艷骨歡,誘歡52梨花玉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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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爺……”她推他的胸膛。全本書庫
“怎么了?”他使勁地將她的身子帶進懷中。
“不行……王爺不要這樣……”
他不再逼她,“為什么不愿?”
她垂眸道:“王爺當奴婢是替身而已。媲”
他篤定道:“本王喜歡你。”
她澀然一笑,“王爺帶奴婢來這兒,是因為曾經與心愛的女子來過。丫”
楚連灃笑得詭異,“你錯了,本王與軒兒未曾來過‘桃花塢’。”
蕭婠婠錯愕地抬眸。
桃花般的眸子流動著晶瑩璀璨的光澤,他笑問:“你介意本王將你當做軒兒的替身?”
她沒有回答,他淡淡地說道:“本王說過,本王喜歡你。”
“王爺忘了賢妃娘娘?”
“沒有,不過本王與軒兒陰陽相隔,本王不能再喜歡另一個女子么?”
她不知道他所說的是真心話,還是哄她的甜言蜜語,不過真相究竟如何,她也不想深究。
因為,她會與他周旋著,以他來刺激陛下。
雖然她的所作所為有傷及無辜的嫌疑,但是鳳王起初以自己為爭奪的目標、與陛下決斗一場,又征求過自己的意思了嗎?又尊重過自己了嗎?
他可以利用她,為什么她不可以將計就計、轉而利用他?
她原本不想拉他下水、傷及無辜,可是轉念一想,既然這對兄弟想玩,她就陪他們玩到底。
楚連灃摟著她,親昵地問道:“喜歡‘桃花塢’嗎?”
“喜歡。”
“你知道為什么之前本王沒有找你嗎?”
“不知。”
“冬日嘛,天寒地凍的,哪里都不好玩。再者,皇貴妃誕下雙生子,本王知道你很忙,就暫且不打擾你。”
“謝王爺體恤。”
“你明白本王的心意就好。”
“奴婢明白。”
他的手搭在她的腰間,“玉染,本王不要你再自稱‘奴婢’。”
蕭婠婠莞爾道:“那奴婢如何說?”
楚連灃笑道:“隨你。”
她道:“奴婢還是……”
他俊美的臉龐板起來別有一番味道,有點兒風流,又有點兒正經,“本王不許!”
她清婉一笑,“那自稱‘小的’吧。”
他搖頭。
她問:“玉染?”
他頷首,從身后抱住她,湊在她腮邊,道:“過幾日本王向皇兄請旨,娶你進府。”
“這……王爺,嘉元皇后曾救過玉染數次,玉染對娘娘承諾過,會終生侍奉娘娘……奴婢不想言而無信。”
“你嫁給本王,這么一段錦繡良緣,皇嫂怎會不答應?”
“娘娘自然會應允,但玉染覺得愧對娘娘。王爺,玉染可否考慮幾日?”
“有什么好考慮的?你喜歡本王,本王愿娶,你就該嫁。”
“王爺愿娶玉染,只怕是因為與陛下的‘決斗’吧。”蕭婠婠冷聲道,語聲嘲諷。
“你——”楚連灃面色一變,拂袖轉身。
她看著他僵直的背,冷冷一笑,轉過身,離去。
“凌尚宮,哀家聽聞,市井坊間盛傳一本書冊,是否真有其事?”
林舒瑤坐在填畫藍地五彩坐墩上,時不時地看一眼錦榻上熟睡的小小人兒,楚文朗。
蕭婠婠也坐著,折疊著襁褓與棉質衣衫,“確有其事。”
林舒瑤問:“那書冊名曰《國色天香》?”
蕭婠婠點點頭,“娘娘對這故事也有興致?”
“前日聽楚楚提起,楚楚是從別宮的宮人聽來的。楚楚說,《國色天香》講的是前朝麗妃被貴妃害死的宮廷奇事,當真如此?”
