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風馬日行千里,夜行八百,耐力極其的驚人。
幾日之后,江楓就是出現在了數千里之遠的一座名為云州的城市。
云州不大,面積不過只有鳴鳳城的四分之一左右,這是一座依山而建的城市,整座城市,至少有三分之一的面積,建在一座名為雷公山的半山腰上。高低起伏的建筑物,更有一部分懸山而建,自下往上看,蔚為可觀。
雷公山,山頂之上,終年電閃雷鳴,只是云州市,常年卻是甚少下雨,這等現象,是一種相當奇特的異象。
江楓自鳴鳳城走出,長途跋涉數千里,途經云州市,原本江楓只是打算在云州稍作停留就離開,在聽說了有關雷公山之事后,卻是被頗為吸引了點興趣,打算在這里多逗留兩天。
“小兄弟,吃飯還是住店?店里剛好還有一個房間,小兄弟不妨進店稍作休息可好?”江楓才進入云州不遠,就是聽到一道聲音傳入耳中。
好一把嬌媚的聲音,只是聽得那般聲音,就是讓人骨頭都要酥麻了,江楓聞聲看去,就是見著一婦人,正是笑吟吟的望著他。
婦人年紀不小了,約莫三十出頭左右,可能實際的年紀要更為大上一些,但是歲月并未在她的臉上留下任何的痕跡,只是愈發增添了幾分成熟嫵媚的風情。
這等風情,絕不是年輕的少女可以比擬的,就算是有心想學,也注定學不到,那是歲月贈給她的一份禮物,且這婦人,又是有著得天獨厚的本錢,身段婀娜,曲線玲瓏,肥瘦相宜,兩相結合,十足的天生尤物。
婦人著一襲粉色的紗衣,并不暴露,婷婷站在那里,大大的眼睛,一眨一眨的,眸中水意汪汪,若脈脈含情,似笑非笑,等待著江楓的回答。
毋庸置疑的一點是,在這樣一個婦人的相邀之下,大概沒有幾個男人能夠拒絕得了她。
“住店。”江楓淡淡說道。
他打算在云州市逗留兩天,正在找客棧,既然有人拉客,那么就干脆住下好了,沒有拒絕婦人的邀請。
“小兄弟,往里邊請。”婦人臉上的笑容愈發明艷,媚態驚人,她柔嫩的小手招了招,領著江楓進門,而那追風馬車,早有小二牽走。
客棧不大,裝飾也不如何的豪華,眼下也還沒到飯點,但是內部卻是坐滿了人,僅剩下一張空桌子,熱鬧非凡。
江楓一進入客棧,所有人的目光,就是齊刷刷的朝著江楓看了過來,那般目光,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曖昧色彩。
“小兄弟,休息之前是不是先吃點東西?”婦人領著江楓進入客棧,又是詢問道,她的目光,永遠不會有空洞的時候,說著不一樣的話題的時候,目中的神采也不一樣,一樣的是都是非常的迷人,令人難以拒絕,仿佛一旦拒絕,是一個天大的過錯一樣。
江楓點頭,朝著那唯一的一張空桌走去,隨便點了幾個菜,要了一瓶酒。
點的東西很快就端送了上來,江楓一邊吃菜,一邊喝酒,對于那些曖昧的目光,絕不理會。
那婦人,不知道是今日的客人已經足夠多了,還是客棧的房間滿員了,卻是不再去外邊拉客,她站在柜臺后邊,單手支著下巴,微微笑著,眸光微微迷離,似乎誰也沒有去看,又似乎,她在看著每一個人。
而整間客棧之內,除了江楓之外,其余的人,分明是點著滿滿一桌子的酒和菜,可是誰也沒有心思吃菜,更無心思喝酒,一個個目光,滴溜溜的于婦人的身上圈巡著,眼神的熱度,幾乎可以將人給融化。
可是即便如此,婦人依舊是保持著一個舒適而慵懶的姿態,迷離的眸光一成不變,仿佛早已習慣了這樣貪婪的目光,又仿佛是享受其中,樂此不疲。
小小一間客棧,在一眾客人這般詭異的行為之中,氣氛莫名變得有點古怪。
“小兄弟,外地人吧,第一次來云州市?”旁桌,一個笑容頗為有點猥瑣的中年男子,朝著江楓打招呼道。
江楓點頭,那中年男子就又是說道:“怎么樣,老板娘是不是很漂亮?”
