艷骨歡,誘歡83媚眼如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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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婠婠問:“什么事?”
“只要你答應本宮,好好照料曄兒,本宮就原原本本地告訴你。全本書庫”
“好,本宮盡力照料寧王殿下。”
“人在做,天在看,貴妃娘娘莫食言才好。”林舒雅得到她肯定的回答,才道,“那夜,凌立為救你而身受重傷。”
“那又如何?”蕭婠婠沒想到她要說的竟然是凌大哥媲。
“凌立并沒有死。”
“沒有死?這是怎么回事?丫”
林舒雅道:“鳳王帶你離開以后,鳳王的下屬抬著凌立的尸首出宮,應該是拋尸。本宮命人跟著去瞧瞧,后來,跟著出宮的侍衛回來稟報,凌立的尸首被幾個神秘的人搶了。而且,凌立并沒有死,被神秘人抬走的時候,凌立是清醒的,還說要回宮救你。”
蕭婠婠震驚,“當真?”
林舒雅緩緩道:“事到如今,本宮何必編一些事來騙你?”
蕭婠婠腦子里亂哄哄的,凌大哥沒有死?
凌大哥還活著!那么,他在哪里?為什么他不回宮報一聲平安?
這夜,宮人來報,林舒雅懸梁自盡,芳魂消逝。
皇室玉牒記載,皇貴妃林氏身染癲癥,病發之時,無宮人在場,不慎落水溺斃。
蕭婠婠不知,林舒雅真的是自盡,還是楚連玨派人了結她。
接下來幾日,楚連玨神思孤郁,悶悶不樂,很顯然,他仍然無法從嘉元皇后被親妹妹害死的震驚、傷痛與自責中緩過來。
四月,風暖香來,熏人欲醉。
蒼穹高曠,天幕上鑲嵌著璀璨的晶石,光芒閃閃,流轉熠熠。
蕭婠婠命人在千波臺擺了幾樣小菜和美酒,楚連玨抵達的時候,只有她一人。
珠珞宮燈散發出昏紅的光影,照得千波臺恍如瓊臺閬苑,這旖旎之夜,分外迷人。
他笑了,“玉染,今夜怎有如此雅興?”
“只要陛下展露笑容,臣妾做什么都值得。”她拉他坐在錦榻上。
“朕確實餓了,怎能辜負你一番心意?”楚連玨舉箸進膳。
“陛下只吃了一點點晚膳,這會兒自然餓了。”蕭婠婠斟了兩杯酒,舉杯遞在他的唇邊。
他就著她的手飲了,一臂摟她入懷,一眨不眨地看她,“玉染,朕覺得你今夜特別美。”
她嬌嗔道:“那臣妾以前就不美了么?”
他失笑,“以前也美,今夜尤其美,你笑起來的時候,這雙紅眸會散發出一種勾魂奪魄的光芒,就像現在這樣,把朕的魂魄都勾走了。”
蕭婠婠羞窘道:“陛下說哪里去了?臣妾不都是這樣的么?”
他笑一笑,一臂攬著她,由著她侍酒。
總覺得,今夜的她有點不一樣,不像以往那般清冷,嬌聲曼語,舉止溫柔,媚眼如絲……她的一舉一動,一顰一笑,有意無意地撩撥他,讓他情火燃燒、欲罷不能。
是的,蕭婠婠施展的,就是從秦樓楚館學來的媚術。
她要取悅他,要從他口中知道,父親到底有沒有通敵賣國。全本書庫
“玉染,朕冊你為后……朕的后宮,由你掌理。”楚連玨喝了一壺酒,已有三分醉意。
“謝陛下恩典。”
她暗自嘆氣,假若她沒有背負為父親和蕭氏平反的使命,聽到這句話,必定開心、幸福的吧。
眼下,她真的幸福不起來,只覺得難過、悲傷。
蕭婠婠繼續勸酒,“陛下,廢后與皇貴妃薨逝不久,冊后一事,不急于一時。”
“朕想讓你名正言順地掌理后宮。”
“陛下將皇后金印交給臣妾,已經名正言順了。陛下,過兩個月再議,如何?”