“當真。娘娘若想看看,明兒奴婢拿書給娘娘。”
“哦?現在就跟哀家說說。”
蕭婠婠沒想到嘉元皇后興致這么高,便簡要地說了前朝麗妃的故事。
聽畢,林舒瑤嘆了一聲,“麗妃的下場真悲涼。”
蕭婠婠試探地說道:“市井坊間都在說,前朝麗妃實際上影射了本朝一個妃嬪。全本書庫”
林舒瑤有些愕然,隨即釋懷地一笑,“既然你有興致,哀家也講一個故事。”
新皇登基不久,后宮只有皇后一人,十余名大臣聯名上奏,廣納嬪御。于是,官宦、高門的千金們進宮待選。
在十幾個待選女子中,以林氏、上官氏、夏侯氏和溫若嫻冊封的位分最高,不過,溫若嫻的出身不太好,時常被那些出身好的妃嬪奚落、譏諷。
林氏女的容貌最為美艷,溫若嫻也是天生,明艷照人。
她不甘心所得的恩寵不如出身世家的林氏、上官氏和夏侯氏,以奇巧的心思搏得陛下青睞。
一夜,她在千波臺三樓跳舞,恰巧陛下駕到,看見一個身穿白衣的女子旁若無人地跳舞,便封她為婕妤。當晚,侍寢的妃嬪,就是溫若嫻。
其實,林氏女也會跳舞,不過舞藝略差一些。
憑著魅惑眾生的舞藝,溫若嫻在后宮風光無兩,一時之間,登門拜訪的妃嬪多如牛毛。
當然,林氏女的恩寵也沒有減少,可以說,林氏女與溫若嫻在后宮并駕齊驅、平分秋色。
溫若嫻出身寒微,卻心高氣傲,一直想與林氏女爭個高下、分出勝負。因此,這二人明爭暗斗,越斗越厲害,就連陛下也勸不開。
溫若嫻懷上龍種,欣喜得不得了。陛下晉她為麗嬪,要她好好安胎,別再胡思亂想。
她聽了陛下的話,安心養胎,沒想到,一個月后,她喝了安胎藥,滑胎了。
太醫在安胎藥中放了墮胎藥,當夜,那太醫就被斬首了。
溫若嫻覺得害死孩兒的人是林氏女,不顧身子虛弱沖到林氏女的寢殿質問她。
林氏女不承認也不否認,言辭尖酸刻薄,激怒了溫若嫻。
于是,兩個人扭打在一起,宮人怎么拉架也拉不開。
陛下聽了宮人稟報,立即趕來,怒喝一聲,打得宮裝、發髻凌亂的兩個妃嬪才停手。
喪子之痛,麗嬪傷心欲絕。
一夜,宮人看見她在千波臺三樓跳舞,身穿一襲白衣,不停地跳舞。
跳著跳著,她縱身一躍,跳入湖中。
千波碧附近的侍衛發現有人跳湖,立即下水救人。可惜,將麗嬪撈到岸上,她已經氣絕身亡。
聽完這個故事,蕭婠婠知道嘉元皇后所說的麗嬪便是《國色天香》一書所影射的人,于是問道:“麗嬪在千波臺跳舞,怎會躍入湖中?是因為喪子之痛而輕生?”
林舒瑤搖頭,“真相如何,哀家也不知,相信也沒幾個人知道真相。麗嬪死后,后宮曾有謠言傳開,說麗嬪跳湖,并非尋死,也并非意外,而是被人害死的。不幾日,那些亂嚼舌根的宮人神奇地消失,此后再沒有人膽敢提起麗嬪。”
蕭婠婠知道,那些莫名其妙消失的人,大有可能是被人下了毒手。
麗嬪之死究竟真相如何,不為人知,但為什么在會試期間突然出現這么一本影射麗嬪的書?撰寫《國色天香》的作者,懷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是否真的影射麗嬪?
“娘娘,奴婢覺得,《國色天香》中講的是前朝麗妃的事,雖然和麗嬪的脾性與遭遇不謀而合,但是在后宮所經歷的事,以及最終的下場,并不太一樣,這書影射的未必是麗嬪,而只是文人雅士有感于歷朝歷代后宮妃嬪的遭遇,寫出這么一本書罷了。”蕭婠婠分析道。
“《國色天香》盛行于市井巷陌,并不出奇,奇的是有人故意散播謠言,說這書影射本朝后宮妃嬪,這無意中透露出撰寫該書的人的真正用意。”林舒瑤道。
“娘娘所言甚是,這作者的真正意圖是什么呢?”
