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易千帆說出的這明顯口不對心的話,安馨和那個男人一起輕輕的“哼”了一聲,以示不屑,見對方竟然會和自己一樣的反應,兩人又相視一眼無聲的笑了。
這時又聽外面傳來各種各樣亂七八糟的聲音,不過聽的出來,都是在幫易千帆打抱不平的,還有就是天馬行空的出著各種各樣的餿主意,要幫易千帆出氣的。
這時又有一個聲音響了起來:“你們說那么多沒用的干嘛?千帆哥,就一句話,這口氣我們一定要幫你出,你就當什么都不知道,什么也別管。”
安馨一聽這聲音,真是又好氣又好笑,不是她家那個活寶弟弟又是誰。既然還有人七嘴八舌的附和,就聽易千帆得了宜還賣乖的在說什么:這樣不好,爺爺知道了會生氣的云云。
其余的人竟然還在做他的思想工作,要他不要心軟,該狠時,就要狠一些。聽到這里,安馨實在忍不住,竟然“撲哧”一聲笑出聲來。然后她又用力的捂住了自己的嘴,看著另一個搖椅上的男人露出了抱歉的眼神,那個男人只得無奈的聳聳肩。
這時,屋外傳來一個如炸雷般的身音:“誰在里面?”緊接著就是亂七八糟的腳步聲往玻璃花房這邊齊齊地涌過來,還夾雜著這些唯恐天下不亂的富二代們興奮的聲音:“誰在里面,敢偷聽小爺們說話?不要命了你。”
門被眾人猛的退開了,有五個年齡差不多都是二十歲左右的年輕人,加上兩個身材健碩,明顯就是練外家拳的中年人一起闖了進來。可是這群人在看見屋里正悠閑的坐在逍遙椅上,一臉平靜的看著他們的一男一女,有幾個人的臉上就像是開了染料坊一樣,可謂是五彩紛呈。
他們其實都認出了坐在逍遙椅上的這個女人是剛剛和易千帆解除婚約的安家大小姐,可是這安家大小姐為什么會和一個陌生的男人,呆在這個平時根本就沒有人會來的破花房里,這件事可就真的耐人尋味了。他們所有人都知道在這幾年時間里,安馨是如何對易千帆死纏爛打,求而不得的。而易千帆又是如何的厭惡加反感,唯恐避之不及。
可是讓大家沒有想到的是,最后卻是安家主動要求解除的婚約,他們的腦子里能聯想到東西就更多了,有幾個人甚至還偷偷的看向了面色鐵青的易千帆的頭頂,總感覺那里是綠油油的一片......
這時,還是安向宇喃喃的聲音了這片詭異的沉悶:“姐,你呆在這里干嘛?媽媽剛才還向我問起你呢?要不我陪你一起到媽那去吧。”
安馨卻懶洋洋的說道:“我現在還不想下去,下面有好多人都讓我覺得不想看見,本來我也只是想要躲個清靜而已,這樣都躲不開,真是沒意思。”大伙明顯都聽出來了,她嘴里所說的不想看見的人是誰,于是個個心里的八卦因子都冒了出來,他們都豎起了耳朵想要聽個究竟。
聽了她那漫不經心的話,易千帆的臉色更加黑了,其實大伙都誤會了,易千帆的臉色之所以會那么難看,本來有絕大部分的原因是為了安馨身邊坐著的這個男人。
任誰在背后商量想要對付誰時,結果卻發現想要對付的人正坐在你的身后,把你的計劃一五一十全都聽到了耳朵里。這樣的刺激下,只有是還有點臉皮的正常人,臉色都不會好看,再加上安馨嘴里說出來的,那么急于想要和他撇清的話,就更加讓他覺得臉沒地方放了。
于是他滿臉陰晦的對搖椅上的男人說道:“大哥,你怎么坐在這里?爺爺剛才派人到處在找你。”
易偉帆坐在逍遙椅上慢慢的搖著,他輕描淡寫的說道:“我不坐在這里,又怎么會聽到這么多有趣的故事。”這時才知道他真實身份的那些年輕人便炸了窩了,在吵擾中,竟然還有人義正言辭的指責易偉帆:“躲在人家的背后偷聽,算什么意思,這可是小人的行徑。”
聽了這莫須有的指責,易偉帆的眉頭微微一挑說道:“哦,我不知道,什么時候商量著想要暗箭傷人的,是英雄行為了。”想要打抱不平的小伙子立刻就啞了。
見勢不妙,立刻就有另一個人接過了話茬:“你雖然是易千帆的大哥,但是易家的公司你卻從來都沒有盡過一點力,這些年全靠著易千帆的精心打理,生意才會蒸蒸日上,你卻一回來,就想要搶走他的勞動果實,你憑什么?我告訴你,易爺爺雖然是老糊涂了,我們卻沒有糊涂,我們是不會讓你的陰謀得逞的。”
“對,就是這樣。”這個人的話音剛落,立刻就開始有人附和。易千帆見大伙還是一窩蜂的為他說話,他的臉色才慢慢的緩過勁來。
誰知易偉帆又傲慢的問了一個問題:“說了這么多,你們有誰能告訴我,你們中間有誰是在自家的公司里有決策權的?誰又是在自己的家族里能夠做到一言九鼎的?”
