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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羅春-第087章 為母
更新時間:2015-08-05  作者: 薩琳娜   本書關鍵詞: 歷史 | 架空歷史 | 穿越重生 | 錦羅春 | 薩琳娜 | 貴女反穿日常 | 薩琳娜 | 錦羅春 
正文如下:
上輩子,因著顧伽羅的緣故,顧瓊去了幾次鐵檻庵,最后還拿出全副身家來幫顧伽羅‘越獄’,可惜還是失敗了。但在這個過程中,顧瓊認識了顧伽羅的兩個‘鄰居’:前齊王側妃林氏,以及翰林家的大奶奶賀氏。

重生一回,顧瓊帶著滿腔的怨恨——

她怨顧伽羅太任性,自己把自己作死還不夠,又拉著旁人一起跟著受苦受罪。

她怨娘親太偏心,明明她才是娘的親生女兒,娘的心里眼里只有顧伽羅這個‘小主人’,為了顧伽羅,讓她不知受了多少委屈,最后還因著她而慘死山間。

其實她最怨的還是自己,上輩子的悲劇,更多還是因為她的軟弱。如果她能堅強一些,如果她懂得拒絕、懂得保護自己,定然不會落得那般田地。

只是,剛重生那會兒,她只記得對別人的怨恨,忽略了心底最深處的想法。

她甚至被仇恨蒙蔽了眼睛,做了許多違背本性的事。

疏遠生母,利用顧伽羅,利用身邊所有能利用的人,在她看來,那些人已經不是她的親人或是朋友了,唯一的作用就是幫她。

哦不,確切來說是‘補償’她。

知道她利用顧伽羅成功混入靜月庵,不顧臉面的以學徒’身份賴在妙真大師身邊,整日潛移默化的感受著大師的言傳身教,她心中的執念才漸漸散去。

尤其是大師給她選了門極好的婚事,家里幫她準備了極豐厚的嫁妝,就連與她心生隔閡的顧伽羅。忙著隨夫君赴任前還不忘給她留下添妝,翠姨娘更是掏出全部的私房塞給顧瓊。讓她好生過日子……這一切的一切,終于融化了顧瓊心中的寒冰。她不再像個刺猬般戒備的看著每一位親人,至少能用正常的心態來看待他們。

婆家是妙真大師用心幫她挑選的,門第不高也不低,乃蕭氏宗室,父親是個鎮國將軍,與衛國公是堂兄弟。

夫君蕭如璉,家中的嫡次子,門蔭入了禁衛軍,做了個八品小武官。

表面上看。蕭如璉的條件不是特別好,次子,沒有爵位,將來家產也分不到太多。

然而事實上,顧瓊非常滿意這樁婚事,因為蕭如璉這一支,受衛國公府影響頗深,家里頗講規矩,男丁上進。女眷和睦,不似那些顯赫的宗室般體面,可也沒有那些人家驕奢淫逸、醉生夢死的臭毛病。

蕭如璉今年十九歲,生得五官俊朗、儀表堂堂。雖是武官,卻沒有絲毫粗鄙之氣,反而帶著一股子貴氣和儒雅。

雖然愛讀書。平日里也會舞文弄墨的附庸一下風雅,卻不酸腐。沒有某些讀書人的呆氣。

顧瓊在顧伽羅的幫助下,偷偷的去瞧了蕭如璉一眼。一下子便相中了這個疏朗、坦蕩的年輕男子。

至于蕭如璉不能承爵,不能承襲大部分家產,顧瓊卻沒那么在意了。

有了上輩子的經歷,她覺得,只要夫君上進,比什么爵位都強。

家產什么的,顧瓊也不擔心,她雖然是個庶女,可到底是世子爺的女兒,又有嫡姐(也就是顧伽羅啦)照拂,嫁妝定然少不了。

靠著她的嫁妝,哪怕日后分了家,她和蕭如璉也能過得很好。

當然啦,前生的經歷太慘烈,在沒有確定蕭如璉的品性和對她的情誼前,她不會輕易拿出自己的嫁妝貼補家用。

顧瓊雖受妙真大師熏陶,淡忘了仇恨,但有些東西卻刻入了她的骨髓,讓她無論如何都忘不了。

幸運的是,重活一世,讓她明白了許多事,那就是決不能跟娘家生分,決不能為了所謂的‘面子’而損了‘里子’。

所以,顧瓊在家備嫁的時候,努力拉近與祖母、母親和弟弟們的關系,時常給遠在西南的顧伽羅寫信。

因為心結已生,顧瓊無法像‘過去’那般與顧伽羅親密無間,不過像正常親姐妹那般交往卻是沒有問題。

顧伽羅感覺到顧瓊的變化,雖然不知這個妹子過去經歷了什么,但看在往日的情分和翠姨娘的面子上,她還是大方的給了添妝,并且準備來年大力發展烏撒經濟的時候,拉妹子入一股。

