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琪的座位包廂在三樓,正對舞臺中央地位置。
坐在這個位置可以居高臨下地看著舞臺上的表演,屬于vip中的vip。也是整個音樂館價格最昂貴最高端地位置。
據說這些位置一開始就被演出方送出去給一些非常重要的人物,等到方炎開口想要拿票的時候以陸朝歌在花城的關系也只能拿到二樓的vip包廂。
蘇琪所在的也同樣是一個四人包廂,但是卻只有她一個人前來觀看這場演奏會。
可以看的出來,為了這場演奏會蘇琪做了精心的妝扮。
脫掉了朱雀中學的天藍色制服,換上了一條白色帶有碎花紋理的長裙,淡藍色的深腰帆布鞋,頭上戴著一頂小花帽,看起來即清秀又時尚。
沒有用太繁瑣的裝飾,更不會化太濃艷的妝容。因為她比誰都要清楚,女孩子最強大有力的武器就是年輕。
少女情懷總是詩,她正處于詩一樣的年紀。
蘇琪坐在座位上耐心地等待著,可是直到演奏會開始了那個男人卻仍然沒有出現。
她想給方炎打一通電話詢問,卻發現根本就沒有那個男人的電話號碼。
“這是喜歡嗎?”蘇琪托腮想著。“竟然會喜歡上學校里面的一個保安?”
這樣的事情要是讓同學或者她那群閨蜜知道,一定會笑話她的吧?
可是,誰在意呢?
對了,他說自己正在做的事情以前已經有人做過,而且比她更有勇氣——那個女孩子是誰呢?也是一個學生嗎?
真是一個迷一樣的迷人大叔啊!
哐當——
包廂門被人大力的推開。
蘇琪地心臟猛地一頓,滿臉驚喜地轉身。
然后,臉上的笑容就凝固了。
一個身穿藏青色西裝的禿子滿頭大汗地站在門口,看著女孩子不停地道歉,說道:“對不起對不起,因為今天晚上有天南星演奏會,所以這一塊太塞車了——到了地方又找不著停車的地方,我開著車沿著音樂館轉了好幾圈,最后停在馬路對面的士多店門口——”
蘇琪根本就沒有聽清楚禿子在說些什么,她只關心一個問題:“怎么是你?”
“就是我啊。”禿子疑惑地看著女孩子,認真地說道。
“為什么是你?”
“為什么不是我?”
“他呢?”
“哦,你是說方炎啊?他沒空。”
“他沒空。”蘇琪的心猛地一痛。
他沒空,這個理由真是傷人自尊啊。
禿子大大咧咧地走到蘇琪身邊坐下,說道:“姑娘,你也不要難過。方炎他很忙的,回去還要給老校長做飯呢——你不就是想找個人陪你看演奏會嗎?我陪你也是一樣的。我和你一樣,也是天南星的鐵桿粉。”
禿子的雙手在半空中揮舞著,喊出天南星的粉絲團口號:“星星星星我愛你,星星星星我們永遠在一起。耶!”
“不是我和你吹牛,對古典樂的鑒賞能力,我能把方炎甩出好幾條街——”
“不一樣。”蘇琪說道。
“什么不一樣?”
“你長的不好看。”
“——”禿子的嘴巴張了又張,竟然不知道應該如何反駁——
在二樓的包廂,卻發生著這樣一場慘劇。
“真是極品。”陰沉的男人聲音響起。“千秋無絕色,悅目是佳人。傾國傾城貌,驚為天下人。不是孿生,勝似孿生。梁大昌,我的幸福生活就交給你了。”
“傅少,這是小事一樁。你遠道而來,我們花城除了一些廉價海鮮竟然無以招待,恰好這兩丫頭也屬于花城特產——你費費心幫忙鑒定鑒定味道是否還可口?”
“哈哈,好說好說。這個心思我還是愿意付出的。”傅少聲音爽朗地笑著,說道:“大昌不錯,重情重義。以后就是我傅雷的好兄弟了。”——
方炎的好心情消失殆盡。
他微微用力,就從面前的木制欄桿上面抓下了一塊木板出來,朝著隔壁包廂聲音發出來的方向丟了過去。
“啊——”
有人慘叫出聲。
“誰砸我?誰他媽砸我?”有人憤怒嘶吼。正是那個一心想要把蔣欽和袁琳介紹給傅少的皮#條客梁大昌。
“梁少,你怎么了?發生了什么事情?”
