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媽可是知道成睿非常愛睡懶覺的，怎么今天這么早？

“恩。”成睿應了一聲，徑直走向裝著昨天晚上的戰利品的大壇子。

“那還是活的呢！不能吃。”

成媽看著眼巴巴望著壇子恨不得跳進去的成睿，哭笑不得。

“我知道。”

成睿頭也沒回，繼續盯著壇子里的黃鱔咽口水，仿佛眼前的黃鱔已經變成了一道道記憶中熟悉的美味。

“別盯著了，如果你能把壇子里的黃鱔打理干凈，媽媽中午就給你做好吃的？”

成媽開始幫成睿找事做，免得和鄰居的小孩子一起到處亂瘋。

雖然農村里的孩子能爬樹掏鳥窩、下河抓蝦子螃蟹……但是五歲的成睿還真沒有自己動手剖過黃鱔的。

不過看小成睿那副恨不得跳進壇子的模樣，成媽還是挺樂意逗逗她的。

“真的。”成睿知道成媽是想讓自己收了出門的心。

不過就算成媽不說，除非必要，成睿也不是很想出門的。

“代溝呀！”

“當然是真的，不過沒收拾干凈的話……”

“怎樣？”成睿都懶得和成媽繞圈子。

“沒收拾干凈的話，下午就去幫媽媽點豆子。”成媽想想還有不少的田埂，準備拉上成睿這個免費勞動力。

“行，一言為定。”成睿伸出手，“我們拉鉤鉤。”

“我的小丫頭不錯，還知道一言為定，拉鉤鉤。”

“先吃早飯，呆會媽媽幫你釘個小板子。”成媽把成睿拉出廚房。不然成睿估計會在那呆上一早上。

吃過飯，成媽到木樓子上找了一塊巴掌寬，半米長，厚一寸左右的木板和一根長鐵釘。將木板架在兩根凳子之間，從一端釘入鐵釘使其在背面露出釘尖。這樣就能在上面剖殺黃鱔了。

釘鐵釘的工作成媽可不敢交給從沒動過手的成睿，就算她會，成媽也不放心的。

成爸上班，成媽上山成奶奶是一貫的風格——吃飯人在、飯過無人，留下成睿一個人在家折騰。

成睿找到家里的剖殺專用刀（一根半長的鋸條，尖頭，把手位置用細鐵絲細細地纏好，再在外面裹上布條系好。）準備了一個干凈的小盆，將木板放在地上，釘尖朝上。

黃鱔剖殺一般有兩種方法：

一種是活殺法。

像成睿今天用的就是活殺中的老式剖殺法。

成睿從壇子了取出活黃鱔，捏住尾巴，在地上摔昏，將黃鱔頭部掛在釘尖上，用左手拇指、食指掐住黃鱔尾部，腹部朝上拉直，右手持刀先在咽喉處劃一刀，深度為鱔咽的一半，再從咽部剖至肛門處，挖去內臟放盡血，斬去頭尾洗凈放進盆子里。

有些人不需要木板，直接用左手食指、中指、無名指三個指頭勾夾住黃鱔的頸部，右手執刀，將刀尖刺入腹面的頸根部，并向尾部順長割劃，剖開腹部，挖去內臟放盡血，斬去頭尾洗凈。

這種方法需要大量的練習。

成睿前世還能為黃鱔去骨，使骨中無肉，肉中無骨。用刀尖從右邊刺入頭部脊骨處，斜著刀尖沿脊骨劃到尾部，再在左邊用同樣方法從頭部背骨處斜剖到尾部，如此可把脊背骨與鱔肉基本分開，最后用平刀從頭部批到尾部，使骨肉全部分離，斬去頭尾即成。

