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爺?”
胭脂嚇得驚叫一聲,旋即才發現自己失態,連忙左右看了看,幸虧周圍沒人,她便急急道:“姨娘使不得啊,爺那是什么功夫,讓舞娘子去他身邊,不擎等著被他抓嗎?”
許姨娘沒好氣道:“你怎么這樣笨了?舞娘子也是個高來高去如履平地的,離爺遠一點兒不就沒事兒了?到時候只要高聲哭訴一番,你們爺就想抓她,難道就能抓得到?她沒有這點本事,敢攬下這差事?”
胭脂說不出話來,想了想又道:“只是姨娘,如此一來,事情豈不是就鬧大了?”
話音未落,忽然反應過來,果然,就聽許姨娘悠悠道:“就是要往大里鬧呢,白芷那邊,再想辦法‘逼’迫一下,到時候她若是肯出頭,那邊再加上舞娘子用用心,把這事兒鬧得全府上下皆知,不怕傳不到老太太老爺太太耳朵里,那時候爺縱然就是死了心要護住她,也要看老爺太太肯不肯答應。更何況,若是舞娘子用了心,他自己心中都生了疑慮的話,你以為他真能接受一個借尸還魂的妖孽或者鬼魂做妻子?”
胭脂嘆口氣點了點頭,她知道自家主子原本還是想借刀殺人,沒想到這一次借的刀實在是不鋒利,再加上也沒料到陸云逍竟然相信夏清語到這個地步,以至于好好兒的計劃眼看就有不聲不響便失敗了的危險,所以‘逼’得許姨娘不得不再燒這一把火。而這一把火燒下去,固然可以成燎原之勢,但能不能就此燒死夏清語。可就不得而知了,就怕燒不死對方,反倒把火引到自己身上來。
這些話胭脂不敢說,也知道許姨娘必定有考慮。主仆兩個沉默著來到后面廚房,來來往往的仆‘婦’們看見她,都紛紛打招呼,接著廚房里出來一個臉上疤痕‘交’錯的丑‘婦’。正拉著一個小男孩叮囑著什么。看見她,便滿臉感‘激’的跑過來道:“姨娘怎么親自過來這種地方了?想吃什么讓姑娘們過來告訴一聲就是。”
許姨娘微微一笑。看著眼前丑‘婦’道:“咳嗽都好了?在這里干的還好?”
蓉兒彎腰恭敬道:“真是不知要怎么感‘激’姨娘,不是您,我哪里到的了這里?咳嗽過了年后就好了,只我知道這地方是嚴格的。所以又將養了好些日子,如今一聲兒咳嗽也沒有,我這才過來的。廚房里的人也知道我身世,雖然因為她回來,大家不怎么敢和我說話,但暗地里也沒給我使絆子,這就是好的了。”
說完便拽著那小男孩兒道:“二柱,快給姨娘磕頭,不是她說話。讓娘來這廚房中幫忙,咱們娘兒倆連年都熬不過去。”
李二柱心想我們能過年,那是多虧了漂亮姑姑給的柴禾煤炭。和她有什么關系?他不喜歡許姨娘,總覺得對方即便是笑著,那雙眼睛也是鄙視他們的,哪怕擦著眼淚說同情娘親,也不見她拉過母親的手安慰,那種無形間就透‘露’出的厭惡。瞞不過這聰明孩子的一雙眼睛。尤其是在有了漂亮姑姑的對比下。
不過李二柱很聽娘的話,聽見母親這樣說。便要上前磕頭,卻見許姨娘微微擺手道:“罷了,何苦難為孩子?看見你在這廚房里過得還不錯,我就放心了。我已經暗中關照過,素日里你也可以拿些不要的菜葉子魚頭魚尾‘肉’骨頭回去,這雖不是好東西,好歹能給你們飯桌上添兩樣菜,看看你們母子兩個瘦的。唉!我是心有余力不足,但凡我有能力,說什么也不讓那個李畜生如此欺侮你們。”
蓉兒擦眼淚道:“這已經很感‘激’姨娘了,姨娘的苦楚,奴婢也是知道的。何況如今她回來了,姨娘的日子怕是就更加難過了。奴婢只盼著您能長命百歲,哪里還敢給您添麻煩。”
許姨娘嘆了口氣,搖手道:“這些都不必去說它了,我今日就是過來看看你,看見你好好兒的,我就放心了。”
蓉兒心里感‘激’的了不得,自然又是一番千恩萬謝。忽聽廚房里有人喊她干活,許姨娘便道:“你忙吧,我病了這些日子,好容易如今好利索了,所以出‘門’來走走,這會兒還要往琥珀白芷那里去說話。”
蓉兒連忙送了許姨娘幾步,這才匆匆回身往廚房里去了。這里李二柱沒了母親禁管,想著先前園子里看‘門’的賀媽媽說過要給他一些碎布,讓母親給自己縫一個布球,于是便回身在‘門’口對里面忙著的蓉兒道:“娘,我去賀媽媽那里了,她答應說要給我攢點碎布條子的。”
蓉兒正忙著,便頭也不抬道:“好了,你就過去吧,記著仔細謹慎些,莫要沖撞了人,看見主子們遠遠兒避開,來不及避開一定要磕頭。”
