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馨不想再和易家的人有任何的牽扯,于是她對伸到她面前的兩只手都采取了視而不見的態度,只對安向宇招呼道:“小宇,我們一起下去吧。”
這時安向宇也驚呼一聲:“對耶,我也還有一個朋友要來,趕快走吧姐。”于是他上前一步拉著安馨的手,就急呼呼的往外走去。
被無視了的易偉帆只是收回了有些尷尬的手,然后無所謂的聳聳肩,也跟著安家兩姐弟一起走了出去。反而是易千帆,看著自己空蕩蕩的手,覺得心里真是五味成雜,酸澀難當。這事要要是放在三個月前,他死都不會相信有一天安馨會對他視而不見,避如蛇蝎。
現在兩人的關系就像是換了過來,變成了他拼命的往前湊,而安馨卻是不屑的躲。易千帆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這么想要重新獲得她的重視,他以前可以毫不在乎就是篤定了安馨已經被他牢牢地掌控住了,他可以想怎樣就怎樣。可是一旦安馨脫離了他的掌控,他就受不了了,因為他總是下意識的感覺安馨就應該是屬于他的。
易千帆站在那里,臉色陰晴不定,他的那群狐朋狗友們也好在鬧騰,于是便有人開口說道:“千帆,你要是真放不下,就再去追她唄,女人都是口是心非的,她嘴里說討厭你,其實只是面子上過不去,心里不知道有多想要你繼續追下去呢。再說,安馨以前倒追你的那股瘋狂勁,我們大伙又不是沒有看到過,我就不相信了,她就算是外表突然改變了,可是心里真的就把你給放下去了。女人嘛,都是矯情的,尤其是漂亮的女人。你不要氣餒,我相信以你的本事。一定可以重新把她拿下的,我們都看好你。”
他的話獲得了所有人的贊同,他們都紛紛表示要易千帆努力,一定可以再度抱得美人歸。可是易千帆的心里卻迷茫了。真的是這樣嗎?安馨真的會如他們所說的那樣回到自己的身邊嗎?可是一想到安馨在看見他時,眼里所流露出的毫不掩飾的厭惡及憎恨,他就全身發冷,他能夠感覺到安馨離去的決心,她是不會再回頭了,想到這里,他就覺得心臟里就象是塌陷下去了一塊,痛的讓他難以忍受。
安馨不知道易千帆那痛苦的心路里程,估計她就算是知道了,也只會是唾罵一聲“活該”。此刻的她正跟在安向宇的身后,回到溫暖的室內去,邊走她還邊對安向宇說道:“小宇,不錯啊,你還知道找借口離開這是非之地啦。”
安向宇正急沖沖的向前走著。他聽見安馨的話有些詫異的說:“什么找借口,我是真的有個朋友想要來看看,不過她沒有請帖,必須要我到門口去接她。”
聞言,安馨有些調侃的說道:“還要我們安大少爺親自去接,你這個朋友真是好大的面子,不用問。肯定是一個大美人啦,到底是誰呀?我認不認識的?”
安向宇撓了撓頭,有些閃爍其詞的說道:“我的朋友你當然也會認識,都是一個學校的同學。”說到這里,他又裝模作樣的看看了手表,然后驚呼了一聲:“哎呀。時間已經到了,讓人家在雪地里等就不好了,姐,我先走了。”說完,他就一溜煙的跑的不見了蹤影。只留下安馨看著他的背影含笑的搖了搖頭。
安馨一個人回到了安媽媽的身邊,安媽媽低聲問道:“你怎么去了這么久,一直是和宋家老爺子在一起嗎?”
“沒有了,我們只是閑聊了幾句而已,他老人家和我一個丫頭片子哪有那么多話好聊的。我只是覺得屋子里太悶了,就在屋頂的小花園里坐了一會。”
“什么”聽了安馨的話,安媽媽也顧不得打聽宋老爺子為什么要拉她上去閑聊了,她一把摟住了女兒,邊上上下下的搓著她露在外面的瑩白的肌膚,邊嗔怪道:“你這孩子,這么大的人了,也不知道要保養自己的身子,女孩兒的身體是最嬌貴的,這冰天雪地的,你穿的又這么少,怎么能在外面呆這么久呢,要是凍壞了怎么辦?”搓了一會,她發覺女兒的身體還是溫熱的,一點都沒有被嚴寒侵襲過的跡象。想想她還是覺得有些不放心,又叫住了一個手里端著托盤的侍者,要求他去煮一杯濃濃的紅糖姜湯過來。這個要求雖然有些奇葩,可是并不算過分,于是侍者答應了一聲后,便恭敬的退下去熬姜湯了。安馨雖然并不覺得寒冷,可是對于安媽媽這毫不掩飾的母愛,她還是覺得很享受。
這時,有一個端著晶瑩剔透的香檳酒杯的女人向安馨兩母女走來,她的五官精致而嫵媚,她的肌膚晶瑩而剔透,她的一舉手一投足皆具風情,她看上去就像是三十出頭的樣子,可是她那嫵媚的鳳眼里所含的世故,讓人覺得她起碼有四十出頭了,總之,這個女人讓人一眼看不到底。
安媽媽正在熱衷于為安馨溫暖身子,并沒有注意到這個女人的靠近,而安馨雖然注意到了這個女人的靠近,可是自忖不認識這個女人,她也就沒有主動去打招呼。這個女人見安家兩母女都沒有要理會她的意思,便有些不自在的輕咳了一聲,安媽媽這才如夢方醒的抬起頭來。
那個女人見安媽媽終于注意到她了,才輕啟紅唇說道:“淑英,好久不見了,最近好嗎?”
