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言
夏日的清晨陽光清透,空氣清新。
晨曦深深吸了一口氣,感受著新鮮的氣息通過鼻腔灌入心扉,流向四肢百骸的感覺,只覺得通體舒暢神清氣爽。
馬車在陌上靠邊停下,蕭景泰和晨曦先后下車,徒步走往洪明的農莊。
“農莊的東面是一個小雜貨鋪,當時也是雜貨鋪的老板娘發現了洪館主倒在農莊門口的,我想,兇手應該是朝西走的,我們沿著西邊的路線好好找找吧。”晨曦側首看了蕭景泰一眼說道。
蕭景泰點頭道好,與晨曦二人循著西邊的小路仔細尋了過去。
泥土小路要尋找兇手不經意滴落的血跡談何容易?但好在有晨曦這個雙子星人,她悄然啟動了掃描系統,用一只手擋在額前,表面上看是為了遮擋住頭頂的陽光,實際上卻是為了掩飾她瞳孔中心那兩簇似火苗般跳躍著的金色幽芒。
有了掃描系統的幫忙,查找血跡便容易了許多。
在農莊西側三十米開外的地方,晨曦找到了七八滴連續的滴落狀血跡,血跡已經干涸,好在滴在了路道旁的草葉子上,沒有收到了路面沙石的影響,還能進行提取分析。
晨曦即刻從隨行攜帶的工具箱里取出棉棒和一只小瓷瓶,將草葉子上的血跡收集了起來。
在收集這些血跡的過程中,有一些零碎的畫面在晨曦腦海中一閃而過。
她一個激靈,屏住了呼吸,眼睛也隨之閉上,希望通過那碎片似的畫面看清楚兇手的行兇過程。
誠如此前推測的那般,兇手有兩個人。雖然看不清楚面孔,但從體型上卻能進行判斷。
持刀捅人者,穿著藍色的短揭,身形瘦長,通過他的骨骼可以大略推測出他的年齡,應該不會超過二十五歲。而畫面里,另外一個身穿深褐色粗布衣裳的。干瘦蒼老。是個上了年紀的老漢......
晨曦定了定神,正準備凝聚意念從兩個兇犯身上找到一些辨識性的標志出來時,蕭景泰的聲音有一次使她的意念中斷。
上次是宋家滅門案的時候。這次又......
晨曦無奈的吐了一口氣,默默在心里吐槽了一把蕭景泰的礙事兒。
“為什么血跡這么孤立?”蕭景泰與其說是問她,不如說是在喃喃自語。
晨曦看了被收集了大半只剩下寥寥兩三點殘留干涸滴落狀血滴的草葉子說道:“可能是兇手離開農莊的時候,捂住了傷口。走到這里的時候,他捂著傷口的手松了。所以留下了這一些血滴。我們循著這條小道再仔細找找看吧。”
蕭景泰沉聲應了聲好。
而后,晨曦通過掃描的方式,在通往小鎮的阡陌之上找到了幾處干涸的血跡。可單憑這些血跡,就算日后抓到了兇手。提取了他身上的血源作血液比對,也不能完全地證明他就是兇手。
晨曦思前想后,覺得還要再一次重返現場。只有從現場的血泊中提取到有兇手殘留下來的滴落血,才能證明兇手曾經到過現場。持刀捅人。
夏日炎炎,晨曦和蕭景泰頂著炙陽在農莊內外堅持不懈的尋找著屬于兇手的血跡,盡管二人的額頭已經布滿了汗水,可他們卻一刻也沒有停歇。
終于,在洪館主留下的大滴大滴的血跡旁,晨曦掃描到了與在農莊外提取到的血源體一致的幾小滴血跡。雖然這幾滴血跡毫不起眼,可它的存在,卻能夠支持他們后續對兇手有力的指控。
這是他曾經出現在現場的直接證據。
蕭景泰覺得晨曦接下來的事情應該放在血源比對的問題上,至于對兇手的追查,就交給他來辦。
此時已經是午后時分,蕭景泰拉著晨曦的手走上阡陌,一面道:“晨曦,我先送你回衙門吧,用了午膳后,你就去歇一覺,血液比對的事情不急,等你休息好了再做!”
“嗯!”晨曦點了點頭,從善如流。
路上,晨曦僵坐在軟榻上,黑亮的眼睛轉了轉,尋思著該如何將兇手的年齡特征透過蕭景泰和衙門的人知道,有了年齡范圍,搜查起來也容易一些。
她想了想,抬頭看了蕭景泰一眼后說道:“郎君,根據咱們前期了解到的信息以及明仵作的尸檢情況,我做了個簡單的推測,可能有利于對兇手的排查。”
蕭景泰冥黑的眼睛定定的對著晨曦,瞳仁中心清晰的映照著晨曦的倒影,微帶笑意道:“你說!”