江楓莞爾一笑,問道:“你要說什么?”
“你先回答我的問題。”中年男子在這個問題上,猥瑣的一張臉有著額外的固執。
江楓一眼朝著婦人看去,恰好那婦人的目光,正好朝江楓看來,二人的眼神,在半空之中交匯,江楓輕輕點了點頭,那婦人,則是眨了眨眼睛,也不收回視線,照舊看著江楓。
江楓收回視線,說道:“還不錯。”
“小兄弟,你這話說的不公道,什么叫還不錯,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你回答的這么敷衍,擺明是口是心非,誰人不知道這家客棧的老板娘是絕色尤物,迷死人不償命?”中年男子板起臉說道,為婦人鳴不平,好似江楓這話,羞辱了婦人一般。
江楓失笑,那婦人的姿色儀態固然不錯,但是,卻還是無法與他身邊的幾個女子相比,只不過這種事情他懶的爭辯,就任由中年男子堅持己見好了。
“小兄弟,你笑的這么色瞇瞇的做什么,在想些什么事呢?”中年男子曖昧不已的說道。
江楓無語,他什么時候色瞇瞇的笑了?
就聽中年男子又是說道:“小兄弟,你是媚娘親自從外邊拉回來的客人,她一定是對你另眼相待,不然才不會親自招待你,你的機會比我們所有人都要高很多。”
媚娘,這個女子叫媚娘。
這不是一個正統的名字,也無姓氏,但是這兩個字,卻是恰到好處的將婦人的整體氣質,纖毫畢露的體現了出來,極其的相得益彰。
至于中年男子說他是媚娘親自拉進來的客人……這話,倒是讓江楓微微一愣,他本還以為,這里邊所有的客人,都是媚娘拉回來的,沒想到并非如此,聽中年男子那略有些羨慕嫉妒的話,他應該是獨一份的,其他人都沒有這樣的待遇。
“受寵若驚。”江楓說道。
他有心想知道一些有關云州市內之事,就是沒有不近人情的打斷中年男子的話,任由著中年男子多說幾句。
中年男子事先喝了不少的酒,話說的有點多,他說道:“據我所知,媚娘已經有很長時間,沒有親自招待客人了,小兄弟,你是真的要受寵若驚才是,可不知道是多么的羨煞旁人啊,就是不知道,我什么時候,才有這樣的福氣和運氣。”
說著說著,無比唏噓和向往的運氣,好似能夠得到媚娘的親自招待,當真是一件如何了不得的事情一般。
“這話該怎么說?”江楓不解的問道。
中年男子嘿嘿一笑,油光的一張臉愈見猥瑣,他伸手指了指客棧中的客人,說道:“小兄弟,難道你到現在都還沒有發覺,客棧里的客人,全部都是男人嗎?”
對于這個問題,江楓一開始的確沒有去在意,他不過是隨便找個客棧休息而已,其余的事,何必過多去理會?
