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和米彩一起走在這條莫愁路上,那些困擾了我很久的孤獨感漸漸從我的身體里剝離,我很享受她走在我身邊的每一秒,索性卸下一切負擔,握緊她的手,向那間離我們并不算遠的莫愁咖啡店走去。
米彩停下了腳步,看著咖啡店上纏繞著彩燈的店鋪招牌入神,這更加勾起了我心中的疑惑,便向她問道:“你之前走在這條路上,都沒有注意到這間咖啡店嗎?”
“進去喝了一杯咖啡,沒有待太久。”
我一邊找到鑰匙開門,一邊說道:“覺得這間咖啡店怎么樣?”
米彩稍稍想了想,回道:“代表了我們的情懷”
“凡事莫愁的情懷嗎?”
“嗯這一年你做到了沒有?”
“沒有完全做到挺失敗的…你呢,你是不是要比我強一些?”我將打開的鎖拿在手中問道,此刻的我們就像兩個正在交流的學生,唯一的區別是:他們交流的是課本上的小學問,我們交流的卻是關于生活的大學問。
“你讓我該怎么表達呢?”米彩糾結了一下,話鋒忽然一轉又對我說道:“其實,我更關心咖啡店里現在能有什么好吃的。”
我一直預感到米彩并不愿意說起她在美國的生活,所以我也不想勉強她,附和著她的幽默,也幽默著說道:“我終于知道你為什么把自己弄胖了,肯定是美利堅的伙食比咱國家的好,你變貪吃了…”
我沒有指望米彩會回應我這句調侃的話,我拉開了咖啡店的門,可她卻沒有立即進去,她拉住了我的手,欲言又止.
“怎么了?”
“昭陽如果有一天你知道我隱瞞了一些事情,你會恨我嗎?”
我心中先是“咯噔”一下,然后像針一般刺痛,卻已經不會像以前那么沖動,我做了一個深呼吸,輕聲對她說道:“你現在一定有事情瞞著我,對嗎?所以,你回來了也不愿意見我,倒并不是真的害怕那什么離別的痛苦,而是不知道該怎么面對我這個被蒙在鼓里,卻還在犯傻的男人…”
米彩用不言語的方式默認了
我抓住了她的雙肩,可我恨不起來她,只是看著她
“昭陽”
我終于打斷了她,用最后的勇氣對她說道:“你什么也不用再說,只要你沒有隱瞞著我愛上了別的男人,或者已經結了婚,那我什么都可以原諒,什么都可以不在意…米彩,我昭陽還是和從前一樣,我不求財,也不圖名我要的只是你留在我身邊”說到這里,我的聲音已經哽咽:“可為什么我現在做的都是那些為了名利的勾當?我真的喜歡這么干嗎?我不喜歡,很不喜歡,我只是想你回到我身邊,想拿回你曾經失去的一切…”
我情緒的失控,讓米彩也陷入到了慌張中,她握緊我的手,說道:“昭陽,你聽我說,不是你想的這個樣子我從來沒有想過去做別人的女人,那只你還沒有為我戴上的婚戒,我一直都留在身邊,它已經成了我想你時的寄托”
我的神經忽然就松懈了下來,而我之所以這么緊張,是因為太在乎這段感情,否則哪個男人會在這情感廉價,節奏很快的世界里沒有期限的苦等著一個女人,我“吁”出一口氣,低著頭許久,在抬頭的一霎那將她緊擁在懷里,輕聲在她耳邊說道:“只要你告訴我,你會回來,會陪著我這個并不優秀的男人過一輩子,其余我什么都不想在意,那些在商業上的謀略,你覺得不方便告訴我,我就不打聽,因為我知道這些你比我更擅長”
米彩點了點頭,然后我們約定,不要再去觸動對方的情緒,我們一起平靜的過完這個短暫的夜晚。
等我們進了咖啡店,我才想起,我有的只是大門的鑰匙,卻沒有電閘上的鑰匙,因為涉及到用電安全,我們的電閘是鎖起來的,并且每天結束營業前都會切斷店里的所有電源,我們只能借助手機的光線,在咖啡店里找了一個最明亮的位置坐了下來。
我去售賣糕點的柜子里拿來了一些米彩喜歡吃的糕點,又用熱水為她沖泡了一杯牛奶,說道:“吃吧,這可都算是偷來的東西,我們這一輩子可能也就經歷這么一次。”
“為什么說偷?”
