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青青對這個家里的人是既恨又心疼,還捎帶著可憐。
恨的是無良二姑田冬云和她的丈夫薛運來。無良二姑幾欲對自己下毒手,要不是自己是個穿越者,有異能,早被她害死幾次了。
窩囊廢薛運來真的是不可救要!昨天晚上這么教訓他,還不思悔改,帶著滿臉滿身的青紫,又要去賭!
心疼的是四個小表姊妹,都還年幼無知,懵懵懂懂中,跟著不良父母受如此磨難。
可憐的是今晚才見面剛知道身份的薛老太太,六十多歲的人了,還帶著一身病。不但得不到兒女的照顧,還要生兒子、媳婦這些閑氣!
這個家老的老小的小,老的病著,小的又負擔不起家庭重任。
實在可憐。
怎么辦?
如果這時把糧食給了他們,說不定明天就讓薛運來擔出去賣了,然后扔到麻將桌子上去。
想個什么辦法讓他醒悟呢?
通過薛老太太的言語,看來他們把自己昨天晚上在小麻將室里的行動給“神化”了,以為是神仙在教訓那些麻將迷們呢!
這讓田青青很高興。現在雖然在搞斗、批、改運動,“牛鬼蛇神”永遠是首當其沖的批斗對象。但在人們的心底深處,仍然存在著對“神”的崇拜。
昨天晚上自己做的也確實有些過分,用正常的思維無論如何也解釋不通。這樣一“神化”了,讓人們還好接受,也就造不能恐懼心理了。
是啊,神是萬能的。不理解、解釋不清的事情,往神那里一推,萬事大吉!
那,今晚能不能借助“神”的威嚴,再對薛運來進行一次約束呢?
田青青想罷往外看了一眼。
外面依然哭聲一片:
薛老太太趴在八仙桌子上“嗚嗚”地哭;
薛愛玲、薛愛美跪在薛運來腳下“嚶嚶”地哭;
田冬云在屋里直著嗓子“啊啊”地哭。
用什么辦法讓薛運來懸崖勒馬,改邪歸正。承擔起自己應有的責任,塌心過起日子來呢?
田青青正想著,只見薛運來站了起來,狠狠地躲了一下腳。沒好氣地說:“哭、哭、哭,就知道哭。今晚我不出去了,行了吧?”
薛老太太聞聽,立馬停住哭聲,哽咽著說:“往后多會兒也不去了,行不?”
屋里的田冬云聽到后,也不哭了。“咳咳”的咳嗽了幾聲,沒了動靜。
這時,薛愛玲還跪著趴在地上哽咽。薛愛美跪著趴在薛愛玲的身上抽泣。
田青青靈機一動,用異能穩住小姐妹倆。讓她們保持著這個姿勢。然后借著薛愛玲的口氣和聲音,對薛運來說:“你只要不去打麻將嘍,家里就有糧食吃。”
薛運來大概也被家人的哭聲搞大了頭,心煩意亂的分不出聲音的來源了,干笑了一聲。說:“什么?我不去打麻將嘍家里就有糧食吃?笑話!說神話呀?你只要憑空里拿出糧食來給我看看,我就不去打麻將嘍!”
田青青:“你能保證?”
薛運來:“你拿出糧食來了,家里有吃有喝,我就保證再也不去打了!”
田青青:“以什么為憑?”
薛運來想了想:“我對天發誓:只要家里有吃有喝,我再打麻將,就天打五雷轟!”
田青青:“這誓太重了。你被雷劈了,誰來頂門戶過日子?要知道。誓言是會應驗的!”
薛運來:“那,就讓我頭頂長瘡腳底流膿,不得好死!”
田青青:“你病了還得給你看病,又得花錢,也不行!”
薛運來:“那,如果我打麻將。就砍掉我的這兩個手指頭。”說著伸出右手大拇指和食指。
田青青:“砍掉了就殘疾了。我不要你變成殘疾人。”
薛運來:“那,我只要一摸牌,就手疼,疼得鉆心。”
田青青一看起的差不離了,說:“就這樣吧!你在堂屋里沖外向老天爺爺磕三個響頭。這誓言就管用了。以后,只要違背誓言,就應驗。磕吧!”
家里就要斷頓了,薛運來也是搞到糧食心切。真的繞過還在跪著的小姐妹倆,走到堂屋中間,沖著門外磕了三個響頭。
田青青:“好吧,你到大門外去看看,只要有糧食,就弄進來。記住,你發了誓言,一旦違背,右手就鉆心地疼痛,久疼不止。”說著,收起異能,快速來到大門外,把預備好的三口袋糧食,從空間里移到大門底下。
整個過程,薛老太太驚呆在八仙桌旁的椅子上,一句也不敢言語。
薛愛玲、薛愛美小姐妹倆,站起身來后,對這一切渾然不知。只記得自己趴在地上哭了。
再說薛運來。
薛運來來到大門外一看,果然有三條口袋戳在大門底下。心急的他急忙解開口袋繩查看,發現原來是一口袋麥子,一口袋玉米,一口袋小雜糧。
“媽呀,真的是糧食吔!”
