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愛成癡,因癡發狂。言情
為了逼迫別人和他比武切磋,甚至不惜做出綁架人質這種和其身份極不搭配的事情,這樣的武癡,這樣的華夏七癡之一,也著實令人——不恥。
鳳凰俏麗的小臉憋成了紫紅色,身體無力而停止了掙扎,任命似的被武癡掌控在手心里面用以威脅方炎。
家世優渥,她幾時受過這樣的委屈?幾時受過這樣的折磨?
眼睛兇惡憤怒地瞪著武癡,并不因為自己的小命掌握在別人的手里而畏懼退縮。
她的嘴巴難以言語,但是眼神里已經表達出所有的情緒。
“小姑娘,你也不要和我慪氣——”武癡笑呵呵地看著鳳凰,說道:“我這也是為了你的小情人好,如果他破了這一式仙女獻花,個人修為將會再次精進,到時候你也會跟著受益——那個時候,你會感謝我這個老怪物的。”
鳳凰剛才小聲辱罵武癡是‘老怪物’,原來早就被武癡給聽在耳朵里,現在丟出來反擊鳳凰,鳳凰連辯解的機會都沒有——誰讓她的喉嚨被人給掐住了呢?
武癡出手,鳳凰被擒,這些事情在電光火石間完成,也不過是普通人眨巴一下眼睛的時間而已。
方炎對周圍的一切置若惘聞,仿佛沒有注意到鳳凰已經遇險,身體仍然做著前后左右無規則搖擺的動作。
太極之心自然旋轉,太極之域全面展開。
當面前的仙女獻花的‘花朵’以更加直觀的紅色線條呈現在方炎的面前時,方炎這才能夠清晰地看到杯子旋轉的畫面。
旋轉的杯子是一條條直線的線條,因為旋轉的速度過快,看起來那些線條就像是處于完全靜止狀態。
不僅僅是杯子在旋轉,就連外面看過去沒有一絲漣漪地杯子里面的茶水也同樣在旋轉。
那些茶水的線條是動態的,看起來就像是起起伏伏的波浪曲線。
那么,問題來了,武癡出的難題是讓方炎摘下這朵’閻羅花’的同時保持水波不蕩——茶水本身是蕩漾的,當你的手觸碰到杯沿或者杯身時,它只會蕩漾的更加激烈,又怎么能保持靜止呢?
這是違背力學原理的。
但是,如果做不到這一點的話,又怎么能區別頂級高手和平庸之輩之間有什么不同呢?如果不能違背武力原理的話,外面的那些武神武癡又怎么能夠愉快的裝逼呢?
方炎現在就面臨著這樣一個逼格非常高的難題。
方炎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茶杯的旋轉,手指頭蠢蠢欲動。好幾次想要伸手把茶杯給接住,但是又強忍著沒有出手。
他知道,時機不對。
如果他敢輕易出手的話,這普通的茶水杯可能就會變成一個威力強大的炸#彈。那杯子的碎片化作鋒利的匕首,就連那杯子里面的茶水也會變成無堅不摧的鋼釘。就像方炎剛才對武癡使出來的‘回旋爆’一樣,不同的是,這個仙女獻花的殺傷力更大。
“妙不可言。”方炎不得不在心里稱贊武癡的技藝。
就像是同樣的寫手作家,有人寫出來的文章天花亂墜讓人讀起來口舌生津香氣撲鼻,譬如《愛蓮說》,譬如《陋室銘》,再譬如《桃花源記》,有人寫出來的文章寡淡無味讓人厭煩,譬如《天才醫生》,譬如《火爆天王》。
在方炎的眼里,武癡的這一招‘仙女鮮花’就等同于那些大家國手寫作的千古名篇,外平內險,圓潤守一。勁道勻稱,用氣精妙,增之一分則太沉,減之一分則太輕。自己的那招‘回旋爆’與之相比,就等同于《天才醫生》和《桃花源記》的差別。
方炎看得入神了,不僅僅是為了破題,也是在欣賞絕技。
看到方炎欣喜的眼神也及若有所思的表情,武癡的臉色也變得詭異起來。
這小子——有點意思。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面前的茶杯仍然在旋轉,方炎的身體仍然在做著醉鶴乘風的搖擺動作。
但是,除了他的額頭出現了一層細密的汗珠之外,卻遲遲沒有出手摘花破題的動作。
而且,他的眼睛越來越亮,他的表情越來越亢奮,就像此時此刻在他面前旋轉的是一個絕世寶杯,他只需要伸一伸手就能夠攬它入懷一般——
鳳凰一臉迷惑,心里還有一點小小的惱意。
這個白癡,老娘被人劫持了,你還跟中了大獎似的笑成個二傻子——初戀就不是人了嗎?初戀就沒有人權了嗎?
武癡臉上的笑容凝固,看向方炎的眼神卻越來越凝重。
這個家伙——比自己想象的還要強一些。
咚咚咚——
有沉重的腳步聲音傳了過來。
身穿紅褂的水無沙女服務員快步走上樓來,出聲問道:“先生,有什么東西摔了——”
她滿臉驚訝地看著方炎面前飛快旋轉的茶杯,都忘記了自己上樓的目的。
那個茶杯是怎么回事兒?這是——魔術比賽?
