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風馬拖著馬車,軋過青石路面,快速的朝著鳴鳳城出城方向行去。
馬車是江楓租借來的,并沒有租用馬夫,江楓充當馬夫,手持馬鞭,驅趕著馬車快速行駛。
周嫵眉與朱鈴,在昨天就隨同卿雅離開了鳴鳳城。
不同于朱鈴離開的時候,嘰嘰喳喳說個不停,表情委屈,有著無盡的依依不舍,至始至終,周嫵眉只說了保重這兩個字。
周嫵眉說了兩個字之后就沒有說其他的話了,要說的話,早在這之前就已經說過了,多余的話,不必贅敘,彼此之間,自有默契。
江楓也僅僅是回以保重這兩個字,沒有說其他的話,更沒有做出挽留。
因為江楓知道,那一條路,是周嫵眉自己選擇的,可以說,周嫵眉比任何人都知道她即將要走上的是一條什么路,周嫵眉也比任何人都要知道,她為何要走上那樣的一條路。
那是周嫵眉的追求,某種程度上,可以說是周嫵眉在盡可能的要去證明她生命中的真意。
或許,周嫵眉走上那樣一條路,是為了去嘗試要證明什么,為了那一種證明,她可以一往無前。
江楓很清楚,如果他做出挽留的話,周嫵眉也不會選擇留下來,而挽留的話,則很可能會平白給周嫵眉增添心理負擔。
是以,江楓并不做出挽留。
“江楓,我等你虛空山一見。”卿雅也只是說了一句話,然后三人所乘坐的馬車,就離開了。
江楓在鳴鳳城內又呆了一天,才是離開,馬車出城,朝著下一個目的地行去。
白日間,鳴鳳城城門大開,進進出出的行人,絡繹不絕,可是任由那行人再多,那城門附近的兩道身影,卻依舊是極其顯目,有一種鶴立雞群之感。
那是一男一女,男的俊逸,女的清麗,十足一對璧人,二人站在那里,時不時望向出城的路,仿佛是在等待著什么人。
過往的行人,從二人旁邊路過之時,目光都是在不經意間被吸引。
直到一輛馬車出現,那一男一女,立時間不約而同的將目光落在了馬車方向,確切的說,是落在那馬車車夫的身上。
“你們在等我。”遠遠的,見著那一男一女,江楓勒停馬車,淡淡說道,那一男一女不是別人,正是陸軒與鳳菲菲。
“江少,我們得知你今日離開,特意在這里送行。”陸軒迎上去說道。
“有心了。”江楓點了點頭。
鳳菲菲咬了咬唇,終究是說道:“江少,你以后可還會再來鳴鳳城。”
說完了話,還沒等到江楓回答,鳳菲菲的面龐之上就是悄然爬上了失落之色,她知道,江楓以后,大抵都是不會再回鳴鳳城了。
江楓見狀,就是沒有回答鳳菲菲的問題。
“若是沒什么事,我先走了。”江楓說道。
他與二人之間并無交情,二人前來送別,倒是叫江楓微感意外,只是既然沒話說,就不必多待。
“江少,這一枚儲物戒指,是我與菲菲的一點心意,還請收下。”陸軒遞過一個儲物戒指給江楓。
江楓接過,心念一動,探入儲物戒指之中。
儲物戒指之內,別無他物,全部都是靈石,大部分是下品靈石,也有一部分是中品靈石,那般數量,卻是頗為可觀。
“江少,此次一別,不知是否還有再相見的機會,請你務必收下。”鳳菲菲說道。
江楓笑笑,說道:“卻之不恭了。”
沒有拒絕,將儲物戒指收了起來。
陸軒與鳳菲菲退開,追風馬拖著馬車,出了城去,很快,就是消失在了官道的盡頭。
“你說,江楓他還會再回來嗎?”鳳菲菲又是問道,這個問題,并沒有在江楓的嘴里得到答案,鳳菲菲也是隱隱約約知道了答案,可是不知為何,還是問了出來。
“說句實在話,我卻是并不太希望他回來。”陸軒苦笑道。
他心細如發,隱隱有察覺到鳳菲菲異樣的情愫,那絕非是男女之情,很大可能,是這個鳴鳳城內,同輩之中第一人的離去,有一點點讓鳳菲菲失去了方向感。
鳳菲菲一貫強勢,充滿了斗志,這樣的性格,有很大的執拗的成分,江楓的離去,自然不免會讓鳳菲菲有些失落。
“為什么?”鳳菲菲疑惑。
“你呢,你是希望他回來,還是不希望他回來?”陸軒沒有回答鳳菲菲的問題,而是反問道。
“我——我不知道。”遲疑了一下,鳳菲菲搖了搖頭,心情有種異樣的復雜,讓她剪不斷理還亂。
官道之上,一輛追風馬車獨行,快速行駛的追風馬車,揚起陣陣的灰塵,遮蔽了天與日。