大伙又傻了眼,他們這伙人,平均年齡是二十一歲,還有兩個還是在校的學生。誰家的大人也不敢把家族企業的命脈交到他們的手里呀。有人沉不住氣問道:“你問這話是什么意思?”
易偉帆嗤笑一聲說道:“你們一在家族企業里說不上話做不了主,二在家族中也只是聽人話的晚輩而已,除了手上有兩個零花錢,你們什么都沒有,又憑什么大言不慚的說什么不讓我的陰謀得逞?”聽了他的話,所有人都是啞口無言,他們仔細想想,才發覺他們這伙人還真是只能耍耍嘴皮上的功夫,真要的想要做點什么,還都沒有這個本事。
易偉帆又輕蔑的看了易千帆一眼,繼續說道:“再說了,你們就算是不愛看書,好歹也看過電視吧,你們有誰看見在電視劇里東宮太子回宮了,那些上不得臺面的庶子還能繼續得意下去的。”
易偉帆的話深深的刺痛了易千帆的心,他那并不光彩的出身是他心里永遠的痛,說句不好聽的,他可以說就是一個見不得光的私生子。要不是當年蔣美琪太過于驕傲,發現丈夫的心已經出了軌,就毅然決然的一去不復返,才能讓蘇瑾帶著易千帆在易家站穩腳跟。
可是少了那張紙,終究是名不正言不順,每當易千帆為了公事和他二叔三叔發生爭執時,他們就會拿他的出身來諷刺他,每次都會刺得他啞口無言,有時他真的很恨自己的母親,好好的為什么要去做人小三,平白無故的讓他在人前矮了半截,有時,他又很恨遠在香港的蔣美琪母子,都走了這么多年了,為什么還不和易子墨離婚,就這么拖著讓自己成為別人的笑柄。不過,他最恨的是他的爺爺,尤其恨他的偏心,自己做的再好,他都視而不見,易偉帆一回來,他卻恨不得把什么都捧到易偉帆的面前。
想到這里,易千帆的眼睛都紅了,他一反平時的溫文爾雅,就像是受了傷的野獸,沖著易偉帆惡狠狠的說道:“你說什么?再怎么樣我和我媽都陪在老爸身邊幾十年,這些年也只有我和我媽在爺爺的身邊盡孝。去年,爺爺中風不能動彈時你在哪里?老爸肝結石發作時,你這個東宮太子又在哪里?現在爺爺的身體眼看著不太好了,你又跳出來,大言不慚的說什么東宮太子回來了,我呸,真有骨氣你就別回來,別和我來爭易家的財產。”
易偉帆面不改色的看著眼前這個暴跳如雷的弟弟,他的心里也感到非常的悲哀,他默默地在心里對自己的母親說道:您看看,這就是您舍不得離婚的男人教育出來的孩子,滿腦子的利益得失,一點對錯都分不清楚。
想到這里,他冷冷的對易千帆說道:“我自己親爺爺給我的,我為什么不能要,我是合理合法的繼承者,就算是我這些年沒回來,我與爺爺的血緣關系誰也別想否認掉。再說爺爺去年中風,你們又為什么會藏著掖著不告訴我,無非也就是怕我會回來分財產,現在反過來又怪我在爺爺生病的時候沒有回來照顧他,你簡直就是在倒打一耙。”
這兩兄弟所爭執的內容已經牽扯到家里的隱私了,安馨看了看易千帆的那些朋友們,個個都伸長了脖子聽得津津有味。她暗暗的搖了搖頭,真是物以類聚,人以群分,要了解一個人,只要看他的朋友就夠了。眼前這些人,名義上為易千帆打抱不平,而實際上在聽到人家的隱私時,卻不知道回避,反而是聽得津津有味。在這些人中,只有安向宇惴惴不安,一直在偷偷的打量易千帆的臉色,有些于心不忍的感覺。
安馨暗暗的嘆了口氣,于是她站起來說道:“這都什么時候了,舞會馬上要開始了吧?小宇,我們倆個就先下去吧。”安向宇如釋重負的說道:“對呀,舞會要開始了,你們都把自己的舞伴丟在下面算怎么回事呀?走走走,我們還是下去玩去。”
這時周遭的人才如夢方醒般紛紛附和道:“對,對。對,我們還是下去吧,這上面也太冷了,還是下去把美人兒抱在懷里暖和些。”
易家兩兄弟也從斗雞般的態度中恢復過來,兩人都非常感激的看著安馨,感激她的及時解圍,才讓他們沒有喪失理智的當著眾人的面,說出更多的見不得光的隱晦事情來。于是兩人幾乎是同時上前一步,對安馨伸出手來邀請道:“今晚,你就做我的舞伴吧。”安馨看著眼前的這兩只手,一下就傻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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