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樓都是一些的小包廂,同樣選用了大量的木質結構,比下面的裝飾還要更加精致用心一些,不過并不顯得繁瑣。
和樓下一樣的古色古香,讓人的心情無端地就好了幾分。
方炎和杜青選了一個靠近窗戶的包廂坐下,也不招呼侍者送茶。
“你要什么?”杜青看著坐在對面的方炎,沉聲問道。
三年不見,這個男人的變化可以用天差地別來形容。
一年前的方炎聰明、犀利、有著明媚的笑容和戲謔的心態,對一切人或者事物都是滿不在乎的模樣,以游戲人間的心態在這個世界上面廝混。有人很討厭他,但是也會有人發自內心地喜歡他。
因為這樣的人一看就不會是壞人。
但是現在的方炎陰沉、冷酷、從他出手捏碎杜純的手臂和將刀子插在小黑的肋骨上面可以看出來他還有些小殘忍。
他的眼神仍然清澈,但是偶爾閃現的厲芒讓人恐懼。他的笑容仍然動人,但是當他的嘴角稍微向上提一提眼睛再稍微瞇一瞇的時候,那就足夠的讓人心驚膽寒。
他的心里有戾氣,眼里有殺氣。
這兩種氣質和他本身的清凈純粹氣質是相違和甚至是相沖突的,很容易就凸顯出來,他想壓都壓不住。
杜青知道方炎經歷了些什么,也明白他為何會有這樣的變化。
殺父之仇不共戴天,如果是有人如此對待自己的父母雙親,杜青保證自己比方炎做的還要極端十倍百倍。
但是,這種改變發生在別人的身上——終究讓人有些不太適應。
現在的方炎讓人害怕,很難讓人像以前那般的親近。
情感最傷人,此話果然不假。
“我要我眼睛能夠看到的。”方炎說道。
杜青一愣,他的眼睛能夠看到地是什么?
這種說法是廣義的還是狹義的?是陳述一個事實還是巧妙的譬喻?
是此時他的視野所及還是放眼整個花城?或者更加遙遠遼闊的領域?
杜青的心情很煩躁,早知道當初努力把語文給學好。不然的話,也不至于現在聽不懂方炎到底在說些什么。
真是不喜歡和語文老師打交道。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
至少,杜青知道,他此時的眼睛里看到的是自己。
是自己的能力、智慧、所掌控和擁有的一切。包括熱情的友誼或者堅定的忠誠?
杜青沉吟良久,沒有說話。
方炎并不著急,坐在窗前看著樓下小街的人來人往。每一個人的臉上都有不一樣的表情,每一個人的眼里都藏著心事。
不是自己一個人累,每個人活得都很不容易。
在方炎想什么想得入神的時候,杜青突然間出聲問道:“你能給我什么?”
方炎交叉在一起的手指稍微松了松,這一幕被杜青收在眼里,心想,終究還是個年輕人。
不知道怎么回事兒,看到這一幕反而讓杜青的心里舒服了很多,心里的戒備也減少了不少。無懈可擊的人是最可怕的,每個人都應該有屬于他自己的弱點。
有弱點的人才值得親近,只是現在大多數人都不明白這個道理。
“給你更多的榮耀。”方炎笑著說道。“你現在迫切需要的,以及——你想象不到的。”
方炎和杜青并沒有讓大家等待太久,還不到一盞茶的功夫,兩人就一前一后的走了出來。兩人的臉上都帶著溫和的笑意,表明兩人在樓上相談甚歡。
杜青和方炎再次握手,誠摯地邀請著說道:“方老弟,我哪邊特意留了幾餅好茶。你有時間一定要到我那邊坐坐——”
“一定叨擾。”方炎點頭答應。
杜青又和蔣欽和袁琳握手告別,握著袁琳的手時說了一句:“我和你舅舅也算是舊交,有機會代我向他問好。他神龍見首不見尾的,想找他出來喝杯清茶都不容易——”
“一定會的。”袁琳點頭答應,笑容甜美。
杜青最后和千葉薰握手,說道:“千葉小姐,實在是很抱歉。你的父親是我很崇敬地武者,我不會讓他最愛的女兒再遭遇這樣的事情——只要你不離開花城,你的安全就由我來保障。誰若是再敢來欺辱你,我必百倍償之。”
“謝謝杜先生。”千葉薰對著杜青深深鞠躬。雖然她不清楚方老師和杜青在樓上聊了些什么,但是杜青會在下樓之后說出這種話,證明他確實是在表明自己的一些態度。
杜青拍拍李雅的肩膀,說道:“我們走吧。就不打擾他們師生團聚了。”
李雅跟在杜青的身后向門外走去,她根本就沒有和任何人打招呼的興趣和心情。
名師出高徒,惡師出惡徒。
李雅上車之后,就把自己的不滿意直接傾倒出來,說道:“叔叔,我們用得著給那個方炎那么大的臉面嗎?他以為他是誰?拽得跟什么似的——打了我們的人,還有臉讓我們來見他?我們確實應該來見他,帶幾十號人來見他不是更好?”
