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生意興隆
“明天去大明湖玩,我要帶上姚大哥給的雨傘。”李經璹高興地道。
“雨傘?眼看就要立秋,可現今北方少有落雨,帶傘何用?”丁體常不解地問。
于是李經璹便把姚梵送的雨傘大加稱贊了一番,丁體常聽了,連忙叫人把姚梵送的那些傘拿出來。李經述得意地上前來賣弄,一一把這些折疊傘打開。
“原來這傘卻是內有機關,可以折疊收縮!妙!妙啊!這傘面也著實漂亮!顏色好的很!姚兄你家造的這些傘當真是別有情趣!我之前還想著,晚上要問問你這些是什么來著呢,原來卻是雨傘!”丁體常贊嘆。
李經璹道:“有此物遮陽,明日里一人一把,游起湖來一定不怕曬。”
“這傘上面有銀白色的反光涂層,確實可以防止紫外線。”姚梵道。
“紫外線是什么?”丁體常問。
“我們眼里的白光其實是赤橙紅綠青藍紫七種色光交疊混合而成,用三棱鏡分解后才能一一看清。這里面的紫光就是紫外線,此光能把人的皮膚曬黑,所以打傘遮陽,說到底就是遮擋這紫光,不教它把皮膚曬黑。”姚梵簡單解釋了一下。
李經璹聽了這話,心里想“我以后一定要隨身帶一把這寶貝的銀傘遮陽!”
“原來如此!姚兄果然大才!對洋學如此精通!”李經方也是頭一次聽說這個道理,因為從姚梵嘴里說出,他并不懷疑。
“等我下次帶本關于光學的書籍來,大家看了就知道了,這不是什么高深的學問,西洋的小學校里,連孩子都懂這個道理。”姚梵知道,此時距離1898年江南制造局翻譯館譯出《光學》這本書,還有23年,在此之前,清朝人對于光學是沒有什么概念的。
接著眾人又是一番歡飲,酒足飯飽之后,方才散去。
話說當晚丁寶楨離席后,在后宅越想越覺得,將來姚梵的用處會非常大,便打定主意要回護這個他眼中的“金童”。
次日一早,丁寶楨便駕齡了布政使司衙門,見了身兼蕃臺、臬臺二職的布政使兼按察使呼震。呼震雖然是統御兩臺的大員,可從級別上來說,是丁寶楨的副手,見丁寶楨居然屈尊親自過來找他,自然不敢怠慢,忙不迭的迎出來接待。
等丁寶楨把他決定全面回護姚梵的意思一說,呼震自然不敢有二話。
丁寶楨這個山東巡撫兼山東提督,相當于現代的省長兼省軍區司令員,并且還擁有對省內一切司法、行政、組織部門的最高決定權!蕃臺臬臺對丁寶楨來說,只是行政和司法上的副手罷了,雖然兩臺平時可以在行政和司法上自行其事,但是諸事都繞不過巡撫衙門,丁寶楨擁有對省內一切事務的最終決定權。
說白了,巡撫兼提督的丁寶楨在山東,就和皇帝差不離了。當然,老丁并不是跋扈的人,否則只需找人通知一下呼震就行,根本不必自己跑一趟。
呼震卻覺得丁寶楨特意來一次是有深意的,又聽了丁寶楨說,此事是郭繼修為難姚梵,于是送走丁寶楨后立刻大罵郭為忠給自己找麻煩,又特意修書一封給登萊青道的道臺衙門自己的手下,要他們知會下面,今后萬一遇到姚梵和郭家的齷齪,千萬記得,姚梵是有丁寶楨護著的,誰都別特么給老子惹事端出來。
姚梵也是乖巧,他知道丁寶楨在晚清官場是個異類,雖然他也收禮,可他花銷也大,經常拿錢出來做慈善,到死還欠著兩萬多兩銀子的債。不過姚梵知道,老丁他各個兒子都是分家過的,各房算各房的帳。所以老丁自己作清官死了還欠債,并不代表他家里五個兒子的各房都這么窮。
所以次日游大明湖,姚梵帶了十萬兩銀票,找機會偷偷塞給了丁體常,美其名曰是給丁寶楨幫忙寫招牌的費用,八個字一個字一萬,幫忙想出遇春二字的名號來,也是一個字一萬。
丁體常當然知道他老子的字確實能值這么多錢,這等于是給了姚梵扯虎皮做大旗的機會,旁人想求也求不來的。不過丁體常也知道,這事決不能告訴他那迂腐的老子,否則極易竹籃打水。
姚梵也囑咐他:“丁大哥千萬別告訴老爺子,否則他老人家把銀子一退,我這臉可就沒法擱了。再說丁大哥你明年要去山西作候補知府,這一路上跟班、書役的哪樣不要花錢?到了地方上又要應酬打點,處處都要流水一般的銀子花下去。而我今后也是要去山西開分號的,到時候還要丁大哥多照應我呢。”
