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彥南整張臉都沉了下來。
柳氏一看要糟,心里暗恨,這個老不死的,成事不足,敗事不余,不過,現在也不是計較這個的時候,她上前幾步,站在馮氏的旁邊,腆著臉說道:“小叔子,公爹和你大侄兒被關進了縣衙里,你不是和那個明月山莊的主人相識嗎?你去求一下那明月山莊的木公子,讓他向白縣令說說情,將公爹和你大侄兒給放出來?”
若不是眼下事情危急,兒子還在牢里關著,她也不會過來這里求情。
天知道,向黎彥南低頭是她這一輩子做過的最丟臉的事情。她一向看不起這個黎彥南,看不起小叔子一家,而現在,居然要輪落到向他們求情。
店里的食客看到有熱鬧瞧,瞧瞧看過去了。
原先那個老婦說的他們還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還在懵懂中,但是現在這個婦人一說,他們也就明白過來了。
原來,這兩個婦人竟然是這一間面館掌柜的老娘和大嫂。
不過,這要求也太無理了一些了嗎?
小五看這形勢不對,趕緊跑到后廚里找黎。
馮氏見黎彥南沉著臉,也不開口說幫忙,頓時怒了,柳眉一豎,兩眼瞪圓,說:“怎么?你難道忍心看著你爹那么一大年紀了,卻是牢里受苦嗎?你們在這里吃香的喝辣的,倒是忍心讓你爹在牢里吃餿飯,被蟲子咬?!雖然我們分家了,但是沒有你爹,就沒你!你去不去?是不是要我跪下來求你你才去?”
雖然說要跪,但是馮氏卻是沒有動作。只一雙眼睛看著黎彥南。
黎彥南還沒有什么動靜,但是就有相熟的食客叫了起來。
“哎喲,我說不對呀,老嬸子,就算黎掌柜的是從你肚子里爬出來的,但是你們兩家斷絕了關系,現下。你可不能讓掌柜的冒著掉腦袋的危險去向白縣令求情。再說了。你那個大孫子,是作弊得的解元,這可不是掌柜的去求情白縣令就能放了的。你那個大孫子可是觸犯了朝廷的律法。怎么可能讓掌柜的去求情那縣令就給放了呢。這沒有這個道理喲。”
“就是。就是,黎解元犯了律法,自然得接受朝廷的處罰,若是去求一下情就能將人給放下來。那這個朝廷律法還有什么用?若是每個人都像你這般想,那我們整個大夏朝豈不是亂成一團了?”
“大嫂子。你就算是掌柜的老娘,也不能這樣子做。別人不知道,我這經常來吃飯的人還不知道嗎?你們沒事就將掌柜全家都攆出去,一分銀子都不給掌柜的一家。甚至于掌柜家里出了事,你們就跟他們斷絕關系,現在。你們有事了,就過來求掌柜的幫忙。這天底下沒有這個道理。”
“對的。對的。我剛才可聽到了,你想下跪,呸,也忒不要臉了一些,竟然想用孝道逼著掌柜的幫忙求情。我老頭子走了那么多地方,什么人沒有見過,就是沒有見過這種刁婦!”
馮氏和柳氏被這些給說的臉紅耳赤。
但是馮氏一想到自己那個正在牢里受苦的老頭子和大孫子,咬咬牙,就想跪下。
黎這時候沖了出來。
她剛好看到這一幕,她趕緊快速地跑過來。
若是讓馮氏下跪了,那她爹的名聲就不用要了。
她快速上前,拎著馮氏和柳氏的衣領,什么話也不說,就將他們給拎出去。
眾人哄然大笑。
黎彥南也道:“小女不懂事,給大家賠禮了。等會一個桌子送一份泡菜,大家好吃好喝。”
這泡菜是黎前些日子做的,香脆可口,極為好吃。
眾人道好,就繼續吃起飯來。
黎彥南見眾人開始吃飯,沒有再看向他這邊,這才松了一口氣。
剛才就算是不將他娘和大嫂給拎走,他也不會應承這一件事情的。別說他和木公子沒有什么交情,就算是有大交情,他也不會走木公子的路,去讓木公子幫忙。
黎文鋒做錯了事情,就應該得到應有的懲罰,若不然,以后人人效仿,那還了得?
至于他爹,黎彥南一想到那四百兩銀子,心就抽痛。他不是舍不得那些銀子,也不是想要那些銀子,他只是覺得非常地寒心。
既然有那么多的銀子,但是為什么他們分家的時候,卻是一點也不分給他們?!
他爹的心是偏的,而且,偏的沒邊了!