江楓的手上,拿著剛才陸軒交給他的儲物戒指,有關陸軒與鳳菲菲贈與他靈石一事,江楓倒不是認為二者是有心巴結或討好他,他離開了鳴鳳城,或許以后都不會再回來這座城市,可以說往后都與二者沒有瓜葛,在此種情況下,二者并無巴結與討好他的必要。
而江楓之所以會將儲物戒指收下,一來是他認為沒有拒絕的理由,二來則是,前段時間托付藍風拍賣場尋找藥材,將他身上的靈石,花了個七七八八,倒也的確需要靈石,陸軒與鳳菲菲此舉,倒算是無意間解決了他的燃眉之急。
江楓之所以不在鳴鳳城內多待,周嫵眉與朱鈴離去,他沒有留下的必要是一回事,并且,江楓自知,伴隨著邱家家滅,他的存在,就算不會直接威脅到城主府與鳳家的利益,對于兩方勢力而言,都是一種潛在的威脅。
與其如此,卻是沒有留下的必要。
再者,周嫵眉追隨著卿雅離去,去追尋一條變強的道路,他江楓,更是沒有理由一直待在安樂的鳴鳳城內。
他亦是要去追尋一條變強的道路,那么,在鳴鳳城沒有辦法滿足他這方面的需求之時,離開就是變成了唯一的選擇。
在另外一方面,江楓卻是需要去尋找煉制破元丹的藥材,煉制破元丹所需要的藥材,在江楓有心搜集之下,只剩下那三圣花與寶玉紅參兩種,江楓要搜尋的,就是這兩種藥材。
并且,煉制破元丹,盡管不是迫在眉睫之事,卻也是要在最短的時間內以最快的速度將所需藥材準備妥當了。
他如今已經是結丹期初期的修為,伴隨著修為的鞏固,離那結丹期中期要走的路,并不長遠。
而且,江楓也并不打算消耗大量的時間在結丹期初期的修為境界中徘徊,他有天印輔助,根基穩固,超出常人,這可以大大的縮短他的修煉時間。
只待結丹期初期的境界穩固下來,便可服用破元丹,沖擊結丹期中期的修為。
至于虛空山一行。
“虛空山。”想著此點,江楓輕輕念了下這三個字。
以卿雅對虛空山一行那般重視的程度,三番五次提醒他而言,那一行,必將是一場無與倫比的盛會。
“我是卿雅看中的對象,但她所看中的,絕對不是我的實力,而是我的潛力。”江楓緩緩說道。
實力與潛力,根本就是兩回事,對于這個問題,江楓比任何人都要有自知之明。
換而言之,他現在的實力,根本無法入卿雅的眼,卿雅更為所需要的是他的潛力,也就是他將來的實力。
固然,這一段時間,江楓修為突飛猛進,有了質的飛躍,可是在這個問題上,非但江楓自己不會固步自封,就算是卿雅,也絕對不會因此滿足的。
也就是說,到現在為止,江楓都還未必有參與虛空山那一場盛會的資格。
“資格?”江楓喃喃自語。
在這個異世界,任何事情都是講究資格的,所謂資格,就是實力,實力永遠都是一道無形的門檻。
只有爭取資格,而后獲得資格,才能有機會,踏入那門檻之中。
任何世界,都是弱肉強食的世界,天元大陸如此,地球如此,在這個異世界,亦是如此,這是生存的潛規則,任何人都在遵循著這一規則奮進,哪怕是卿雅,都絕無例外。
“但是,我江楓要變強,卻絕對不是為了其他任何的一個人,我是為了我自己而變強,唯有自身的強大,才是真正的強大,才能立身不敗之地。”江楓對自己說道。
他現在或許連參與虛空山的那一場盛會的資格都沒有,因為實力太過孱弱,便是參與了,最終也是他人墊腳石一般的存在。
變強,不斷的變強,才能將他人,踩在腳下。
而后,江楓又是想起了卿雅來。
第一次與卿雅見面,江楓認為卿雅乃是第三劫天的修為,后來卿雅與邱靜一戰,殺邱靜,江楓才是意識到自己的判斷出現了失誤,卿雅說不定已然是半只腳踏入了玄境修為的強者。
姑且不說卿雅是否有隱瞞實力與底牌,僅僅是卿雅的那一份天賦異稟一般的實力,就是注定了,在虛空山一行之前,卿雅的實力還會有所突破。
也就是說,在踏臨虛空山之時,卿雅至少會是玄境修為初期的修為,說不定將會半只腳踏入玄境中期,這種實力進展的速度,可謂是極其的驚人。
“周嫵眉與卿雅,都在走自己的路,我江楓豈能例外,豈能落后于人。”江楓在心中說道,一揚手中的長鞭,甩在追風馬上。
追風馬嘶鳴一聲,速度加快,江楓于車轅之上靜靜而坐,目望遠方,路就在腳下,他一往無前。
(天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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