協。
半晌,楚明鋒臉龐微緩,唇角滑出一抹淡淡的微笑,“如你所愿。”
“明鋒,謝謝你。”葉嫵松了一口氣,開心地吻他的唇。
“一年前,我以宮中、金陵城所有人的性命威脅皇弟,逼他退位,他不愿看見尸骨遍地、血流成河的一幕,禪位于我。”他頗為感慨,“當時,你爹爹的精兵并沒有挾持朝臣的妻兒,我與你爹爹虛張聲勢而已。倘若真的打起來,我們未必會贏。”
“輸的是那些無辜喪命的宮人、百姓。”
他點頭,“皇弟心存仁念,我原也不該囚他一世。”
葉嫵笑道:“那剛才陛下的臉色為什么那么臭?”
楚明鋒干笑,“我故意的,看看你對皇弟……”
“哦,你耍我。”她氣憤地掐他的脖子。
“娘子謀殺……親夫。”他假裝喘不過氣,“嗬嗬”地喘著。
不多時,笑鬧變成了炙熱的癡纏。
一帳旖旎,殿內流淌著令人臉紅心跳的濃情烈愛。
楚明鋒下詔,封楚明軒為安定郡王,著其在松江安享余生,無詔不得回京。
楚明軒離開皇宮這日,葉嫵猶豫再三,終究來到那條出宮的必經之道,站在長長的廊道上,默默地凝望。
兩個公公、兩個侍衛帶領他離開皇宮。他步履沉重,一步步,走得很慢,好像在等什么。
她想,也許,他希望自己來送行,希望見自己最后一面。
然而,她不能現身。
既然此生再也不會相見,那日在地牢相見,便是最后一面。
不是她狠心,而是不愿他抱著不切實際的想法。
楚明軒好像感覺到什么,轉過身,舉目四望。
什么都沒有,只有冷冷的風,只有空蕩蕩的宮殿、宮道。
嫵兒,為什么不來送我一程?為什么這么狠心?
葉嫵望著他慢慢走遠,慢慢變成一個小點,不禁眉骨酸澀,熱淚盈眶。
三年前,她來到異世的楚國,認識了俊美灑脫的晉王。雖然她無心傷害他,但事實如此,她欠他許多。如果她的靈魂沒有霸占葉大小姐的軀殼,也許他和葉大小姐就能雙宿雙棲、廝守終身。
上蒼弄人。
老天爺捉弄了很多人,也捉弄了她。最終,她成為楚明鋒的皇后,在他們中間,沒有旁人,只有彼此。可是,她無法為他生兒育女,無法為楚氏開枝散葉。
這不是捉弄,是什么?
她想了很多、很多,猶豫了兩個月,仍然無法下定決心。
這夜,葉嫵躲在偏殿,待近身侍婢來報陛下已進了殿門,便讓寧雪心去大殿。
楚明鋒踏入大殿,便聞到一股熟悉的淡香,只是,為何大殿沒有掌燈?
大殿雖然黑,卻依稀能看見,他正要喊人,卻有什么東西蓋在頭上,好像是薄紗。
他抿唇笑起來,嫵兒想故技重施?
于是,他一動不動地站著,就看看她究竟想怎樣。
她貼著他的身子跳著、舞著,甚至蹭著他的身軀,隔著薄紗吻他的臉。他任她胡鬧,覺得這樣的玩法頗為新奇好玩,便享受她的挑逗與撩撥……她更緊地貼著他,纖纖玉手撫摸他的身軀,從脖子滑到前胸,從腰腹往下滑,輕輕掠過……
當即,他體內的熱潮叫囂起來,情火炙烈,情不自禁地抱住她,拿下薄紗,吻她的芳唇。
忽然,楚明鋒覺得哪里不對,睜大眼看她,這才發現,懷中的女子根本不是嫵兒。
“放肆!”他大怒,扼住她的咽喉,“你是誰?竟敢迷惑朕?”
“陛下饒命……”寧雪心又驚又懼,透不過氣,可為了逃過一命,只得拼命擠出聲音,“陛下聽奴婢說……是皇后……讓奴婢這么做的……”
他松開手,“滾!”
她倉惶地逃走,進來的是葉嫵和近身宮婢。
宮婢點燃宮燈,大殿亮起來,照亮了他面上的怒氣。
葉嫵走到他面前,心虛道:“陛下……”
楚明鋒走向寢殿,她跟過去,但聽他怒氣未消的聲音,“你不要跟我說,你這么做是好玩。”
寢殿里,她直視他,輕聲道:“請陛下廣納嬪御。”
聞言,他震驚了。
嫵兒為什么這么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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