“好,朕依你。”
衣衫半褪,香肩裸露,她任他索取,腦中卻塞滿了各種各樣的話——應該如何開口,提起蕭氏獲罪一事呢?現在,他應該有五分醉意,她問起多年前的事,他應該會答,清醒之后,應該不會記得她問過什么。
就這么辦吧。
他啃吻她的香肩、鎖骨,正要壓倒她,她卻推開他,淺淺媚笑,“臣妾為陛下寬衣。”
楚連玨受用極了,眸光如火。
然而,她悠緩的動作,實在太慢了,他等不及了,索性自己扯開衣帶。
“陛下莫急。”蕭婠婠慢慢解開他的衣袍,坐在他腿上,輕吻他的側頸,“臣妾好好服侍陛下。”
“真是個妖精。”他開心地笑。
“陛下,前兩日臣妾聽幾個宮人在墻角嚼舌根,說宣武元年鎮國大將軍蕭齊被處以車裂之刑,這是真的嗎?”她一邊以舌尖舔著他的耳垂,一邊狀似隨意地問道。
“嗯……”楚連玨胡亂地應了,大掌揉著她的背。
“那些宮人說,蕭將軍與魏國勾結,通敵賣國,是真的么?”
因為飲了酒,他的臉膛與脖頸紅紅的,褐眸也染紅了,再加上情火纏身,他的神智已經迷亂,被欲念控制……他粗魯地撕開她的衣衫,用力地揉捏……
蕭婠婠驚慌地推他,卻又不敢太過用勁,惹他懷疑,如此,她微薄的力道怎能推動他?
“陛下……陛下……”她使力拉他的手,卻被他壓倒。
“玉染,朕受不住了……”楚連玨口齒不清道。
她大震,心劇烈地跳動。
迅速地從發髻上取下神針,精準地刺入他的百會穴。
幸虧,來得及!
本以為可以順利地為問到一些情況,沒想到功虧一簣,只能再尋良機。
蕭婠婠不知,楚連玨醒來后,會不會記得她說過什么、做過什么。
忐忑不安。
這夜,她對宮人說,陛下多飲了兩杯,醉得不省人事,命侍衛抬御輦到千波臺,然后將陛下抬回乾清宮。翌日一早,他睜開眼睛,看見她已經起身,整理著他上朝時穿的龍袍,忽然間覺得,作為一個凡夫俗子,最幸福的事,莫過于每日早上一睜眼,看見妻子正在整理自己的衣袍。
由于宿醉,腦額有點疼,他命人去奉天殿傳令,今日不早朝。
蕭婠婠讓他多躺會兒,絞干棉巾,溫柔地給他擦臉,眼神專注,“陛下,臣妾命人去太醫院傳話了,解酒茶很快就端來了。全本書庫”
楚連玨握著她的皓腕,笑瞇瞇道:“假若每日早上醒來都能看見你,那該多好。”
她莞爾,“陛下想要臣妾服侍,臣妾每日一早都來乾清宮服侍陛下。”
“你豈不是很辛苦?”他笑,“朕的意思是,假若你與朕每夜同眠,朕就是世間最幸福的男人。”
“臣妾不能壞了規矩。”
“那朕每夜都去景仁宮,過陣子每日都去坤寧宮。”
“陛下又不正經了,后宮那些妙齡佳人可是眼巴巴地盼著陛下駕臨呢。”
“朕心中,只有你,沒有旁人。”
楚連玨柔情脈脈地凝視她,觸吻她的掌心,褐眸中情絲纏繞。
蕭婠婠也望著他,被他的綿綿情意吸附了,移不開目光,抽身不得。
最初心動、最初喜歡的男子,就在眼前,對她說:朕心中,只有你,沒有旁人。
再鐵石心腸的人,也會感動,更何況是她?
消逝的情愫仿佛回到了心間,纏著她的心,越繞越緊,緊得她透不過氣。
心弦,為他而顫動。
只要她愿意,她就能成為他的真愛,他的皇后,他真正的妻子。
可是,她可以么?
她不能放棄進宮的目的與使命,不能!
她不能在委身楚敬歡之后,再委身楚連玨,不能!
無論是宮人,還是妃嬪,都明白,貴妃凌玉染最得寵,雖然她還沒冊封為后,但手握皇后金印,冊后大典只是遲早的事。陛下不是歇在乾清宮,就是夜宿景仁宮,視其他妃嬪于無物,獨寵貴妃。
因此,妃嬪們暗自較勁,各出奇謀,誰能博得陛下青睞,便能分得一點恩露。
那些蠢蠢欲動的妃嬪,蕭婠婠看在眼里,并不放在心上。
其實,她想物色兩個性情溫婉、心地善良的妃嬪,送去乾清宮侍寢,只可惜,一直沒有合適的人選。
沈墨玉,是眾多妃嬪中的翹楚,可是,她心儀燕王,不愿意侍寢的吧。
張公公忽然來稟,已經聯絡到紹王的下屬,那下屬是紹王的得力干將,為紹王辦了很多事,蕭氏一案也是他查到的。
這日午后,蕭婠婠在千波臺等候張公公。
接著,張公公帶著她來到千波碧湖畔一處隱秘的地方,也就是她曾蕩秋千的地方。
張公公說,那人很快就會現身,讓她在此稍候片刻。
不多時,張公公果然帶了一人來,蕭婠婠看著那個身形嬌小的男子,愣住了。
怎么會是她?會不會弄錯了?