“我來這間咖啡店吃東西的時候都是要買單的,咱們這么一通海吃,明天收銀員肯定就對不上賬了,在咱們沒有解釋清楚前,可不就是偷的性質嘛…”
米彩似乎并沒有什么心里負擔,她端起牛奶杯喝了一口,稱贊口味不錯后,又說道:“如果有機會再吃一頓霸王餐,我也算跟在你后面干凈壞事兒了…”
“是的,你已經做好了嫁雞隨雞嫁狗隨狗的心理準備,所以你看上去完全沒有心理負擔…”
“當然,天塌下來有你給我頂著,我覺得很安全…”
盡管這是米彩給我的一個具有玩笑成分的肯定,也讓我頗有成就感,我笑著對她說道:“你說以后我們有了孩子,是繼承我的壞,還是繼承你的隨波逐流呢,雖然他(她)本質上不是一個喜歡做壞事兒的人,卻擋不住身邊有個愛做壞事兒的人…”
“肯定是繼承你這愛鬧騰的性格”米彩看上去很有感觸的說道。
我哈哈笑著:“你是被我鬧出心理陰影了嗎?所以才說的這么肯定…”
米彩看著我,她又用勺子攪動著杯子里有些燙的牛奶,然后回應了我一個笑容,反問道:“你覺得呢?”
看著米彩這副把話題聊得很無關緊要的樣子,我也沒有再往深處去想,因為生個孩子對于現在的我們而言實在是太過于遙遠,過早的去探究孩子像我和米彩中的誰,并沒有實際的意義,而我最想的:還是能夠將那枚被我辜負過的戒指,盡早為她戴上。
注意力轉移之后,我忽然想起來:吧臺的柜子下面還有一些上次做活動時沒有用完的香薰蠟燭,我懷著浪漫的情懷,從里面將那一袋蠟燭拿了出來,然后用自己全部的浪漫天賦在米彩面前擺了一個愛心的造型,當我將蠟燭一支支點燃時,光線便忽明忽暗的混著淡淡的香味填充了整間咖啡屋,連那只叫小刀的貓,也從睡夢中被驚醒,只是象征性的“喵”了兩聲之后便又睡了過去。
我告訴米彩這只叫小刀的貓是什么來歷后,米彩又蹲在貓籠旁看了看,忽然,這間只有我們兩個人的咖啡店便安靜了下來只剩下那彌漫著香味的燭火在我們身旁忽明忽暗我的心跳有些增速…我想親吻她。
在我越來越靠近她的時候,她卻想起什么似的忽然對我說道:“昭陽,我在回國前,和子石哥還有簡薇一起吃了個飯。”
當簡薇的名字再次被提起,而且還是出自米彩的口中,我的心中百感交集,問道:“他們還好嗎?簡薇恢復的怎么樣?”
“簡薇她很好,子石哥也已經準備做自己的私立醫院了簡薇很支持他的決定,會成為他的助手,幫他負責醫院的日常運營你知道嗎?整個醫療領域都給了子石哥很高的評價,認為他正在做的是一件很有意義的事業”
我笑了笑,心中由衷的為他們感到高興,可是又有一種情緒悶在心里說不出口.很久才問道:“除了開設私立醫院,他們還有其他的打算嗎?”
“你其實是想問他們有沒有結婚的計劃吧?”
我一陣沉默后,回道:“是。”
“這件事情我沒有聽他們說起過.可能暫時還沒有計劃吧。”
得到這個讓我說不清楚是什么情緒的答案后,我點了點,便沒有再多問什么,我們其實都很清楚,只要兩個互有好感的人朝夕相處,早晚會在一起的,就好比曾經的我和米彩
這個話題就此被揭過,我們坐回到餐桌旁,然后吃掉了那些被我比喻為“偷”來的夜宵,卻誰也不想離開這里,再次去面對那紛擾的世界,可是那些紛擾的世事卻依然在此刻糾纏著我們,米彩又叮囑我,在她回美國后,我去找天揚集團的安琪,她有意向投資我進軍電子商務領域的項目,我需要帶著自己的想法與她進行初步的溝通,而我也這才清楚米彩之所以回國的真實意圖,想必她已經通過這種面對面的交流與安琪達成了某種共識
其實,這對我而言是一場恰到好處的約見,因為正在籌備建立網上商城的我,也在為幕后的投資方犯愁,我在此前倒真的與安琪有過一次接觸,但是她的態度并不夠明確,我相信我們再次約見,她的態度會有所轉變,否則米彩的回國就沒有了意義。
其實,我倒是挺能理解安琪之前的態度,畢竟我沒有前卓美集團所擁有的渠道資源,貿然讓她投資這么巨大的數額,她當然要進行慎重的考慮,在我心中,她和她老公張一西有著本質的區別,張一西有時候真的會因為情懷而去做一些人情生意,但她就是一個會把事情想到極致的商人,想必米彩這次是用某種利益承諾給她吃了定心丸,而這里面的一些洽談細節,恐怕就是米彩之前說的隱瞞著我的事情。
是的,至少此階段的我,對她現在的商業運作可以說是一無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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