“此事必有下文,拭目以待咯。”
“娘娘……凌尚宮……娘娘……”殿外傳來余楚楚急促的聲音。
蕭婠婠立即迎出去,攔住余楚楚,“殿下正熟睡,莫大聲嚷嚷。”
余楚楚上氣不接下氣,進殿后喘了幾下才道:“娘娘,凌尚宮,六尚局出事了……”
蕭婠婠立即問道:“什么事?”
“六尚局女史萬紅瘋了……”
“萬紅瘋了?”
“在永壽宮前,你快去瞧瞧。”
趕到永壽宮,蕭婠婠遠遠望見,宮前熱鬧非凡,上百名宮人或近或遠地圍觀。
宮門前空地上,她望見一個女子醉酒似的揮著一條白色絲絳,跳舞似的蹦跳、舞動,步履凌亂,踉踉蹌蹌。
那瘋癲的女子就是萬紅。
萬紅不停地揮舞絲絳,不停地跳來跳去,嬌聲笑著,笑聲放蕩。
“跳啊……舞啊……來,跟我一起跳……”她朝著宮人勾手指,眼神嫵媚。
“為什么不與我一起跳舞呢?你不會跳么?哈哈哈……”她高聲大笑。全本書庫
“好熱啊……怎么這么熱呢?”她扯著衣襟,想解開宮服,卻好像扯不開,索性解開衣帶。
圍觀的宮娥紛紛驚呼,有的公公錯愕地別開目光,有的公公目不轉睛地看著,嘖嘖有聲。
衣帶松開,萬紅的宮服散開,貼身的絲衣與春光頓時外泄,引起一陣驚嘆聲。
她毫不在乎,搖搖晃晃地走向一個公公,就像一個的風塵女子那樣,勾了一下那公公的下巴,拋了一個媚眼,“真涼快……你也要解衣么?嗯……”
那公公又驚又窘,步步后退。
接著,萬紅又調戲另一個公公,搔首弄姿,舉止豪放,與平時的謹慎性情大為迥異。
蕭婠婠不解,她怎會瘋癲成這樣?怎會性情大變?
是否應該命侍衛抓住她,將她鎖在屋中?
“啊!鬼啊……鬼啊……”萬紅望著某處尖聲驚叫,發狂地奔跑。
“不要捉我……不要殺我……”她繞著宮人倉惶地跑著、躲著,驚恐得神色大亂。
“不是我害死你的……不是我……”她蹲在地上,抱著頭,瑟瑟發抖。
“麗嬪娘娘,你要索命,也不要找我……不是我害死你的……是別人……”她含混不清地叫嚷著。
蕭婠婠望著永壽宮緊閉的宮門,讓四個侍衛抓住萬紅。
他們一靠近,萬紅就警覺地逃開,一邊跑一邊喊:“你們做什么?”
侍衛們四面包抄,她步步后退,雙眸驚懼地睜大,“你們想殺人滅口?我不會說的……我會守口如瓶……娘娘,奴婢乖乖的,什么都沒說……娘娘……”
侍衛們面面相覷,蕭婠婠一聲令下,他們一擁而上。
“不要過來……不要……你們殺了我……麗嬪娘娘也不會放過你們的……冤魂索命……你們逃不了……誰也逃不了……”萬紅被兩個侍衛制住,不知怎么回事,竟然奮力一掙就掙脫了。
“誰也逃不了……誰都要死……”萬紅飛奔著,披頭散發。
四個侍衛緊緊追上,圍觀的宮人也跟過去看個究竟。
蕭婠婠暗自思忖,萬紅為什么變成這樣?難道真的是被麗嬪的鬼魂嚇成這樣?
萬紅不顧一切地跑著,侍衛緊追不舍。
忽然,她好像被什么絆了,直直地撲倒,一動不動。
蕭婠婠奔上前一看,她的額頭鮮血橫流。
侍衛探了探她的鼻息,說她沒氣了。
萬紅發癲、跌死一事,宮人議論紛紛,冤魂索命之說再次興起。
而此次的冤魂,有了明確的指向,那便是麗嬪——麗嬪死得不明不白,回來索命了。
索命的對象是誰呢?
