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若嫻昏迷了一天一夜,到了第二日的晚上才醒過來。
睜開眼,她第一眼看到的并非她心心念念的母親,而是她厭惡至極的生母,那一瞬間,她的心底涌起無盡的失落。
薛氏見昏迷的女兒醒來,露出了激動歡喜的神色,她輕柔地將女兒抱起摟進懷里,柔聲問:“嫻兒,可還有哪里難受?”
安若嫻偏了偏頭,眼底快速閃過一抹厭煩,啞聲道:“我沒事。”
她確實沒事,只不過因為昏迷了一天,沒有進食,所以身體有些虛弱罷了。
薛氏并未察覺到她眼底的情緒,聞言松了口氣,道:“沒事就好。”轉而吩咐一旁的黃鶯,“去把溫著的藥端來吧。”
藥這個字讓安若嫻眼底騰地一亮,待黃鶯下去,她假意隨口問道:“娘親,我什么時候能見到舅舅他們?”
原本還打算遲兩天再見那些所謂的舅舅,現在她卻是有些迫不及待了。
情況有變,自然是越早動手越好。
一想到昏迷時的奇遇,她下意識地抬手撫了撫錦被下的左肩,然而發軟的手腳卻讓她感覺到了吃力。
盡管如此,她還是微微勾起了唇角。
其實她早就可以醒過來了,只是為了研究意外收獲的寶貝,她在里面多花了一些時間,是以才會醒的遲了一些。雖然昏迷過久的不適感讓她現在很不自在。但比起所得的收獲,這點代價完全物超所值,她沒有什么好不滿的。
甚至。就是再多吃點苦,安若嫻也覺得很值,畢竟是那樣一個大寶貝。
而相比起她暗地里的沾沾自喜,薛氏就很憂愁了。
早在安若嫻提出想見幾個舅舅時,薛氏就將此事毫不隱瞞地告訴了安文均,而安文均當時的態度是,安若嫻只要好好侍奉祖母取信嫡母。得到后院長輩們的疼愛就行了,其余的不用操心。言下之意。他不希望安若嫻跟幾個舅舅接觸。
安文均平日里雖半點不顯,實際卻是很有主見主意的人,薛氏一向信任依賴他,是以當即就表示會按照他的意思辦事。然而眼下。安若嫻一醒來就問起了幾個舅舅,倒是讓薛氏有些手足無措了。
為難又不解地掃了女兒一眼,薛氏沒有立即回答,而是反問道:“你這么急著見你舅舅他們,到底是有什么事?”
安若嫻料到她會顧左右而言他,心底冷笑了一聲,直言道:“娘親,是不是哥哥不愿讓我見舅舅他們?”
早上安文均問起她時,她就猜到了薛氏在這件事上的態度。
還真是諷刺。將她當做棋子也就罷了,還要重男輕女,薛氏也真夠極品的了。
被說穿了心事也不惱。薛氏只淡淡笑道:“嫻兒說的哪里話?你哥哥一向疼你,又怎會不讓你見舅舅他們呢?只是我們如今還未在侯府站穩腳跟,若是貿然與你舅舅他們相見,怕是會打草驚蛇。”
能夠隱忍十多年,即便如今做小伏低也不怒不惱,可見薛氏心計之深。做戲功夫之厚,對她而言。要不動聲色哄騙住一個小女孩,是再簡單不過的事。
然而安若嫻并非普通的小女孩。
盡管薛氏的話句句有理,還打出了親情牌,安若嫻卻半點不吃她這一套。
安若嫻知道她是在糊弄自己。
嘲諷地瞥了薛氏一眼,安若嫻揚起下巴,冷然道:“我明白了,既然娘親和哥哥都不希望我跟舅舅他們接觸,那我只好另覓他人了,只希望到時,娘親和哥哥不要怪我沒有給舅舅他們出頭的機會。”
說罷,她拍開薛氏半抱著自己的手,偏過頭道:“我累了,你走吧。”
“嫻兒,你……”薛氏又驚又惱,她深深望著姿態傲然,胸有成竹的女兒,眸光隱晦不明,良久,她妥協道:“既然你執意要見幾位舅舅,娘親這就去給你安排,省得你日后怪我偏疼你哥哥。”
說完,她就起身離開。
安若嫻望著她的背影,微微勾起唇角。
只要稍微拋出一點誘餌,薛氏就會輕易上當,對這個不愿錯失任何機會的貪婪女人,安若嫻自認拿捏起來不費吹灰之力。
薛氏前腳剛走,黃鶯后腳就端著藥進來了,也不知是巧合,還是故意為之。
安若嫻淡淡斜了她一眼,沒有立即喝藥,而是問道:“母親可來看過我?”
“夫人昨兒一回府就來看望過小姐了,五爺跟三少爺六小姐也一道來過。”黃鶯微垂著頭,態度依舊恭敬溫順,與以往并無不同。
安若嫻詫異地抬了抬眉,又問:“安若瀾也來了?沒發生什么事?”
