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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二日,正是風和日麗天朗氣清的時候,鄭氏和元容一起將十娘送到了富春女學。
女學就坐落在長安城南一處小山腳下,此處原是榮祥郡主的一處別業,地處幽靜,正適合女郎們靜心學習。
到了門口,便有一個容貌恬靜的中年女子靜靜等候,看見鄭氏她們后便迎上來道:“可是崔家女客?”
“正是,勞煩閣下久候了。”鄭氏微微一笑,然后領著兩個女兒下了馬車。
女子也不多言,便領著三人進了門,鄭氏自進門后便不動聲色打量,而后終于放下心來。雖然元容同她保證過,此處環境優美,老師們也都親切溫柔,但不親眼看到總是有些不放心的。
女子將三人領進了一處小花廳內,就靜靜退了出去,又有一年輕女郎迎出來,笑道:“三位請稍候片刻,我去請先生出來。”
鄭氏見狀不由看向元容,悄聲道:“怎的還要請先生么?”她以為拿到推薦信就可以入學了來著。
元容也有些納悶,她早先同程敏打聽過了,只要拿著推薦信來見副山長便可入學呀,究竟是程敏弄錯了,還是……
正說著,便聽見簾子聲動,三人不由回頭,就看見一眉目清秀的年輕女郎走了進來,道:“這位想必就是鄭夫人了,我是劉玉,是學里的先生。”又抬手道:“請坐。”
旁邊十娘見跟阿姐交代的不同,便有些忐忑不安,不由得看向了元容。元容則是悄悄的握住了妹子的手,然后示意她稍安勿躁。不管發生什么變故,這女學總不至于弄什么幺蛾子來特意針對她妹子罷?
那一位叫劉玉的女先生看見姐妹倆的眼神,便不由笑了笑道:“無須擔憂。我已知道小娘子得了山長的推薦信,但是要進女學,卻還是需要考核一番的。想來崔氏女郎必不會通不過才是。”
竟然拿姓氏來堵她們的嘴。讓她們不得不同意考核?元容不由得眉頭一皺,前世可是在后來名聲大噪之后。想要入學之人太多才有了考核一說,現在也提前太多了罷,之前榮祥郡主也沒有提呢。
只是鄭氏倒是痛快答應了,道:“理應如此,那就請先生提問罷。”
劉玉卻搖頭道:“夫人誤會了,這考核可非是提問幾個問題這么簡單,三位請跟我來。”說著便起了身,領著三人出了門。
元容前世只來過此地一次。并不清楚富春女學的格局,一路上正猜測著,就漸漸聽見了人聲,卻是劉玉將三人領到了一處較大的院落,進門就看見有十幾個年輕女郎零零散散的站著,聽見聲音俱都轉過頭來。
劉玉介紹道:“這幾位都是女學的學子,若是崔小娘子入了學,大家便是同窗了。”說著便看向眾人,略略提高聲音道:“爾等既然提出這考核之事,等會便都好生監督罷。現在都安靜一下。”
說著便示意鄭氏,領著十娘進了一處窗明幾凈的屋子,道:“第一關十分容易。便是書。”
元容看見那幾上已經放置了筆墨紙硯,便明白這是專門為十娘準備的了,又想到先前劉玉所說,乃是那些女郎提出的考核,便不由有了幾分猜測,莫非是女學里有誰在從中作梗?
十娘已經乖巧的走到了書案前,又見劉玉將一個上面開口的紙盒子拿到十娘跟前,道:“你探手進去,取一個紙團出來。那上面所寫的。便是你的考題了。”說完又看向鄭氏道:“不如我們去外面等,省的擾了她。”
鄭氏便拉了元容一把。跟著劉玉出了屋子。雖然說女兒被難為,但鄭氏并沒有什么不滿的情緒。在她看來,入學越不容易,便代表這里門檻越高,若是什么阿貓阿狗都能進來,她還不樂意閨女在這上學了呢。
又,劉玉態度很是溫和,言行舉止也很對鄭氏的胃口,兩人便在一旁攀談起來,倒是越說越開心了。
元容站在窗前看著屋內的十娘低頭沉思,便不由猜想起那紙上的題目來,萬一太過太過刁鉆怎么辦?便想著若是十娘答的不好,一會要如何讓劉玉同意自己將紙盒子里的題目都弄出來瞧瞧,若是可以,還要也考考在場的女郎們。
正當元容想著要如何使對方難以拒絕時,卻忽然心有所感,抬手往身后一抓,便抓著了一只手,扭頭一瞧,卻是顧云霧那張圓圓的臉,眉眼都笑的彎了起來。
“姐姐反應真快。”顧云霧抽回手,又揉了揉被抓住的手腕,才道:“在想什么呀,我方才就站在一旁,姐姐竟然對我視而不見,真是傷心了……”說著還撫了撫胸口,一臉幽怨的蹭到元容身邊。
元容不由失笑:“原來這樣,你就大人有大量,原諒我一回唄?我也是因為擔心十娘,才沒注意到你。你也知道的,我之前問過阿敏了,阿敏可沒說入學還要考核。”
顧云霧撇了撇嘴,然后眼神往旁邊一斜,才低聲道:“其實能拿到推薦就算是過了考核啦,哪里有這些亂七八糟的,還不是有人聽說了你阿妹要進來,嘰歪說怕你阿妹同大家學習進度不同,反而不能適應。”
“哦?”元容一挑眉,“說的倒是好聽,只若是十娘真的過不了考核,豈非是稱了某些人的心愿?恐怕到時候長安城里又要有什么風言風語了。”說什么怕學習進度不同,不就是借口嗎?若說是好心,才是笑死人了,其中深意誰還看不出來!