蕭婠婠亂了,徹底地亂了,錦畫不是燕王的得力下屬嗎?怎么變成紹王的人了?
“張公公,你先去忙吧。”身穿公公服色的錦畫揮手道,然后笑盈盈地望著她,“貴妃娘娘,別來無恙?”
“你是紹王的人?”蕭婠婠壓下那些紛亂的思緒,竭力冷靜。
“對,你我都是紹王的人。”
“這么說,是紹王派你潛伏在燕王身邊?”
“紹王的眼光不會錯,這么簡單的事,你應該猜得到。”錦畫那雙美眸凝出一抹清冷的笑意。
蕭婠婠心念急轉,腦中閃過幾個最重要的問題:
錦畫是紹王的人,燕王一直沒有發現嗎?或者已經發現了?
錦畫應該喜歡燕王,不然就不會對自己做出那些事,然而,既然喜歡燕王,錦畫為什么還對紹王忠心耿耿?
錦畫真的知道自己的真正身份,知道蕭氏獲罪的真相?
“紹王叛亂,軟禁燕王,是你在燕王的茶水、膳食中做了手腳?”除了她,蕭婠婠想不到下藥更神不知鬼不覺的人。
“燕王信任我,我想在王府中做什么事,再容易不過。”錦畫坐在秋千上,輕輕地搖晃。
“直到現在,燕王都沒懷疑你?”
“紹王伏法之后,我向燕王請辭,離開了燕王。若非張公公聯絡我,我還在江南一帶游山玩水呢。”
“你不是喜歡燕王嗎?為什么要害燕王?”蕭婠婠不明白,當初錦畫一再對自己說,誰也搶不走王爺,王爺是她的,難道她只是做戲?
錦畫回想起那時候的愛戀,心中悵惘,傷色迷離,“我沒必要騙你,在王爺身邊這么多年,王爺的性情與手段、睿智與氣度,我很了解,那種愛,是仰慕,是敬佩,是想念……我是紹王的人,是紹王安插在王爺身邊的棋子,不能動情,然而,我動心了,無可救藥地愛上王爺,只要王爺喜歡我一點點,我就心花怒放……王爺讓我做什么,我就會搏命去辦成,甚至王爺讓我去死,我也毫不猶豫地去……在燕王與紹王之間,我毫不猶豫地選擇了背叛紹王,為燕王賣命,犧牲一切……可是,王爺對我并無男女之情,只當我是得力的下屬……王爺寵幸我,都是我引誘王爺的,因為王爺不碰王府中的女人,需要女人,于是我利用了這一點,給自己一個幻想,幻想王爺喜歡我才會寵幸我……”
蕭婠婠震驚了,沒想到錦畫愛得這么深,愛到可以付出性命。
與錦畫相比,她對燕王的感情,真的不算什么。
“我看得出來,王爺當你不僅僅是一顆棋子。王爺關心你的安危,時常約你出宮碰面,我知道,王爺情不自禁地喜歡上你……我恨,我妒忌,我恨不得殺了你,你就不會搶了王爺的心,搶走我的一切……”錦畫憤恨地瞪她,眼中的恨意如火狂烈。
“因此,你做那么多事,讓本宮誤以為王爺對本宮只是逢場作戲,讓本宮自愿放手離去,后來又害得本宮病了三個月。”
“是,我做那么多,就是離間你和王爺,然而,王爺識破了我的詭計,一再地叱責我……我不甘心,就假傳王爺的命令約你出宮……我并非真想弄死你,只想試探一下王爺是否真的緊張你,愛你……”
“結果呢?”