顧伽羅是個大財主,臨走前又狠狠的坑了顧琳一把,手中的產業不是一般的多。

是以,她的添妝,不是小打小鬧的一套首飾或是幾匹布料,而是絕對稱得上‘豐厚’:西大街臨街二層鋪面一間,京郊小田莊一棟,各種貴重藥材、金銀小玩意一大箱。

可以說,就這么一份‘添妝’,放在普通官宦人家都能嫁個嫡出的小姐了。

收到禮單和房契、田契,顧瓊頓時落下淚來,不管怎樣,姐姐還是她的嫡親姐姐啊!

還有妙真大師,看在顧伽羅的面子上,又見顧瓊確實本分老實,也給她添了一份豐厚的嫁妝:一棟內城的二進小院,京郊一百畝良田,并各種內造的首飾和進貢的錦羅綢緞若干。

有了這兩位的添妝,再加上顧家公中給的和宋氏私底下填補的,顧瓊竟湊齊了六十四抬的嫁妝,十里紅妝的嫁入了蕭家。

過門后,公婆慈愛,妯娌親厚,丈夫蕭如璉更是個知冷知熱的好人兒,顧瓊每日醒來都是滿滿的幸福與甜蜜,上一世的種種早已被她丟到了爪哇國。

“奶,怎么了?可是看到了熟人?”

車廂里服侍的丫鬟見顧瓊望著窗外發呆,不由得關切的問了一句。

“哦,沒什么,咱們進城吧。”

顧瓊收回視線,裝著無事的吃茶吃點心,心中卻在暗暗想著:聽說林氏被宗人府除了玉牒,離開鐵檻庵后就出了京。再也沒有她的音訊。

如今怎么忽然跑回京城來了?

還跟陶祺攪合到了一起?

想到陶祺,顧瓊忍不住冷笑兩聲。這個女人還真是被寵壞了,不過是被大師養了幾年。就真當自己金枝玉葉、豪門貴女了。

居然還仗著大師對她的愧疚,獅子大開口的要求嫁給大表兄馮明伯。

我呸!

她也不拿鏡子照照自己,她一個無才無貌又沒家世的破落戶,哪里配得上芝蘭玉樹、豐神俊朗的馮家大少爺?!

所以,妙真大師毫不客氣的拒絕了陶祺的要求,直言要么陶祺像顧瓊這般,嫁給一個表面看著不光鮮,但內里卻很實惠的人家,要么就干脆不管陶祺了。任由她自己去挑選,最后給她一份嫁妝,算是全了她們幾年的情分。

妙真大師從來不是一個心慈手軟的人,決定要放手,那就肯定不會猶豫。

直接命人將陶祺送回陶家,關上靜月庵的山門,除非有她的召喚,陶祺再難隨意出入庵堂。

算起來,顧瓊已經好些日子沒有見過陶祺了。今天忽然看到她,不知為何,她竟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你去找個人盯著陶祺,且看看她最近在忙些什么!”

回到蕭家。臨下馬車前,顧瓊對身邊的貼身大丫鬟吩咐道。

最近京里風云突變的,連蕭如璉這樣的宗室們都關緊門戶。唯恐被牽連到謀逆的大案中,顧瓊擔心陶祺會趁機興風作浪。

與她做了一年多的‘師姐妹’。顧瓊還是了解幾分這死丫頭的狂妄性情的。

“是,婢子省得。”

大丫鬟是顧家的家生子。一家都被陪送到蕭家做了陪房,她的兄弟正好也到了當差的年紀,幫三小姐在外面跑跑腿兒正合適。

詔獄里,光線晦暗,周遭的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混雜著血腥、腐臭的味道,耳邊更是不是的想起凄厲的慘叫,讓置身其間的人忍不住懷疑自己是不是已經下了地獄。

靠里的一間牢房里,關押著兄弟、父子、叔侄等一大家子男丁,加吧起來足足十來人。

他們一個一個都蔫頭耷腦,滿臉的絕望,仿佛羊圈里待宰的羔羊,唯恐下一刻就會被人拖到菜市口問斬。

尤其是齊令清父子幾個,除了絕望,還有滿心的憤恨。他們明明可以分家的,分了家,他們就不用跟著一起死了。

結果,死老太婆怎么都不肯,硬是拘著他們一家在東齊住著。嘴上說什么都是一家子血脈,不忍心分他們出去受苦。

齊令清當然不會相信,不過那時他只當老虔婆是記著當年的恩怨,想要繼續折磨他們才不肯分他們出去單過。

但現在看來,那老婆子分明就是想拖他們一起去死啊!

