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宴會,不管是世族上流舉辦的,還是富家商人舉辦的,大抵都是吃吃喝喝,聽聽歌舞,結交拉攏勢力,在內容上并無太大區別,只在于出席之人的身份不同罷了。給力文學網
萬寶財也算人脈甚廣,此次宴會不僅請到了一些勛貴世族的子弟,還將成王也請了來,更讓人驚訝的是,連逸親王夫婦都來了,這可是讓同樣出席此次宴會的商界大家們羨慕不已,同時又嫉恨不已,此后,若是在生意場與萬寶財對上,他們怕是不得不退避三舍了。
至于那些擺架子不愿出席宴會,或是答應了又被其他事情絆住的人會如何后悔不迭,就不是萬寶財能關心的了,如今他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主持宴會上。
在慶典上,萬寶財花了極大的心血,因著是按照楚傾的要求來辦,規模和形式,以及許多的小細節都與他以往操辦的不同,是以他多花了將近兩倍的時間和精力,才總算把事情給辦妥,好在楚傾的法子不錯,新顏又別致,讓他覺得一切辛苦都是值當的。
白鶴樓是酒樓,并非花樓戲樓茶樓等地,原本是沒有用于欣賞歌舞戲曲的舞臺的,然為了今日的慶典,一樓大堂里特意搭建了一個大舞臺,這舞臺也與眾賓客以往所見的不同,不是那種四四方方的紅漆木欄臺子,而是掛著厚厚帷帳,瞧著像是榻的臺子,這讓眾賓客不禁生了幾分好奇心。
除了舞臺,大堂里的整個布局也與以往不同,原有的飯桌椅子都撤了下去,寬闊平整的地板上擺上了寬木階梯,每一層階梯上都是座椅與茶幾相連,每四個座位就會有一條過道,每一條過道上都有端著酒水的俏麗婢女伺候,一層層的,由低往高。呈半弧形,很是整齊秩序。
而階梯座位上,男女是不同席的,男賓的座位在左邊。女眷的座位在右邊,中間隔著一條寬敞的過道,過道上垂著紗簾,將階梯分為了兩部分,完全隔絕了兩邊窺探的目光。
至于二樓三樓的雅間,也有一些賓客帶來的女眷,多是些未出閣的姑娘,又不愿在下面的婦人里面周旋的,便進到雅間里坐。
蘇荷坐在顧安年身側,不停地探頭張望。好奇地打量四周。不怪她沒見識,即便是在宮里的大宴會上,她也不曾見過這般的布置,實在是耳目一新。(給力文學網最穩定)
與蘇荷的興奮激動相反的,是顧安年和午盛的淡定。作為穿越者,這樣的舞臺格局她們見過太多次了,是以并不覺得有任何的新奇,只是感嘆楚傾真是舍得本,看來是蓄謀已久了。
問她們為何會知道是楚傾的手筆?呵呵,這不是廢話么。
等到蘇荷終于激動興奮完,萬寶財的宴會開場詞也說完了。他一下臺,舞臺上掛著的帷幕便放了下來,隨即大堂里突然陷入一片昏暗,正當眾賓客驚訝之際,一陣絲竹管弦之樂響起,待到眾人適應了大堂內昏暗的光線。便見舞臺前的帷幕被拉起,臺前的琉璃燈被點亮,白色溫和的光線將舞臺上照得如夢似幻。
不知何時,臺上已多了五名身形姣好,蒙著面紗的女子。五名女子姿態各異。各自維持著一個起舞的動作,腳下竟然有裊裊白煙彌漫。
隨著“鏘”的一聲古箏之音破空而來,原本悠揚緩慢的曲調瞬間變得歡快高亢,五名女子踏著歡快的節奏舞動了起來,柔軟靈動的身姿讓眾人嘆為觀止。
“哇!”蘇荷低呼,一雙眼睛緊緊盯在那五名起舞的女子身上。
“別這么土包子,太丟人了。”午盛忍不住嗤了一聲,然而自己也是看的目不轉睛,津津有味。
旁邊顧安年抿了口茶,含笑對旁邊的宋祁低聲道:“倒是辦的不錯,今日不算白跑一趟。”
宋祁微微頷首,笑道:“確實。”
舞臺上的五名女子穿著并不暴露妖媚,面容更是被輕紗遮擋住,倒是舞姿引人入勝。雖同是娛樂大眾的歌舞,卻與那些俗媚邀的表演不同,沒有半點荒淫奢靡的味道,只讓觀眾將注意力放在表演上,而不是表演的人身上,如此氛圍,瞬間便將宴會的級別抬上了幾個等次。
一舞畢,帷幕落下,再拉起時,一個衣著莊重,臉上帶著面具的男子立于臺上,自稱是表演司儀,他言語幽默風趣,很是會調動氣氛,不過短短片刻,便將大堂里的氛圍炒得更為火熱,隨后,他宣布了下一個表演即將開始,退下場去。
帷幕再次降下,賓客們開始討論起接下來的表演,可見第一個表演完全把賓客們的興致都吊起來了,讓人對接下來的表演不禁充滿期待。
蘇荷也跟顧安年討論,問:“您猜下面會是個什么表演?”
