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對陳太忠來說,寂寞三嘆一擊之后,給他創造了極大的機會。
趁著這個亂子,殺進村子里,也許會是一個更好的解決方式。
不過陳太忠想了想,還是放棄了這個機會——如果他愿意,隨時可以創造這樣的機會,所以不用顯得這么急吼吼的。
墻倒了之后,很快地,村子里就涌出數百號男人來,著急地修繕。
陳太忠則是在三里地外,信步游走著,嘴角掛著淡淡的笑容。
不多時,一個中年男人出現在缺口處,鳳目長髯,擱在地球界,演關云長也只需涂點腮紅,他冷冷地問,“陳太忠,你到底想做什么?”
陳太忠眉頭一皺,大聲反問,“你是魏丘山?”
“我不是,”白臉關云長搖搖頭,“我是魏家的家主。”
“我呸,什么玩意兒,憑你也配叫我的名字?”陳太忠冷笑一聲,“你叫的這一聲,我記下了……有種你再叫一聲試一試?”
魏家的家主,還真不敢再叫,而且他也知道,自己跟老祖的身份,那是沒得比的,天仙之下皆為螻蟻,不是天仙,那就啥也不是。
陳太忠也不是天仙,但是人家手上沾滿了天仙的鮮血,有資格狂妄。
于是家主只能苦笑一聲,“我家老祖不在,閣下有什么想法,可以先說一說。”
“你告訴魏丘山,我不惹他,他卻來惹我。我不是好欺負的。”陳太忠又是冷冷一笑。“我也不聽解釋,聽說你家金鏈橫空功法……冠絕東莽?”
魏家的金鏈橫空,不但是護體功法,還可以出手拿人,就攻守兼具而言,確實是東莽數一數二的金系功法,所以魏家的稱號,就是金鏈魏家。
陳太忠想的是。于海河五行缺金,導致登仙有點困難,雖然這是很久以后的事,但是他這個做阿舅的,不能不管不問。
早早地積攢一點相應的金系功法,這叫未雨綢繆,而魏家的金鏈,能混到稱號的地步,想來也不會太差勁。
魏家一向以金鏈橫空的功法為傲,也自矜冠絕東莽。但是魏家家主聽到如此說法,心里就明白。這個話不是能輕易應的,應對不好,會有大麻煩的。
于是他微微搖頭,“冠絕東莽……那是別人的妄言,我魏家也不敢如此狂妄,閣下若有疑惑,可稍等一兩天,等我家老祖回來,自會與你分說。”
“切,”陳太忠不屑地哼一聲,“我等他三天,若是三天之內他不回來,那我就宣布,你魏家沒有再在風黃界生存的資格了……滅門這種事,我很拿手。”
魏家家主聞言,先是眉頭一皺,一副隨時要暴走的樣子。
然而下一刻,他就不得不調整一下情緒,用一種很幽怨的眼光看著某人,艱澀地問,“閣下……又何必如此?”
陳太忠微微一笑,也不理會此人的話,“除了人得在,金鏈橫空的功法,給我一份,兩個要求少了一個,你魏家就等著滅門好了。”
“這不可能,”魏家家主斷然搖頭,他正色回答,“無須老祖在,我就可以答復,魏家的祖傳功法,絕不可能,閣下若是要滅門的話,現在就可以動手了。”
“你的功法不可能流傳,我的功法和物品,就該被你們覬覦?”陳太忠仰天長笑,“真是那么著急被滅門,都等不得魏丘山回來了嗎?”
這個問題,魏家的家主不敢回答,他只能苦苦哀求,“可以換個條件嗎?”
“絕對不可能,”陳太忠笑著回答,“你也別擔心,我不會現在動手,怎么也要等著魏丘山回來,如果他也不答應,正好送你魏家老小一起上路。”
長笑聲中,他的身影模糊了起來,風中只留下他一句話,“三天后,此時此地我等他,有種的,他就不要到!”
“陳前輩且慢,”魏家家主情急之下,連“前輩”兩字都用上了——現在不多多溝通,等三天后,哪里還有那么多時機說話?
但是非常遺憾,陳太忠再不出現了。
是離開了嗎?這不可能,只能說人家不想再溝通了,這次只是為了下最后通牒來的。
意識到這一點,魏家家主的性子,也變得急躁了起來,他連喊幾聲“陳前輩”,現沒有應答,氣得仰天怒吼一聲,“老祖,這次你真的錯了啊。”
怒吼過后,兩行熱淚就從他的臉上流了下來。
這次算計陳太忠,魏家內部其實是有不同聲音的,他做為家主,就反對結下這種仇家——那廝光桿一個,咱們身后是整個魏家。
但是魏丘山不但是老祖,還是家族唯一的天仙,他若尊重家主,家主就是家主,他若不尊重,家主就什么也不是。
魏老祖告訴大家,說我也是魏家人,不會把魏家往火坑里推。
而且他還說出了自己的分析——咱們出面,不過是敲敲邊鼓放放風聲,真要動手自然另有其人,陳太忠現在四面楚歌,自顧不暇,哪里會注意得上咱們這種小家族?