此刻經由中年男子提醒,這才發覺,客棧之內,坐著的全部是男子,那些男子,有的獨身前來,有的三五成群,絕無一個女客。
這等情形,放眼世間任何一間客棧,都是絕對不容易見到的,極其罕見,罕見,就是表明這里邊大有說法。
“這下,你該知道媚娘的魅力了吧,哦,或許是你年紀還小,不懂得女人的滋味。”中年男子打量著江楓,賊兮兮的說道。
江楓笑了笑,說道:“這些客人,都是因為媚娘而來的。”
“不然你以為是為誰而來的?”中年男子冷笑,說道:“也只有媚娘,才有這樣的本事和魅力,讓所有的男人,都心甘情愿的成為其裙下之臣,也只有你這種從外地來的笨小子,才會呆頭呆腦的,不解風情。”
“客人慕媚娘之名而來,又和我有什么關系?”江楓沒有理會中年男子如同蘸了醋一樣的酸話,裝作呆頭呆腦的問道,以便套話。
“小子,你還真是一個木頭,朽木不可雕也。”中年男子恨的牙癢癢的,恨鐵不成鋼的痛斥,末了,好似是想起了些什么事,訕訕的說道:“對了,我都忘記了你是外地人,大概是第一次來云州市,有很多的情況都不知道。”
然后中年男子倏地壓低了聲音,說道:“媚娘在云州市芳名遠播,無人不知無人不曉,而她另外有一個綽號,更是讓無數的人心癢難耐,巴巴的每一日都出現在她的面前,試圖有那樣的機會。”
中年男子就是那些人中的一個,他說著這些話的時候眉飛色舞,用只有江楓能夠聽到的聲音說道,“媚娘的那個綽號,叫云州香爐。”
云州香爐?
這是什么古怪的綽號,江楓一開始略有些不解,待看到中年男子眼神一下子變得無比火熱起來之后,馬上明白了香爐這兩個字的含義。
“香爐?”江楓輕聲自語,又是一次朝著媚娘看去。
媚娘媚態天成,意外的是,那般媚態,卻是沒有半點風塵之氣,至少,江楓在媚娘的身上,看不到半點風塵的氣息。
可是為何,會有這樣一個別致的綽號?
中年男子嘆了口氣,攤了攤手說道:“小兄弟,你去過寺廟吧,你看那佛前的香爐,只要愿意的話,捐一點香火錢,誰人都可以插上一炷香,可是這云州香爐,卻不是人人都有機會一親芳澤的。”
“既是如此,為何會有這樣的一個綽號?”江楓快速問道。
不得不說,中年男子的話,極其成功的讓他對媚娘產生了興趣。
中年男子干脆坐到江楓這一桌來,說道:“小兄弟,我這樣跟你說吧,那媚娘盡管得了這樣一個綽號,算是頗為隨便的一個女子,可是,只有是她看上的男子,才會有一親芳澤的機會,如果她不愿意的話,不管怎么樣都是沒有機會的。”
毋庸置疑,這個猥瑣的家伙,就是屬于那一類永遠都沒有機會的人群。
“我已經錯過了太多太多次的機會,不知道何時,才能輪到我。”中年男子唉聲嘆氣,他拍了拍江楓的肩膀,說道:“小兄弟,我對你,真是又羨慕又妒忌的很,你說你一個外地人,第一次來云州市,怎么就有這么好的運氣呢。不過也是,媚娘如何會看得上我們這樣的人,她說不定只喜歡年輕精壯的小伙子呢。”
江楓整理了一下思緒,在這時終于將中年男子的話全部給理順了。
中年男子絮絮叨叨的說了這么多,最終要說的是,他被媚娘看上了,他有一親芳澤的機會,他的運氣和福氣爆棚,所以在他進入客棧的那一刻,所有的人,看著他的目光,都是那樣的曖昧。
這應該是一件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絕對不是什么秘密,只有他第一次來云州市,懵懂不知,渾然不明白艷福飛來,這令得江楓多少有點哭笑不得。
“小子,別在我面前裝模作樣。”中年男子對江楓的反應相當的不滿,沮喪不已的說道:“你這小家伙,分明什么都不懂,我一點都看不出來你究竟有哪里好,竟是會被媚娘看上,簡直是沒天理了……好了,小子,你也別偷著樂,注意一點今晚別睡的太死,有人敲門的時候立馬去開門,可千萬別錯過了飛來艷福。”
說完了話,中年男子垂頭喪氣的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埋下頭喝悶酒。
江楓喝一口酒,目光再一次回到了媚娘的身上,這個女人,究竟是一個什么樣的人?
(天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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