薛運來這一高興非同小可,連口袋繩也沒顧得捆,像個小孩子一樣,一邊往屋里跑一邊招呼道:
“媽呀,媽,神仙顯靈了,真的給咱家送糧食來啦!”
薛老太太聞聽,也不顧年老體弱哮喘了,“蹬、蹬、蹬”,抬起腳來就往外走。
薛愛玲小姊妹倆也急著出去看,又怕奶奶摔著,薛愛玲架著胳膊,薛愛美拽著手,祖孫三人一同快步走起來。
而薛運來把信兒送到以后,早已撩開大步叉子跑了出去。仿佛晚一步,三口袋糧食就會自己飛走一個樣。
“媽,你看,這是麥子。鼓鼓的跟小狗鱉一個樣,咱凡間的地里累死也種不出這么好的麥子來。
“這玉米還是才收下來的,你看,都閃著亮光呢。
“這一口袋是雜糧。我看了,有谷子、豆子、高粱,還有芝麻、花生,十多種呢。媽。咱家里哪里見過這么多種糧食?”
薛運來把口袋里的糧食一樣樣抓出來,拿給薛老太太看。
薛老太太顫抖著手摸了摸,也顧得是在大門里,顫抖著身子跪下。沖著門外磕起頭來。一邊磕還一邊說:
“神仙爺爺,神仙奶奶,謝謝您們給我們送來了救命糧。謝謝您們替我管教兒子,讓他發誓不再玩兒錢。他要是不聽話,您們就用他發的誓言懲治他,往很里懲治,讓他接受教訓。”
薛運來見母親磕頭,自己也在她身邊跪下,薛老太太說一句,他點一下頭。那虔誠的樣子,讓空間里的田青青只想笑。
薛老太太磕完頭,薛運來把她扶起來,說:“媽,你先屋里坐著。等我把這三口袋糧食用小車推屋里,我還有話要問你哩。”
“好,我屋里等你去。”薛老太太說完,扶著薛愛玲的肩膀,“呼啦”“呼啦”地向屋里走去。
薛運來人窩囊,體質也瘦弱,連口袋糧食都扛不動。從草棚子里推來一輛破紅車子。分了三趟,才把三口袋糧食弄到屋里。
“媽,我問你:你注意到沒有,剛才給我說話的那個小孩兒是誰呀?”薛運來擦著臉上的汗水,氣喘吁吁地問薛老太太。
從大門口弄到屋里,還借助紅車。三口袋糧食就累成這樣,可見平時游手好閑到什么程度?田青青嘴角抽了抽,投去輕蔑的一瞥。
薛老太太一愣神,說:“我看著你給玲玲說話來著。怎么,你沒看清?”又問薛愛玲:“玲玲。剛才你跟你爸爸說的什么?還記得不?”
薛愛玲:“我什么也沒說,光在地上趴著了呀?”
薛運來面上一喜,手舞足蹈地說:“要這么說來,那會兒給我說話,要我起誓的是神仙小姑娘了。”
“胡說。”薛老太太嗔道:“叫神仙姑姑。”
薛運來立馬改口說:“對,是神仙姑姑。當時我還發悶:怎么玲玲的口才一下子這么好了?原來是神仙姑姑在對我說話哩。”
說著,又跪在堂屋的地面上,沖著門外磕了三個響頭,一邊磕還一邊說:“謝謝神仙姑姑用誓言來約束我。我一定堅守誓言,不再去玩兒錢。”
田青青在心里招呼:“差輩兒了,差輩兒了。”卻一直捂著嘴樂。
薛老太太趁機說:“你給神仙姑姑起了誓,可不能當兒戲。一定要準守誓言哦。”
薛運來點著頭說:“那是,那是。”
薛老太太:“還有,三口袋糧食是神仙給咱的,是神糧,多少錢也買不了來。你千萬可別賣。沒了買不來不說,讓神仙爺爺神仙奶奶知道了,怪罪下來,還不知出什么大事哩。聽見了吧?”
薛運來點點頭。
薛老太太:“你記住了就好。神仙對你這么好,你一定改掉玩兒錢的臭毛病。要不然,重了誓,沒人救的了你。”
薛運來又頻頻點頭。
薛老太太:“好了,我走哩,你好好尋思尋思吧!”
薛運來:“要不,今晚你就別走了,和孩子們睡在一起。”
薛老太太說:“這幾步道,還擋不住我這老胳膊老腿。”
薛老太太說完,扭頭就往門外走去。
薛愛玲要去送,薛運來對她擺擺手,說:“天太黑,你摔著了,還是我去吧。”
說著,趕緊追上,扶著薛老太太的胳膊,送回家去了。
田青青心里這個高興呀,沒想到一次被人們“神化”的了教訓,卻能受到如此好的效果。薛運來不但發誓不再賭博了,還融洽了家庭關系,知道尊老愛幼了。
看來,適當地利用一下“神”的威望,対教化人還真有好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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