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是崔家那個丫頭和個小郎君出來玩兒?”安樂公主眼睛微睜,看向方才不知道去哪兒的婢女。去眼快
她原是一時興起想要去道觀里求一支簽文,卻不料說話的功夫帶出來的婢子就不知道哪里野去了,正待發火時,卻聽見婢女帶來了如此消息,頓時就把方才的火氣撒到九霄云外去了。
崔家對她而言不是個能隨便惹的對象,但不代表她不敢惹崔家的人,畢竟一個小小晚輩怎能代表崔家呢?崔家也不會為了一個小娘子跟她一個公主死磕上,所以安樂公主找崔家人麻煩從來不擔心什么后果,不然她也不會干脆利落設計元熙墜馬了。
只是這許多年崔善凈一房人去了鄉下,不怎么露面了,崇仁坊崔家又有崔老頭坐鎮不好隨便惹,而崔元熙又嫁了人有嚴家護著,而且對她避退三舍,所以安樂公主也差不多把跟崔家的恩怨忘到了腦后,她的事情多著呢,哪里有功夫就盯著一個人?
只是卻沒有想到,那個昔日她看不上的小丫頭如今卻已經出落的亭亭玉立了,而自己卻因為生育而再不復往日的玲瓏身段,讓安樂公主陡然生出一股嫉妒的情緒,聽聞元容跟一個小郎君單獨出來玩兒,立馬就自動自發的往歪處想了。
“長大了,自然就學會想男人了。”安樂公主哼笑一聲,馬鞭一揚道:“他們是不是偷偷出來私會?你看見的時候,他們在做什么?有沒有做什么不可言說的事情?”眼中盡是惡意的揣測目光。
婢女本是見到安樂公主面色不善,害怕被懲罰,才將自己不小心看見的情形說出來轉移安樂公主的注意力,哪曉得安樂公主竟然想到了和男人私會這種事情上去?心中不由暗道,那小郎君還沒小娘子高呢,看著就是個孩子,兩人能有什么私情?真是眼中有侍看什么都是侍了,心思不純正的人才會專門往那方面想。
只是面前這個是自己的衣食父母,掌著自己的生殺大權呢,哪里敢把心里話說出來?自然是無限符合安樂公主的話了:“婢子看見的時候,他們只是在說話,不過靠的比較近,舉止親昵,想來是關系不同尋常。”嘁,人家周圍還有一堆的下人護衛呢,就算要干點什么還能當著這么多人干?以為人人都如你一般不知廉恥嗎?
作為安樂公主的新近提拔上來的婢女,這一位還沒有對安樂公主的種種作為司空見慣,心里自然是有諸多小心思的,誰叫安樂公主的行為太過開放前衛了呢?比從前那位名聲赫赫如今銷聲匿跡的長公主還要過分,叫一直謹小慎微的小婢女如何能不嘀咕?
安樂公主卻是眼睛一亮,呵呵笑道:“既然如此,快帶本公主去瞧瞧,抓個現行,到時候便去問問崔家,出了這樣一個女兒,是否還有臉擺世家高門的架子!那個崔元熙有這樣一個妹妹,我看她還怎么有臉出門!”說著便一指那婢女道:“還不快帶路!”
婢女本就是附和而已,聽見安樂公主的話心里頓時咯噔一聲,她雖然出身卑賤,可也是對世家頗多向往傾慕的,哪里肯隨意就給人潑臟水?尤其這臟水還都是莫須有的罪名!當即便脫口而出道:“慢!”
安樂公主被婢女出口阻攔,登時一愣,然后便一臉不悅道:“怎么?”大有婢女若是說不出個三二一就要發火的架勢。
婢女腦筋急轉,終于才想出一個不算借口的借口道:“公主且慢,不是婢子不樂意帶路,只是他們恐怕是出來玩的,怕不會在婢子看見的地方停留,若是婢子帶路到了那里卻空無一人,豈非是勞動公主白走一趟么?”
安樂公主不由皺眉,雖然對她而言走幾步路不算什么,安樂公主從小也是學過騎馬射箭的,不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閨閣嬌弱千金,但她身份尊貴,白跑一趟這種事她自然不想干,可是若當做沒有發生過,又有點兒遺憾……
婢女見狀立即再接再厲勸道:“公主今日出門來求簽,又求得了好簽,便放他們一馬又如何?左右她們既然有私情,往后自然還有被人撞破的時候,公主何必在意?反而若是同他們起了口角,倒破壞了公主的好心情呢。”
安樂公主聞言點頭稱是:“說的不錯,那便先放他們一馬,咱們走!”說著便當先一步轉身離去,后面一堆人急忙跟著下了山,卻是正好同前往道觀的元容一行錯過。
當元容到達道觀,從人口中聽說安樂公主剛剛離去之時,登時便長出了一口氣,撫胸嘆道:“今日真不知道是福是禍了,竟然差點就碰上了安樂公主!”怎么這樣巧,竟然安樂公主也離開了長安到此來散心?