有宮人私下猜測,索命的對象不是皇后就是皇貴妃。
謠言滿天飛,中宮嚴令禁止宮人胡說八道,卻屢禁不止。
在冤魂索命之說方興未艾的時候,永壽宮卻波平如鏡,林舒雅淡定得詭異,對任何事都沒有興致,也不過問。
三月,貢士齊聚建極殿,楚連玨親臨,廷試眾人。
最終,顧俊杰成為今年的狀元。
奇怪的是,陛下任命他禮部郎中,他婉言謝絕,說只想入翰林院,任職翰林院編修一職。
陛下沒有強人所難,準他所請。
這日,蕭婠婠接到永壽宮的傳召,前來覲見皇貴妃。
臨近午膳時辰,林舒雅在小苑曬太陽。
苑中的海棠開得正艷,花瓣嬌麗,鋪陳如錦,明媚春光照耀下,分外美觀。
“凌尚宮,若你不嫌棄,兩年前陛下特意為本宮打造的金步搖,就賞給你了。”林舒雅坐在背靠椅上飲茶。
“凌尚宮請看。”花柔打開一個檀木盒,盒中放著的,正是金光閃耀的金累絲鳳舞九天步搖。
“娘娘,這名貴的金步搖只有尊貴的皇妃才有資格擁有,奴婢區區一個宮婢,不配、也不敢擁有。”蕭婠婠沉靜以對。
“本宮許你膽子。”林舒雅稍稍抬眸,眉梢的笑意似有似無,“兩年前,你有膽量耍心機接近陛下,妄想得蒙圣寵,如今為什么沒膽收下本宮這份薄禮?”
“當初奴婢少不更事,一時糊涂,做了錯事,幸得娘娘既往不咎,饒奴婢一命,奴婢銘記于心。后來,奴婢經娘娘教誨,想了很多,終于明白,奴婢就是奴婢的命,奴婢沒有資格、也沒有那個命一朝成鳳,奴婢只想在六尚局保全一命,別無所求。”
“當真?”
“奴婢之心,天地可鑒。”
“既是如此,本宮就讓你好好做你的尚宮,不過倘若有朝一日你想侍奉陛下,與本宮說一聲便可,本宮可為你安排。”
蕭婠婠靜靜道:“奴婢不敢讓娘娘費心,奴婢已無非份之想,娘娘明鑒。”
林舒雅問道:“好,本宮不強人所難,這金步搖,你暫且收下,本宮要問你一些事。”
遲疑片刻,蕭婠婠頷首收下。
林舒雅狀似隨意地問道:“這些日子,二皇子在慈寧宮可好?身子可有不適?姐姐是否盡心盡力地照料二皇子?”
蕭婠婠答道:“嘉元皇后無子,視二皇子為親子,從早到晚都親自照料二皇子進食與更衣;二皇子醒了,嘉元皇后就抱著二皇子在殿中走來走去,逗二皇子玩。二皇子長胖了,近來睡得少了,喜歡人逗著玩,還會對人笑。”
假若給皇貴妃敷衍的回答,只怕她也不信,這反而不妙,不如回答得詳細一些,讓她安心。
林舒雅又問:“還有呢?”
“除了奶娘,服侍二皇子的宮人都是嘉元皇后的心腹,二皇子沒什么不妥,娘娘放心。嘉元皇后說,過兩日要抱著二皇子來見見皇貴妃與寧王殿下呢。”
“本宮是有些日子沒見過二皇子了。”
“二皇子白白胖胖的,康健得很。假若娘娘思念二皇子,可去慈寧宮看望二皇子。”
“娘娘……娘娘……冤魂索命……”
一道驚慌的聲音突兀地響起。
蕭婠婠記得,這應該是住在咸福宮的安嬪的聲音。
前不久,貴妃、賢妃、莊妃、和嬪接連歿了,得寵的妃嬪少了,安嬪便得以晉封為皇嬪。
聞言,林舒雅面色一沉。
安嬪驚懼失措地奔過來,面色蒼白,“娘娘,冤魂索命……嬪妾看到麗嬪了……”
林舒雅秀眉緊蹙,怒喝:“胡說什么?”
