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師傅出聲說服,其余的人自然是沒話說。
畢竟蕓娘這兩道菜可是地道的適合莊戶人家吃的菜。
豬下水是骯臟貧賤之物,能做成這樣的美味,實屬難得。
許師傅這個唯一反對的人都出聲佩服了,剩下的人都鼓起了掌,算是認可了蕓娘。
鄭老爺子等動靜小了些,站出來說了幾句。
無外乎是這次比賽圓滿成功,看到有這么多杰出的后輩,這樣努力,熱衷于美食,不僅傳承經典,還能創新,他感覺到很是欣慰,希望大家繼續努力,把美食發揚光大。
然后對參賽的師傅一一做了下點評,做了鼓勵,最后著重的表揚了蕓娘,希望她做了掌門人,能引領這幾年的民食更進一步,為鎮子添光彩。
最后他們頒發給了蕓娘一塊匾額,還有文書,匾額上面抒寫著“民食掌門人”五個大字。
匾額很沉,蕓娘有些弄不動,月季急忙跑過來幫忙,看著匾額她激動的不行,蕓娘都能看到她眼內的淚光,相反她自己倒還好。
小姐妹兩個一起抬著匾額,雖然沉,可這代表著一份榮耀。
其余的師傅眼內都露出艷羨的神色,恨不得拿著匾額的是自己。恨不得站在中間的是自己。
主持之人又讓蕓娘這個掌門人和大家說幾句。
說幾句?
一直落落大方的蕓娘此刻又了那么一絲的慌張。
其實也不能說是慌張吧,有些興奮,有些激動。努力了這么久,為此生出了那么多的事,真的得到了不可能沒感覺。
蕓娘站定后清了清嗓子。然后大聲的說了起來。
先是感謝了眾位前輩,感謝了這樣的大賽給了他們這些為廚者機會,讓他們能站在這里一展所長,為大家呈現一道道的美食。
又說了這四次比賽大家的努力和辛苦,最后說了她在這次的比賽中學到了很多,每個師傅都有自己所長,她能拿到這個掌門人是運氣也是大家的厚愛和認可。她很感動。最后她希望眾位師傅往后更熱衷美食,師傅之間多交流,大家的廚藝都能更一步提高。
蕓娘說的話在現代來說是很常見的。不過古代卻沒有人說這樣全面的,對于她一個閨女,能站在大家面前,不慌不亂。不羞不怕,落落大方。振振有詞,眾人都感覺很滿意,鄭老爺子領頭報以掌聲。
她說完了,儀式也差不多結束了。剩下的就是他們這幾次比賽獲得上等的菜肴,會有人加以統計,然后會推廣。讓菜在鎮子上流行起來。
很多人開始過來恭喜蕓娘。
蕓娘都一一笑著應對。
陳致遠從人群內過來,幫蕓娘接過了牌匾還有獎勵。
蕓娘又去和鄭老爺子幾人告別。
結果卻被告知鄭老爺他們在天香居設宴。宴請所有的參賽師傅,算是對于師傅的感謝。
得,這還走不了了,她可是主角,這掌門人都不參加,別人會說閑話的。
蕓娘表示一會兒會去,然后和陳致遠還有月季同眾人先告別了。
陳致遠把匾額放在了馬車內。
“致遠哥,謝謝。”
蕓娘沒有立即上馬車,而是對陳致遠道謝。自己這份榮譽里有他很大的一份功勞。
陳致遠看蕓娘的眼神很柔,柔的似水,能把人化開。
陳致遠看蕓娘的眼神很亮,亮的似火,能把人燃燒。
這個女子,他第一次見的時間就知道她是不同的,誰家的閨女會爬到那么高的樹上去采猴頭菇,誰家的女子在林子里遇到了生人不驚慌失措的。
二人結下了緣分,一路走來,她一直在成長,到了今日她已經是這個鎮子的民食掌門人了,她做的菜會被廣為流傳,甚至會有不少廚子找她探討,找她拜師學藝。
他知道她值得,也當得,她背后所付出的辛苦并不比別人少。她也更用心,所以她拿下了掌門人。
他替她開心,也為她驕傲。
“傻話,對我你還言什么謝,快上馬車吧,我先讓云飛兄的人回去報信,讓奶奶、大姑還有春生大叔他們不要著急。然后我們去酒樓。”
陳致遠安排著。
“好。”
蕓娘點頭,本以為能直接回去,現在回不去是得先和家里說一聲。
馬車是從后門出去的,前門人多的根本走不動,就是后門也費了好大的力才出來。
路上到處都是議論這次比賽的,議論這民食掌門人的,可以說,只要不是特別不關心事的人,這個鎮子上,蕓娘的名字已經被很多很多的人知曉了。
蕓娘和月季心放松了,好像也感覺不到冷了,二人還從車窗處往外看呢。
“致遠哥,停一下。”
蕓娘好像是發現了什么,突然喊了停車。
陳致遠的馬車趕的不快,聞聲立馬就停了下來。
“怎么了?”