安媽媽淡淡的點點頭,然后對安馨介紹道:“這就是易千帆的媽媽蘇瑾,你以前都是叫她蘇阿姨的。”
安馨打量了一眼蘇瑾,暗暗腹誹,長得這么漂亮,難怪可以把易家的原配給逼走,自己上位,看來男人都是視覺動物的說法一點都沒錯。于是她有些敷衍的對著蘇瑾點點頭喊了一聲“蘇阿姨”。
蘇瑾聽了安媽媽對安馨的介紹有些大驚小怪的說道:“我聽人說馨兒失憶了,我還一直不相信,原來是真的。我看看,真是可憐。”說著她就想要去牽安馨的手,安馨卻在這時抬起手來理了理自己的頭發,剛好避開了她伸過來的手。
安馨注意到蘇瑾的眼里閃過了一絲怒氣,然后飛快的掩飾了下去,她有些輕蔑的說道:“我記得馨兒在失憶以前可是天天跟在我家千帆后面千帆哥長,千帆哥短的,就算是看見了我,也是蘇阿姨前蘇阿姨后的喊得可甜了,現在這一失憶到底是不一樣了,就連蘇阿姨是誰都不知道了,可真是讓蘇阿姨傷心啊。”
安馨聽出了蘇瑾話里的一絲不善,明著為自己的失憶傷心,暗地里卻是在諷刺安馨以前都是在倒貼易千帆,看來安家主動提出解除婚約讓她的心里很不爽,想要在大庭廣眾之下讓安馨丟臉。
安馨剛想要說話,安媽媽卻如那護犢的母獸般搶先開口了:“也虧我家馨兒喊了你那么多年的蘇阿姨,還做了你名義上未來的兒媳婦那么多年,可是她在出車禍后重傷垂危時,你易家可沒有一個人來看過她,就連她那個名義上的未婚夫都跑的不見了蹤影。現在距離出車禍已經過去三個多月了,她還是第一次和你見面,你倒是讓我家馨兒到哪里去認識對她來說完全就沒有見過面的陌生人。”說起安馨的這些委屈,安媽媽的眼圈都紅了,聲音也有些哽咽起來。
蘇瑾沒有想到一向溫和的安媽媽今天會有這么大的反應,她發現四周有不少的人在聽見安媽媽的話后對著她們指指點點,話里話外都在指責易家人在這件事上沒有道義,她不禁有些慌了手腳,她今天的目的是想要安家出丑的,可沒想到會把自己給搭進去。
于是她只得暫時收斂起自己的怒火,對安媽媽勸慰道:“那時千帆不是出差去了嗎?他也沒有想到馨兒的車禍會這樣嚴重,他要是知道的話,肯定會第一時間就趕到醫院去,而不是為了易家的生意去東奔西走了。”
安媽媽見她話里話外全是為易千帆推卸責任的意思,便擦干臉上的淚水,譏諷的說道:“我知道易家的生意忙,需要你兒子的全盤掌控,離了誰都行,就是離不開他,所以我們也不想要抱怨什么?只當兩個孩子沒有緣分吧。”
蘇瑾聞言臉一紅,便有些惱羞成怒了,在這個圈子里誰不知道易千帆一直就和他的兩個叔叔在公司里爭權爭得厲害,現在又莫名其妙的多了一個大哥壓在頭上。易千帆如今在公司里可以說是前有狼后有虎,前景堪憂。今天安媽媽的這番話,可以說是裸的在打易千帆以及蘇瑾的臉。
安馨簡直就想要為安媽媽熱烈的鼓掌了,她的這番話還真是讓人覺得太解氣了,就連蘇瑾都沒有辦法去反駁,因為從字面上看,人家說的都是好話,沒有一個字是在指責易千帆的,可是只要對易家和安家的情況有一絲了解的人都能聽出安媽媽話里強烈的諷刺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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