“血——梁少,你的腦袋流血了——”——
隔壁包廂亂作一團。
“媽的,給我搜,一排排地給我搜——我倒是要看看誰敢和老子做對——”梁大昌歇斯底里地叫喊著說道。
“大昌,不要沖動。這里人多眼雜,不要把事情搞大——”傅少勸慰著說道。“事情要是鬧大了,就什么事情都做不成了——”
梁大昌看來對這個傅少極其畏懼,雖然嘴里仍然罵罵咧咧地,卻也只能暫時壓下這股子火氣。他也知道,如果自己讓人一排排地搜過去,恐怕要把這二層還有三層所有vip包廂的客人給全部得罪個干凈。那個時候動靜太大,這場演奏會就會被自己給搞亂了。
到時候全場所有人的視線全都盯在自己身上,就是自己不怕——也沒必要讓自己和自己家老頭子上新聞頭條不是?
“真他媽晦氣。”梁大昌恨恨罵道。“要是讓我知道是哪個孫子做的,我非要剝了他的皮——”
方炎眼里浮現一抹冰涼的殺意,如果不是為了這場演奏會正常進行下去,剛才那塊木頭就會把人打成殘疾或者直接把人的頭骨砸裂致人死亡。
如果不是自己手下留情,你以為自己還有開口說話的機會?
那一次攻擊,也只是一個小小的懲戒而已。
不得不說,這是一場高規格的演奏會。
方炎在楓葉會所現場聽過華夏七癡之一的樂癡演奏過古典樂,那種一呼一吸間就能夠帶動人的情緒,讓人的腦海里產生無窮盡的聯想。隨著音樂的喜悅而喜悅,悲傷而悲傷。情到深處,淚流滿面。
以蔣欽和袁琳此時的造詣修為,自然是沒辦法和樂癡相提并論的。
她們的年紀太輕,閱歷太少,演繹不出來大悲無聲的感人樂章。但是她們另辟曲徑,既然演繹不出來哀樂,那就和悲傷無關,只是一味地傳遞快樂。
于是,在她們的音樂中,你能夠感受到風在歌唱,你能夠親眼目睹雪花在飛舞,你能夠體會到梅樹拔節生長梅花悄然綻放的神奇過程。
她們是從天界下凡的兩個小仙女,在雪花里追逐嬉鬧,快樂無憂,明凈的喜悅和清爽的笑聲沿途播撒。你不需要多想什么,你也不需要多做什么,只需要跟著她們一路欣賞,一路歡笑就夠了。
這就是蔣欽和袁琳帶給全場觀眾的感受,也是她們帶給方炎的感受。
方炎想,她們當年的選擇是正確的,她們的付出也是值得的。他喜歡這樣的音樂,華夏國也需要這樣的音樂。
“真漂亮啊。”劉意的父親嘖嘖稱贊,羨慕地說道:“要是咱們家濤濤以后也能夠這樣,那該多好啊。”
“一定可以的。咱們家閨女那么漂亮,而且學習那么用功——老師,你說是不是?”劉意的母親滿臉期待地看著方炎,詢問著說道。他們不懂音樂,只是單純地相信自己女兒的優秀。這種相信很堅決,又如此的沒有底氣。所以他們希望有一個專業人士能夠給他們一些評語。
“一定可以的。”方炎轉身微笑。“只要她繼續努力。”
“謝謝老師。謝謝老師。”劉意的父母聽到方炎這句簡單甚至還帶著很大水份的評語之后,激動地臉色潮紅,一個勁兒地說謝謝。
蔣欽和袁琳在舞臺上面表演了《踏雪尋梅》,表演了《三生三世》,表演了《問君安》,還演唱了幾首古風歌曲。其中有一首歌曲的名字叫做《燕子塢》,青磚灰瓦,是她們最深的牽掛。
深情動人地旋律,熟悉感人的歌詞,讓方炎深陷其中難以自拔。
這首歌曲是由蔣欽和袁琳一起作詞譜曲,她們在演唱前說是要把這首歌曲送給她們的恩師,她們的摯友,一位對她們來說非常特別的人。
方炎知道,她們說的那個人就是自己。
在自己關心著她們的時候,她們也并沒有把自己忘記。
演奏會結束時,一直安靜著的現場再一次變得喧囂吵鬧起來。
那些剛剛從一場又一場古典盛宴中蘇醒過來的粉絲們不愿意散場,一遍又一遍地喊叫著蔣欽袁琳和天南星的名字,一聲又一聲地喊著‘安可’。
蔣欽和袁琳也不舍離場,她們倆舉著話筒站在舞臺中央,對著臺下的觀眾深深鞠躬。
“我們也不愿意離開。”蔣欽舉著話筒說道:“好像才剛剛開始,怎么就結束了呢?”
“花城是我們的家鄉,你們是我們的家人。”袁琳聲音甜美地說道:“在準備花城演奏會之前,工作人員都非常的緊張。他們擔心我們會出現錯誤,讓家鄉的親人笑話。但是我和親親一點也不覺得緊張——因為,你們是我們的家人啊。就算我們表演的不好,你們也一定會包容原諒我們。誰會對自己的親人家人過于苛刻呢?”
臺下掌聲如雷,伴隨著歡樂的笑聲。
(天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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