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部下獄?”云錦驚愕的看著四阿哥。“這也太重了吧?”
康熙當時問四阿哥如何處置年家,四阿哥自然是不好表太多意見,只是說他既然是違了國法,自然應該由刑部議處,康熙于是下令將年羹堯就地免職,解回京城,年羹堯的家里人自不必說,就連他的父親和兄長這兩家人也是全部下獄,一并查處。雖然年羹堯要害元壽的性命,讓云錦恨的牙癢癢,但一聽會株連到這么多人,還是有些不忍心。
“朝廷的法度就是如此,”四阿哥看著云錦淡淡說道,“他要謀害的可是皇孫,是大逆之罪。”
云錦一聽,也不再說什么了,這個事兒自己還是別參與了,本來自己是受害人,可別弄個里外不討好,再說既然法令就是如此,那么年羹堯在做這個事兒之前。就應該想到暴露了之后會有這么個結果,可他卻還是做了,也就是說,他自己都已經不顧及他的家人了,那云錦又何苦來要去當這個以德報怨的圣人呢。
“那年氏呢?”烏喇那拉氏關心的問道,“皇阿瑪準備如何處置她?”
“年氏現在不是側福晉了,皇阿瑪已經將她從玉碟中除去了,從現在起,她只是一個咱們府上的一個奴才。”四阿哥說到這兒,端起桌上的茶啜了一口,然后對烏喇那拉氏淡淡的說道,“還得勞動你一下,年氏的住處又要換了,以她現在的身份,幽思居是不配住的。”
“爺,”烏喇那拉氏有些猶豫的說道,“年氏她的身子向來弱,如果現在就跟她說這個,怕她受不住。”
“哼,”四阿哥冷哼一聲,“要不是因為這個,她現在就已經在大獄里了,哪還能這么舒舒服服的呆在咱們府里,只是換個地方,有什么受得住受不住的,規矩本就是如此。”
“爺,”云錦輕聲提醒四阿哥。“年氏不是懷著身子嘛,福晉也是怕她情緒激動,讓您的子嗣有個好歹什么的。”
“福晉的意思我當然是明白的,”四阿哥看著烏喇那拉氏說道,“只是年氏現在只是府里的一個奴才,又是戴罪之身,如何能再獨住一個院子,至于說她懷的孩子嘛,我最近倒是總想起云錦說的那個,那個叫什么......胎教是吧?當時聽著覺得荒謬,現在看來卻好象是有那么幾分道理,你想想看,咱們弘暉的淳厚寬仁和元壽的古靈精怪,再想想你們兩個懷他們時的作為,好象還真是有點兒那個意思。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年氏成天想的都是那些個骯臟的事兒,這孩子就是生下來了,也未見得能有什么出息,說不定也是個惹事鬧災的,與其那樣,還不如現在不生的為好。”
云錦聽四阿哥這么一說。先是一愣,自己當時說胎教的時候,他可是根本就不信的,直接就歸為無稽之談了,現在如何又拿這個來說事兒了呢?再者說,他不是一向最重視子嗣嗎?怎么現在還會說出這種話來了,但是再想想,歷史上四阿哥曾經為了給弘歷掃清道路,將弘時賜死的事兒,云錦就覺得他這么對年氏還沒生出來的孩子也沒什么可奇怪的了,畢竟年家現在已經是注定是要獲罪的了。
四阿哥表面是拿胎教來說事兒,但云錦卻覺得他實際上是為了元壽著想,年家會倒,是因為謀害元壽,這個孩子生下來,說不得年家的人或其他的有心人,就會用這個事兒來挑撥他,與其那個時候兄弟間再出什么問題,還不如現在就解決了這個后患為好。要是從這兒來看,四阿哥雖然對年氏的孩子殘忍了些,但對元壽那可算是沒的說了,元壽如果要是再象歷史上那般對四阿哥不親近和不尊敬的話,從云錦這兒就過不去。當然以現在元壽對他爹的態度來看,這個事情應該是不太可能生的。
“妾身哪有爺說的那么好,”烏喇那拉氏聽到四阿哥借弘暉來夸自己,是既欣喜又有些難過,“其實,年氏的孩子也是爺的骨肉,有爺的管教。想來怎么也不會沒出息的,不過,爺說的也對,規矩就是規矩,妾身這就去安排年氏搬出來。”烏喇那拉氏說完就要起身。
“也不用這么急,”四阿哥搖了搖頭,“明兒個再去也不遲,你坐下來吧。”
“爺,福晉,”云錦看四阿哥是有話要對烏喇那拉氏說的意思,自然也不能不識時務,馬上就站起身來,“云錦先告退了。”
“嗯,”四阿哥點了點頭,“你去吧,把元壽也帶去。”
“是,”云錦沖烏喇那拉氏打趣的笑笑,“云錦不會讓他打擾爺和福晉的。”
“這云錦,”烏喇那拉氏笑啐云錦一下,“連我的玩笑也開,要走就快些走吧。”
“走,”云錦邊往外走邊說道,“這不就走了。福晉都趕人了,云錦再不識相,可就要挨打了。”
“爺,”烏喇那拉氏看云錦走出去了,臉上的笑容也收斂了些,看著四阿哥問道,“您可是有什么事兒要對妾身說嗎?”