真真是老而不死是為賊,都這么大年紀了,還這般惡毒!

齊令清恨得牙齒咯吱咯吱想,在詔獄待了幾日,他整個人都處于極度的恐懼中,幾欲到了崩潰的邊緣。

“啊我招,我全招——”

不遠處的刑訊室發出的慘叫聲直沖云霄,也扯斷了齊令清的最后一根神經。

只見他嗷的一聲跳起來,直撲到齊令源跟前,用力踢打這盤膝而坐的兄長,嘴里近乎瘋狂的罵著:“你個逆子,想死就自己去死啊,作甚要拉上我們一家?我早就說要分家單過,可你們母子抵死不同意。嘴上說得好聽,暗地里卻是早就打定主意要害我們啊。我打死你個黑心爛肺的混蛋,打死你,打死你!”

齊令源年逾四旬,卻因著常年習武而身體康健,就在齊令清的腳落下的那一剎,他依然一個鯉魚打挺從地上跳了起來,一個轉身,躲開了齊令清的拳腳。

冷喝一聲,“放肆,齊令清,你竟敢辱罵毆打嫡母長兄?你瘋了不成?”

“瘋了?沒錯,我確實瘋了,我是讓你們這對惡毒的母子給硬生生逼瘋的,這些年,老虔婆處處打壓我,硬生生將我養廢,真當我什么都不懂嗎?”

齊令清雙目赤紅,頭發蓬亂,兩只手不停的追打著齊令源,嘴里罵著:“我也是父親的兒子,我也是武襄公的子孫,怎會天生就是廢物?都怪你,怕我出息了搶了你的風頭,就不遺余力的打壓我。家中的奴才都能去大營歷練,唯恐不許我去。你們磋磨我也就罷了,連我的兒子都不放過,嗚嗚,如今更是惡毒到家,竟是連我們的性命都要拿去。”

“齊令源,我真想看看你的心到底是怎么做的,怎么就如此狠毒?”

“老虔婆,你老而不死,整日里攪風攪雨,將好好一個齊家都敗壞光了,祖宗留下來的基業更是被你們一家短的干干凈凈。我真想問問,你若死了,有何面目去見武襄公和父親?”

“齊令源,你個混蛋,你去跟圣人說,跟指揮使說,你們謀逆的事,我是真真不知情啊,嗚嗚,我們一家都是被冤枉的啊!”

齊令清一邊聲嘶力竭的哭喊著,一邊瘋了一樣的追打齊令源。

還是齊勤之和齊勉之兄弟,一個踢翻了攔阻他的齊慎之,一個撲到前頭,用力推開齊令清,將齊令源護在了身后。

“叔父,都什么時候了,您還鬧騰?”

齊勤之皺眉,冷聲喝問道。

“哈哈,哈哈哈,勤哥兒、勉哥兒,你們還真是對孝順的兄弟,可惜你們很快就要被自己的親爹給害死了。”

齊令清被齊勉之推搡到地上,他也不起身,直接躺在了鋪著潮濕稻草的地上,盯著齊勤之兄弟放聲大笑,如癲似狂的喊道:“你們怕是不知道吧,咱們齊家還有一道保命的護身符,只可惜在西邊的齊令先手里。不過,依著老賊婆的惡毒心思,她定會想方設法的逼齊令先拿拿到圣旨來救人。只是不知道,她會救你們父子三個中的哪一個?”

齊令清仿佛發現了什么好玩兒的東西,眼中閃著惡意,一一滑過齊令源父子三人的面龐,陰測測的說道:“嘖嘖,一個是寶貝兒子,一個嫡長孫,一個是寶貝小孫子,三人中卻只能有一個存活,老賊婆這會兒定是無比心痛、糾結吧。哈哈、哈哈哈!”

齊令清笑得聲音都走調了,只聽得在場的幾人都覺得瘆的慌。

然而,他的話到底入了某些人的心,齊勤之和齊勉之兄弟兩個眼中都閃過了一抹晦暗的光。

另一邊的女監中,大長公主確實在糾結,她跟姚希若做了交易,保下了齊勤之。

可齊令源和齊勉之父子呢,又該救哪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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