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8不華麗的怒火
“知道痛了?”那剛才下手還那么重?
金鐘樓雖然看不見,卻也摸得出來。(給力文學網最穩定)溫書的手腫成大棒槌,有些地方還紅得油光發亮,碰一下就痛得要命。
“我這不是要為你出氣麼,早知道我就拿個鐵錘敲他們,可憐我這雙纖纖玉手啊”
繃帶一圈圈纏在溫書的手上,動作輕柔,包扎的水平不遜色于她這個大夫了,最后再系上結,將溫書的手小心地放在桌子上。
“用鐵錘敲,會將他們敲成白癡的。”金鐘樓笑道,他才不信溫姑娘會這么狠心。而且即便是用拳頭,出頭的力道和部位都極有分寸。這點別人不知道,溫書卻是知道的。
“變成白癡才好呢,那樣我就省心了。”溫書覺得,現在就像是拉拔著一群鬧騰孩子的老媽子,想當甩手掌柜都不成。
只要她一日是溫書,她就不會放下自己的責任,她還有她非做不可的事,就算自己再討厭也沒辦法。
“對了,金鐘樓,你到總壇來干什么?哦,或許應該先問,你是怎么找到這里來的?這個地方這么隱秘,連老鼠都找不到這里。”
“我是從溫姑娘房里找到這里來的。”金鐘樓遂將燕姑娘身上的毒發作,緊接著自己來到聽梅軒溫書的房間并發現房內密道入口的事與溫書一一說了。
溫書咽了口口水,見鬼一樣的看著金鐘樓,“金鐘樓,你的腦袋到底是怎么長的,那根本就不是人可以找到的地方好吧?還有那個莫小仙,根本就是麼,一個機關要搞得那么復雜,她就不怕自己都給自己繞糊涂了?”
溫書沒有絲毫自覺,她嘴里的那個莫小仙,與她身體本尊是同一個人。
金鐘樓笑了,笑容里滿是包容。
“不過這樣也好啦,你來了就好了,燕姑娘的解藥我已經制出來了,正想著要給你們送過去。”
“我代五哥謝謝溫姑娘。”這真是個好消息,一想到五哥這陣子為燕姑娘的毒傷神,金鐘樓也有感于心。
“不用這么說,燕武男也是我們神明宮的香主,她毒發我也有責任。”
“溫姑娘越來越像一宮之主了。(給力文學網最穩定)”
“啊?有嗎?呵呵!這神明宮一大幫子人,我也不能撒手不管。雖然我什么都不記得了,但這樣好像不太好”溫書越說越不知道自己在說什么,正如她不知道自己一開始為何會攬下這么多事一般。
“溫姑娘這么想是對的,他們認溫姑娘為主,溫姑娘便有責任將他們引向正途。”若神明宮眾還像以前那樣行事,與整個武林為敵,他們遲早會玩火自殘,被整個武林所討伐。如今天一伯父已經答應幫忙從中斡旋,神明宮并不是沒有別的路可走,這是他們唯一一次得以求生的機會。
“這只是其中一個方面,看到那么多的人,畏莫小仙如虎,泯滅自己的良心,做著傷害他人也傷害自己的事情,就覺得很不舒服。他們有今天,都是我這具身體造成的,不為他們做些什么,我于心難安。”
溫書不知道想到了些什么,盯著桌子上的一點,在寬敞奢華的室內,這樣對金鐘樓道。
金鐘樓欣慰的同時,心中也不禁升起一絲疑惑。就算溫姑娘服下了忘憂草,失去了有關于莫小仙的全部記憶,然而為何溫姑娘在每次提到莫小仙時,似乎都在說著另外一個人。
一個無關緊要和她完全不同的人。那樣奇怪的口吻,令金鐘樓覺著不解,這之中是否還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事?
轉而,金鐘樓便釋然了。有些事情,溫姑娘決定告訴他,那總有一日會說。相反,如果她不說,那溫姑娘一定有自己的苦衷。
“溫姑娘,你……”金鐘樓猶豫了許久,問出了他這些日子一直在想的事。“你還會離開這里嗎?”
“喔,這個啊。”溫書捧著自己的“棒槌手”,歪著腦袋看金鐘樓,“金鐘樓,你為何會認為我不會離開這里?”
“我啊,在這個地方才呆不習慣,暗無天日的,整天面對著一群動不動就對我下跪磕頭的男人。而且那些家伙,見著我就跟老鼠見著貓似的,嚇得直發抖。每次看著他們,我都覺得自己是個十惡不赦的大罪人。可惡,我的樣子有那么可怕嗎?我明明就是一個很溫柔很好說話的人,對不對,金鐘樓?”
回答她的是金鐘樓一串溫和的笑聲。
“笑什么麼,你說是不是?”