他回身問蕓娘。
“我想進去看看,買點東西。”
蕓娘指了指不遠處的布莊。
陳致遠笑笑,事忙完了,是可以看看了,蕓娘甚少進布莊買東西,一般都是必須的時間才來一趟,選幾樣。今日她有這個閑心,他樂得奉陪。
陳致遠把馬車停靠在了路邊,然后陪著蕓娘和月季進了店鋪。
店鋪的伙計急忙迎了上來。
伙計招呼陳致遠,有人把蕓娘和月季領到了后面,由老板娘招呼。
蕓娘手里不差銀錢,花給自己家人也舍得,她看著買了不少的布料。
秦氏的、馬氏的,趙氏的,舅舅趙春生的,月季的,栓子的。除了這些最親近的人外,大伯花青河,伯娘袁氏,還有堂哥,堂嫂,和堂姐,巧花嬸子。巧花嬸子的婆婆。孩子,王大娘,蕓娘等人也都買了。
“大姐。大姐,你自己的呢?”
月季看大姐每個人都挑到了,就是沒給她自己挑。
“我的啊,呵呵。還真忘了。”
說起來蕓娘也愛美,正是青蔥的好年紀。水靈靈的鮮花一樣,誰不愿意打扮自己。
只是整天廚房內忙活,蕓娘的衣裳都是干凈為主,再好看的。能穿的時間也少。
聽了月季的提醒,她也給自己挑了兩塊布料。
另外蕓娘又挑了一堆比較好些的,這些是要送給陳家人的。陳致遠整天跟著自己忙前忙后。連自己家的鋪子都顧不得,她該表示下感謝。
老板娘看蕓娘挑了這么多。歡喜的合不攏嘴。
兩個小閨女年紀不大,穿的也不是太好,沒想到竟然是大主顧。
對方要的價錢高,蕓娘自然還價了一番,最后老板娘表示給了最低價,蕓娘沒再多講,人家也要有利潤才行。
最后蕓娘又看好了一件男士的大氅。
這才是她進來的目的。
她是為了買一件大氅給陳致遠。
陳致遠習武,身體是要好些,可看他吹著寒風給她們趕車,蕓娘心內實在不忍。
所以來的路上蕓娘就決定給陳致遠買件大氅。
“大姐。致遠哥穿著肯定暖和。”
月季的眼內含笑,她一直都覺得陳致遠對大姐更好些,付出的更多些,可現在看看,大姐的心里并不是沒有陳大哥,只是很多時間陳致遠都不需要大姐的照顧,所以顯不著大姐。
“你個壞丫頭,你就笑話大姐吧。”
蕓娘臉微微有些紅,她已經把這件事放到最后了,就是有些不好意思。
她以為自己不會害羞的,給男朋友買件衣服,多正常的事啊,哪知道現在被月季一說,她心跳倒是快了兩分。
月季呵呵的笑,不敢再打趣大姐,怕她真會不好意思。
蕓娘算好了賬,給了銀錢,然后由老板娘陪著去了前面。
外面的陳致遠看著蕓娘和月季二人出來,后面跟著的伙計大包小包的拎著,他有些傻眼,也不用買這么多吧?這得給多少人穿啊!
伙計幫著把東西都送到了車上。
等蕓娘二人也上了馬車,陳致遠剛要揮鞭子,就看到蕓娘又從馬車內探頭出來了。
“可是拉下什么了嗎?”
陳致遠以為蕓娘是拉下上面東西在店內。
“沒有,致遠哥,這個是給你的,你雖然習武,身體比較耐寒,但是天冷,還是穿厚實一些的好。”
蕓娘的聲音有些低,帶著絲微的羞澀,說完之后她的臉邊飄過紅云,卻把手里的大氅遞在了陳致遠的面前。
陳致遠看著面前的大氅,眼內閃過了了然,蕓娘是因為怕自己受不住寒風,怕自己冷,所以才進的布莊。
了然了蕓娘的用意,陳致遠心內閃過了火熱,這大氅別說穿了,就是看著,他心內也暖呼呼的。
“蕓兒,謝謝。”
陳致遠不是謝蕓娘出銀子給他買衣服,是謝蕓娘的心意,她是把自己放在心中的。
“致遠哥還和我客氣。”
蕓娘羞澀的笑了一笑,然后回了馬車內,坐定下來,她的心還在噗通噗通的跳。
原來給心愛的人東西是這樣的感覺,他的需要讓你覺得滿足,他的眼神讓你心醉。這在前世她是從來沒有體會過的。
外面的陳致遠用手輕輕撫摸過嶄新的大氅,這大氅對于別人來說,也許值不了太多,可在他心里卻很重很重。
他系上了大氅,瞬間感覺暖流流淌全身,他的神色更是飛舞,他的臉色更是愉悅,揚起馬鞭,趕車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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