蕓娘聽了崔明的話咧起嘴角諷刺的笑了一下,為公子效力?他這是要把林家徹底的牽扯進來,是說這個鎮子已經成為林家的后院了嗎?
林大人神色不變,畢竟這些他已經知道了,心慌也無用。
周大人卻看了林大人一眼,說道:“崔明,你不用怕,今日本官在這里,沒有人敢動你,若是有人罔顧圣命,公私不分,縱容自己的兒子胡作妄為,本官查明之后,若是情況屬實,本官自為你做主,定不輕饒!”
周大人示意崔明盡可能的多扯林家,最好也落實林云飛的罪,把他也判了死刑,這樣林大人就有教唆之罪,輕則被削去官職,重則可能鎖鏈加身,到時間林家,趙家,陳家,花家,一個也跑不了。
林大人自然明白對方的目的,并不驚奇。
蕓娘也平靜的站著,只要洗脫了自己身上的罪名,那對方所費的一切心思都是白搭。
崔明臉色不變,這一切都是安排好,他又怎會改變心思。
“我接到蕓娘小姐后拉她去了尚莊。到了公子安排好的屋子,那屋子建在莊頭,左右都并無人家,我們到的時間鄭師傅已經到了,蕓娘小姐見到鄭師傅以后就讓我去門外守著,不要我進院子,顯然是怕我偷聽到他們說話,我在外面站了一會兒心內不安,公子雖然沒有對我說的太明白,可我知道公子平日行事頗為跋扈,若是這鄭師傅不答應他的要求,怕是會落不到一個好結果。我盼望蕓娘小姐是個心軟的,可想想她和鄭師傅的矛盾,我又擔心。擔憂之下我偷偷的進了院子。”
崔明停頓,蕓娘并沒有打斷他,也沒有反駁,至于崔明誆騙自己的話,自己現在提出也無用,當時只有舅舅知道他說了什么,可舅舅是自己的親人。不能給自己作證。再則自己也不希望趙家人知道。
“繼續說,進了院子,你都聽到了什么。”
周大人現在反客為主。替林大人詢問。
“屬下進了院子,正好聽到蕓娘小姐陰測測的說道:既然林家有了我,那便用不上你,有我在。豈容你出頭!我花蕓娘雖是女子,行事卻不比你們男子差。得罪了我,會有你的好果子吃?我現在被公子收為妹子,是知縣大人的人,成了官家的小姐。這身份豈是你能比的?再則我的容貌清麗,算得上上等,自然會有男人為我所用。這樣的條件豈是你這等粗漢所能比肩的?識相的就把祖傳的菜譜交出來,我還能饒你一命。不然今日就讓你不得好死。”
崔明說到這里聲調稍微高了一些,極快的又接著道:“那鄭師傅自不同意,言說即便是死,也不會把祖輩的心血交給她這樣心如蛇蝎之輩,可他的話剛說完,這花蕓娘便冷笑了幾聲,說:既然你如此不識抬舉,那就別怪我心狠手辣,接著我就聽到鄭師傅痛苦的叫了起來,說,說你竟然下了毒。”
說到這里他朝蕓娘的方向看去,蕓娘還是那副樣子,淡然而平靜,并沒有因為自己的話而改變神色。
崔明有些愕然,昨日她還不是這樣的,昨日見到鄭師傅死狀的時間她是害怕的,她差點崩潰了,怎么才過了一日,她的轉變就如此之大呢。
“她竟然下了毒?她還隨身帶了毒藥?真是最毒不過婦人心啊,你接著說。”
周大人面前沒有驚堂木,不然他非拍幾下不可,看看那花蕓娘會不會害怕。
“屬下聽到里面的聲音很是驚慌,怎么也沒能想到花蕓娘這樣美麗,脾氣和順的人能做出如此惡毒之事,屬下發愣之際,卻聽到她說:下毒只是小兒科,她會用毒藥,并且手段相等高明,連郎中都查不出病因,她又得意的說:我連自己的兄嫂都能下毒,何況你這個外人,你老實聽我的也就罷了,不然我定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她這樣一說,鄭師傅自然不會答應,罵她是毒婦,屬下怕她惱怒,便推開門闖了進去。結果就看到她正拿著匕首刺鄭師傅,鄭師傅已經七竅流血了,他見到我,像見到生機一般,用了最后的力氣跑到我這里,向我求救,可她花蕓娘卻追了過來,用力又刺了鄭師傅一刀,她拔刀出來的時間濺了她自己一身的血。鄭師傅也倒在了地上,死不瞑目。”
崔明說到這里暗暗咬牙。像是非常痛恨蕓娘一般。
鄭于氏聽到這里卻嗷的叫了一聲,沖蕓娘撲了過來,邊撲邊道:“是你這個賤人殺了我男人,你還不認,你還我男人命來。”
蕓娘雖然對于鄭師傅的死不安,覺得生命太脆弱,可她也不會讓欺負自己的人來打自己。