“這……”黃鶯有瞬間的遲疑,隨后還是一五一十,將昨晚發生的一切告訴了安若嫻,在復述安若瀾離開時的那番話時,她語氣中還帶上了嫉恨與不滿。
“哦?”安若嫻彎起了唇角,似笑非笑道:“既然安若瀾不想做母親的女兒,我倒是可以成全她。”她再次撫過左肩,眼底滿是自信。
黃鶯張了張嘴,最終什么都沒有說。
是嫻小姐擅自誤解六小姐的意思,與她何干?她只要做好她份內的事就行了。
拉回飄遠的思緒,安若嫻再次問道:“那母親現在如何?”
被安若瀾跟安文彥那樣傷害,母親想必會很傷心,也不知有沒有傷了身子,如今她已經醒了過來,得好好把握住這個機會才行。
聞言,黃鶯斟酌了一番,才回答道:“奴婢一直在房中照顧小姐,并不知夫人情況,只聽說夫人今兒一日都未出過房門。”
“嗯。”安若嫻點點頭。這一點她完全可以理解,想來母親是被安若瀾兄妹傷透了心,所以才會一直躲在房里傷神。
她又問了問安世延的情況。
黃鶯答道:“五爺昨晚親自送夫人回了房。后來就到書房忙碌去了,奴婢今兒也未曾見到五爺,好像是說五爺一大早就出門辦事去了,如今也不知回了沒回。”
聽著,安若嫻不滿地顰眉,但隨即又舒展開來。
她是很生氣安世延沒有陪著母親,安慰母親。但轉念一想,又覺得情有可原。
若是安世延只知圍著女人打轉。不知進取打拼事業,那才是最令人生氣的,再則,若是安世延安慰了母親。豈不就沒她什么事了?既如此,看在他還算有擔當,又給她留了機會的份上,她就原諒這個便宜爹算了。
不過,為了事業冷落家人什么的,只能說明這個男人還不夠強大,不然就能兩者兼顧,看來她有必要給便宜爹推一把。
兀自琢磨著,安若嫻越想越美。
因著時辰已經不早。她也就沒有嚷嚷著去見孟氏,把黃鶯打發出去后,她開始檢驗自己的金手指。
先是拉開左肩的衣裳看了看。果然如原文中所說,她的肩膀上出現了一朵粉色的荷花印記,清淡細膩的粉色清新脫俗,整朵荷花栩栩如生,竟似真的一般。
她驚喜地瞧著,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指撫了撫。觸手一片滑膩,讓她下意識地想到了“溫泉凝脂”四個字。
湊近聞了聞。當真有一股淡淡的荷香幽香若隱若現。
“難怪原主要將金手指運用到魅惑人心上面,這荷花確實有難言的魅力,可以讓全天下的男人心甘情愿地臣服。”
拉好衣襟,安若嫻傲然一笑。
不過現在金手指到了她手中,作用可就不僅僅只有這一點了。
因為她知道連原主都不知道的秘密!
視線掃過放在床頭小幾上的藥碗,安若嫻伸出左手,掌心朝上,食指伸直,其余四指彎曲,閉眼冥思起來。片刻后,只見她白皙的食指指尖微微一顫,一滴晶瑩剔透的水珠便倏然出現在了她指尖上方,旋轉著漂浮在空中。
成了!
安若嫻驚喜地睜開眼,激動地望著懸浮在指尖上方的水珠。
按了按砰砰直跳的心口,她將指尖上的水珠彈入藥碗中,無色的液體瞬間被褐色的藥汁淹沒,只余藥汁表面圈圈水紋,昭示著方才發生的一切。
荷花印記連接著荷塘空間,在那個只有神魂可以進入的地方,要想取出里面的物品,就只能依靠念力,也就是方才安若嫻所做的那樣,通過冥想,利用精神力將東西從空間轉移出來。轉移空間里的物品需要消耗精神力,然而人類的精神力卻是無法提高的,這也就限制了擁有者對空間的使用。
盡管只轉移了一滴靈泉出來,眼下安若嫻也累的夠嗆。畢竟她剛從昏迷中醒來,如今的身體還很虛弱。
喘了兩口氣,恢復了些氣力,她立即端起藥碗,忍著苦澀,將藥一飲而盡。
剎那間,一股熱流游走過四肢百骸,她瞬間精力充沛。
這就是荷塘靈泉的作用之一,增益。
不管是救人治病的良藥,還是害人的毒藥,任何東西,只要摻入荷塘靈泉,就能瞬間提升幾倍甚至幾十倍的效果,而區別就在于,治病的,能藥到病楚;害人的,會令人瞬間斃命。
這是原文中提到的,連原主都不知道的秘密,原文中的安若嫻無法取出空間里的東西,所以她只能利用荷花印記的魅惑之力,抓牢一幫裙下之臣,替她辦事。
安若嫻志得意滿地望著自己白皙的五指,臉上煥發出無與倫比的自信光芒。
兜兜轉轉,陰錯陽差,屬于她的還是到了她手中,從今往后,一切盡在她掌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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