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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四小姐-第二十三回 遺囑
更新時間:2014-11-03  作者: 包子才有餡   本書關鍵詞: 架空歷史 | 權謀朝爭 | 蔣四小姐 | 包子才有餡 | 包子才有餡 | 蔣四小姐 
正文如下:
月夜,飄然而至。

蔣福把書房門打開,請來周雨睛、蔣興、蔣宏建、蔣宏生四人。

見人齊全,蔣福把老爺手書的遺囑拿出,恭敬的遞給周氏。

周氏眼睛不好,便讓蔣宏建來讀。

蔣振的遺囑很簡單,單單幾筆就把身后事交待的清清楚楚,并把家業傳給長子蔣宏建。

周氏聽罷怒目而斥:“蔣福,為何老爺不入祖墳,不立墓碑,這是何道理?”

蔣福呼吸略有些重,哀道:“回太太,老爺病中請大師相看過。大師說老爺罪孽深重,死后帶煞,若入祖墳,輕則家宅不寧,重則禍及兒孫。且十年后,方可立碑。”

周氏母子三人心里咯噔一下,臉上有些凝重,目光都聚在蔣福身上。

蔣福把頭往下低了半寸,又道:“大師轉了輪盤,說老宅后花園最是藏風聚氣,是方寶地。老爺思慮再三,這才留下書信。”

蔣興心中明了,大哥與錦心從小感情深厚,又在祖宅生活過幾年,最是留戀這處地方。如今母子二人下落不明,大哥心中放不下,死也要等著她回來。再有一層用意,怕是大哥深知未能完成父親心愿,黃泉之下無臉相見。

蔣家兩兄弟對視一眼,均不說話。心道,這不入祖墳可是前所未有的事,父親到底是個什么意思?

周氏暗思片刻,問道:“老爺有沒有說過,墓中是否預留空位?”

蔣福心下一驚,含糊道:“老爺說過留位。”

周氏輕輕吁出一口氣,臉色稍緩道:“二弟,這事你看如何是好?”

蔣興強忍悲傷道:“我這一生,只聽大哥的,大哥怎么說,我便怎么做。”

這個時代,塵世萬眾,神佛當家。周氏思量再三,當即拍板道:“一切照老爺吩咐的辦。”

蔣福暗暗松了一口氣,又道:“老爺還有遺囑,吩咐老奴口傳。老爺看老奴孤苦無依,令老奴看墳守靈,便把這宅子的地契給了我。太太,您看?”

周氏心道一個破宅子要它做甚:“老爺這樣安排倒也妥當,只你要盡心盡責,不辜負老爺厚愛便行。”

蔣宏建冷冷道:“母親,這怎么可以,莫不是這刁奴欺騙于我們?”

蔣福一聽,撲通一聲跪下,頓足捶胸、呼天搶地道:“太太,老奴我陪了老爺幾十年,本想著以身殉主,若不是老爺身前叮囑我在墳頭冬日掃雪,春日種柳,逢年過節,倒上一杯薄酒,讓老奴陪著說說話喝喝酒,免得黃泉凄苦,老奴我是萬萬不敢接受的啊!太太,太太啊,您得為我作主啊!”

蔣興滴淚道:“嫂嫂,這宅子身處窮鄉僻壤,不值幾個錢,福管家替我們送走了大哥,又侍候大哥了一輩子,拿著也應當。往后,哥哥的墳頭還得指著他照看。”

周氏聽得黃泉凄苦四字,心如刀割,哀痛欲絕。

她狠狠的朝蔣宏建啐道:“你這個孽子,跪到你父親前頭跟他說去,我看你怎么有臉說出口!老爺啊,恨我丟不下這一大家子,不能馬上來陪你啊!讓你凄苦無依,無人說話啊!你且等我幾年,我們奈何橋頭再見!”

蔣宏建一見母親動怒,忙磕頭謝罪,流著淚說自己是豬油蒙了心。

周氏的臉色,這才稍稍緩了緩。

蔣福又道:“老爺說把這書房的書,幾個擺件,筆墨紙硯等一應東西,送給四小姐,權當作個念想,也不枉祖孫一場。太太,您看?”

周氏環顧四周,這些都是老爺的心頭好啊!罷了,罷了,人都走了,要這些書干什么?就給了四丫頭吧。到底是陪著過了幾年,這情份不比常人,遂點頭同意。

蔣宏建本是酒色之人,看到書只有兩個字:頭疼。因此留給誰,都無所謂,只不要留給他便是萬事大吉。

蔣宏生心下吃驚。他粗粗看了幾眼便知道,父親這些書都是多年來珍藏的古本典籍。如今給了欣瑤,倒是丫頭的福氣。看來,這幾年,這丫頭甚得父親心啊。

蔣宏生五年未見女兒,心下早已想不起當年她的模樣。靈堂前隱隱約約的一眼,隔著眾人瞧不真切,依稀是長高了不少。

蔣宏建看書不行,算帳那是一把好手,心中暗暗盤算開來。見母親,二弟沉浸在悲傷中都不出聲,便道:“蔣福,父親的翠玉軒可說留給了誰?這個宅子誰掌的家,可有帳本?”