“持刀捅人的,年齡應該在十八歲至二十五歲左右,他出手快,狠,干凈利落,且對洪館主發難時時趁其不備出其不意的,可見他有著一個沖動性的人格,這樣的人,心智尚未成熟,所以,他的年齡不會很大。再有,兇手是去給洪館主送禮的,這禮是塊上好的沉香,估計這樣稀有的好東西來處皆有可查,兇手殺了人之后,竟然忘了將禮物帶離現場,可見他們最開始的時候,是沒有預料到后續的發展的。至于另外一個兇手,我們此前有過假設,是某個學生的家長,那年紀應該會大一些,辨其對洪夫人的控制力度,應該不會是一個身體孱弱之人,郎君接下來要進行排查的,應該是一個右手虎口有傷痕的年輕生面男子以及一個五十余歲左右的中老年男子。”晨曦說道。
蕭景泰認真的點了點頭,看著晨曦的眼神,光華流轉。
晨曦的分析跟他心目中對兇手畫像的設定,不謀而合。
他們果真是心有靈犀一點通啊!
見蕭景泰聽進去了,晨曦也不再多費唇舌了。
馬車抵達衙門口的時候,惠安翁主一行人正好爬山回來了,楊縣丞聞聲迎了出來,小心翼翼地接待著她。
蕭景泰和晨曦下車的時候,就聽到惠安縣主對楊縣丞說道:“你們都不必伺候我。不是還有案子要查么?該忙什么都忙去吧!”
楊縣丞只好恭敬地道了聲是,抬頭看到了蕭景泰的身影時,才急忙趕過來請安。
“蕭侍郎。”楊縣丞拱手打了招呼,見了晨曦,也十分客氣的拱了拱手。
惠安翁主笑意和煦的看著蕭景泰點點頭,而蕭景泰也報以微笑,俊朗的輪廓。線條清雋柔和。
二人眼神間的交流和諧又默契。晨曦看到這二人又在眉來眼去,心底竟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憋悶,只覺得有股喘不過去氣兒來的不適。
趁著蕭景泰和楊縣丞聊案子的當口。她悄然無息的提著工具箱回到了后衙的廂房里。
盥洗過后,晨曦安靜地躺在榻上,定定的望著帳頂發呆。
其實她自己也知道這氣生的實在是莫名其妙,論起來。蕭景泰的身份地位與那惠安翁主,倒是極為相稱的。且他們之間還有一種連她這個旁人都能感受得到的默契,如果有朝一日他們能修成正果,不是挺好的么?
這不是自己想要的么?
可內心里,卻是沒來由的感到孤寂和難過.......
晨曦有些看不起自己了。她不知道什么時候她竟也成了這樣矯情的人。在這樣一種矛盾的情緒里,她的心慢慢的平靜了下來,只是心痛依舊。但她堅信自己,也堅信時間能夠治愈一切傷痛。
夜幕降臨的時候。晨曦才慢悠悠的從榻上起來。
打開廂房門扉的時候,惠安翁主等人的聲音傳入了她的耳際。
雖然隔得很遠,可晨曦聽覺一貫靈敏,還是聽清楚了她和楊縣丞、還有蕭景泰幾個人所說的話。
疑兇抓到了......
晨曦提取到疑犯的殘留在現場的血跡,逮捕回來的人究竟是不是真兇,通過系統掃描便知。
她快步循著長廊往前堂走去。
在長廊的拐角處,晨曦碰到了冬陽。
冬陽手里提著食盒,想必正是要往后衙去給她送飯。
“晨曦......”
冬陽話音未完,便聽晨曦問道:“兇手抓到了?”
冬陽一頓,反問一句:“你怎么知道的?”
晨曦語塞,一時著急,竟渾忘了考慮實際情況。
“猜的!”晨曦吐了吐舌頭說道。
“那你猜的可真準!”冬陽眼中流露出稱贊的笑意,緊接著說道:“你早上不是隨著郎君再次去了現場勘查么?后來楊縣丞與郎君探討案情的時候,惠安翁主正好在場,又聽說兇手是個十八歲至二十五歲左右的年輕人,右手虎口有刀傷,又是個混子,她當即就說早上去爬山的時候,在山里撞到一個年輕人,很符合郎君描述的畫像。然后黃捕頭就隨同翁主身邊的護從去了一趟山上,一番搜查,把藏匿在山上的那個年輕男子,抓了回來。”
“他承認了?”晨曦問道。
“他不承認,說他不認識洪館主,沒有殺他的動機和理由呢!”冬陽搖頭道。
“就知道會是這樣!”晨曦淡淡的說道,“我去看看!”
