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怕嚇跑了咬鉤的魚兒。”
說完,羅伊人就看到釣竿四周漾開幾圈水花,想來,剛要上鉤的魚兒被他的笑聲嚇跑了,不由幸災樂禍。
“沒事,今天的收獲不小了,總該留些小魚苗,不然下回釣到的就少了。”越祈聳聳肩,一點都不介意,給魚鉤換上新魚飼后,重新甩下水。
“說起來,這碧水潭既是屬于余縣的水庫,里頭的魚應該是人工放養下去的吧?會不會是有人承包著的?這么來釣不要緊嗎?”
羅伊人探頭望了望兩人身后的塑料桶,每一桶都有三五十條大大小小的魚了,釣這么多,真不會有人來說嗎?會不會直接拿著笤帚來追著他們打?
“目前還沒人承包,不過以后嘛……”
越祈賣了個關子,就在這時,魚兒咬鉤了,他順勢一扯釣竿,一尾巴掌大的鯽魚就被甩上了岸,直接落入了水桶。
羅伊人看得眼珠子都掉了:“這么吵都能上鉤?這貨是幾年沒吃到食物了?嘴巴這么饞……”
這下連一向沒什么臉部表情的保鏢君都樂了,說:“這魚也有饞嘴、不饞嘴之分,偷食總是要付出代價的。”
羅伊人聽了,暗暗砸吧了幾下嘴。這后半句話好有哲理,她居然能因此聯想到她那個渣爹……
趕在午飯前,一行人總算到達了位于碧霞鎮中心的“碧霞合作社花圃”。
沒想到,剛在花圃門口下車,就看到了幾個對于羅秀珍母女來說,此生此世都不想再看到的人。
三天前才辦的離婚,三天后居然在離羅灣鎮八九十公里遠的碧霞鎮花圃相遇了,這得是多么深厚的孽緣啊。
不得不說,老天爺您真的很愛惡趣味!
羅海盛也沒想到會在這樣的情形下看到前妻和女兒。
最讓他尷尬的是:身邊還扶著大腹便便的情婦,另一邊站著他和情婦所生的女兒。
“你們……”
他愕然地看著無論是氣色、還是心情,都比沒離婚之前好上許多的妻女,哦,不,現在應該改稱前妻女了。這個女兒,在胳膊肘往外拐地坑了他這個親爹后,他就沒想過再把她接回家了。
他身邊的王艷也受驚不小,這是她第一次正式和羅秀珍見面。這么多年來,她對羅秀珍一直都懷有一種很微妙的心思,對方或許不認識她,但她卻是認識的,不僅認識,還相當了解,無論是羅秀珍的性格、喜好,還是擅長,她都調查得一清二楚。換言之,她對這個阻礙了她十二年“轉正”之路、無時無刻不想取而代之的女人,從沒小覷過。
原以為,經過離婚的事,她總算可以浮出水面、站在陽光下、名正言順地挽著身邊男人的胳膊,對外介紹說:這是我老公……卻沒想到,僅僅第一次光明正大的出游,就碰上這樣的情形。
不止王艷,羅婷婷也一臉怨憤地瞪著羅伊人,好似對方搶走了本該屬于她的東西。可事實上,搶的人到底是誰?一目了然!
羅伊人懶得理這些不速之客,拉著母親就要越過眾人往里走。
“喂——你們怎么也不問問,她們是來干嘛的?”羅婷婷順手扯了把身邊站著的一個花圃工人,指著羅伊人說:“誰知道她們會不會是小偷……”
“婷婷!”
“婷婷!”
羅海盛和王艷異口同聲,喝住了女兒。
羅伊人心下冷笑,這就是兩個人調教出來的好女兒。
捏捏母親的手背,示意她別難過,然后朝不遠處的羅婷婷意有所指地瞥了一眼,彎著嘴角,不緊不慢地說:“小偷倒是不至于,就怕某些人,分不清什么是花、什么是草,把花圃踐踏得一團遭,回頭賠不出錢可就丟臉丟大發咯……哦——也是!我媽嫌臟沒收的那兩百萬,應該夠買一座花圃還綽綽有余的了,難怪膽子這么大。”
說完,她朝眼含笑意的越祈挑了挑眉,意在問:怎么還不走?我又不認識路。
越祈莞爾,等保鏢君將后備箱滿滿兩桶魚提出來后,示意他護著她們母女倆走在后頭,他在前面帶路,直接領著她們往花圃接待來賓的招待所走去。
羅婷婷氣得差沒吐血,羅海盛和王艷的臉色也很難看。特別是羅海盛,心里頭是又氣又怒,牙關咬得生痛,偏又不好發作,差點沒抓狂。
這時,又有一群人到了。
四五輛在當時稱得上豪車的私家轎車,齊刷刷地在花圃門口停下,車里的人認出了羅海盛,搖下車窗朝他打招呼:“喲!羅總!好久不見,最近上哪兒發財去啦?”
