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睿從包里翻出鑰匙打開門，正在奇怪為什么家里沒有人，平時她一回來，成爸和成媽總有一人在家的，就在她剛拉著周杰要進屋的時候，楊軍充滿了驚喜的聲音在成睿的耳邊響起，“睿睿，成叔他們在打魚呢！”

“打魚？”成睿打開大門，將肩上的雙肩包取下，然后放到自己的房間。

“睿睿，快點，我們也去看……咦，小杰也在啊，我們一起去。”楊軍看見了站在成睿身后的周杰，他一把把周杰抱了起來。

急急的往魚塘的方向走去，可不是，成家的魚塘外的路上熱鬧的圍了一圈人，塘堤上和塘內打魚范圍的邊緣更是人山人海，太陽薄薄地照著，每個人的臉都紅彤彤的，人聲沸騰，好像開什么大會似的，大多數人手都提著小桶子和畚箕，還有的人腰上系著魚簍，隨時準備下塘里“打魚腳”（就是打漏網的小魚），兒童們興奮地在塘埂上跑來跑去。

下午六點的陽光依舊很烈，在晴好天氣，氣溫涼爽，魚不浮頭，這樣的天氣打魚不錯，成睿瞇著眼睛，右手橫放在眼睛上方，往魚塘瞧去。

看來，魚塘的函洞活塞已經撥開有一段時間了。在塘堤下面的水溝里的水勢已經不是很大了，水溝里有很多小孩把一個個沒耳的畚箕依次迎水裝著，捕捉小魚蝦。每隔三至五分鐘就把畚箕提起，如有小魚就把它倒進桶里。

雖然魚塘涵洞的地方已經安上了鐵絲網，但是還是有不少漏網之魚跑了出來，不過都不是很大，“王彥，收獲不少呀？”成睿站在王彥邊上。

“還行……”王彥看見成睿和楊軍來了以后，就直接從小水溝的隊伍里站了出來。

剛才。成睿他們到的時候，排在水溝最前面的那個人。就是王彥，他的桶里已經有一斤多二斤魚蝦，排的越后面，收獲的自然也就越少。

不過。無論是捕魚蝦最多的王彥，還是排在最后全是小蝦的成麗都非常高興，笑聲一片。

“要是我也來了，絕對會比多！”楊軍拉著周杰趴在王彥的水桶旁，有些不甘心地說到。

“誰讓你自己不來的？”王彥一點也不客氣地說到，他今天為了搶到那個位置，可是提前了二個小時就到了，一直留在這兒，連塘堤都沒有上去過。

“我不是去睿睿家。等她……”楊軍在成睿平靜的目光下，卻覺得很是心虛，其實今天他一直在看的動畫片大結局。所以他才沒過來的。

楊軍一副躍躍欲試的模樣，很是興奮地說到，“睿睿，我們一起上去看看，等叔叔他們撈了大魚，等一下‘打魚腳’。我們也去試試！”楊軍的屁股后面大有文章，一個魚簍。一個大塑料袋，“水溝里的小魚，他沒有抓到就算了，等一下的“打魚腳”，他可一定不能再錯過了。”

“走吧！”成睿抱起周杰，走在前面。

越往塘緹上走，人就越多，成睿他們廢了老大的力氣，才從人群里擠到了魚塘的邊緣。

上去以后，成睿才發現，已經開始打魚了，二十幾個中年漢子穿著連身的不透水的厚塑料褲，站在大胯深的水里，水面上還飄著四個用來打谷子的伴桶，里面的水裝到三分之一的地方，他們都是用來裝魚的。

他們五人一組，四人拉網，一人趕魚，拉著鋪開的魚網，從淺水處下網，在深水處、下風頭起網，以防魚擱淺窒息。

打魚這個活并不是什么人，都干的下來的，要求操作細致、熟練和輕快：為打魚的時候，水溫高，魚的活力強、耗氧量大，不耐較長時間的密集；而捕在網內的魚大部分要回池，如在網內停留時間過長，很容易受傷或缺氧死亡；故把魚圍攏后，應先迅速而輕快地將網中尚未達到上市規格的小魚挑出，再揀上市的大魚，或邊選上市魚邊選回留塘魚種，切忌一味挑選上市魚而使小規格留塘魚種在網中因密集擠壓而受傷或窒息死亡。

魚塘里的水已經不是很深，被魚網驚動了的魚兒們，紛紛“噗嗤、噗嗤”地躍出水面，又很快地掉進水里，引得岸上的人們開懷大笑，等趕魚的人，走了一個單邊，拉網的人開始慢慢收網，很快，密密麻麻的鱗片折射著白光的魚兒就出現在眾人的眼前了。

