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頭。”

“睿睿。”

“你們忙，睿睿先去玩了。”成睿蹦蹦跳跳地走開了，她不想打擾他們的工作。

臨近中午的時候，親朋好友、鄉親父老拖兒帶女，陸陸續續趕到了成家。

他們一般會先到成睿二姨爹那里先登記人親，然后三五成群坐在一起，要么高談論闊、聊天說地；要不就坐成一圈，開始打牌：撲克、字牌、六紅……

這時候知客師就會安排相關的工作，比如擺桌的、分發酒水飲料的、端菜的、抬飯的、收拾碗筷的等的人員安排。

和閑適的客人不同，王大廚正在廚房加班加點地忙活，他將鍋里的炒菜盛起,裝在盆子里。

兩個徒弟一個在換扣碗，一個正在分裝菜肴。

案板上，擺滿了大大小小的盆子，各式各樣的大碗，里面是成睿熟悉的各色吃食，“蒸排骨、蒸炸圓子、香碗、咸燒白、甜燒白、酒米飯、涼拌豬頭肉、辣椒炒肉……”

“今天是主人家喬遷慶賀之日，在這里我瑾代表主人家感謝各位親朋好友、鄰里鄉親的到來，謝謝你們！有哪里招待不周的，還請見諒！”知客師徐二爺站在堂屋的檐坎上，扯響了喉嚨。

“再過一刻鐘，就開始擺席，請各位已經來了的客人各自找到位置坐下；請各桌喝茶的、打牌的客人就喝到、玩到這輪；請幫忙分發酒水飲料、碗筷杯碟和端菜的人馬上就位。”

在聽到要開席后，人群開始喧鬧：

“這盤打完了，就準備吃飯吧！”

“你少喝點水……”

“軍軍，別睡了，要開席了。”

“媽媽，我餓，我要吃飯。”

“玲玲，再等一會兒，就可以了。”

因為是星期天，來的小孩子特別多，成睿自己也早早地找了一張桌子，將老成家和附近熟悉的孩子拉到一塊。

一張桌子，坐著成睿、成群、成麗、成靜、王彥、楊軍還有住校的成秀和成瓊。

“姐姐……”是想做成睿小尾巴的成彬搖搖晃晃地朝著成睿這桌走過來。

“彬彬……”最近一段時間，成睿都忙著看新房的進度，很少看到他。

“彬彬，這兒這么多個姐姐，你到底在叫誰啊？”成瓊有意地逗他。

“姐姐……睿睿……”成彬可不管成瓊，他徑直走向成睿，拉住她的衣角。

“彬彬，你怎么一個人，你媽媽呢？”成睿從板凳上下來，蹲在成彬的面前。

“要和睿睿一起。”成彬直接無視成睿的問題，手拽的更緊了。

“小沒良心的，就只看得到睿睿，我們都被當空氣啦！”成瓊開始懷疑自己的魅力了。

“哈……哈……”王彥和楊軍笑的快要直不起腰來。

“嗤……”成瓊和成彬的親姐成群也捂著嘴，偷笑。

“彬彬……”是最近一段時間完全沒有好臉色的二娘，一把抱過成彬，把成睿帶的一個踉蹌，差點就摔在地上。

“媽……”

“二娘……”

“二嬸……”

“二嫂……”

“恩。”可惜這一位將他們忽視的更為徹底，從喉嚨里擠出了一個音，就抱著成彬就到另外的桌子上坐下了。

“哇塞……”一桌的人下巴都快落地了。

“嘭嘭嘭……”鞭炮聲聲響，也意味著一切準備就緒，田席正式開始。

“上菜p苦竹的田席是安排的流水席。當第一輪客吃完下桌，隨即又擺第二輪席。客滿一桌即開一桌席，當最后所余人數已不多、不足一席時，便分散到各桌加座打擠，俗謂之“掛角”。

成家安排的是兩輪流水席，這在苦竹比較常見，也有個別因客人太多，要安三四輪的，稱為“長流水席”。

成家的地壩外加堂屋一共擺了十五張桌子，現在已經坐的滿滿當當，還有好些人在地壩外，檐坎上坐著聊天，等著下一輪席。

成爸委托的“知客師”徐二爺在壩子里的招呼應酬著，為客人安座調度，還要兼顧調度酒水飲料、杯碟碗筷和上菜，事務繁雜。

端菜的一般是男人，他們端著或滾燙或大碟的菜肴在密集的人群里穿行，這不是一般人能做的活。

成睿沒有急著吃菜，而是到檐坎上的飯甄里舀了一大碗飯。然后喝上一口成秀早早的幫她開的清酒，成睿一臉滿足地笑了，“真好喝，就是這個味道。”

清酒雖有個酒字，但其實并不含酒精的成分，而是一種好喝的飲料。它曾是成睿童年的最愛，可惜幾年后，清酒就不再生產銷售。

成睿長大后，甚是遺憾，早知道小時候就存錢買它個千八百瓶的，留著慢慢喝就好了。

“彥哥哥、軍哥哥、姐姐們，吃菜，喝飲料，不要客氣……”成睿總算還記得招呼一桌子的小客人。

“人小鬼大，吃你的吧！”成秀一個爆栗子敲在成睿的額頭。

“痛……好痛……”成睿捂著自己額頭，“秀姐，你也太狠了吧！”

“好啦，吃菜，喝水……”楊軍在旁邊做起了和事佬。

“恩……”想到等下還有那么多好吃的，成睿也沒心爭論了。著可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她怎么也得多吃點油水，養養膘。

成睿最愛用蒸排骨和炸圓子里面的高湯泡飯，高湯的鮮加上肉的濃香味，每次成睿都能吃上一大碗。

成瓊嘴巴是有點毒，不過對成睿一直很好。這不，成瓊每上一道菜，都會給成睿夾菜。所以從成睿開始吃飯，她的碗就沒有空下來過。

“瓊姐，你也吃。”成睿禮尚往來幫成瓊夾了幾筷子她最愛的豬頭肉。

“喲，這有妹妹，有姐姐的就是好啊，還有人夾菜，哪像我們這些寡人，都沒人理會啊！”楊軍在一旁吐槽。

“就你話多，吃的都堵不住你的嘴。”成秀一筷子就揮過去。

“暴力女……”楊軍捂著自己的手，嘴里嘟囔。

“你說什么，我沒聽見？”成秀面色不變，輕聲問到，那完全是暴風雨之前的寧靜。

“沒什么……我什么都沒說。”楊軍瑟縮著身子，看著面上一片云淡風輕的成秀，“我好怕怕，小心肝都要跳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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