她看鄭于氏撲了過來,大有和自己拼個你死我活的勢頭。
她輕輕的一側身,閃過了鄭于氏的撲,腳卻伸了出去。
鄭于氏根本就沒注意腳下,只張牙舞爪的想要廝打蕓娘,被她這一絆,站立不穩,一個狗啃屎,就撲倒在了地面。
下巴頦和地面接觸,磕這一下自然是生疼的,鄭于氏的下巴頦當時就青了,并且嘴唇和牙齒碰撞在了一起,牙齒自然比嘴唇尖利,嘴唇柔嫩,出起血來。
看她難堪狼狽的樣子,蕓娘并不同情,對方是自找的,她只不過自保而已。
“大膽,公堂之上豈容爾等胡鬧,你們把這里當成什么地方,來人。”
林大人鐵青著臉,她們把這里當成了莊子,要在自己面前上演潑婦打架嗎。
“大人,大人饒命。”
鄭于氏本身就疼的不行,剛才她是氣暈頭了,忘記自己在什么地方了,想都沒想沖向了蕓娘,現在被林大人這樣一嚇,她才回過神。她以為林大人要對她動大刑,急忙磕頭求饒。
“大人,那鄭于氏雖是不該,可她也得到了懲罰,你看看她現在的樣子,大人還是留情吧。”
周大人替鄭于氏求情。
林大人看了鄭于氏一眼,她確實很狼狽。嘴唇不住出血。都腫了起來,連說話都不利索了。
“大人,倒是這花蕓娘。無視公堂之上大人正在審案,做出這等事,實在是輕饒不得啊。”
周大人臉皮實在很厚,那鄭于氏像潑婦一樣罵蕓娘。沖向蕓娘他覺得情有可原,卻想治罪蕓娘。
“大人。民女只是站累了動了動身子和腳,難道這也要治罪?”
蕓娘從容的反問。
咳咳。
周大人差點嗆住,她、她確實沒說錯,她只是動了下身子。抬了下腳,并沒有做別的。這,這還真治不了罪。
“這次看在你受傷的份上就饒過你。若是再有下次,直接掌嘴。決不輕饒,誰求情都無用。”
林大人不理周大人,訓斥了鄭于氏一聲,鄭于氏磕頭謝過,跪在旁邊,用袖子捂住嘴唇。
“崔明,你繼續說。”
林大人此刻的聲音不似先前平靜。
“是,大人,屬下發現花蕓娘殺了人,心里很是氣憤,哪知道她卻埋怨屬下多事,說屬下不應該進來,還說讓屬下管好自己這張嘴,該說的說,不該說的不要說,到最后更是說,若是有人知道了這事,讓屬下出來承擔罪名,這樣她還能替屬下求情,能保屬下不死,過后也能求大人給屬下一份恩典,不然她會告訴大公子,讓屬下沒有好日子過。”
“屬下聽完氣怒難當,這花蕓娘把人視作草芥,想殺就殺,實在狂妄無邊,等屬下到了衙門,發現實在不能這樣違背良心,若是就這樣不管,那不是縱容了這樣蛇蝎女子,不是縱容了惡人作惡,屬下實在無法茍同,這才甘冒危險出來作證,屬下也知道這樣一來前程什么都完了,甚至會送命,可屬下實在是無法眼睜睜的看著這樣的惡人逍遙法外,好人卻投訴無門。屬下愿意一死。只要能將這個蛇蝎女子承辦,屬下不惜一切。”
崔明說完磕了一個頭,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看得出來決心很大。
“你這個蛇蝎女子,還不認罪嗎?事到如今,你還有何話說?”
周大人大聲呵斥著蕓娘,一副義憤填涌的模樣。
鄭于氏本想高喊幾聲,可現在她嘴疼的厲害,又怕被林大人真的掌嘴,只是不住的流淚,不知道是因為心傷丈夫的死,還是因為嘴疼。
蕓娘在腦海內思索著崔明的話,她迅速的想了兩遍,他的話內有漏洞!
自己可以反駁。只是現在還不是時候。
“大人,既然有人證物證,現在人證已經有崔捕快了,可還有別人?而物證是什么?可否讓民女看看?”
蕓娘決定再看看對方還有什么手段。
“這里豈容你做主,豈能你說什么是什么,現在本官讓你認罪。你認還是不認!”
周大人怎會順從蕓娘。
“花蕓娘,這證人還有幾個,一個名叫張大壯,另外幾個則是府衙的捕頭和捕快,至于這物證……”
林大人還沒說完,周大人不滿的打斷了他:“大人這是何意!”
是啊,他剛說不順蕓娘的心意,讓蕓娘認罪,現在這林大人卻順著蕓娘的心意說了出來,無視他的顏面,這不是赤、裸、裸的打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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