丁體常聽姚梵說的句句在理,便把已經塞進袖袋的銀票,隔著袖子握的更牢了。
“姚兄,你昨日里送的那些玉佛、玉如意、諸般洋玉小掛件已經頗為靡費,這又收你銀兩,哥哥我實在有些不好意思。”丁體常臉色微紅的道。
姚梵心想丁體常這雛兒果然是還沒當過大清國的官,又有個另類的老子,良心還沒黑。不過自己送的玉器都是些2011的仿玉材質,也就是被稱為琥珀聚氨酯的仿玉樹脂,都是化學合成的玩意,千元便可買個大大的翡翠玉白菜了,好在這年頭沒人看得懂,姚梵大可說是西洋玉,否則丁家當真要罵娘了。
因此姚梵反而被丁體常說的臉紅了,連稱:“小意思,小意思。”
姚梵陪著游湖一天之后,晚上回到店鋪,又得了丁體常熱心地差家人送來的一紙消息,告訴姚梵說他老子已經去呼震那里幫他打過招呼了,還說他自己也已經親自寫信給萊州府府臺,要求看顧照應自己的好友姚梵,所以要他放一百二十個心,不要怕什么郭家這樣的小地主。言語之間,滿是對姚梵的愛護和對自家實力的自負。
姚梵大喜,立刻當晚就備下一萬兩銀票,次日一早便偷偷地送去了布政使司衙門,于是呼震也對姚梵相當的滿意,覺得此人有眼色。
其實姚梵只是怕明年丁寶楨人走茶涼,因此提前為將來打點。
由于這些天里,丁家李家諸人打著折疊傘遮陽,在濟南府進進出出,已經引起了轟動,姚梵帶來濟南府的天堂傘一下子銷路大好,本地的城居地主、富商、士紳競相搶購,這天堂晴雨傘的名氣一下子傳遍全濟南。只是尋常百姓卻把這傘叫做洋傘,顯然認為這是舶來品。
眼看著姚梵帶來濟南府的六十箱三千把天堂傘在五天內便賣出了兩千多把!連帶著店鋪里的香皂也賣到脫銷。
這天一早,早帆商號門口擠滿了伙計和圍觀看熱鬧的百姓。
噼里啪啦的一千響鞭炮放過,姚梵笑著對圍觀者拱手道:“多謝父老鄉親們抬愛,一會兒開業,頭里二百個客人,每人送一件值一兩銀子的禮品,決不食言!”
這話一出,眾人都大聲叫好。
“祝姚東家生意興隆!”
“菩薩保佑姚東家!”
姚梵道:“今天是早帆商號大喜的日子,得丁大人賜名,早帆商號正式更名為遇春商號!今后還請父老鄉親們多多惠顧!”
接著又是一片叫好之聲。
于是姚梵便喜滋滋地叫伙計們把新刻的牌匾換上去。這塊新牌匾是找濟南城最好的木器店制作的,花了姚梵一百二十兩銀子,用材精良,制作考究,燙金的大字是用金箔碾碎后混合桐油刷上去的,干了之后又刷了三遍透明清漆,看著是金光閃閃,端得一派威風氣象。
看見遇春商號的匾額掛好后,四周又是一片叫好之聲。
接下來人們在眾伙計的維持秩序下依次進去購買商品并領取禮品。那些禮品是賀萬有之前采購的各種雜七雜八的商品,現在都被姚梵叫伙計們按價打包,當成贈品來附送了。姚梵已經規定下來,今后遇春商號只賣自家貨品。
“東家,這濟南府有錢人真多!三十兩銀子一把傘也有這許多人買!”周第四在內堂對著姚梵感慨道。
“貨好,又有丁家人帶頭用著,自然就有人效仿。第四你要知道,能夠住在濟南府這樣大城里的人,除了小手藝人、小買賣人等等之外,都不是窮人。”姚梵歇在椅子上說道。
“東家說的是,濟南府有戶12萬,有民50余萬,自然不缺富人。只是我想,尋常的上好油紙傘才賣一兩銀子一把,上等畫工制的漂亮繪傘才賣十二三兩罷了,咱們這賣的這樣貴,也有這么多人要呢!東家選貨真是好眼力!”周第四趁機拍馬屁。
“油紙傘的油紙有我這布面漂亮嗎?油紙傘的竹子傘骨那么笨重,有我這輕鋼傘骨靈便嗎?油紙傘扇面雖然厚,可是能防紫外線嗎?油紙傘粗笨的像個大竹筒,能像我這樣折疊起來塞進袖子嗎?不怕不識貨,就怕貨比貨,咱們折疊傘有這么多好處,大家又不是瞎子,自然賣的火了。”姚梵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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