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歐大地暗流激涌,西歐戰火則更是進行得如火如荼。
9月30日,巴黎攻防戰剛剛落下帷幕,德軍便又在法國北部發起了聲勢驚人的大規模功績。總長度不足140公里的戰線上,他們竟然集結了4個集團軍的恐怖陣容,這比戰爭剛爆發時執行施里芬計劃的德軍右翼集群兵力還要為巨!
在德軍正面進行防守的,是由約翰弗倫奇所指揮的英國遠征軍。此時英國陸軍投送到法國戰場上的兵力,已從6月初馬恩河戰役時的6個師增加到26個師——英國陸軍能有如此爆發式的實力增長,與陸軍大臣基欽納的未雨綢繆密不可分。在戰爭尚未爆發之際,這位陸軍元帥就瞞著國會向美火商下了一筆200萬支步槍的訂單,其大膽程度堪比歷史上準備殺身造艦的日本內務大臣樺山資紀;而在戰爭爆發后,基欽納又利用國內沸騰的戰爭熱情,迅速征集了一百多萬志愿軍并作為職業軍人進行高強度訓練。因此,從戰爭的第三個月起,大量完成訓練的英國士兵便領上武器,乘船渡過海峽進行整編,由此出現了英國陸軍力量急劇增長、令德軍總參謀部完全始料未及的情形。
從歷史的經驗來看,此時的英國遠征軍已經足夠能獨當一面,在防守戰中與德軍相抗衡;然而在這一位面中,情況卻較歷史同期發生了巨大的轉變。德軍對于單純機槍塹壕陣地的突破能力,早已隨著榴彈炮兵的擴充和坦克的加入而得到了飛躍性的提升:一般堅固程度的塹壕陣地,已經根本擋不住德軍部隊狂雷閃電般的攻擊。馬恩河戰役中。清英的第5集團軍便依仗著大量鐵道重炮和裝甲戰車之利。在中路強行撕開了法國第5集團軍的防線。從馬斯河畔的凡爾登一直沖到到了與瑞士接壤的弗朗什貢代大區!
除此之外,德軍還在進攻中使用了芥子毒氣炮彈,而這則成為了當前勝負天平上分量最重的一個籌碼。歷史上英軍在第一次遭受氯氣順風侵襲這一最原始的毒氣攻擊時,就當場嚇尿往后一路狂奔了十幾公里;現在被對方用毒氣炮彈直接投臉,所擴散開的還是毒性極烈的芥子氣,其抵抗意志更是在短時間內就喪失殆盡。因此,雖然當前英軍在法國北部修筑的防線頗為堅實,事先對德軍在法國北部的調動集結也有了一定的警覺。但在德軍毒氣炮彈的突襲、和眾多重武器的轟擊下,仍是如同一堵在春水山洪下的松軟沙堤般被轟然沖開了。
10月5日,德國克魯克第1集團軍所部在經過四天激戰后,奪下了位于英吉利海峽中部的法國港口重鎮勒阿弗爾。其余三個集團軍也都各有斬獲,短短數日內便一共抓獲了近萬名戰俘。之前在邊境戰役中,就從比利時蒙斯運河一路狂奔到巴黎后方的“長腿將軍”弗倫奇,此時又輕車熟路的發揮了他那讓德法兩國同行都難以望其項背的長處,指揮各軍有條不紊的收攏人員和裝備,而后向西如風轉進。英軍官兵對這一命令同樣贊許無已,以絕對的服從得到了徹底的執行。
面對和他們一同撤退的法國民眾。逃命在即的英國人也完全撕掉了他們平日里那偽善的紳士面皮。他們端著槍托大聲呼喝法國平民讓開大路,稍有不從。登時就如同乘館過境一般強行訴諸武力。滿載各種物品的大小載具被沿途掀翻,扶老攜幼的難民被拳腳驅離,各種五顏六色的器皿、衣物、干糧、細軟等破碎散落在路旁的田野里,只剩下被打得渾身青腫的法國民眾在淚流滿面的呼天搶地。
晚霞暗淡,夜幕深沉。點點的星光下,英軍士兵仍在法國土路上風塵仆仆的行進,等到了月上中天之時,才被允許支起帳篷就地休息。英軍士兵用冷水就著生土豆嘎嘣大嚼,隊伍中隨處可聽見帶著威爾士或蘭凱夏等地區口音的咒罵:
“吸tmd奶,我渡過海峽也有四個多月的時間,這期間就沒有過一天輕松的時候!不是帶上70磅重(31.8kg)的個人裝備單日走上20英里(32km),就是在比婊子私處還要潮濕的戰壕里挖16個小時以上的石土,還要經常到德國人的槍炮下去進行誘惑死神的挑逗。若是能早知道戰爭是這副模樣,德國人有這么難纏,我說什么也不會來當這個該死的志愿兵!”
