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見高登面露困惑之色，繼續說道：“只說一個籠統的大概念，也許你無法理解我所發現的萬有影力定律。不過這個定律所產生的某些現象，其實就算不用特殊的設備去觀察，普通人也有切身體會。”

元素皇帝陛下手指輕點著自己的額頭：“你是否有過這樣的經歷？來到一個陌生的地方，卻發現眼前的景物似曾相識？也許是一棵樹，也許是一棟小屋，也許是一條延伸到山丘上的小道……明明從來沒有見過這些景物，卻有種熟悉的感覺，仿佛曾經在哪里見過。”

高登點點頭。他的確有這種經歷。而且在地球上的時，他與朋友們閑聊的時候，發現他們幾乎和自己一樣，也有過類似經歷。

“這是因為，那些物體所產生的投影，在夢中映射到了你們的精神世界當中。所以你們才會有那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亞薩.奧古斯都給高登講解著，臉上卻流露出一絲遺憾，“不過很可惜的是，物質投影在精神與能量層面的影響，實在是太復雜，太艱深，要想稍稍一窺究竟，就算以我的能力。也要付出極大的代價。即便是現在，我雖然自詡為‘萬有影力’的發現者，但是對這種現象的了解。也十分有限。”

投影的強弱與距離、物體本身質量大小有關系，但是其他的規律，亞薩.奧古斯都就一無所知了。

“萬有影力對于我來說，如今還處在‘神秘’這個范疇。不過投影現象對物質世界造成的影響，我還是了解得比較清楚。你所在的那個多元宇宙的投影，能夠映射于泰洛斯世界。同樣，泰洛斯世界的投影。也映射到了你所居住的地球上。比如那款叫做《上古紀元》的有趣游戲。你猜猜為什么這個游戲的設定，與泰洛斯世界如此類似？”

“難道是因為，游戲的制作人在夢中看到了泰洛斯世界的投影？”高登問道。

“是的。”

高登恍然大悟。

在現實中的地球。feec公司那位以一人之力搭建了整個游戲世界框架的制作總監，被譽為《上古紀元》之父的男人，曾經在記者訪問時說過一句話。

“《上古紀元》并不是我用智慧創造出來的。我只是一個夢境的搬運工而已。”

當時高登本以為那只是一番故作高深之言而已。誰知道，對方其實說的是事實。

他穿越以后。一直為自己來到了一個與游戲類似的世界而慶幸。實際上事實卻與他的認知相反。

不是泰洛斯世界與《上古紀元》相似。而是《上古紀元》是游戲制作人把這個世界經過再創作之后誕生的仿制品。

這種主次關系。一定要弄清楚。

“說了這么多，現在我們的話題，就應該轉移到兩個多元宇宙之間活生生的聯系者——高登，也就是你的身上了，年輕人。”

亞薩.奧古斯都直勾勾的看向高登，讓后者心臟不由得快跳起來。

這倒不是因為高登性取向異常，被一個男人看到就小鹿亂撞。這只是因為他知道自己的身世來由，甚至有關穿越的謎題即將揭開。而感到激動。

“我利用望遠鏡觀測你的那個世界的投影，并且樂在其中。我甚至目睹了那款叫做《上古紀元》的游戲。從開發一直到運營的全部歷程。不過對于投影的研究，并沒有影響我的另一項課題——如何掌握命運之力，并且成神。”

萬有影力定律，只是元素皇帝陛下在學習占星術時的一個偶然發現，并不是那時候他的主要目標。這位奈瑟第一大奧術師依然將絕大部分精力與資源，投入到了命運之力的研究當中。

不論是地球上的科學家，還是泰洛斯世界的奧術師，在進行一項研究的時候，首先需要的，是實驗數據。

而天命首飾四件套，就是亞薩.奧古斯都用來采集命運之力數據的道具。這四件首飾當中，儲存著一種最純粹，接近宇宙原初本質的能量，可以用來記錄命運之力的變化。元素皇帝陛下的想法，與地球上那些研究野生動物的生物學家一樣。他準備找來四個智慧生物樣本，由他們每個人攜帶一件天命首飾。然后通過記錄每個人的成長變化，榮辱沉浮，喜怒哀樂，來獲得有關命運之力的第一手資料。