蕭婠婠心中一動。
安嬪也看到麗嬪的鬼魂?這是巧合還是人為精密的布局?
“嬪妾真的看到麗嬪……昨晚,嬪妾去千波臺散心,遠遠地看見千波臺三樓有人在跳舞……”安嬪回憶著昨晚所看見的,四肢發顫,“那跳舞的人身穿白衣,是麗嬪……娘娘,真的是麗嬪……”
“再胡說八道,本宮饒不了你!”林舒雅秀臉緊繃,惱怒道,“滾!”
“嬪妾沒有胡說八道,是真的,娘娘……除了麗嬪,沒有人會在千波臺跳舞……麗嬪真的回來索命了……娘娘,救救嬪妾……”
“本宮不會救你,這世間根本就沒有鬼神!”
“有的……嬪妾親眼所見……凌尚宮,你相信本宮,麗嬪真的回來索命了……”安嬪拉著蕭婠婠的手臂,眼眸布滿了懼色,想得到她的認同,“那日你也看見萬紅瘋癲了……萬紅也看見了麗嬪的鬼魂……”
“花柔,將安嬪押回咸福宮!”林舒雅寒聲命令。
花柔得令,立即喚來四個侍衛,強行押安嬪回宮。
林舒雅的怒色尚未消散,一雙美眸中流動著森森的寒氣,“凌尚宮,本宮會抽空去看望二皇子,不過二皇子一有不妥,你務必立即來報,不得有誤。”
蕭婠婠應了。
林舒雅站起身,以凌厲的目光逼視她,“依你所見,這世間真有鬼神之說嗎?”
蕭婠婠回道:“奴婢以為,鬼神之說不可信。”
“今日之事,你覺得安嬪和萬紅一樣瘋癲了嗎?”
“奴婢什么都沒看見、沒聽見。”
“好,先退下吧。”
從永壽宮出來,蕭婠婠去了一趟慈寧宮,才折回六尚局。
走著走著,她覺得身后好像有人跟蹤,便咬著牙猛地轉身——有一人直直地撞上來,甚至緊緊抓著她的手臂,警惕地望著四處,一副疑神疑鬼的樣子。
蕭婠婠嚇了一跳,竟然是安嬪。
安嬪不是被押回咸福宮了嗎?難道自己又跑出來了?
“凌尚宮,你看見了嗎?”安嬪漆黑的眼珠滴溜溜地轉,卻滿是驚懼與警戒。
“看見什么?”蕭婠婠引導著問道。
安嬪拉她站到宮道邊,眼眸像是貓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看見麗嬪的鬼魂。”
蕭婠婠道:“沒有呀,娘娘看花眼了吧。”
安嬪搖頭,“本宮沒眼花……本宮真的看見麗嬪的鬼魂……你一定要相信本宮……”
“好好好,娘娘在哪里看見的?鬼魂又在哪里?”
“在千波臺,在空中……麗嬪的鬼魂飛來飛去,飛來飛去……好嚇人……”安嬪的手指左右比劃著。
“那鬼魂是什么樣子?”
“飛來飛去……飛來飛去……你要相信本宮……你不信么?”
“信!娘娘說,那鬼魂是什么樣的?”
“麗嬪穿著白衣……披頭散發……看不見臉……在千波臺跳舞……在空中飛……”
“是誰害死麗嬪娘娘的?”
“你想知道?”安嬪指著她竊笑,神秘兮兮地說道,“本宮不知道……你不能知道,知道了,會死的……冤魂索命……”
安嬪笑嘻嘻地轉身走了,自言自語,步履有點凌亂。
蕭婠婠望著她漸行漸遠,眉尖微蹙。
安嬪為什么無緣無故地瘋癲了?真是被麗嬪的冤魂嚇成這樣的?
而麗嬪跳湖而死,和皇貴妃有關嗎?倘若無關,安嬪為什么跑到永壽宮告訴皇貴妃說麗嬪的冤魂回來索命?