旁邊顧云霧聞言有些莫名,便問元容怎么回事。對顧云霧而言,她雖然知道安樂公主素日比較囂張跋扈,又行為比較出格,可也也不會隨便就找人麻煩呢。畢竟崔氏世家高門,又不是什么阿貓阿狗能夠隨意被人碾死的。
元容便道:“都是許多年前的事兒了,雖然我們家并無嫉恨公主之意,可也怕公主記性太好,不肯放過我們呢。”多年前的紛爭她也不好細說,省的叫人以為她訴苦,反而叫人生出逆反心理,畢竟這種事情在外人看來,未必是崔家占著道理,誰叫公主的身份是公主呢。
以顧云霧的年紀,若是無人在她面前特意提起,不知道那些事兒是正常,何況這些年他們家又不在長安活動。只是元容卻不肯說,卻越叫顧云霧生了好奇,心中暗自決定回去要找人問個清楚。
中午眾人便在道觀用的飯,用了一些從湖里捕來的魚,雖然是普普通通的做法,但因魚鮮味美,也是吃的眾人十分心滿意足,午飯過后又在山里轉了轉,回到莊子上的時候已經是夕陽西下。
才回來洗把臉換了身衣裳,便有婢子來請元容,說是蕭瑯有話要說。正好元容也要找蕭瑯說話,當即便帶著阿青去了,進門就看見顧云霧一身男裝已經在座,蕭瑯和薛朗坐在一起,薛朗那俊俏的臉上腫了一塊,徹底瀟灑不起來了。
元容還是第一次看見薛朗的狼狽樣子,差點就笑出來,不由抬手掩口,又抿了抿唇,才勉強把笑意壓下去。
不過薛朗倒是坦然,見元容目光落在自己臉上也不以為杵,只沖元容笑了笑,雖然這笑容似乎比哭還要難看,但是可見他還挺灑脫,也不覺得自己當下這模樣丟人,打過招呼后就坐在那兒一門心思吃橘子。
蕭瑯手邊的青瓷碟子里裝了兩個已經剝了皮的橘子,手里還在剝著第三個,不時分出一片來直喂到薛朗嘴邊,看樣子,薛朗對心上人的服侍很是滿足。倒是蕭瑯,見元容笑的促狹,頓時便雙頰緋紅,瞪了薛朗一眼。
“郡主叫我來可是有事要說?”元容收回目光坐下道,又看了看顧云霧。
蕭瑯放下手中的橘子,拎起茶壺為元容斟滿一杯,才咳嗽一聲道:“說來很是抱歉,因為昨晚的胡鬧,才叫薛朗弄成了這樣子,我原以為上些藥就好,可是如今看來,恐怕得去找個太醫看看了。所以我打算明日就跟薛朗回城。”
元容不動聲色的摸著茶杯邊緣,靜待蕭瑯的下文。
蕭瑯卻是一臉不好意思道:“本是我邀請你們,如今卻是我這個主人要失陪了,實在是對不住,我已經同阿敏她們說過了,她們的意思是還想留下來玩幾日,便是我這個主人不在也無妨,我請你們來就是想問一聲,你們是如何打算?”
若是沒有碰見安樂公主,元容自是樂得在此多盤桓幾日,總是比悶在家里要好啊,但是如今知道安樂公主在此,她是寧愿悶在家里了,省的萬一哪一天不走運再遇見那個煞星,她雖然不怕,可也不想在這時候去惹那個不講理的女人。
其實元容心里也有些納悶,就安樂公主這樣兒,除了長了張好臉之外,有什么地方是討人喜歡的呢,為何竟能入了圣人的眼?她倒不覺得圣人眼瘸,畢竟是能得了天下的人物,真的眼瘸的話就不會有那么多人追隨與他了。
莫非安樂公主特別會討巧?但不管如何,現在安樂公主依舊得,她還是避著點的好。
“如此的話,那我還是同你們一道回城罷。”元容道。然后又去看顧云霧。
顧云霧看了看蕭瑯,又看了看元容,才道:“那我也同你們一起罷。畢竟我同其他幾位阿姐也不太熟悉……”出來玩嘛,沒有志趣相投的玩伴這樂趣就少了太多了,何況顧云霧此次出來也不全是為了玩?再者往后過來玩的機會還多著。
蕭瑯倒是沒什么驚奇的,聞言便拍板道:“既然如此,那你們回去便叫人收拾東西罷,我們明日一早便啟程。”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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