“沒錯兒。”四阿哥點點頭。
“妾身聽爺的吩咐。”烏喇那拉氏眼中閃過一抹黯然,但馬上又掩飾住了。
“來,你過來,”四阿哥沖烏喇那拉氏招招手,等他走進后。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自從你跟了我以來,這府里的一大攤子事兒,就一直是你操持著,也是累了你了。”
“爺,”烏喇那拉氏有些不安的動了動,“您說這個干什么啊,這不是妾身應該做的嘛。”
“雖說是應該做的,”四阿哥接著說道,“但畢竟也是不容易,我雖在女色上不著意,府里的女人也不多,但也沒幾個是好相與的,這么多年,你能讓內院里一直很平靜,讓我能一心辦差,我心里是很感謝你的。”
“爺,”烏喇那拉氏更不安了,“您別這么說。”
“你聽我把話說完,”四阿哥拍了拍烏喇那拉氏的手,“別人說我冷情,說我刻薄,在兄弟間,除了老十三以外,沒人與我交心,就連我一母同胞的十四弟也是一直與我別著勁兒,而我的親生額娘……唉!你跟著我,想來也是吃了不少氣吧?”
“爺,”烏喇那拉氏啜嚅著,“妾身……”
“對云錦,”四阿哥打斷了烏喇那拉氏想說話的意圖,“我是在意的,不止是因為她救了我的命,或者是幫我多少忙,而是她這個人很吸引我,她的靈動,她的機敏。她的才情,甚至于她的耍小聰明,都讓我覺得與眾不同,她差點兒讓二哥給殺了,更是讓我很疼惜,我不瞞你,她對我而言,是很特別的,尤其是她還生了元壽,從弘暉走后,元壽是我最滿意最喜愛的兒子,當然,這與你的教導也是分不開的,都說云錦會教養孩子,其實你才是,前有弘暉,后有元壽,這兩個孩子都經過了你的教養,也都很優秀,看來云錦當初決定把元壽放到你名下,是對的。”
“爺太夸獎妾身了,”烏喇那拉氏露出一絲笑容,“其實妾身真的沒有教元壽什么,主要還是云錦的功勞。”
“我知道云錦,”四阿哥也笑了笑,“你別看她表面上象是很聰明的樣子,其實她也就只是在小事兒上有那么幾分機靈,真到了要勁兒的時候,她就不行了,大方向上還得你來掌控,我剛才說云錦對我是特別的,元壽是我喜愛的,所以這次年家對他們出手,我才會如此動怒,對年家包括年氏毫不手軟。”
說到這兒,四阿哥看著表情很不自然的烏喇那拉氏,握著她的手緊了緊,一臉鄭重的對她說道。
“但是你,你又是不同的,對云錦,我更多的象是對一個孩子,是寵愛的,是疼惜的,而對于你,則更多的是尊敬,但一樣也有疼惜,我們是結的夫妻,我們所經歷過的是別人所無法比擬的。”
“爺,”烏喇那拉氏的眼淚已經止不住的落下來,“您別說了。”
“我今天既然說了,你就讓我說完,”四阿哥看著烏喇那拉氏,接著往下說,“你對我來說,是不可或缺的,因為有你,我才能心無旁騖的辦差,因為有你,這個雍親王府才得以安寧,我不敢想象,如果沒有了你,這個府會是個什么樣子,我又會是個什么樣子,有件事兒你還不知道,這次對付元壽,年家只不過是抬在面上的,暮后還有我的那些個好兄弟們,只是我沒有追究,但如果他們對付的是你,怕我就不會這么輕易的善罷甘休了。”
“爺,”烏喇那拉氏眼淚是一個勁兒的流,“您這么說,妾身實在是受不起啊。”
“沒什么受不起的,”四阿哥搖了搖頭,又說道,“你和云錦都是我最看重的女人,幸運的是,你們的關系還很好,云錦就不說了,她尊敬你、服從你都是應該的,但你能包容著云錦,愛護著元壽,卻讓我很是欣慰,我知道,你這是為了我,因為我的喜愛而喜愛。但是,我也知道,這些天來你吃了不少氣,是因為年氏。她與云錦又是不同,云錦是懂事的,你對她好,她心里有數,也會以更大的善意回報,而年氏,她卻是嬌縱的,看著柔柔弱弱的,其實骨子里是蠻橫自私的”
“有必要這么吃驚嗎?”看著烏喇那拉氏看著自己的驚訝眼神,四阿哥又笑了笑,“是的,我知道,就年氏那點兒小花樣兒,哪里能瞞的了我呢,我寵她自然有我的原因,當然不是因為喜愛就是了。”
“說到這兒,”四阿哥又拍拍烏喇那拉氏的手,“我就要說你幾句了,我寵年氏是一回事兒,你也嬌著她那就是另一回事兒了,你作為當家主母,可不能太好性了,就算是年氏懷著身子,只要她做的不對,你也要該說的說,該罰的罰,之前你要是給她點兒厲害,煞住了她的性子,也許她現在也不敢這么的膽大包天。”
“是妾身處事不當。”烏喇那拉氏想要行禮,被四阿哥拽住了。