蔣福上前道:“這是老爺的另一封書信,太太請看。”

蔣宏建凌厲道:“你這奴才,若不是我問,你便不拿了是不是?”當下來不及等蔣福回答,展信便瞧。

這封信寫得更簡單,只一個意思:病重,無錢醫治,便賣了翠玉軒看病。

蔣宏建氣得狠不得把信撕了方解心頭之氣。

蔣興暗下思索,大哥是想把翠玉軒留給徐家,如今那母子倆還未有消息,這接手之人十有八九是蔣全。這個蔣全,一向對徐家忠心耿耿,交給他甚為妥當。

周氏心里也疑惑。若說老爺手中沒有私藏,她是萬萬不信的,要不然哪來的錢置外宅怎不濟也不至于把翠玉軒賣了看病,只這話她不好說出口。且老爺剛去世,她便查起老爺的私房來,這要傳出去,她就不用做人了。

蔣福又從懷里掏出一疊子帳本來,遞給周氏,恭敬道:“太太,這是府里這幾年的帳本,這是翠玉軒這幾年的帳本及買賣契約,您看看。”

周氏接過帳本,看都未看,便遞給興老爺。

蔣宏建心急如焚,想看又怕母親責怪,只得生生按捺住。

興老爺沉著臉把帳本遞還給周氏,故意高聲道:“嫂嫂,為何大哥要變賣家產,方才看得起病,這是何道理?難不成蔣府虧空至此?”

周氏未料到蔣興有此一說,趕忙接過信粗看了一眼,嘆道:“二弟,你是不知道你大哥的脾氣。我也是今兒個才知道,但凡只要他往府里送個信,我就是砸鍋賣鐵也不會皺一下眉頭。”

蔣興干啞著嗓子,泣道:“怪道大哥要把老宅給了福管家,換了我怕也是一樣。為人子孝為先,這讓我,如何說……哎!”

蔣宏建一把接過來帳本,迫不及待的翻看起來。末了,看到帳上還余下四千多兩銀子,只氣得個倒仰,當下發作道:“母親,你看這……”

周氏躊躇著,沒有說話。

蔣宏生拿過帳本,略看幾眼便心中有數,紅著眼道:“母親,翠玉軒百年老店,到父親手里時,早就敗了。這些年,父親苦苦支撐,又急著出手,三萬兩在京城已算得上很好了。父親得的是急病,用藥名貴些也是應該。若是兒子知道,只怕舍棄家財也愿意幫父親看病。”

蔣宏生說著說著,眼淚便滴落下來。

“兒子不孝,不能侍候在跟前,甚至連最后一面都未曾見,兒子心里痛不可支,若能換回父親的命,別說家財,就是我的命,也是舍得的。”

蔣宏生一番肺腑之言,周氏聽罷是哭得哽嗓氣噎。

蔣宏建心中有愧,訕訕的轉過臉不語。

蔣福眼角的余光把眾人神態看得分明,當下伏地痛哭,口中聲聲喊道:“老爺啊老爺,你走得太早,留下老奴一個人,你讓老奴可怎么活啊?老爺啊,你的命,苦啊!”

若蔣欣瑤看到這幕,定會由衷的對福伯豎起大姆指。表情生動,口才了得,時機把握恰到好處,是個好演員。

反觀自己,定力不足,段位不夠,心性不堅,演技拙劣,怪不得蔣全一跪就著了人家的道,說到底還是太嫩啊!

周氏親手扶起蔣福,哽咽道:“福管家,委屈你了。我信你,這帳啊,不用看了。”

蔣福狠狠擦了一把眼淚鼻涕,道:“老太太,老奴不委屈,老奴恨不得替老爺去死。”

蔣宏生上前道:“母親,父親還未入土,這些個身外之物我們就不要計較了,免得寒了父親的心,讓他老人家在九泉之下也不得安寧。”

周氏一把拉住蔣宏生的手,道:“我的兒,是母親著了魔,我對不住你死去的父親。幸好有你提醒,要不然,我哪有臉去見他啊!我的兒,母親這心里痛啊,你父親,他怎么說走就走了呢?”說完抱住兒子,又是好一番哭。

蔣宏建這時傻了眼,好你個老二,好話都是你說,壞人只我獨做,合著你們都是好人,就我一個是壞人。嘿,這買賣做的,虧心不虧心啊。罷了,罷了,當下也大哭起來。

一時間,書房里哭聲陣天,倒把守在外面的燕鳴給嚇了一跳,剛剛聽聲響還咄咄逼人,劍拔弩張的,這會怎么又哭上了這唱的又是哪一出啊。

一番折騰后周氏精疲力盡,只道悲傷過度,無力支撐,凡事由兩個兒子與叔叔商量著辦,便由錢嬤嬤扶了回房休息。

至此后,蔣家兩位爺白日嚎哭拜客,夜間守靈值夜,焚香燒紙。三位少爺則招呼上門的世家親朋好友。女眷由兩位奶奶在里間招待。

太太的娘家安南侯府因路途遙遠,并未派來前來奔喪。

停靈七日,天明之后,吉時一到,蔣老爺大斂,行出殯之禮。因只從前院下葬到后花園,路途甚短,倒少了一番折騰。

欣瑤走在人群中,默默流淚,憔悴不已。

顧玉珍遠遠看著女兒,淚珠兒滾滾落下。

眾世家親友均好奇蔣老爺為何不入祖墳,卻葬入老宅后花園,故交頭結耳,議論紛紛。

欣瑤聽得真切,只覺心中酸澀。

事畢,前院開宴,一時吹拉彈唱,好不熱鬧,欣瑤推說頭疼,早早回房休息。

蔣興趁無人處,把蔣福、蔣全拉到身邊,啞聲道:“二位辛苦,我老了,又是個無用之人,幫不上什么忙,大哥的事以后就托付你們。”

三位都是老熟人了,相識幾十年,知根知底,哪需多言?六目相對,心下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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