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青青也顧不得多想,趕緊從自行車上跳下來。溫曉旭見狀也急忙蹦下后椅架。
田青青把自行車往路旁一扔,又怕溫曉旭為了保護自己再沖上來,又使勁兒把他推倒在東邊的道溝里。隨之一個趔趄趴在地上,用意念驅動異能,制止住了飛奔的小驢車。
受驚的小毛驢四蹄在地上亂蹬,“咴兒咴兒”嘶叫著,卻往前走不了一步,小雙輪車也在原地紋絲不動。
由于田青青慌不擇路,頭正好枕在車道溝內則的泥塊上,距離“驚車”的車輪不到一米遠。如果“驚車”往前走的話,都正好從田青青的腦袋上軋過。
田青青之所以要趴下用異能,這也是多半年來她總結出了的經驗:她的異能作用于自然界中無生命的靜止的東西,如植物、水、土,時間短的時候,身體沒任何反映。
但作用于動物或者人,精神力的消耗,則隨著被作用者體積的大小和活動幅度的不同而不同,身體出現的癥狀也有差異。
她還沒有攔截過奔跑著的大型牲畜,但考慮到一定會出現眼睛發呆、身體僵直這些癥狀。她怕被看出來,便急中生智用了“趴”的姿勢。
而在別人看來,她是因為往外推溫曉旭用力過猛,身體失去平衡而摔倒的。
溫慶良一發現情況不妙就停住了自己的小驢車,朝著飛奔而來的那輛小驢車虛空里猛甩起鞭子。見田青青摔倒在飛奔的小驢車前面,急忙把韁繩遞給杜金霞,拿著鞭子朝田青青跑去。
車上的郝蘭欣和杜金霞,早已嚇得大叫起來。
郝蘭欣見田青青摔倒了,也急忙跳下車。跑向田青青。
田青青被提前趕到的溫慶良抱起來以后,被嚇得面無人色的車主也氣喘吁吁地趕到了。
“怎么趕的車?再有一米,車輪就從這個孩子的腦袋上軋過去了!!!”溫慶良怒視著車主說。
“對不起……大哥……嚇著……你女兒……了吧?”車主氣喘的說不出一句囫圇話來。
喘息了一會兒又說:“我這頭小毛驢膽兒小,剛才和另一輛小驢車會車時。那車上的小毛驢一叫,它就嚇驚了。怎么叫也停不下來。多謝大哥攬住了它,要不然,車上的娘兒仨還不知道……咳,大年下的……孩子傷著了沒有?”
趕過來的郝蘭欣趕緊問田青青摔著哪里了。
田青青搖搖頭:“沒摔著。”
郝蘭欣望著她的小鼻子說:“還說沒摔著?鼻子都摔血潤了,疼不疼?”
原來剛才由于趴的過猛,田青青的鼻子蹭到了地面,鼻尖兒被劃破了一層薄皮,現在正有血絲兒往外冒。
田青青仍然搖搖頭說:“不疼。”回頭看見溫曉旭站在身后,忙問道:“曉旭哥哥。你沒摔著吧。”見溫曉旭搖頭,田青青小臉兒上立時露出笑模樣。
趕車的年輕人見狀,對溫慶良說:“你這個女兒真懂事,還是個小機靈鬼兒。她怕碰著她哥哥,把她哥哥推到東邊后自己才摔倒的。你有這么一個好女兒。真是天大福分。”說著又雙手抱拳,對著溫慶良頻頻作著揖說:
“大哥,你是有福之人,今天我能遇見你,也是我的福分。要不然,還不知道出什么事哩。我聽人說,驚牲口不把它打到了。或者是不把車拉翻了,它停不下來。
“大哥,你虛空里甩了幾鞭子,它就停下來,你的鞭子有神力呀!大哥,我真的好感動。我一定好好感謝你。”
說著又拉過走下小驢車來的年輕婦女。對溫慶良說:“這是我媳婦,車上是我的一雙兒女。要是沒你,這娘兒仨一個也活不了。”
又對那婦女說:“麗娜,快給恩人磕頭,是這個大哥救了咱一家子的命。”
說著。拽著那婦女,雙雙給溫慶良跪了下來。
“別,別,別……”溫慶良說著,趕忙去拽男青年。郝蘭欣也一把把那個年輕婦女抱了起來。
溫慶良:“救了你們也是救了我們。我車上有大小六口人,還有一個就要生的孕婦。要是兩車相撞,后果不堪設想。我只是情急中虛空甩了幾鞭子,也沒做別的。
“確實像你剛才說的那樣。我也聽老人們說過,遇見驚車,要么拽住牲口的頭使勁兒往后別,讓它看不見前面。但這得需要大力氣的人;要么用杠子別牲口的腿,讓它邁不動步。這兩樣我一樣也沒做,它就站住不動了。我看呀,這是有神靈保護我們三個家庭哩。”
趕車的年輕人說:“是你的女兒福大命大造化大,都摔到車輪底下了還能逢兇化吉。我挺喜歡這個小姑娘。
“大哥,我家還有一個八歲的兒子,昨天跟著他舅舅提前去了姥姥家。你要是愿意,我想咱兩家走動走動,讓孩子們認識認識。長大了能走到一塊兒去就更好了。
“大哥,不瞞你說,我愛人在社辦中學里當教員,我在公社里當糧官員。我父親在縣革委會辦公室工作。我使小驢車不熟。是這路疙疙瘩瘩的太難走,才套著來的。也是因禍得福,遇見了你們一家人,遇見了這么懂事的小姑娘。”
溫慶良聞聽“呵呵”笑道:“咱們初次相見,不談兒女的事。”說著笑著望了望郝蘭欣,又道:“不過呢,經你這么一提醒,我還真的應該為我的‘女兒’多考慮考慮了,免得到時候被別人搶了走嘍。”
趕車的年輕人:“那是,那是。這個小姑娘既機靈,又仁義,一看就是個好苗子。大哥,你貴姓?”