“我說這個不是要怪你,”四阿哥安撫的對烏喇那拉氏說道,“要真說起來,這事兒起因也是在我,甭管是出于什么原因,總是因為我寵年氏在先,這才讓你不好辦的,現在我把年氏交給你來處置,她肚子里的孩子保的住是她的造化,保不住也是她的報應,你不用太過在意,只把她當成府里一個普通的奴才就行了。”
“爺放心,妾身會安排好的。”烏喇那拉氏點頭說道。
“你辦事,我自然放心,”四阿哥點點頭,“只是今天我想要跟你說的,也不是這個。”
“那是什么?”烏喇那拉氏疑惑的問道。
“這些日子,咱們府里又有了一些別有用心的人,”四阿哥的聲音依舊是很平靜,“是時候該清理清理了。”
“爺的意思是?”烏喇那拉氏問道。
“這些年我與世無爭,象年羹堯這般起了別樣心思的人肯定會有一些,”四阿哥對烏喇那拉氏說道,“老八那邊能利用年家下手對付元壽,未必就不能再利用別人,為防他們的后著,這次我會帶著云錦和元壽伴駕去熱河,我離府這段日子,你也管得稍微松泛些,注意觀察都有哪些人有問題,等我回來了一并處置。”
“是。妾身一定按爺的吩咐去做。”烏喇那拉氏點頭應了下來。
“這次又要辛苦你了,”四阿哥站起身來攬住烏喇那拉氏的身子,“不過,也只有你看著這個府,我才能放心。”
“爺,你就放心吧,”烏喇那拉氏倚在四阿哥的懷里,“倒是你去熱河那兒,可是要小心些,既然老八那邊要對元壽下手,估計你們就是到了熱河他們也一樣會有動作的,你可是一定要小心啊,其實妾身算什么,咱們這個府里,真正少不得的是您啊。”
“放心吧,”四阿哥點點頭,“我一定會小心的,現在,時候也不早了,咱們且去安置了吧。”
得知云錦這次也要一起去熱河,太后是既高興又擔心,高興自然是因為有云錦的陪伴,她此次熱河之行也會開心好多,擔心的是,云錦有了身子,怕是禁不住一路的顛簸和勞累,既想讓云錦跟自己一輛車,好能隨時看著照顧著,又怕這樣一來,云錦忙著照顧她,就顧不上自己休息了,最后經過貴妃娘娘的建議,決定讓十三阿哥的作坊專門為云錦打造一輛車,務求舒適平穩,一定要保證云錦安全抵達熱河。
準備一輛馬車對十三阿哥的作坊來說,不是什么大問題,但既然是為云錦準備的,十三阿哥還是來到雍親王府,看看云錦有沒有什么特殊的要求或者是什么新奇的想法兒,順便也來蹭頓飯吃,雖然現在云錦不見得會下廚了,但她那些個層出不窮的想法,每每都會讓人有新鮮感的。只是十三阿哥沒想到的是,云錦對這個馬車要求的要不是一星半點兒,提出的想法兒也是出奇的很。
其實這次云錦本來是不想去的,不是她不想出去散心解悶,只是她擔心元壽還太小,擔心他路上會生病,十八阿哥那一次出事兒,有些嚇著云錦了,現在她可是在清朝啊,也沒有什么防疫針可以打,小孩子又沒什么抵抗力,染上了什么病菌就是個麻煩事兒。
可是四阿哥卻是一再的堅持,又再三向云錦保證說不會讓元壽有事兒的,云錦雖不能完全相信四阿哥的保證,畢竟生病的事兒也不是只要小心謹慎就一定能避免的,可是這次大家卻有志一同的,沒有一個人支持自己,太后、康熙,甚至是貴妃娘娘都來勸她,說她太杞人憂天了,熱河又不是多遠,元壽也不是沒去過,再說現在是冬天,不象夏天時疫那么多,云錦想想也是的,而且她也確實不想讓自己跟四阿哥之間剛剛緩和的關系又弄僵了,最后也只好點頭同意了。
不過云錦卻提出一個要求,就是讓太醫與元壽隨身同行,萬一有個什么不合適的,也能就近馬上照顧,這個要求大家很痛快的就答應了下來,還說就是她不提,太醫也是要派去的,一是為了照顧元壽,二來也得看著云錦的身子,她現在可是又懷了皇家的血脈呢。
至于說馬車,云錦這兩天也正在想這個事兒呢,其實馬車她自己也不是沒有,現在她是堂堂的親王側福晉,儀仗車轎、執事人轎夫等服飾,是等同于世子福晉而高于郡王福晉的,按照爵祿的等級排行,先是親王,然后是世子、郡王、長子,再然后才是貝勒、貝子,也就是說就連那個一向好強爭勝的八福晉,儀仗比起云錦來,差的也不只是一兩個等級,這也是古代的女人們都不常出門,否則兩家這么對門住著,八福晉每天看著云錦的儀仗進進出出的,還不得氣個好歹的。上拿Q幣無彈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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