還有,那個胖子掐住那個漂亮女孩兒的脖子又是什么劇情?做為一名盡忠職守的茶館工作人員,自己這個時候是不是應該撥打報警電話?
“呼——”
方炎沉沉地出了口氣。
他的身體挺直,雙腳站定,上半身也停止了晃動。
咔嚓——
面前的茶杯停止了旋轉,掉落在地上摔得粉碎。
方炎看著武癡,說道:“武癡前輩,我和我的朋友——可以離開了吧?”
武癡松開了鳳凰的脖子,眼神仍然死死地盯著跌落在地上摔得粉碎的茶杯。
就好像那個茶杯又摔成了一朵花似的。
方炎把鳳凰拉到自己面前,關心地問道:“你沒事吧?”
鳳凰捂著脖頸,咳喇了幾聲之后,搖頭說道:“我沒事。”
她的眼睛看看方炎,又看看陷入臆想狀態的武癡,不明白這兩個人到底經歷了什么事情。
“沒事的話——”方炎伸手握緊鳳凰的手臂,說道:“我們回去吧。”
“嗯。”鳳凰乖巧地點頭,甚至沒有拒絕方炎握住她的手腕。
兩人走下樓梯的時候,鳳凰忍不住再次回頭看過去。
武癡仍然保持著沉思地狀態,好像面前發生了什么讓人難以理解的事情。
可是,什么奇怪的事情都沒有發生過啊——
方炎在前臺埋單之后,兩人走出水無沙茶館,鳳凰深深地吸了一口外面的咸濕空氣,覺得身體一下子輕松了許多。
在方炎和武癡的面前,她一直承受著巨大的壓力。
兩人在比拼的時候,不僅僅是勁的比拼,氣的比拼,還有勢的比拼。兩人不停地升勢,散發出來的威嚴也越來越沉。就是和方炎廝混多年,也仍然有一些不太適應。
鳳凰看著方炎,滿臉疑惑地問道:“你摘下閻羅花了嗎?”
“根本就沒有什么閻羅花,又何必去摘那朵閻羅花?”方炎笑著問道。
“什么意思?”鳳凰一頭的霧水。“武癡剛才送出來的那杯茶——不就是仙女獻花嗎?”
“武癡就是武癡,武癡不是仙女。茶水就是茶水,也長不出花來——”方炎笑著搖頭。“我們把外面的繁瑣去掉,把表層的色彩抽掉,只是去看它最本質的東西——它就是一個杯,一杯水。”
“我聽不懂。”鳳凰有些懊惱地說道。她雖然精通武技,但是遠遠不能和方炎白修這些少年天才相比。和葉溫柔比更是相差甚遠。這也是方炎剛才說她不如葉溫柔的功夫好她難以反駁的原因。
方炎輕笑,說道:“看山是山看水是水,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大多數武者在這第二階段停滯不前,難以跨越,一生成就也止步于此。武癡已經進入了看山還是山看水還是水的境界,但是因為識障讓自己把事情復雜化,所以才出了那么一個看起來極其困難實際上又無比簡單地問題。”
“怎么個困難又怎么個簡單法?”鳳凰著急地不行。這兩個家伙打啞迷,她這旁觀者可是急得抓心撓肝了。
“他在這道題里面設置了陷阱。那杯水從表面上看起來不動,實際上流敞極快,漩渦湍急。就像你說的那樣,只要人手觸碰到水杯,就必然會引起水波蕩漾——而且,杯子和水自成一個世界,觸之即爆。想要伸手摘下那朵閻羅花并且保證水杯里面的水波紋不起是不可能的。除非抽取它里面的熱量,把它凝固成冰。但是,那又和考題違背。因為武癡要的是水。如果固化成冰,又進入了他設置的另外一個陷阱。”
“可是,我沒有看到水杯里面的水動過——”鳳凰說道。
“不錯。”方炎打了個響指,笑著說道:“你沒看過水波蕩漾,我也說自己沒有見到杯子里面的水動過——那么,是不是就可以證明其實水杯里面的水根本就沒有動過?”
鳳凰眼睛一亮,說道:“所以,就連武癡也沒辦法證明杯子里面的水其實一直是在流動的——如果他想證明這一點,就必須撤掉他附加在杯子上的勁氣和巧力。那樣的話,即使水面搖動,也可以說是武癡自己導致水波蕩漾起來——”
方炎點了點頭,說道:“而且,杯子在我面前持續旋轉,不掉不破,我又用醉鶴乘風找到了它的共振頻率。杯子本身就已經被我控制著,接受著我的牽引——既然仙女所獻的花已經在我手里,為什么還要特別地去采呢?”
“所以,你什么都不需要做,就已經完成了這道考題?”
“因為這道題無解,所以我根本就不需要去解。”方炎笑著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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