“泄特,當初那幫招兵辦的人在我們面前向神父立誓,說德國陸軍早已在四十多年的和平歲月中墮落腐化;我們只需輕輕用力一碰,就能像推到瓷器瓶一樣讓其砰然碎破。誰他嗎的卻知道,我們要面對的卻是一群比安杜馬利西還要恐怖的地獄魔物!不知有多少被蒙騙的兄弟在戰斗中白白喪生。我要是能有命回去,絕對要把這些褻瀆主的無恥騙子綁起來,塞進德國人的炮口中炸成一堆爛肉!”
“基欽納元帥閣下也是被那些政客們所蒙騙,竟然把我們派到這法國人的土地上來作戰;這場法國人和德國人因為爭搶摩洛哥殖民地爆發的戰爭,與我大不列顛又有什么關系?放著和平愜意的生活不過,卻偏要讓我們來涉入法德之間的流血沖突,我們都是英格蘭的士兵,所負責保衛的只有大不列顛的領土!依我看,弗倫奇司令不如立即就下令撤回英倫,我們直接轉身走tmd;這片和我們打了幾百年仗的法國人的歐陸土地,阿斯奎斯首相想要保住,元帥閣下想要保住,法國人想要保住,我們英倫士兵可不想為它流任何一絲的鮮血來保住!”
英國官兵沸反盈天,軍心士氣在戰場上的不斷失利中出現了嚴重的下跌,而在波爾多,南遷的法國政府更是為北部戰線的被突破而驚駭震怒。這幫英國人當真守的不是自家的土地,把法蘭西的城市鄉野賣給德國人起來一點都不帶含糊!法軍總司令霞飛甚至懷疑英國政府已經準備拋棄法國,單獨與德國媾和。
仔細想來,英國人見勢不妙就默念“死道友不死貧道”七字真言、扔下苦戰中的盟友獨自跑路的勾當,早已是干過不止一次兩次了。別的不談,光是在百年前那場永遠被法國人銘記的拿破侖戰爭里,英國就攛掇普奧俄丹意等歐洲國家組建了七次反法聯盟:然而在前六次聯盟戰爭中,英國都是好整以暇的看著拿破侖大軍踏平一個又一個國家,自己卻直接往島上一縮,將盟友賣得一干二凈。直到最后一次,各國都實在忍無可忍的時候,他們才極不情愿的派出了一支軍隊,和已是強弩之末的法軍進行了唯一一場真正的血拼。十年前,英國也是把日本作為炮灰推上了攔阻俄國東進的最前沿,自己只顧在后方搖旗吶喊;若不是俄國人實在太不爭氣,那個島國早就被徹底賣掉,在北極巨熊的一巴掌之下化成齏粉了。
聯想起英國遠征軍在戰爭初期就大掉鏈子的情形,怒氣沖天的霞飛一連向弗倫奇拍了三封電報,字里行間滿是凌厲質問之意。接到電報的弗倫奇同樣是十分惱火:論權力,霞飛根本無權管轄他的英國部隊,論軍銜,他弗倫奇更是陸軍元帥,在和平時期相互訪問時霞飛還要向他致敬。然而,現在他卻是只能在這一問題上向霞飛服軟:因為當前的英國,已經失去了能夠獨善其身的資本了。
一個世紀以前,英國之所以能在陸地上見勢不妙就一走了之,全靠著有縱橫四海的皇家海軍作為保底;即便強如拿破侖,也對有英吉利海峽天塹保護的英國沒什么辦法。然而現在則不同了。集結了全部精銳的本土大艦隊,在北海一戰中損失慘重,英國獨善其身的憑仗已然盡失;在當前的情況下,他們只能是和法國人并力一心,爭取能把這個崩壞的局勢給扳回來!
經過一番激烈的爭論,弗倫奇答應英國陸軍立即就地防守,除非人被打光否則再不退一步。但由于德軍右翼勢大,英國遠征軍獨力難支,因此法軍也必須派遣一個完整的集團軍北上支援,以共同維持住局面。英官開始巡視各營,將大把有命掙沒命花的好處向士兵們撒了出去,并嚴肅強調軍紀;在一片罵罵咧咧的咒怨聲中,英軍士兵總算又開始重新挖固戰壕,沿途進行防守。雖然英軍士兵的心中并不情愿,但當前他們所受到的痛苦,還顯然不至于釀成歷史上法軍1917年的那場兵變。
對于德軍那不給人活路的重炮轟擊和毒氣侵襲,英法軍隊也在絞盡腦汁后找到了一個應對的策略。他們將構筑的防線分成兩層,其中前面一層布設較少的兵力防守,主力則全部龜縮在后方的主筑壘陣地當中。由于炮彈射程有限,毒氣和爆炸便只作用于前線人少的區域,從而把少量人驅為炮灰來換取大部隊的安全。幾次戰斗之后,德軍的推進果然較之前得到了相當程度的受阻,盡管英法軍隊同樣傷亡慘重,但他們都有了將德軍攻勢再度挫敗的信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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