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容臉‘色’變化的太快,讓半夏始料未及,她拍馬屁拍的‘挺’高興的,怎么忽然就掉下來到了馬蹄子上惹的四姑娘不快了?
海棠低著頭,沒有注意到安容的不快,挑著綢緞道,“這手套真好,戴著了就可以玩雪了,府里的婆子們掃雪也不怕凍著。”
安容低斂了神情,暗暗惱怒,罵自己沒心沒肺,清顏對自己那么好,那么高超的醫術,對自己傾囊相授,更是死在了她送的‘玉’簪下。
恩情未報,還虧欠與她,竟為了個心里根本沒有自己的男人妒忌她,安容自嘲一笑。
上一輩的悲劇不會重演,她不會成為他追求清顏的障礙,她只是她,隨心所‘欲’的做自己!
她要讓他知道,即便沒有她,清顏愛也只有蕭湛,他永遠抱不了美人歸!
安容拿了繡棚子,繡了一朵蘭‘花’。
栩栩如生,鼻尖似乎還能聞到一股清幽的蘭‘花’香。
翌日清晨,安容起‘床’,冬梅就捧了套淡紫‘色’裙裳來,殷勤道,“這套衣裳最搭配昨兒老太太賞賜給姑娘的紫狐斗篷了。”
不得不說,冬梅在衣裳搭配上一直很得她的心,前世冬梅遞什么衣服,她沒有不滿意過,這回也一樣。
秋菊幫她挽了個隨云髻,垂了個紫‘玉’步搖,發髻上用了紫狐絨‘花’點綴著,‘毛’茸茸的,更添了三分俏麗。
吃過早飯后,安容便去沉香院,結果半道上就有丫鬟上前稟告,“四姑娘,大夫人不在沉香院,去了老太太那兒。”
安容嘴角輕勾,有絲絲的冷意,大夫人只有對她,才會時時想著,生怕她受了委屈,白跑一趟見不到人,她越是這樣無微不至,安容越是覺得心寒。
轉道去了松鶴院。
走到屏風處,就聽到大夫人的說話聲,“那孩子命苦,如今總算有了些轉機,這樣的好消息,是不是該寫封信告訴三老爺三太太一聲,叫他們也高興高興?”
緊接著是老太太的說話聲,有些顫抖,“是該告訴他們一聲,都怪我,要不是我攔著,安溪也能早一日康復。”
聽到丫鬟稟告說四姑娘來了,老太太抬頭就看到了安容,伸著手道,“快過來,到祖母身邊坐。”
安容快步上前,親昵的攬著老太太的胳膊,甜甜的叫了聲祖母,“祖母怎么這么高興?”
大夫人坐在那里,笑著,只是笑意淺淺的,沒有到眼底,“昨兒夜里六姑娘鬧了一宿,老太太跟著擔心了一宿,方才丫鬟來報,六姑娘早上比往常多吃了半碗粥,老太太高興呢,還不趕緊討賞。”
老太太真高興,“想要什么,只要祖母有,都給。”
安容聳了下鼻子,撅嘴道,“安容不要賞賜,那是我六妹妹,她能治好常年痼疾,祖母也能放寬心,我高興還來不及呢,再說了,六妹妹才剛有了些好轉,要賞賜也該等她身子好個七七八八了再賞我啊。”
老太太聽了,心里舒坦的就跟六月天行在沙漠里喝了杯冰水一樣,看安容的眼神里都能滴出水來,“祖母一直擔心你和你六妹妹相處不恰,沒想到卻是你把她的命給救了,總算是了了祖母的一樁心事,賞賜的事祖母記著,等你哪天想到了再找祖母要。”
安容咯咯的笑著,連連點頭。
此時,外面有一陣銀鈴聲傳來,安容抬眸望去,只見一姑娘裊裊娜娜的進來。
一襲天藍‘色’的曳地望仙裙,用薔金香草染成,純凈明麗,質地輕軟,‘色’澤如‘花’嬌‘艷’,鼻尖似乎還能嗅到它散發出芬芳的‘花’木清香,沁人心脾。