“晨曦,你還沒用膳呢!”冬陽在晨曦身后喊道。
“先放著吧,我不餓!”晨曦頭也不回的往前堂走去。
她覺得兇手能讓惠安翁主遇到,有巧合的成分,但此人究竟是不是,她還需要進一步確認,若他是兇手的話,就算他不老實交代,她也有辦法讓他認罪。
前堂內。
蕭景泰端然跽坐在上首,一襲深紫色的官服,映襯得俊白如玉的面容威嚴凜凜,目光如炬般緊緊凝著地上跪著的疑犯,問他認不認罪。
疑犯蘇瀧低著頭,頗有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架勢,搖頭道:“小人不明白大人這是何意,小人這手上的傷是自己殺雞的時候不小心劃傷的,小人聽不懂大人的意思。”
“殺雞劃傷的?”蕭景泰冷笑道:“你殺雞是手握著刀刃殺的?”
蘇瀧頓了頓,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辯解,只一雙眼睛滴溜溜的飛快的旋轉著,絞盡腦汁的想著糊弄的說辭。
感受到門口光線一暗,蕭景泰抬頭望過去,便見晨曦邁步走了進來。
“你有沒有出現在現場,你究竟是不是真兇,只需要取你一滴血驗一驗便知!”晨曦站在蘇瀧身后說道。
“蕭侍郎,你曾經說過的那個高淳縣案子,就是靠晨曦姑娘的血液比對結果破案的?”惠安翁主側首看著蕭景泰詢問道。
蕭景泰拱手應道:“正是!晨曦掌握有辰家的不傳秘技,只要從蘇瀧身上取上一滴血與現場提取的血樣進行比對,就能知道此人是不是為真兇。”
“啊!這原來竟是真的啊......”惠安翁主朝晨曦望過來,目光中有掩不住的驚訝和期待,笑道:“世上竟有這般神奇的絕技,那本翁主這次倒是可以一飽眼福了,晨曦姑娘不介意讓我見識一下吧?”
“當然不介意!”晨曦嫣然一笑道。
這邊二人一個期待一個輕松,地上跪著的蘇瀧,心頭卻是七上八下的,臉色也蒼白了起來。
血液比對,這是什么鬼?
由不得他細想,晨曦就將別在袖口處的銀針抽了出來,同時取出一方干凈的帕子,直接過去拉起蘇瀧的手,用銀針刺破他的指腹,提取了他幾滴鮮血。
晨曦一連串的動作如同行云流水般暢快自然,蘇瀧甚至都沒有反應過來,血就讓人家采走了。
“現在我回去做比對,郎君稍候!”晨曦抬眸看著蕭景泰說道。
“好,你去吧!”蕭景泰頷首道。
惠安翁主有心要見識一番,自然隨著晨曦回廂房。
多了一個人觀看過程,對晨曦的影響卻也不大,左不過是化簡為繁,手上多做些無用功罷了。
在晨曦比對驗證的時候,蕭景泰也沒少給蘇瀧坦白從寬的機會,只是蘇瀧心頭存在著僥幸,只生怕剛剛蕭景泰等人是在做戲乍他,說什么也不肯松口。
然而,樣本的比對結果,卻讓他傻了眼。
“這怎么可能?我不信,一定是你們誣賴我的......”他大聲喊道。
“怎么個個不誣賴,就誣賴你了?”惠安翁主笑著說道:“這比對驗證的結果,本翁主可以證明,整個過程不存造假有虛,蕭侍郎可沒有抓錯認!”
惠安翁主如此斬釘截鐵的維護晨曦的比對結果,那是因為,在比對的時候,晨曦也特意取了她的血液,一起進行了試驗,所以,對于重疊在一起呈現出相同顏色的兩份血樣,她深感神奇之余,又深信不疑!
(ps:孕早期反應好難受,特別容易餓,每天晚上必須要吃夜宵才能睡,不然胃特別不舒服,然就算這樣,早上還是被餓醒了....嗚嗚,刷牙干嘔,吃嘛嘛不香,一天吃六頓以上,臉上長痘,現在才初期,漫漫長路,該怎么辦?)(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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