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總是希望自己身邊,天天都有女人,即便是吃不到嘴的,能瞧著養養眼,怡怡情也好。可有一樣,這個女人最好不是自己的老婆……這當然不是背叛老婆大人的前奏,而是源自向往自由之心。除非后世才泛濫的家庭煮夫,大多數男人都是對生活細節不怎么注意的,所以就很容易在衣食住行上受老婆控制,一天受控制是溫馨,兩天受控制是權利,三天受控制是責任,天天受控制就讓人不能忍。
所以君不見有多少男人盼望老婆帶著孩子回娘家,留下他一個,可以呼朋喚友來狂噴一整天,然后通宵打游戲,再沒人催著上床睡覺和繳公糧了。是勛雖然還沒有正式推倒管巳,可是那小羅莉的天然家庭控制欲就已經有所萌芽,起碼在她面前,是勛不敢再色瞇瞇地去欣賞月兒的曼妙身姿了,至于動手動腳地來點兒無傷大雅的性騷擾,那更是想都別想——難不成你真想當“神雕大俠”嗎?
此前行縣的一路上,假扮成書童的管巳就控制著是勛……嗯,其實更明確點兒來說,不用真的控制,只要她跟那兒一戳,是勛就自然束手縛腳——這其實不僅僅是女性的控制欲在作祟,也相關男人的面子和責任感。本來嘛,督郵大人下來視察,各縣還不得趕緊擺宴歡迎啊,酒宴之間,叫幾名官伎來唱唱歌、跳跳舞,也是題中應有之義,酒宴完了,讓官伎伺候督郵安寢,那也很正常嘛。可是管巳就在旁邊,即便她不出聲反對,是勛就真敢接受這些“好意”嗎?
等回到自家莊院,是勛更覺得隨時隨地都被管巳的目光所包圍,所監視。小羅莉啊,不是我不愛你,不是我想逃跑,但你男人乃是翱翔天際的大鵬鳥,老子我渴望自由啊!左右不過幾個月而已,你就放我自由一回吧。再說了,小別還勝新婚呢,哪有鍋鏟不磕鍋沿的,相處得太頻密最容易起矛盾了你知道不知道?
還有第三個因素,是勛覺得再跟管巳親密下去,他會忍不住就把小羅莉給提前推了。雖說現在的他在上確實是童男子,但精神上早就不純潔了呀,他在前一世可是有過性生活的。正所謂“光棍好當,鰥夫難熬”,隨著逐漸成熟,就好比往灶膛里添滿了柴禾,給顆火星就要出事兒。
終究管巳論實歲才剛十六,是勛理智上真下不去手,但誰的理智也都有被感情甚至僅僅是沖昏了的時候……
所以這回管巳要跟他前往成陽縣赴任,他是斷然否決。管巳問你撇開我想要干嘛?是勛說我不但不帶你,也不帶月兒或者別的丫環啊,而且我可以對天發誓,在碰你之前,絕對不碰別的女人!管巳把手都扶刀柄上了,冷笑著問道:“碰我以后,你就可以去再碰別的女人了是吧?”
是勛說那又有什么辦法,我跟你說過我定了親的呀,我總是要娶正室的呀。小羅莉一噘嘴:“我知道自己出身低,正室我做不來,我也比不了,可是再別的女人……”
是勛好說歹說,管巳就是不依。最終是勛沒有辦法,只好說你跟我來,把管巳帶到一處僻靜無人的地方,然后冷不防地湊過臉去,往那可愛的紅唇噘嘴上狠狠一啄。
管巳當場就石化了,滿臉飛紅,小嘴張成個“o”,就半天都合不起來。是勛努力調整自己的表情,也不言不動,就這么含情脈脈地盯著她的眼睛。好半天過去,小羅莉才終于蘇醒過來,結結巴巴地問:“要、要死了,你、你這是干嘛呀?!”
