廚房。

二丫燒著火。

李青松坐在二丫的身邊，他正在用兩個小爐子為佟氏熬著藥。在他為佟氏號過脈后，他回家給佟氏撿藥。所以二丫帶著穩婆回來的時候，并沒有看到他。

而在黃氏來了不久，李青松就帶著剛好在家的關氏來了。他熬藥，關氏在產房里幫忙。

天已經黑了。

佟氏還沒有將小孩子生下來。

沒事這樣的話，李青松已經與二丫說過很多遍了，現在他都不知道應該與二丫說些什么才好。平時去病人家看病，安慰的都是一些大人，說是幾句，總會有所回應，可是二丫才那么一個小不點，李青松覺得他與二丫什么，二丫都不一定會聽得懂。面對二丫，李青松覺得自己很是詞窮。

就在這時，二丫站了起來，拿起那根她用來掀鍋蓋的竹子，雙手握著，小心的將煮粽子的鍋的蓋子掀開了，“叔公，你看看粽子好了沒？”

李青松看到二丫忙活，他連忙幫忙。有事忙，總比呆坐的好，小心的捏著一根粽子繩，將一個粽子提了出來。解開，撥開，細細的察看了一下，“應該可以了。”

“哦！”二丫熄了灶上了火，轉身，將江氏很早就備好的一個簸箕拿了出來，“叔公，麻煩你幫著，將這兩鍋的粽子都撿出來可以么？”煮好的粽子不可以長時候泡在水里，泡久了粽子，裹在最外面一層的糯米就會糊掉，吃的感覺會差很遠。

李青松連忙表示，這是他應該做的。

將粽子一一的撿出來，一個簸箕不夠，二丫還拿了一個盆去裝。

在李青松的幫忙下，廚房里的粽子終于歸置好了。

二丫看了看天色，“叔公，我娘還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時候才能生，你要不要先吃個粽子，如果想吃別的，我現在去煮。”

李青松摸上了二丫的腦袋，“沒事，現在還早著呢！一會，你舅婆她們出來，你去問問她們，讓她們先吃。我等這藥好了，再吃。”

二丫也不多說，坐回她的小凳子上，不再看著灶子里的火，而是看著廚房的外面。雙手托著下巴，目光有點呆滯。

李青松看著二丫這樣，他微微的搖了搖頭，真是為難這小丫頭了。

守良回來了。

一進門，他就喊著，“娘，我回來了，爹試過粽子，說今年的比去年的更好吃。”

沒有人回話，守良挑著籮子，往后院而來。

這個時候，也就是煮飯的時候，人一般都在后院。

走在夾道上，守良感覺到氣氛有點不對，三丫沒有出來迎接他，大丫，二丫也不見人。

再往里走，佟氏剛好喊了一聲，這一聲比剛開始的時候，已經小的許多了，可是聽在守良的耳邊卻是那么的清晰。

他將籮子往夾道的旁邊一扔，向著聲音的來源就沖了過去。

剛要推門。

“爹，娘在里面生寶寶。”二丫的聲音在廚房的方向傳了過來。

“什么？”看著站在廚房門前的二丫。

“娘在里面生寶寶。”二丫重復。

“不是說月末的么？怎么這么快？”

“不知道，你出門沒有多久，三丫到廚房來了，她回去的時候，娘就跪在地上，說要生了。”剛剛在燒火的時候，二丫想了很多很多，例如，為什么佟氏會提前生產？為什么自己進去的時候，佟氏是在地上的？為什么在這樣的一個時候守菊卻不見了人？為什么一整個下午都沒有看到守蘭？為什么現在天黑了，這兩人都沒有現身？

二丫想了很多，很多。這一個一個的問題，二丫都想不通。

“跪在地上？”

“是的，我進去的時候，娘是在地上的。”二丫強調自己所看到的。

李青松這時也由廚房里出來了，“良子啊，你娘，村長夫人，穩婆，還有我那婆娘都在里面，你不用擔心，來，叔有點事想跟你聊聊。”

看到李青松在，守良立刻向李青松道好，“叔來了，謝謝你能來。”

“是你家丫頭去叫我的。”說著，還拍了拍二丫的小肩膀，“穩婆也是她找來的，這丫頭很不錯。”

李青松一邊稱贊著二丫，一邊將這守良拉到一邊，“良子啊，叔現在給你說些事，聽了，你可要穩住啊！”

守良看著你李青松。“叔你說。”

“我昨天來給你媳婦號脈的時候，她的腳雖然是腫的，可是情況還是很穩的，完全沒有一點要生產的跡象。當時你也在場，你也看到，她也表示沒有問題。可是才一天，卻……，我剛剛也給你媳婦號脈了，她的脈象很是波動，就像是，受了一些刺激……當然，這也有可能是因為要生產了，她緊張，可是，她都生了三個孩子了，這脈象也太過了……！”李青松一邊說，眉頭都是皺著的。

“叔，你是說雨兒是受了刺激才會提前生的。”

“如果以昨天的脈象來看，叔肯定的說，是的！不然不會這么的突然的，胎兒都還沒有到位呢！那能這么的突然！”李青松臉色一正，明確的表示這太突然了。

守良看著李青松，他的手握得緊緊地的。

“這當中發生了什么事，還要問問你媳婦才知道，叔現在給你說這個，是想你有心理準備，你媳婦這一關不容易過，藥，我這已經備好了，希望她用不上才好。”說著李青松嘆了一口氣。

守良握著拳頭，拳頭上的青筋一根根的現了出來。李青松口中的藥，守良大約知道是什么，不到萬不得意的時候，是不會用上的狼虎之藥，用了這藥，佟氏就算不死，也會沒了半條命。

不容易過！藥已經備好了，希望用不上！

李青松的話不斷的在守良的腦子里重復著。

良久。

“叔是說雨兒這一關不容易過？”守良的聲音著忍忍。眼無力的閉上，他的心很痛。佟氏現在正在拼命，為他生孩子而拼命。他卻什么也不能做。

李青松點了點頭，“不容易！”

“我可以做些什么？”守良良久才說出一句，其實他清楚的知道，生孩子這樣的事情，他沒有東西可以幫佟氏的。

“有！”

一聽到李青松說有，守良立刻看向李青松。

“你到窗邊跟她說，你回來了，你在外面等著。讓她知道，你在她的身邊。”中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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