“那到底是誰提出來的這事?學里的師長就這么答應了?”元容不由皺眉,這豈非表明女學里的師長對她們也并不友好?
顧云霧拍了拍元容的手臂,笑了一聲道:“誒,你不要太擔心了,我瞧著師長雖然答應了此事,但更多是因為此借口也算光明正大,名正言順,便順水推舟了而已,而且副山長還說了,既然要考核,那便一視同仁,往后再有想要入學的女郎也都要考核了。”
“而且,”顧云霧說著,不由得撅了撅嘴,有些不開心的道:“先生說,這個提議啟發了她,往后不光是入學的女郎要考核,我們這些人也要考啦,每年年末考核一回,最后一人便要開革出去。”顧云霧說著說著,倒是又笑起來:“好些人私下里都抱怨呢,說有人無事生非,反而連累了同窗。”
“姐姐你不妨猜猜,這是誰提出來的?”
元容嘆了口氣,道:“學里這么多人,我都認不過來呢,哪里能猜得出來?”隨后面色一板,道:“你不說就算啦,我回頭找阿敏問去。”說完便轉身作勢要走。
“誒,姐姐莫生氣嘛。”顧云霧見狀忙抱住了元容的胳膊,撒嬌道:“我不賣關子了還不成?”說著還沖著元容眨了眨眼睛,一雙大眼睛水汪汪的,倒叫元容瞬時有了一種自己在欺負人的感覺。
“好了我不生氣。”元容忙轉回身來,安慰似的拍了拍顧云霧的頭發,瞧著旁邊那三三兩兩的女郎道:“可是那些人當中的一個?”那些女郎對她而言都頗為陌生,稱得上認識的也就那么幾個而已。
顧云霧回頭一瞧,繼而便笑了:“姐姐狡猾。”說著便抬起手,把手指藏在袖子里,悄悄的往某處指了指道:“最初提出來這事的就是那一個,不過她倒是聰明的很,到后面反而不出頭了,只慫恿旁人鬧。”
元容順著顧云霧所指的方向看去,卻是大感意外,那里有三個女郎正站在一起說話,見元容看過去,還往這邊看了兩眼,其中一個還對元容笑了笑,但問題是,這三個人元容一個都不認識。
“我還真不認得。”元容收回眼神,有些納悶的問顧云霧道:“你給我介紹一下她們的身份罷,許是誰跟我們崔家不對付?”
這回輪到顧云霧詫異了,她瞅著元容看了好幾眼,才低聲笑道:“姐姐居然真的不知道?”
見元容瞪她了,才又收斂了笑容正色道:“那是勛貴出身,豫國公家的三娘,叫杜月涵。”
豫國公元容知道,這也是一個狠人,當初跟著圣人打天下的大功臣,寒門出身,武將勛貴。據元容所知,他們家向來跟勛貴是井水不犯河水的,平日里有矛盾也是跟世家,跟豫國公府上有仇怨的可能性簡直不亞于她重生的幾率。
那這這勛貴家的杜三娘又是哪根筋不對了,來找她妹子的麻煩?要說是十娘惹來的,那更不可能了,想結仇也得有機會啊,一個是年齡有差,再一個結交的圈子也不同,估計能不能認識還是兩說。
卻聽顧云霧笑道:“他們家跟崔氏有沒有仇我不曉得,但是我知道她跟姐姐你,怕是有仇的。只我沒想到姐姐你居然不認得她,真的有些意外呢。”
難道她就應該認得杜三娘不成?不對,這個不是關鍵,問題在于她都不認得杜三娘,這仇是哪里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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