“是啊,羅總!真不夠朋友!來碧霞鎮玩也不叫我們……”
羅伊人腳步一頓,聽出這兩人的聲音,似乎就是前日在“皇林飯店”碰到的那幾個地產精英。
羅海盛一看來的都是余縣地產界的佼佼者。他和這些人,在商場上雖是競爭對手,但私底下的交好也頗為重要。因此,不得不硬著頭皮迎上前。心里卻著實郁悶。想不到一次偶然的花圃之行,竟能遇到這么多熟人,早知道……
早知道什么呢?遲早要把王艷迎進門、推到臺前來的,不管怎么樣,這也是個機會。這么一想,他趁著和對方寒暄場面話,順便把王艷母女倆介紹給了對方認識。
那幾人看到王艷小腹凸起,羅婷婷的眉宇間又有著羅海盛年輕時的影子,心中多少有了數,彼此交換了個意味深長的眼神。
看來,傳聞是真的了,“海盛地產”真的換女主人了。
只是他們不知道的是,“海盛地產”的前任女主人,此刻也在這里。若是知道的話,心里的八卦之火想必會燃得更加紅旺。
“滴滴……”
又有車到了,眾人紛紛轉過頭去。
“哈哈!越總!真是好巧!前天在‘皇林’遇到時,本來還想和越總約個時間一道喝茶的,想不到今天又巧遇了,這下沒人能阻攔我和越總套交情了吧?”
“老張又搶我的話!越總!今日這杯茶,可一定要我來請,蒙你指點,我在東海的項目談成了,正想約你出來好好喝一杯呢,今天這么好的機會,怎么能讓老張給搶了……”
來人正是越龍,他剛和碧霞鎮的鎮長去考察了一番將要承包的山頭,談定了投資項目,除了海城那塊地還差點火候,此次碧霞鎮之行也算是圓滿了,沒想到,臨走前,會在花圃遇到這么多熟人。
“張總、何總客氣了,我昨天就來碧霞鎮了,這不,剛和鎮長談了項投資,日后少不得要你們幫忙的地方,要請客也該由我做東才是。不過今天時間比較趕,犬子又在里面等著我了,改天吧!等回了余縣,我安排時間,請大伙兒聚聚,怎么樣?”
“行!既然越總還有事,我們也就不留了,來日方長,等回了余縣,咱們再聚。”
“那就麻煩張總、何總做個牽頭人,到時越總召集大伙兒喝茶時,千萬別漏了我……”
“還有我……”
“哈哈!承蒙大家看得起!我越某都記在心上了,到時一定邀請諸位。至于現在嘛,咱們還是進去吧,這大日頭下站著可不是個事……”
“對對對!越總不說還好,一說,這汗哪,就止不住地往下流了……”
“哈哈哈……”
越龍走在眾人間,在行幾人,自覺以他為首,熱情寒暄了一路。
直到來到花圃的招待所,越龍拱手和眾人道了再會,臨走前,挑眉掃了眼落后人群兩步的羅海盛,眼神微諷。
小樣!別以為躲得這么后面,我就看不到你了,有本事別帶著小三和私生女出門,丟咱地產商的份!
不過,看在你將和海城那塊地無緣牽手的份上,我就不在這個時候落井下石了。時間總會讓你明白:什么叫失去后才知道后悔。不過,我是不會讓你有任何機會彌補的!秀珍在你眼里連草不如,但她卻是我心尖尖上的肉。
羅海盛若是知道越龍此刻在腹誹什么,肯定會氣得想殺人。什么叫“他和那塊地無緣牽手”了?這不才剛開始嗎?競拍啟動會而已,接下來還要過好幾道程序呢。龍越地產在深城或許稱得上是業內的龍頭企業,可在余縣地產界,他羅海盛還沒怕過誰。
本來,他是沒打算跑來這么偏遠的山旮旯來競地的。無奈,上頭提點他了:明年下半年在海城舉辦的十佳明星企業競選活動,又多了個硬性規定:凡是參選企業,必須要對海城房地產業有過貢獻。并且,在同等考評分下,誰做出的貢獻大,誰就更有希望獲得十佳明星企業的榮譽稱號。為此,他不得不回籠一部分資金,來競拍這塊商業價值不見得有多高、卻很容易入海城政府青眼的山地。
沒想到,在他托關系問到這塊商業用地的負責人時,竟然得到這么一個回復:龍越地產早就看好這塊地了,若是再遲上幾日,這塊地就不必經過競拍手續,直接歸龍越地產所有了。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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