這些話李二柱天天聽,耳朵都起繭子了,于是答應一聲,便歡快的往園子里跑去。
所謂的園子,便是壽寧公府的‘花’園子,當日也是費了不少的心思布局建造,‘花’園占地近百畝,亭臺樓閣小橋流水奇‘花’異草水榭池塘樣樣俱全,甚至還有一個不小的湖,專‘門’供著夏日里泛舟賞荷‘花’的。
因為這園子‘精’美,因此府中人就覺著只用來游玩觀賞未免可惜了,加上東西兩府也有幾個‘女’孩兒,所以就把‘女’孩子們安排在了靠近園‘門’一帶的幾座‘精’巧屋舍內,如今幾位姑娘都住在這里,秦盈那里搬了出來,和姑娘們一起住在園中。
李二柱一路奔跑來到看‘門’的賀婆子這里,賀婆子是張婆子的嫂子,姑嫂兩個感情還不錯,所以知道先前夏清語給了李二柱銀兩的事,那銀子張婆子自然不敢‘交’給夏清語,蓉兒只盼著和人家不要有往來,卻不想想,這‘女’人是誰?是世子夫人,是這府里的大‘奶’‘奶’,給你錢你不要,那不是給臉不要臉嗎?這錢若是還回去,不但幫不到蓉兒,反而會讓夏清語更加對她懷恨在心。
但是張婆子卻也沒把這錢貪到自己腰包里,她把這錢存在錢莊,心想什么時候一旦蓉兒一家需要急用錢的話,再拿出來給她們,如此豈不是兩全其美?
也因此,賀婆子對李二柱就不像其它婆子丫頭那般避他如蛇蝎,那日回家時見幾個孩子玩球,這孩子在一旁眼巴巴看著,賀婆子一時心軟,就答應了給他點碎布條子,回去讓蓉兒給他也縫一個。
此時看見李二柱過來,她就把柜子里這些天自己攢的一些碎布條子拿出來,包的小小的一個包裹,遞給了李二柱。
李二柱一看就興奮了,捧著那小小包裹叫道:“啊,這么些,夠縫兩三個球了,謝謝賀媽媽,您從哪里‘弄’的這么多碎布條兒?我們家連一個也見不到呢。”
賀婆子沒什么本事,不然也不會‘混’到如今看園‘門’的份兒上,因此時看見李二柱那崇拜驚喜的目光,心中也不由升起一股虛榮的滿足感,于是笑道:“這東西不難‘弄’,主子們做衣服做鞋剩下的,我和她們討一點,誰還會在乎?也算是我在主子們面前還有點臉面吧。你想要,下回再來找我,我再給你存一些。”
李二柱‘激’動地小臉發紅,不住點著頭。又聽賀婆子道:“行了,這地方不是你能呆的,別沖撞了姑娘們,趕緊回去吧。”
說完領著李二柱出‘門’,正要將他送出園外,就聽一陣咯咯笑聲傳來,賀婆子立刻慌了,連忙催促李二柱道:“快走快走,別讓姑娘們看見。這真是,先前二‘奶’‘奶’過來了,怎么沒和姑娘們多說會兒話。”
李二柱也知道這事兒非同小可,嚇得小臉蒼白,轉身就要跑走,卻不料那堆假山石后已經有幾個人轉了出來,看見他,其中一人便喊道:“那個小子,你站著。”
這正是秦書盈的聲音,賀婆子只嚇得血都好像凝了一般,心中只后悔,早知道就不該讓李二柱來找自己,園‘門’又如何?以為這地方主子們來往的不多,可說不定什么時候就碰巧了,今兒可不就是趕上了?
李二柱還想跑來的,可也知道自己人小‘腿’短,真要是跑的話,未必跑的了,還惹惱了這群高高在上的主子,因只好停下腳步,滿懷忐忑的轉過身,手足無措站在那里,因為太緊張,竟把母親素日里的囑咐全都給忘了。
秦書盈和陸明芳陸明綺秦書湘等人走上前來,看見這小孩兒呆頭呆腦的,心里就有些不喜,因鼻子里冷哼了一聲,就問賀婆子道:“這是哪里來的孩子?怎的如此不知規矩?”
李二柱這才想起先前母親的囑咐,連忙上前跪下磕頭。賀婆子也小聲道:“回二‘奶’‘奶’,這是蓉兒的孩子,因為家貧,老奴可憐他,見他羨慕別的小孩兒有球玩兒,所以就給他攢了點兒碎布條子,是老奴糊涂,不該讓他往園子里來。”
秦書盈原本以為是個剛入府做事的孩子,還想讓他跑趟‘腿’來的。結果一聽是蓉兒的孩子,立刻便大失所望。沒好氣看了賀婆子一眼道:“你也是做老了事的,如今怎么這樣沒分寸?今兒是遇上了我,若是遇上大‘奶’‘奶’,即便大‘奶’‘奶’如今不愿意和你們計較,你讓這么一個玩意兒出現在她面前,安的什么心?”q
ps:許姨娘當然不可能是無緣無故對蓉兒好了,吼吼吼!76765dsuaahhh245601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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