“溫姑娘說是就是好了。”
“什么麼,你什么時候也會敷衍人了,可惡的家伙,一個個都好可惡。也不想想我天天呆在這個地方,連個好好說話的人都沒有,多可憐啊”
“那溫姑娘早點完成你要做的事,我……”金鐘樓頓了頓,“和謝小跡他們都會在外面等你。”
“我也想,可是好難……唔,一想到就頭好痛……”
“是遇到什么困難了?”
“我都說莫小仙那女人是了,真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折騰出那么多可怕又古怪的毒藥,耗了我不少腦細胞。眼看著離宋神醫還有神明宮堂主的毒發也沒有多長時間了,我還是推算不出毒藥的完整配方。”溫書好不容易逮到一個家伙,便大吐苦水。
“別擔心,慢慢想,總會有辦法的。”金鐘樓的手下意識地便握住了溫書的手,這個動作他先前不止一次做過,每次溫書也會回握住他的手。然而這一次,回應他的,只有溫書的錯愕和失神。
金鐘樓也意識到了溫書動作的僵硬,倉皇地收回手,臉轉向一旁。溫書也有些不好意思,雖然金鐘樓看不見她的臉紅,仍然不好意思得厲害。
就在這個時候,她注意到了金鐘樓的臉。那并不是她想象中的名為害羞或尷尬亦或是不好意思的東西,而是一種難言的深深的落寞與懷念。
溫書的心一下子便涼了下來,她覺得剛才自己的害羞根本就是個諷刺,這個男人心里看到的人從來都不是她。
而是透過她,在看著另外一個人。
“這么想她?”溫書的聲音發冷,臉上有著少有的陰霾。
金鐘樓一動,有些訝異地轉過頭來,沒有焦距的眼里清晰地透露著不解和意外。
“你現在眼里看到的是我,還是她?”
“還是你從來看到的都是她?”
金鐘樓沒有回答,他根本就不知道怎么回答。
“溫姑娘,你這是怎么了,有哪里不舒服?”金鐘樓探手過來看,卻被溫書毫不留情地給揮掉了。
“你對我這么好,是因為我還是因為她?難道你想我心甘情愿地讓出這具身體,好讓你的情人回來?如果是這樣,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吧,我不會退讓的,她永遠都不會回來了。”
溫書發覺自己的情緒完全不受控制,恐慌、難受還有痛苦,一齊攫緊了她。那個女人被那么多人真誠的期望著,期望著她能回來。而她的存在呢?不會為人所知,甚至一個個都期望著她能盡早離去?
想必她就算真的離開了,大家伙兒都只會高興,那個至情至性的溫書回來了,而不是她這個無情無欲不知感情為何物的人。
在憤怒和恐慌之余,她還不忘問自己一句:該死!她現在是在吃那個女人的醋嗎?還真是差勁。
她才不管金鐘樓怎么想呢,他再怎么想那個女人都沒用,她不退讓他就一點辦法都沒有。有本事去喜歡其他人哪,她才不在乎、才不稀罕呢。
金鐘樓“注視”著溫書超乎尋常的憤怒,心中奇怪的同時,不禁有些自責。難道他在無意中罔顧了溫姑娘的感受?還是他做錯了什么,才讓溫姑娘這么不安、這么生氣?
“溫姑娘——”金鐘樓想讓她冷靜下來,溫書已經豁然轉過身,閉上了嘴,再也不肯多說一句。
金鐘樓愣在原地,就保持著伸出手的姿勢,一動都沒有動。
溫書發完脾氣后,又十分的懊惱。她不知道自己剛才是怎么了,就跟個只會發脾氣的大笨蛋白癡一樣。回頭看了一眼金鐘樓,懊惱得想咬死自己。金鐘樓喜歡那個女人她一早就知道的啊,她不是也很為那兩人的感情感動嗎?雖然她先前什么都沒說。
但在她的心里,她是盼望著金鐘樓和那個女人重逢的,哪怕自己會消失。
可現在,自己究竟是怎么了?為什么會發脾氣,她瘋了嗎?
指尖一片冰涼,溫書驚覺自己的眼角已經濕潤。斷絕七情六欲的怪物,竟然也會哭了,還真是要命。溫書在心里,暗暗唾棄自己起來。沒頭沒腦的發脾氣,還哭什么哭,真是丟臉。
溫書毫不在意地抹了一把臉,從懷中掏出一早便備好的藥,扯了扯自己的嘴角,醞釀了一個燦爛得過了頭的笑容。
“不好意思啊金鐘樓,剛發神經你別介意。這是燕姑娘的解藥,你快拿去救她吧。其他的人你不用擔心,我一定會盡快想出辦法來的。”
緊張時放松自己,煩惱時安慰自己,開心時別忘了祝福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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