“哈哈哈,萍水相逢,不留姓氏。如果有緣,日后必定相見。”溫慶良說著走回自己的小驢車,從妻子杜金霞手里接過韁繩,慢慢地與年輕車手錯過車去。
“來,青青,你坐車,讓小旭馱著他大妹妹小梅。”溫慶良說著,把田青青抱到小驢車上,并把溫曉梅抱了下來。
郝蘭欣怕田青青的鼻子尖兒凍了不好好,已經把自己的大圍脖給她圍在臉上,只露出兩只眼睛。儼然一個小傷病員。
一行九人又慢慢地行動起來。
趕車的年輕人怔怔地望著溫慶良,一臉迷惑和不解,一會兒搖頭,一會兒嘆息。直到溫慶良他們走出老遠,才慢慢地趕著小驢車向前走去。
田青青始終一臉黑線地聽著他們對話,也說不清是應該高興還是怨恨。大人拿小孩子說事這很正常,她也看得出來,那個趕車的年輕人對自己的贊美是出于真心,這讓她多少有一點兒小自豪。
不過,當他報出家門的時候,田青青隨即產生了一種厭惡感:你不就是一家子都有工作,是個吃商品糧的家庭嗎?姐見過,也吃過。三十年后,一個個都哭著叫著要非轉農呢!
對溫慶良的巧妙回答,她心里倒暖煦煦的。看來,這個家里不止杜金霞一個大人喜歡自己。
啊——呸,又往歪里想了不是!現在才一個八歲,一個十歲,二十年后,還不知道是個什么情況呢?
不過這個插曲倒讓田青青很高興。這樣一來,整個事件就歸到溫慶良虛空里甩鞭子“鎮”住了驚驢,自己的異能在這么多人面前絲毫沒有暴露,甚至一點兒懷疑都沒產生。自己只是落了個“臨危不懼”,把小伙伴兒推到一邊去了的“小機靈鬼兒”。車輪沒軋著自己是有“神靈”在保護。
啊呵!有驚無險,異能又能很好地掩蓋過去,這是田青青最理想的結局了。
“爸爸,你為什么說青青是你的女兒而不說是我的娃娃親呢?”溫曉旭一邊慢慢地騎自行車,一邊撅著嘴問溫慶良。
“呵呵,我要不說是我的‘女兒’,能引出他這么多話來嗎?”溫慶良‘呵呵’笑著說。
溫曉旭:“你還笑!你要一開始就說我們倆是娃娃親,他就不會說他家里有一個八歲的兒子了。差點兒讓人家給搶了走。還好,有驚無險。”
小驢車上的大人們都“哈哈”大笑起來。
田青青感覺臉上辣的。還好,有圍巾圍著,誰也看不到。
溫慶良笑著說:“你個小屁孩兒,知道什么叫‘有驚無險’啊?跟著誰學的?”
溫曉旭:“跟著青青學的。那天俺兩個人騎車子,我差點兒掉到溝里,青青就說:‘還好,有驚無險’來著。
田青青圍著圍脖說:“你怎么記得這么清啊?”
溫曉旭:“你說的新鮮詞我都記著哩。”
“那你又跟著誰學的?”溫慶良轉過身問田青青。
田青青一時語塞。說跟誰學的呢?父母都是三、四年級畢業,平時說的都是大土話。忽然想起薇薇母親曾經當過小學代課老師,文化程度一定高。于是說道:“跟著才伯母學的。”
果然人們都信以為真,誰也沒再說這個事。
“小旭,你怕青青被人搶了走,就對青青好著點兒,加倍地好。”杜金霞又拾起先時的話題,對溫曉旭說。又對田青青笑道:“青青,小旭要是欺負你,你就對我說,我非把他的小屁股兒打腫了不可。”
田青青把圍脖往上搊搊,把整個小臉兒都蒙在圍巾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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