裙上用細如胎發的金銀絲線繡成攢枝寒梅和棲枝飛鶯,刺繡處綴上米白珠,與金銀絲線相映生輝,肩攆微微翹起,整齊地墜著兩排珍珠流蘇,隨風輕曳,貴不可言。
正是沈安蕓。
挽了個百合髻,‘插’了兩根白‘玉’簪,發髻之上點綴著八粒大珍珠,還有十六粒小珍珠,奢靡耀眼。
一下子就掩蓋了滿屋子的光芒,安容用眼角余光瞥了大夫人一眼,見她眼神凝了一凝,就笑的更加滿意了,“大姐姐,你穿這套衣裳真漂亮。”
沈安蕓被夸贊的臉頰緋紅,有種手不知道往哪里的擺放的感覺,她喜歡這樣被人驚‘艷’的眼神,可又怕惹人妒忌,可她要是不穿,這套衣服豈不是白白‘浪’費在了箱底。
大夫人本來還只是凝眼,再看她后面進來的沈安‘玉’,頓時沒有了光芒,眼神就冷了下去。
沈安‘玉’也是一臉的不高興,不過她掩飾的很好,有些討厭跟沈安蕓走一塊兒了,活脫脫成了她的陪襯!
一進‘門’,就粘酸吃味,“四姐姐,你對大姐姐也太好了吧,這樣一套裙裳加頭飾,怎么也要三百兩,你就直接送給她了?”
安容撓了撓額頭,眼底有了些后悔的意味,不過她還是死鴨子嘴硬,“不就一套裙裳頭飾么,大姐姐穿比我合適,你要是比大姐合適,我就送你了,誰叫你身量小些了,要把裙擺裁掉,衣裳就不美了。”
沈安‘玉’雖然長的好,可到底年紀小些,比沈安蕓要矮半個頭呢,提起這個沈安‘玉’就來氣,偏又沒辦法。
安容的大方,誰都知道,除了在心里罵她笨外,嘴上妒忌兩句,誰都不會再說別的,就連老太太看的都頭疼。
江氏當年也是這樣的‘性’子,生的‘女’兒也這樣,這樣大手大腳不知算計,再多的陪嫁也有敗光的那一天,偏偏是自家姐妹之間,又不能明說讓她別送,將來嫁了人,還不得被人哄的連骨頭渣都沒有。
沈安蕓得了安容的好處,心里念著她的好呢,嘴上道,“方才我們去六妹妹那里瞧了她,她說身子好了不少呢,估計下一場雪的時候,她能跟我們一起去大昭寺祈福賞梅了。”
沈安芙眼睛從沈安蕓的身上挪開,笑道,“以前只覺得四妹妹會辣手摧‘花’,沒想到還有妙手回‘春’的本事,枉我們還天天捧著個書看,不及四妹妹一半呢。”
安容臉上羞紅,像是染了胭脂似地,“我臉皮薄,夸的我都能飄起來了,祖母昨兒夜里沒歇好,我們趕緊走吧,別鬧得祖母煩了。”
老太太戳了安容的腦‘門’,“是煩祖母了吧,可得仔細了,別胡蹦‘亂’跳摔跤回來。”
安容委屈的‘揉’著腦‘門’,臉上帶了抹一失足成千古恨,溫婉盡毀的懊惱神傷,瞧的老太太都忍不住轟她了。
大夫人坐在一旁,眼神變了幾變,四姑娘果真是變了,越發的會哄老太太高興了,眼睛一掃,瞧見是芍‘藥’跟過來伺候,眉頭一皺,“怎么就帶了個小丫鬟?”
安容望了大夫人一眼,給芍‘藥’遞了個眼神,芍‘藥’就把手套送了上來,安容遞給老太太道,“祖母,這是安容親手做的,給您暖手用的,你看喜不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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