黎彥南不再想這些事情,看了看面館,就出門去。
而此時,黎正拎著那兩個人往村里的那一條路走去。
走到路口的時候,黎手一用力,重重地將這兩個人往地上一甩,道:“別再來了。這一次就放過你們。若是再來的話,不管是什么理由,我見一次就打一次。我可不像我爹,心那么軟,我的心就如同那路邊的石頭,堅硬如鐵。我的拳頭可不是像那尼姑和尚一樣,是吃素的。”
這兩人忒煩人了。
但是這兩人又沒有做什么罪大惡極的事情,她就算是想弄死這兩只,也不太忍心。
馮氏吃了滿嘴的泥沙,看著黎,滿眼地惡毒,她咳咳幾聲,將嘴里那些沙子給吐出來,惡狠狠地說:“你今天這樣子對我,你的名聲算是毀掉了。我看你以后怎么嫁得出去?!”
這個黎,勁兒可真大,這么一摔,她這一把老骨頭差點就散了。
“我的名聲一直這樣子。再說了,我嫁不嫁得出去,關你什么事?”黎嘴角一勾,嘲諷道。
馮氏就被噎住了。
柳氏這時候也終于撐起身子,她剛才摔的更重一些,黎對她可沒有留情,她也咳了幾聲,將嘴里的沙子給吐出來,而后罵道:“黎,你個小賤蹄子,你竟然敢誰摔我?這個沒人要的!”
以前黎在她面前,連屁都不敢放一個,現在,黎竟然敢摔她!
這孟氏是怎么教女的,竟然把黎教成如今這副模樣!
“呵。有什么不敢?!你又不是我的誰?更何況你們兩個來我家的面館里搗亂,我不去衙門告你們,讓衙役抓你們去牢里關著就算好了。只是摔你們一下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事,不管怎么說,就算是你們叫里正來了,我也不怕,不管怎么說,這道義可是占在我這邊。”黎不屑地看著馮氏和柳氏,說道。
這兩個人真是煩人,看來她得想些法子讓這兩個人不過來這邊找她們麻煩才成。
雖然她們不怕這兩個人,但是這兩個也是麻煩得很。
黎彥南這時候也走了出來,他走到黎的身邊,上下看了黎一眼,見黎沒有什么問題,松了一口氣,問:“,你沒事吧?”
黎搖搖頭,心里暖暖的,對這個便宜老爹的關心非常地受用。
這便宜老爹從面館里出來,看也不看了老娘,而是第一時間關心她,這相比以前,有了很大的進步。
她爹,終于不再是一個大包子了。
黎彥南見黎沒有事,這才終于把目光放到地上這兩人身上。
馮氏和柳氏被他的目光看的心里一冷。
馮氏隨即就發應過來,她又沒有做什么錯事,為什么要心虛,再說了,現在是黎摔她們,而不是她們摔了黎,黎都不心虛了,她心虛個什么勁?!
馮氏大罵道:“老二,你怎么教女的,竟然把黎教成如今這模樣?連自己的奶敢摔?!”黎彥南心里一黯,眼中流露出一絲傷痛,不過,很快就消失不見,他道:“黎嬸子,我怎么教女兒的,不關你什么事!”
“你,你,我當初生你的時候,就應該把你按在馬桶里溺死。你個不孝子!”馮氏破口大罵。
“我們兩家早已斷絕關系!而我欠你們的,除了做牛做馬還了幾十年之外,還出了五十兩買斷了這親情。現在,孝與不考,與我何干?!”黎彥南閉上眼睛,再睜開眼,一片清明。
不待馮氏再說,黎彥南又道:“以后,不要再過來找我們了。也不要再來我家,若不然,我們全家的拳頭都不是吃素的。也不要妄想用名聲威脅我們,斷絕了關系,兩家什么也不是,你也威脅不到我們。”
黎在旁邊聽的熱血沸騰,直想拍手叫好。
她爹今天真是太硬氣了。若是他爹早早這樣子,也不至于被馮氏和大房拿捏了那么多年。
不過,現在醒悟還未晚。
馮氏噎住了,什么話也說不出來。
柳氏更是瞪大了眼睛,好似從來也沒有認識過黎彥南似的。
黎彥南卻是不再管他們,轉頭看向黎,說:“,我們回去吧。面館里還有許多活沒有做呢。”說罷,抬腳就走。
“好呢,爹,我們馬上就回去。今天真是一個好日子,晚上我們吃鴨五件可好?池那邊還有十來只大肥鴨呢。”黎跟上,輕聲笑道。
“鴨五件,是什么東西?你新想的菜?”黎彥南笑著問道。
“可不是么?晚上就做一做。”黎笑道。
馮氏和柳氏根本攔不了,只得眼睜睜地看著他們越走越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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