“我得到了答案,王爺愛你,為了你的安全,不惜犧牲我,要我死……”錦畫美眸盈盈,水光晃動,恨意轉變成傷痛,“那次之后,我痛定思痛,決定繼續留在王爺身邊,繼續效命紹王,有朝一日,我要王爺求我,要王爺為當初的選擇后悔。”
蕭婠婠想不到,燕王竟然被一個女子捏住性命,“你做到了,你控制了王爺,軟禁王爺在王府,讓紹王控制了金陵和皇宮。”
錦畫怒吼:“那又如何?王爺仍然不愛我,王爺愛的是你!就算我做得再多,付出再多,王爺也不會憐憫我……紹王伏法,王爺知道是我暗中下藥,饒我一條賤命,要我在金陵消失……”
蕭婠婠心想,也許王爺早就知道下藥的人是錦畫,“倘若是別人,王爺一定會將那下藥的人碎尸萬段。”
錦畫冷笑,“也許是吧。”
“你不是恨本宮嗎?現在你可以殺本宮泄憤。”
“以前執著于愛,一定要得到王爺的心,得到王爺整個人,只要你不跟我爭,王爺就是我的……離開金陵后,我在江南一帶游歷,逍遙自在,無拘無束,回想起那些情啊愛啊,覺得自己很可笑。我想通了,既然得不到王爺的愛,又何必執著于此?沒有王爺,我還有自己,我會活得更逍遙、更愜意。”
“你真的想通了?”蕭婠婠還是有點懷疑,“你不恨本宮了?”
“你是當朝貴妃,我恨你做什么?”錦畫笑道,“雖然王爺愛你,不過你與王爺能否廝守一生……只怕今生今世都不可能了。”
蕭婠婠的心隱隱作痛,錦畫說得對,今生今世,她與王爺不可能終成眷屬。
錦畫問:“你想知道蕭氏一案的真相?”
蕭婠婠回神,正色道:“張公公說你查到蕭氏一案的真相,真的嗎?”
錦畫悠悠地晃著秋千,“據我所知,蕭將軍兩個女兒沒有幸免,你也是蕭將軍的女兒?”
蕭婠婠淡淡一笑,“對,本宮自幼流落在外,還沒來得及認祖歸宗,父親就獲罪。假若你知道蕭氏滅族的始末,還請告訴本宮。”
“紹王命我暗中查探蕭氏一案,既然你也是紹王的人,也為紹王辦事,我告訴你也無妨。”
“謝謝。”
“殺你全家、誅蕭氏九族的罪魁禍首,是陛下。”錦畫幽靜地看她,聲音沉重。
“陛下?”雖然蕭婠婠已經知道是陛下下旨誅蕭氏九族,而且也接受了這個事實,然而,經由錦畫的口說出來,她還是心魂大震,直覺錦畫的話大有深意。
“蕭氏一案,的確有不為人知的內幕與齷齪,不過,罪魁禍首是陛下,陛下要你們蕭家每一個人死。”
錦畫的話,就像一根木棍,打得蕭婠婠頭暈目眩、頭疼欲裂。
陛下要蕭家每一個人死?為什么?這究竟是為什么?
頭很疼,心很痛,鮮血橫流。
錦畫以淡漠的口吻道來:“二十幾年前,陛下的母妃是神宗的賢嬪阮氏,也許你也知道,賢嬪與你母親是表姐妹,姐妹情誼很好。賢嬪進宮兩年,頗為得寵,時不時地邀你母親進宮相聚。你母親是鎮國將軍夫人,進宮并不難,因此,賢嬪與你母親的情誼比以往更好了。”
蕭婠婠不知道母親與陛下的母妃賢嬪是好姐妹,這些事與蕭氏獲罪有什么關系?
“當時,后宮以皇后和賢嬪最得寵,不過只有皇后誕下皇子,其他妃嬪所生的都是公主。母憑子貴,賢嬪想在后宮立于不敗之地,就要生一個兒子。有一日,賢嬪傳你母親進宮,對你母親說,有喜了。更可喜的是,你母親突然暈倒,經太醫診斷,你母親也懷孕了,時間差不多。”
“然后呢?”
“幾個月后,你母親懷的是龍鳳胎,生了一雙兒女。賢嬪聽到這個消息,為姐妹高興,就在這個時候,賢嬪開始腹痛,疼了一日一夜才產下一個男嬰,可惜,男嬰已經斷氣了。”錦畫嘆氣道。
蕭婠婠沒想到自己還有一個哥哥,忽然覺得這件事大有蹊蹺。
錦畫道:“當時神宗不在宮里,好像去了護國寺。賢嬪產下死嬰,無法接受事實,就心生一計,封鎖了消息,派忠心可靠的宮人秘密出宮,讓母親去鎮國將軍府求你母親,將蕭家長子讓給賢嬪,當做賢嬪和陛下的兒子。”
蕭婠婠聽得驚心動魄,腦子里嗡嗡地響,賢嬪的兒子,楚連玨,是自己的親哥哥?
不,不可能……絕不可能……
這個真相,女主承受得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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