這種事兒,也就一開始危險一點,等輿論被炒起來之后,那廝想注意咱們,也顧不上了。
反正咱魏家不跟那廝正面沖突,矛盾就能控制在一定程度上。
不得不說,魏丘山的算計還是不錯的,陳太忠從百藥谷擒走池云清之后,若是想要低調一點熬過風頭,悶在亂石灘靜修,這事兒還真的可能被他促成。
到時候陳某人成了過街老鼠人人喊打,怎么可能再有心思去找一開始煽風點火的家伙?
但是陳太忠沒他們想的那么膽小——事實上,這也是陳太忠的運氣,他想了解一下百藥谷的反應,所以在給池云清下了奴印之后,就跑出來了,還跑到了風口浪尖處打聽消息。
總之,魏丘山一力堅持,要介入此事,除了老祖的名頭、天仙的身份,他還拿出了一定的道理,去力爭說服他人。
他可以一意孤行,但是他并沒有那么做,不是沒那個魄力,而是……他這么辛苦,還不是為了家族的延續?讓后代們活得明白點,不好嗎?
因為有爭辯,所以就有人怯怯地表示——老祖,咱們這么做,也會冒不小的風險。
“風險哪里沒有呢?騎馬坐轎三分險,”魏丘山并不在意后輩的置疑,也不否認風險的存在,“但是沒有風險,哪來的收益?”
話說到這個地步,別人實在沒辦法再否定了。
然而此刻,魏家家主很痛心地現:收益什么的先別說,關鍵是……風險已經先來了啊。
其他人的人臉色,也非常地難看,好半天才有人試探著問一句,“要做緊急撤離準備嗎?”
傳承久遠的家族,一般都有緊急應急方案,以保留血統火種,魏家也有。
這次魏家行事,也做了一些應急預案,比如說路上增加了巡查,但就像陳太忠想的那樣,魏家搞這些,防的就根本不是他,而是其他勢力的探子。
不止一個人知道,陳某人身懷隱身術——防得過來嗎?
所以魏家的應急預案里,就沒做緊急撤離的打算,不過眼下……卻是不得不考慮了。
然而,魏家家主不聽這話還好,一聽就又怒吼了起來,“撤離?咱們撤離倒是沒問題,祖墳能撤得了嗎?留下祖墳讓陳太忠毀嗎?”
隨著陳某人的名聲大噪,他的某些不光彩的歷史,也被曝了出來。
在風黃界修者的眼中,斬草除根是正常的,挖人祖墳泄憤,也可以理解,但是拿著某族先人的靈位,跟對方的子孫對攻……這樣的手法,終究是有點不妥。
魏家若是安排緊急撤離,必然是帶著種子走,怎么可能把祖墳也帶走?
火過后,家主嘆口氣,“先聯系老祖吧,他若是……這種時刻,由得他一力獨斷。”
中間的話他沒說,無非就是想著,若是老祖愿意拿出《金鏈橫空》功法,那就是老祖的決定了,跟他這個家主無關。
其實家傳功法這個東西,說起來不能外傳,但也就是那么回事,只要不是獨步風黃界的功法,傳出去又能怎么樣?事實上,很多家族的功法,都不是本家族的人開出來的。
多數都是把其他家族或者門派的功法拿過來,改一改,就成了自家的功法。
當然,這個改動也不是不重要,必須要適合自家人的血統和資質,才可能揚光大。
魏家家主是這么看自家功法的,但是他這個想法,在腦子轉一轉可以,卻是說不出口——連老祖宗的東西都不看重,還當什么家主?
他希望老祖能有個明智的選擇,功法是死的,人是活的。
旁邊又有人建議了,“要不聯系巧器門殘存的門人吧,他們若知道陳太忠現身,肯定會趕來……咱們就不須頂到最前面了。”
“這也不能阻止陳太忠放蘑菇啊,”家主苦著臉回答,他先是不想把魏家打爛,其次才是想干掉陳太忠,至于說借此事得利的念頭——有多遠滾多遠吧。
不過這個事情,也不是他能做主的,想一想,他有嘆口氣,“還是先聯系老祖吧,由他做決定……唉,這都是什么事兒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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