養魚是個技術活，除了池塘的選址要在水源充沛、水質良好、排灌方便的地方外，其他魚種池、注水、施肥之類的都很繁瑣，不過，成家的魚塘只是幾畝的小池塘，而且現在的養魚技術并沒有后來的那么完善，除了包大河塘之類的專業養魚戶外，小戶人家養魚并沒有什么科學管理和喂養，都是按自己的經驗行事。

成媽因為沒有經驗，當初承包魚塘以后，還專門讓成睿幫她去買了幾本書學習，后來請的那個出了五服的親戚在養魚上很有一套，魚塘被侍弄的不錯。

成睿家承包的魚塘的位置很好，長年陽光照射，常年有活水流入，加之現在的環境好，水質也好，魚和鴨子套養，再加上成睿私下偷偷弄了不少空間水進去，所以成家魚塘里的魚長勢非常好。

周圍的人群頓時喧鬧起來，贊嘆的、羨慕的、嫉妒的，不一而足：

“哇！好多魚呢……”

“個頭也好大，我記得才沒放多入的魚苗吧，長的還真快……”

“豈止是魚長得快，成家的鴨子在縣城都頂頂有名的，天天供不應求呢……”

“這成家老小這次可算是發達了！”

“算什么發達啊！不過是個養魚的，他們還請了一個工人呢，除了工錢還有人力，怕是也賺不了什么吧……”

“一次就是只賺個千八百，也比我們土里刨食好啊，人家輕輕松松坐在家中，一年下來也是好幾千呀。”

收網以后，每組都會有五到六個人開始迅速地對漁網里的魚，進行快速分揀，那些拉網的人，有時會把掛到了網眼里的小魚兒摘下來，向岸上的人群拋去。

岸上的小蘿卜頭們立刻楞著眼睛，大聲叫著鬧著，滾到一起搶那條小魚兒，惹得岸上、水里的人們大笑不止。

在塘邊上站了好久，成睿總算看到了成媽，她正和旁邊的大娘在說話，成睿抱著周杰慢慢地擠了過去，王彥、楊軍還有成睿也跟在了她的身后。

“媽媽，大娘……”

“四姨，大娘……”

“嬸子……”

“嫂子……”

明明都是在喊成媽和大娘，但是確實一連串完全不同的亂入的稱呼。

“睿睿、小杰，你們回來了啊，王彥抓了不少魚呢……”成媽接過成睿懷里的周杰，有些擔心地看著成睿的胳膊，別看周杰年紀不大，但是卻被五弟妹養的很是圓潤，分量比同齡的孩子要重上不少，抱上一會兒，二只胳膊就開始發酸。

“媽媽，今天打魚，你怎么沒和我說一下？”雖然成睿從成媽前幾天的動作也多少猜出幾分，但是具體是哪一天，成媽沒說，她就不知道了。

“給你說了，你也不幫不了忙啊，你沒見，媽媽也是站在旁邊看熱鬧的嗎？”成媽也不生氣，笑著說到。

“媽媽，唐叔呢？”成睿剛才左看，右看，都沒有發現唐叔的蹤影。

“唐叔去做飯啦！”成媽手指塘堰另一邊修建的屋子方向，“你唐叔就是不喜歡熱鬧的地方。”一直想讓唐叔收收魚網，感受一下豐收喜悅的成媽搖了搖頭，這批魚明明大半的功勞都是唐叔的，但是她怎么感覺，唐叔很抗拒打魚呢。

“萍姐……”一個男人爬上了岸，走向成媽，看見旁邊的成睿幾個孩子，豪爽的大笑著說到，“睿睿和小杰回來了啊，麗麗、軍子和阿彥也在！”

“叔叔好……”成睿、楊軍、王彥一眾孩子乖巧的喊道。

“順子，你在這干嘛呢？”一個有些尖銳的聲音突然從成睿身后傳來，轉身，發現那人是出了名潑辣婦孫婆子。

孫婆子是出了名的怪德性，看誰不順眼了，逮著人就開罵，也不管人家是誰，家里是什么背景，而且罵的之難聽，讓人不敢置信；最讓人受不了的就是，不管是紅白喜事，只要她要去的人家，她都會提前通知自己已經嫁出去的二個女兒提前幾天就回來，然后到了去“吃酒”的時候，一起去；最多的一次，據說他們一家人就坐了一桌，還連吃帶包。

要知道，這個時候，不管是紅白喜事趕禮，大多也就二十元，少的還有拿十元的，最多的，也不過就是五十，而置辦一桌稍微好一點的酒席，二十元錢根本就拿不下來，最重要的一點，孫婆子有時候還不是趕的二十元的禮，而是趕的十元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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