顧安年沒有立即回答,而是轉頭望向宋祁,問:“你來猜猜?”
宋祁想了想,道:“應是彈唱吧。”
有了舞,自然就會有歌,古往今來,舞臺上的表演不外乎就是歌舞雜技,只不過歌舞的內容不同罷了,在這方面,倒是沒什么新意。
顧安年抿唇一笑,道:“我看不見得。”頓了頓,又道:“不若咱們來打個賭,看誰猜的準一些。”
“好啊好啊,我要來猜!”蘇荷連聲應和,笑著舉手,宋祁則是望著顧安年溺一笑,也是頷首。
旁邊的成王見三人交談如此親密,又是尷尬又是羨慕,不免有些坐立不安。顧安年瞧見了,便招呼他道:“成王也來猜一猜?”
被搭話的成王喜不自勝,自是連連頷首應和。
于是宋祁猜彈唱,成王猜樂器合奏,蘇荷猜雜耍,顧安年則是成竹在胸地猜是歌劇。
另外三人都是滿頭霧水,問:“歌劇為何物?”顧安年但笑不語。
蘇荷當即后悔不迭,認定自己輸了。她知曉楚傾和顧安年是來自一處的,想必見識也是相同,加上顧安年對楚傾的了解,在知道楚傾要別出心裁后,想要猜到他的心思并不難。
午盛卻并不這樣認為,她急聲道:“快!你說你要換一個!”
蘇荷趕緊大叫:“我說錯了說錯了,我不猜雜耍了!”
顧安年斜眼看她,宋祁調侃道:“出爾反爾地耍賴可不行。”
“這不還沒揭曉答案么,我剛才是一時嘴快,還沒有想清楚呢,要不大家都換一個?”蘇荷弱弱地建議,小眼神亮晶晶的。
成王見顧安年對蘇荷舉止親密,宋祁又對其態度平和,自然便對蘇荷高看兩眼,見狀笑呵呵道:“小姑娘天真爛漫,實在有趣。”
顧安年嗔了蘇荷一眼,笑道:“還是要做縣主的人呢,瞧這性子。”
“縣主?”成王微驚,道:“莫非這位就是將要封縣主的蘇荷姑娘?”
蘇荷落落大方地斂衽頷首,笑道:“小女子正是。”絲毫不見怯場,也不見方才的隨性,倒是端莊得很。
成王不禁多看了她兩眼,溫言笑道:“怪不得皇嬸帶在身邊,原來竟是未來的縣主。”又道:“早聽聞,父皇和母后一回宮就向皇兄要了封蘇荷姑娘為縣主的旨意,想來圣旨不日就會下來,只是未來的縣主神秘得緊,一直在眾人面前出現過,大家只聞其名不知其人,沒想我今日倒是先開了眼界,蘇荷姑娘如此聰慧可愛,怪不得父皇和母后喜歡。”
“成王爺過獎了。”蘇荷不驕不躁地回以淺笑,態度不卑不亢。
成王微微一笑,不再搭話。
“喂喂,逸親王妃為什么要故意在這時候說出你縣主的身份啊,她想干嘛?”腦海里,午盛撓著額角問。
“估計是想給我造勢吧。”蘇荷聳聳肩。
“哦。”午盛明了地點頭,“就是想告訴大家,你是她罩著的嘛,我懂了。”
蘇荷彎唇一笑,心里充滿了感激。
正如顧安年所說的,她現在的身份太低了,盡管她有一個富甲一方的舅舅,但商人的地位在大匡實在不高,對她并沒有太大的助益,除了在嫁妝方面替她籌備地氣派一些外。是以,她若想堂堂正正地和季子瑞在一起,不落人話柄,就必定要提高自己的身份,只是她雖即將被封縣主,卻是一個背后沒有依仗的縣主,這樣是不夠的。
沒有家族扶持的縣主,看著榮耀,實際卻是空有其名,稍微有些家底的世家貴族小姐都能來踩一腳,這一點蘇荷很清楚。因此她感激顧安年的心意,如此一來,日后就沒有人會看低她,也沒有人會詬病她和季子瑞之間的親事了。
當然,她完全可以不在意旁人的流言蜚語,然成親不是她一個人的事情,就算是為了義舅和義舅母的面子,她也要封住那些人的嘴。
只是感激之余,她又不禁擔憂。
逸親王是京中尊崇至極的人物,就連當今圣上,她以前的父皇,也不得不對他禮讓三分,然而同時,他卻也是京中身份最為尷尬的勛貴,是當今圣上最為忌憚的存在,她還記得皇上是如何防備他的。
可盡管如此,安年還這般護著和鎮南王關系匪淺的她,甚至還幫她撐腰,為她和身為鎮南王世子的季子瑞搭橋,這樣難道不會讓皇上再起疑心么?
想到這點,她頓時有些怏怏的。
緊張時放松自己,煩惱時安慰自己,開心時別忘了祝福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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