不過，現在小胳膊小手的她是甭想了。

一種是熟殺法。

以前成睿只有煮鱔魚粥的時候才會用這種方法。選取較細小的黃鱔，用水養半天，讓其吐盡泥液。

一般的可以放入冷水鍋加蓋，煮沸至鱔魚嘴張開，立即撈起放入冷水冷卻，洗清，注意煮得不要過頭，防止酥爛。接著用事先削好的刀頭扁薄而鋒利的小竹刀出骨。

出骨時，左手抓住魚頭，右手持小竹刀，將刀尖插入頭部肉與脊骨之間，并用右手無名指和小指壓住黃鱔的身體，使刀頭緊貼脊骨，從頭部慢慢劃至尾部，如此向三個方向劃三刀，即可使肉與骨分離。然后理去內臟，用溫水稍加漂洗，最后用刀切或手撕成絲待用。

成睿重復著摔、釘、剖、挖、斬的動作，雖然手上的力道稍顯不足，不過越來越熟練的刀工能稍加彌補。

壇子里的黃鱔越來越少，盆子了收拾干凈的鱔段越來越多。成睿剖完黃鱔，將鱔頭鱔尾還有內臟收拾到泔水桶里，豬圈里的豬晚上也能飽餐一頓。

把裝著鱔段的盆子放好，用筲箕蓋住，可不能讓野貓享用自己一上午的勞動成果。

成睿把當天的作業完成，開始鍛煉身體。成睿五歲的身體還禁不起太大的運動量，還是小蘿莉的她還真兼具了聲嬌、體軟、易推倒的特性，所以她決定修行瑜伽。

沿著鄉村小路慢跑2000米，然后在秘密基地修行半個小時的瑜伽。

秘密基地已經被成睿從家里偷渡的小掃帚打掃干凈，并且在地面鋪上了屋外草垛上柔軟的稻草，再在上面鋪上一張破舊的床單。那兒就可以隨便成睿蹦跳打滾了。

成睿沒有手表，她現在都還不知道空間時間和外界時間的比例。

成爸到是有一只老式機械表，在那個時候可算得上是件稀罕貨。成爸再寵成睿，也不會把表借給成睿這個五歲小屁孩。成爸睡覺的時候到是能看，不過成睿可不敢冒著被發現的危險去看。

“天啊……”成睿再次進入空間的時候，她被嚇壞了。

最引人注目的是離水洼最近的那幾株櫻桃樹，昨天才扔進的空間的櫻桃核居然已經長到手腕粗細，兩米來高，掛滿了紅彤彤的櫻桃，壓得枝椏都垂下來了。

成睿的口水最近總是不受控制的流出來……

青色的辣椒、紫色的茄子、通紅的草莓、番茄晃花了成睿的眼，紅薯藤蔓鋪開了一大片……

成睿扒拉著櫻桃不停的往嘴里塞，“真好吃。”酸甜的汁液順著喉嚨口一直往下。

成睿覺得自己從來沒有吃過這么好吃的櫻桃。個頭比屋后的要大，也要比屋后櫻桃的桃核小。完全發生變異，小櫻桃變大櫻桃了。

肚子有了三分飽，成睿就停止了瘋狂的采摘，她還要留著肚子吃黃鱔呢！

“可惜了……”

成睿看看地上的辣椒、茄子、番茄還有草莓，“下次一定要記得帶柴火，燒辣椒、燒茄子,那味道肯定沒的說。”

成睿依依不舍的看了又看，出去的時候又胡亂抓了兩把櫻桃，準備給成媽嘗嘗鮮。就算成媽問起，也可以說是大娘給的。

成睿從秘密基地回家的時候，成媽已經回家蒸好飯，正在剝蒜。

“媽，吃櫻桃，可好吃了。”成睿遞過手里的櫻桃。

“先放著，媽等會吃。”成媽揚揚手里正在剝的蒜瓣，表示沒有暫時沒法吃。

“我喂你。”成睿將手里的櫻桃放進一個小碗，用筷子細的那頭放在櫻桃的底部，輕輕一頂就去掉櫻桃核再一個個放在成媽嘴邊。

這還是成睿在網上看到的水果巧吃法。

“睿睿越來越聰明了。”