“我選擇的第一個實驗對象，是一個來自帝國偏遠小漁村的男嬰。他后來在少年時期展露出了不俗的奧術天賦，免費進入了帝國奧術學院學習，然后成為了一位優秀的大奧術師。年老以后，他不愿意轉化為巫妖，那時候伊奧勒姆還沒發明長生術，所以他選擇安詳的迎接死亡。”

“近乎完美的一生，不過絕對算不上跌宕起伏，您能夠從中采集到的實驗數據，肯定很少。”

亞薩.奧古斯都贊賞的看了高登一眼：“你說得沒錯。所以我第二個選擇的目標，是一個大家族的私生子。他同樣有著非凡的奧術天賦，但是在年幼時母親早亡，父親對他漠不關心，所以在家中受盡了屈辱。成年以后，他離開家，成為了一名戰地法師。在與吸靈怪的戰爭中，那個年輕人獲得了榮耀、財富、社會地位，實力也突飛猛進。當他再次回到家以后，通過一系列政治斗爭，殺死了兩個兄弟，逼得父親退位隱居，成為了家族族長——順便還霸占了兩個兄弟的老婆，并且娶了自己同父異母的姐姐和妹妹為妻。”

“真是精彩的人生……”

“不僅如此。在后來的一百多年里，這個實驗目標三次在皇宮里接受嘉獎，也兩次被打入死牢，最后死在了床上——被他的孫女，也是第十八位妻子，以一記石化術殺死。”

“如此起伏波蕩的一生，應該了足夠的實驗數據了吧？”

“是的。”亞薩.奧古斯都說道，“起初我為天命首飾中記錄的數據變化，而感到高興。但是過了一陣，卻發現不對勁。因為我選定實驗對象，讓他們持有天命首飾的這個過程，本身就改變了實驗對象的命運。也就是說，我所記錄的這些數據，已經被另外一股命運之力所干擾了，并不準確。”

兩次失敗之后，元素皇帝陛下并沒有氣餒。他痛定思痛，總結經驗教訓，終于想出了一個實驗不會被命運之力過度干擾的方法。

經過研究，他發現在這個世界所自然誕生的生物，天生就會被較強命運之力所影響。而人工制造的生物，就沒有這種對亞薩.奧古斯都的實驗有重大影響的缺陷。當然，在出生以后，不論是人造生物還是自然生物，所受命運之力的影響，都一樣。

第三次利用人造人進行的實驗，相比前兩次，有了很大的進步，所記錄的數據，已經比較準確。再加上前兩次實驗所采集的數據，雖然不完善，但是也有參考價值，所以亞薩.奧古斯都一邊進行命運之力的研究，一邊準備第四次采集數據的實驗。

第三次實驗的不完美之處，主要在于亞薩.奧古斯都做制造的那個人造人，其靈魂來自一個肉身意外湮滅的小孩子。所以從本質上而言，這個實驗體有一半依然屬于自然生物，仍然會受到命運之力一定程度的干擾。

于是在第四次實驗時，亞薩.奧古斯都不但人工制造了實驗體的肉身，甚至連實驗體靈魂，都準備從外界引入，以盡可能的減輕命運之力的干擾。

“那時候，因為前三次實驗采集的數據，我對命運之力的研究，已經有了飛躍性的突破，就快要抓到本質了。我信心滿滿的準備著第四次實驗，相信這一次實驗以后，肯定能夠完全掌握命運之力。”

“然后呢？”高登從亞薩.奧古斯都的話中隱隱猜到了一些，他相信自己就是那第四次實驗的實驗體。不過聽對方所說，似乎話里有話，所以他就沒有貿然開口，只是耐心聽下去。

“然后……”元素皇帝陛下露出一抹苦笑，“在第四次實驗開始之前，我就放棄了整個有關命運之力的研究。”

“為什么？您可不像一位遇到挫折就輕易放棄的人。”

“因為那時候，經過不斷深入的研究，我終于完全了解了命運之力。我本以為第四次實驗以后，就能夠掌握那種力量，進而成為命運之神。但是在最后的實驗之前，了解得越深，我就越認識到，自己根本不可能掌握命運之力。”

亞薩.奧古斯都說到這里，臉上浮現出一抹無力的表情。

這是很罕見的事情。對于一位敢戰天戰地，就算屠神都毫不含糊的奈瑟大奧術師來說，居然還會有事情讓他感覺無力？

“并不是我自己的能力不足以掌握命運之力。而是這個多元宇宙，根本沒有客觀條件，讓我去掌握命運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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