杜青看了李雅一眼,語重心長地說道:“你以為帶了幾十號人過來,就能夠把方炎留下?”
“你以為他是神仙啊,幾十號人還留不下他——幾十號人留不下他,那我們就帶三五百號人,反正我們人手多的是——”李雅不服氣地說道。
杜青輕輕搖頭,說道:“三五百號人也留他不下。”
杜青握著李雅的手,表情認真地囑咐著說道:“小雅,方炎他和我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這樣的人,要么為友,要么就永遠不要相識——千萬不要為敵。太兇險了,讓人防不勝防,也難以防備。”
“叔叔,他到底是什么人?”
“內江湖。”
“真的有江湖?什么是江湖?內江湖又是什么?”李雅像是個好奇寶寶似的不停地問道。
“里面太復雜,也太兇險,你還是不要打聽的太多。”杜青說道。
李雅雖然滿肚子的疑問,叔叔不說她也無可奈何。
“現在的方炎已經不是以前的方炎。”杜青感嘆著說道。
“是啊,以前覺得他嘻皮笑臉的,也并不讓人太討厭,現在簡直就是一自大狂——”
“他不是自大狂。”杜青說道。“他是真的——有狂妄的資本。”
“朱雀中學的老師?有一個學界丞相的外公?”
杜青搖頭,說道:“方炎離開花城三年,你就減少了對他的關注度——或者你也從來沒有把視線投放在這樣一個男人的身上。現在的花城就是一座巨大的斗獸場,有兩個絕頂高手正在進行著浴血廝殺——那兩個人一個是燕京將家的將軍令。”
“生子當如將軍令的將軍令?”李雅大驚。
“另外一個人就是方炎。”杜青說道。
“方炎?他憑什么?”李雅難以置信地問道。
不僅僅是李雅,這樣的消息放在任何一個人的耳朵里都是帶有震撼性的。
一個是學校的小老師,一個是燕京最頂級豪門的未來繼承人。他們的身份地位,他們所擁有的財富資源人脈都是不對等的——就像是一只螞蟻和一頭巨象的搏斗,螞蟻怎么可能把巨象摔一個跟頭?
“就憑他是內江湖的方炎,就憑他是朝炎科技的大股東,就憑他擁有龍圖集團百分之三十的肌份,就憑花城四秀的柳樹附驥在其尾下,就憑蘭山谷為了他判出家門——”
“江龍潭生死不明,可能命葬其手。將風行因其而慘遭將家所棄,成為大海里面的游魂。龍圖集團四分五裂,將軍令被其營造的大勢所迫不得不向其低頭被他狠狠地咬了一口——”
“這就是方炎,就是你剛才見過的那個年輕人——你說,他憑什么?”
李雅的內心被深深地震撼了,眼睛圓睜,小嘴微張。
呆滯了半天,很沒有形象地破口大罵起來,說道:“我#操,這家伙是個變態嗎?他有那么高明的身手,有那么強大的背#景,財富比我們還要多上幾十倍——好好地成功人士社會名流不做,偏偏跑去做什么學校老師,他有病吧?神經病。”
杜青苦笑,說道:“傻孩子,他是不是變態是不是神經病我不清楚,但是,如果我們一心想要和他為敵的話,那我們就是變態神經病了——”
“杜純這個白癡——”李雅生氣地罵道:“他招惹誰不好,怎么偏偏跑來招惹方炎這個家伙?這下子踢到了鐵板,自己的一只手臂也完蛋了——真的修不好了嗎?實在不行的話,把它送到國外去看看——”
杜青的眼睛變得陰厲起來,就像是一頭被激怒了的老豹,聲音冰冷隱含殺氣地說道:“我原本想著事不關已高高掛起,我們不偏不倚,誰也不得罪,但是偏偏有人想把我們當成一張好牌打出去——他們借用了我杜青的手,難道就不怕我把他們伸出來的那條手臂斬斷?”
李雅一驚,滿臉驚詫地看著杜青,問道:“叔叔,你的意思是說——”
“去醫院。”杜青沉聲說道。
(ps:感謝夢小乖小loli的再次萬賞!!!)
(天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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