成媽吞下櫻桃肉，夸了成睿一句。成媽對成睿，從不吝嗇自己夸獎。

“我本來就很聰明。”成睿揚起她的小腦袋，“我還知道媽媽準備做大蒜燜黃鱔，對不對？”

“原來我家睿睿還有做小吃貨的天分。”

成媽在成睿處理好的黃鱔身上抹些鹽，去除黏液洗凈。

又讓成睿往灶里添了些柴，把鍋里的水燒沸，將洗凈的黃鱔氽燙一下撈出再沖洗一下，這樣就很干凈了。

先將黃鱔分成兩份，一份先切花刀在切成段，一份直接切成段。再切了少量姜絲、蔥絲、蔥花備用。

成媽往鍋里倒上菜籽油，待油起泡并散完，放姜蔥絲、蒜子爆香，倒入入鱔段翻炒，加入老白干、醬油、白糖、胡椒粉，蓋上鍋蓋。

“媽，還有多久才能吃啊”聞著鍋里時不時傳出的香氣，成睿覺得自己喉嚨里快要伸出手來，垂涎欲滴……

那是記憶中熟悉的味道……

那年頭，成睿家一月、兩月沒吃上一回肉是很平常的事情，平時也只能照些黃鱔、泥鰍，溝里摸些蝦子螃蟹改散一下伙食。

“看你那饞樣。”成媽嘴里是假意責備著成睿，心理何嘗不是想到家里的經濟情況，吃一回肉都要考慮再三，不然孩子也不會……

“在添把火，等汁收的差不多了就行了。”成媽找出一大一小兩個碗。大碗等下成睿和成媽吃，小碗是留給成爸的，成奶奶不吃任何河鮮。

“媽，可以了吧，可以了吧？”成睿實在受不了了，她干脆從灶下走向灶后，眼巴巴的盯著鍋蓋。

“站遠點。”成媽揭開鍋蓋，看湯汁收的差不多了，就用鍋鏟鏟起，并撒上蔥花，蒜燜鱔段就完成了。

“燒火。”成媽“啪”的一下打開了成睿偷偷伸向蒜燜鱔段的手。

“呼，好痛。”成睿往手上拍紅的地方吹氣。“小氣，嘗一下也不行。”

成睿沒法，只能繼續當燒火工了。

成媽洗干凈鍋，鍋熱倒入菜籽油，冒煙后倒入蔥姜爆香，倒入黃鱔煎至鱔皮發脆，加點成爸的老白干,翻炒幾下,用瓢加上水,胡椒粉燒開后又蓋上鍋蓋。

“火小一點。”成媽吩咐到，成睿也不知道燒了多久的小火，終于聽到成媽說了聲“大火”的時候，成睿站在凳子上看見鍋里的湯成了奶白色，散發著誘人的香味。

加鹽，大火燒兩分鐘，成媽將鱔魚湯乘進一個小盆子，最后撒上蔥花。

“這下能吃了吧！再不吃，自己就要成第一個被饞死的人了。”

“再幫你奶奶炒個菜，就可以吃飯了。”成媽發現成睿周身的怨念快要實質化了。

“好吧！”成睿有氣無力的應了一聲。

“奶奶，吃飯了。”成睿熟門熟路跑向二伯家，她知道奶奶肯定在那。

“知道了。”成奶奶答應著。

成睿立馬沖回自己家，洗手然后乖乖仔板凳上做好。

等到終于可以吃飯的時候，成睿發現自己早已饑腸轆轆，早知道就該多吃點櫻桃的。

成睿先舀了一碗鱔魚湯，邊吹邊喝。“還是記憶中那熟悉的味道，又香、又鮮，屬于媽媽的味道。”

成睿捧著碗，放佛又看到了那一天。

不管那么多了，填飽肚子是大事，成睿請成媽幫自己添上飯，開始狼吞虎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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