是勛微笑著回答:“先蓋個印,你是我的,永遠都是我的。”
管巳很不自然地扭了扭腰,低下頭去,囁嚅著說:“人家、人家知道的啦……你對我的心意,其實我都明白……”是勛差點兒絕倒,心說雖然就外表來看,你這種羅莉就該這樣“清音、柔體”,但、但……這真還是我第一回見到唉,這真的很不適合你唉!你還是沖我瞪眼外加拔刀子,瞧著親切一點兒……
他喵的老子不會是有m體質?所以被管巳捅了兩箭就反倒愛上她了……
“嗯,嗯~~”眼見得小羅莉又扭捏了半天,終于大著膽子開口,“剛才、剛才那個印蓋得……蓋得不大清楚……”
是勛心說不清楚沒關系,咱們可以重蓋,既然你有這個要求,那身為男人,自然不能不盡心竭力以達成女友的心愿——于是撲過去一把抱住了管巳。管巳大驚,眉毛一挑,就待掙扎:“你、你又想干嘛?!”是勛也不回答,直接就嘴對嘴給印上去了,并且這回還伸出了他那無雙的舌頭……
對于這一世的初吻,是勛主要有三點慨嘆。一是:果然是純天然無唇膏的柔唇啊,親上去感覺就是不一樣;二是:到此為止,再多來兩回老子肯定要犯錯誤——下面都已經硬了;三是:他喵的老子也太累了,下回應該讓管巳在腳底下墊點兒東西,或者老子坐下來,讓她站著……
終于搞定了管巳,七月下旬,是勛就帶著吳質等人南下,前往成陽縣上任。到了任所以后,他先派發名帖,邀請縣內家財在十萬以上的大戶前來赴宴——這里面就也包括了李全,還有寧可,至于那天在李全畫舫上見到的其余幾人,只有兩個姓卞在邀請之列,姓衛的和姓莊的,其實理論上屬于鄰縣句陽。
漢代的地方政務,就都是這些縉紳大戶支撐起來的,尤其到了東漢朝,地方官想要政令通暢,做出一定成績來,非得花大力氣籠絡住這些大戶不可。所以說,耿縣令、屠縣丞他們在的時候,要是不碰巧趕上隔壁老王告狀,還真不敢貿然對寧可下手。是勛雖然基于前一世的記憶和理念,挺膩味這些老地主的,但既然這一世并不打算發動農民起義,不打算“打土豪,分田地”,就也不得不好好地提起精神頭來跟他們敷衍。
相見行禮,李全抬起頭來一瞧是勛,就嚇了一大跳:“楊、楊、楊……”他心說傳言新來的縣令是姓“支”,不是姓楊啊。是勛微微而笑:“李兄,久違了。實不相瞞,本官并非楊德祖,楊德祖只是本官的好友而已,前此奉府君之命,微服而來行縣,故此借用好友之名。”
說到這里,他突然把脖子一梗,大聲說:“本官姓是名勛,表字宏輔,乃是故太尉曹公的侄婿、北海鄭康成的再傳。”
他生怕被這些縉紳們給看輕了,所以忙不迭地抬高自己身價。曹家好歹出過一個三公,雖然比弘農楊氏少了三個,終究曹嵩侄女婿的身份,比當初自己假裝的旁支庶流的身份要靠得近(這是他當日在雷澤跟李全他們表露的,其實真的楊修乃是弘農楊氏的正支嫡派)。至于“鄭康成的再傳”,是啊,他不是跟孫乾學過三個月嗎?孫乾不是勉強可算鄭玄的弟子嗎?在士人堆里,其實這個身份比之曹氏之婿要更受人待見。
果然,此言一出,大家伙兒瞧他的眼神就不一樣了,覺得這位新縣令雖然年輕,但是前途無量啊,說不定將來就能做到二千石,甚至很可能入朝為卿,為尚書啥的。于是酒宴間是諛辭如涌,大家伙兒紛紛表態,一定會竭盡全力幫忙縣令大人,把成陽縣給治理好了。
是勛就說了:“本官此前行縣到成陽,彈劾耿縣令等三人,將其逐一罷免。但是成陽只有貪官污吏而已,卻并無不法豪強,本官深知各位都是守法的良民,日后諸事還要仰仗。只是兗州迭經兵燹,戶口十不存三四,田地大多拋荒,不僅賦稅難收,似乎各位的生計也都困難——可有何良策以教我么?”
李全等人紛紛發言,出的主意不外乎減稅和安民。是勛心說我問你們賦稅難收怎么辦,你們還要我減稅?老子的政績很大一塊兒來自稅收你們懂不懂?他喵的這群整天想著損公肥私的無恥地主,國家就有一半兒是被你們丫挺的搞壞的!
于是他暫且轉換話頭,說我孤身一人前來上任,缺人伺候,俸祿只有小米,肉類、蔬果難尋,看起來要過一段苦日子了,說完了就故意的長吁短嘆。縉紳們對于縣令這種勒索倒是并不陌生,寧可首先站起來說:“長官于小人有活命之恩,怎敢不竭誠報效?小人養有不少豬羊,田中也頗種了些蔬果,日后長官的膳食,就由小人來奉獻了。”
李全等人也趕緊表態,說要送些使費,送些絹帛,或者送幾個家奴來伺候縣令大人。這點兒開銷對于他們來說,不過九牛一毛而已,正經因為這些小事兒而得罪了縣令,那才叫得不償失呢。
是勛謝過了他們的好意,然后把話頭又兜回來,說:“賦稅艱難,為的是地廣人稀,田地大多拋荒——今年是來不及了,本官希望年內可以多招募一些流民過來耕種。只是……各位所收的田租太高,恐怕很難吸引流民前來啊。”
這一下圖窮匕見,李全等人全都臉色大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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