蕭婠婠斷定,麗嬪之死一定與皇貴妃有關。
接下來三日,安嬪整日待在寢宮,不再出來瘋言瘋語了。
關于麗嬪、安嬪與皇貴妃三者之間的關系的傳言越來越多,有說當年麗嬪和皇貴妃斗得那么厲害,肯定是皇貴妃害死麗嬪的,卻布局成麗嬪投湖自盡的假象;也有說,當年安嬪與麗嬪情同姐妹,麗嬪被姐妹出賣,死得好慘,出賣她的人就是安嬪;還有說麗嬪死有余辜,誰讓她那么囂張狂妄?出身寒微,沒有家族的支持,怎能與皇貴妃斗?
蕭婠婠聽見六尚局的人在悄悄地議論,也不禁止她們。
這日,慈寧宮來人說嘉元皇后傳召,她前往慈寧宮,卻在即將踏入宮門前被一個公公拉走。
公公拉著她來到慈寧宮的西苑,說陛下在屋里等她。
她心中訝異,陛下為什么在慈寧宮西苑召見自己?
進屋后,她行禮,看見他坐在桌前,把玩著一支玉簪。
楚連玨示意她坐下,她推脫了一下才坐下,越發覺得今日的他怪怪的。
“稍后朕也要去瞧瞧瑤兒。”他卷翹的黑睫低垂著,仿佛展翅的蝴蝶,“待會兒一起去。”
“陛下有何吩咐?”
“前些日子,皇弟帶你去哪了?”他凝視著她,眸光溫和。
“去郊外的‘桃花塢’。”那次她找了一個借口出宮,但她知道,他遲早會知道。
“說了么?”
“說了,王爺明白奴婢的意思,不過……”
“不過什么?”
“王爺不信。”
楚連玨并不生氣,“朕沒有晉封你,他自然不會信。”
蕭婠婠驚嘆,他今日的心情竟然這般好,“陛下,若有機會,奴婢會對王爺說明白的。”
他的唇角勾起一抹涼薄的笑,“不必,朕會親口對他說。”
她不緊不慢地說道:“陛下,奴婢以為,陛下親自對王爺說,王爺會……顏面盡失。奴婢懇請陛下,還是讓奴婢說吧,畢竟……王爺輸了兩次,打擊大了一點……”
“好,朕準了。”
“謝陛下。”見他心情這么好,她才敢提出這要求。
“這支玉簪,是朕在一堆玉器中發現的,以暖玉制成,很別致。朕瞧著這玉簪應該適合你,就給你留著。”楚連玨將玉簪遞給她,難得蘊滿笑意的俊臉暖光柔和,溫柔多情,令人不敢直視。
蕭婠婠勾眸一笑,“謝陛下賞。”
這支玉簪的確別致,通體為玉,晶瑩剔透,以暖玉雕成一朵清新的梨花,垂下一條細細的銀線,銀線末端是一滴粉色盈盈的淚滴。
他拿過玉簪,插在她的發髻間,“下次與皇弟相見,就戴上玉簪。”
她頷首。
他送她玉簪,說明他心中確實有自己的位置,也許再過不久,她就能抓牢他的心。
楚連玨一眨不眨地望著她,右手搭在她的肩上,慢慢地往上移。
“陛下,近來后宮又興起鬼神之說,陛下可有聽聞?”蕭婠婠引開他的注意力。
“六尚局女史瘋瘋癲癲,意外跌死,安嬪也發瘋,依你之見,他們是真的發瘋,還是裝的?”他的掌心貼著她的側頸,細細地撫著。
“奴婢無從判斷,假若萬紅和安嬪是裝的,那么她們的喬裝功夫也太厲害了。”她想躲開,卻又不能,以免惹他懷疑、激起他更強烈的征服心,然而,他溫和的掌心漸漸燙起來,燙得她的脖子燒起來。
“不管是真瘋還是假瘋,朕不許她們鬧到慈寧宮。”楚連玨以食指撫觸她的腮,緩緩移到她的唇瓣。
他的指腹摩挲她的唇瓣,一種癢癢的觸感立時彌漫開來,蕭婠婠一顫,四肢繃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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