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謀錦-第257章:孟公茂的臨終
更新時間:2015-07-14  作者: 茗沫沫   本書關鍵詞: 言情 | 古代言情 | 宮闈宅斗 | 謀錦 | 茗沫沫 | 茗沫沫 | 謀錦 
正文如下:
孟言茉醒來的時候,已經一更了,頭疼欲裂,眼前模模糊糊的,只覺得眼睛腫脹難受,

她剛一有動靜,值夜的山重就醒了,她掌燈過來。

“小姐,要喝點蜂蜜水潤嗓子嗎?”

光亮靠近,孟言茉眼睛往碎花帳子里偏了偏,恍眼睛。

“把銅鏡拿來我看看”。

孟言茉的嗓子啞的干澀,一聽就知道這是大哭后的癥狀。

山重把茶水放在一邊,拿來銅鏡。

孟言茉只看鏡中的人,皮膚雪白,臉蛋越發的尖尖瘦小,一雙秋水眸子腫成了杏核眼。

“去煮兩個雞蛋來,另外拿些白附子,珍珠,杏仁,青木香,牛奶來”。

這其他的都容易,雖然故香居不生火,雞蛋也只需要拿水甕煮了就成,

她們進宮來,也都帶著小姐以前用的草藥,藥杵等物,

只是這牛奶,需要新鮮的,她們也不曾備。

山重看到小姐那腫著的眼瞼和臉頰,就知道這是敷眼睛用的,

這個時辰,御膳房自然也有當值的人,只是她們怕是使不動人拿新鮮牛奶來。

孟言茉看到山重的踟躕,轉而就明白了她的難處。

“去和鄭公公說聲,他應該有辦法的”。

“是,奴婢這就去”。

山重穿上小襖,提著燈籠就出了房門,她心道小姐和鄭公公交好,真是有預見之明。

本來白天的時候,替小姐心疼的那荷包打賞,也煙消云散了。

山重只以為是孟言茉用到了鄭貫忠的人情。

卻不知道孟言茉這是故意的。

她知道明耀在她身邊留著暗衛,白天才有了那一番任由自己心底情緒的發泄,她是自己發泄,也是做給明耀看的。

她也不知道自己這么做是為什么,明知道他不可能改變賜婚的事,也不能阻止這宮里進了一個又一個女人,

她心里想也許是只想讓明耀知道她生氣了,她不高興了。

那么她期望著什么呢,

頭一次陷入這種陌生的男女之情的孟言茉一步步的分析著自己行為的所有動因。

她發現,她期望的只是明耀能來看看她,能對她說些什么,

哪怕是哄著她的,女子有時候寧愿相信那些自己知道是謊言的情話。

這就是情愛中女子的愚蠢了。

醒來看到山重的表情,孟言茉就知道這期間,明耀并沒有來過,

她的貼身大丫鬟都知道她和明耀私下的情感,所以白天才會那么極力驚嘆的夸贊那些寶貝,想讓她高興。

醒來看到山重擔憂小心的表情,就知道自己白天的表現嚇到她們了,

也是,自己這么復雜的內心,她自己都弄不明白,兩個丫鬟又怎么會想到她會那樣氣惱了呢。

她心里一邊恨著自己的不爭氣,一邊又想法設法的想讓明耀注意到自己。

就想剛才她是故意的,讓山重去找鄭貫忠。

以鄭貫忠白天露出的表情看,他一定會回稟給明耀的。

明耀通曉醫理,就會知道自己要這些是用來敷眼睛的。

孟言茉安慰著自己,

他白天沒來看自己,也許是不知道,以明耀的性格,知道自己把他賜下的風氅踩在腳下,怎么也會來找她“算賬”的。

也許是朝務太忙,他無法分心,

也許是暗衛根本沒回報給他。

所以孟言茉一邊拿著小秤稱著草藥,旁邊山重和煙蓑研磨著珍珠粉和在藥杵里搗著杏仁。

心里在一邊期盼著明耀會來。

直到一個時辰后,孟言茉拿雞蛋敷了眼睛,用自制的面糊糊在了眼睛周邊消腫,

全都忙完后,故香居門前依舊靜靜的毫無動靜。

孟言茉這才真的失望了起來,沒什么精神,也沒吃什么東西就歇下了。

旁邊山重和煙蓑看的憂心不已。

到第二日,看到小姐皮膚水嫩紅潤潤的,眼睛也依然蕩著水樣的波光,這才放了些心。

孟言茉這次沒有出什么差錯的就到了南書房,

低首垂目在一旁靜靜當值,明耀和大臣們議事,也沒有注意到她來。

直到上茶的時候,孟言茉端著托盤,把茶盞送到御案上,

明耀這才抬眼仔細的打量了她一眼,

孟言茉垂著眼睫毛,她心里是有些生氣的,她倒想看看這人究竟有多狠心。

結果是近一個月來,她和明耀不曾說過一句話,

孟言茉是心里越憋越耍起了小性子,不理就不理,有什么了不起。

于是每日當值只垂著眼睛,看也不看明耀一眼。

明耀開始的時候是想殺殺她的性子,晾一晾她的,省的把這姑娘縱的沒法兒。

后來朝務很忙,孟言茉又太安靜,于是就把她忽略掉了。

等到了除服后,登基大典前,孟公茂托人遞了請折,說是病危,希望能見這孫女最后一面。

明耀接到這折子后,倒是冷冷一笑,他倒是不知道孟公茂什么時候,和這個孫女感情這么深了。

不過礙于孝道,孟公茂病危,孟言茉早就應該去侍疾,

孟言茉進了宮,成為皇家的人,這最后要求見一面孫女,實在是不過分的請求,

他也沒什么道理不放人。

于是明耀就大手一揮,準了。

孟言茉在接到圣旨的時候,正在房中想著登基大典時,長祖父出的幺蛾子,想著怎么才可以阻止的辦法。

她只恨進宮匆忙,沒有準備的及阻止長祖父的人,

又不想先開口去求明耀讓她出宮辦事,

想不到這及時雨的圣旨就下了。

知道是長祖父遞的折子,孟言茉邊收拾一些隨身物品,心里一邊想著,長祖父這是要孤注一擲了。

而今生自己這顆沒有在棋局上的棋子自己跳了出來,且離明耀如此的近,就成了長祖父最后要扔的棋子了。

誰讓太子現在還活著呢,長祖父不可能死心的。

孟言茉心里有些奇怪,前世的時候,太子在永熙二十七年就死了,

怎么這一世都過去三年了,還活著。

不光太子,還有前幾年就應該死的魏王,還有去年就應該死的齊王。

從午門出了皇城,

孟言茉看著倒退中的那座雄偉的城池,她心儀的那個男人就在那城的頂端,此時她和他隔著的距離是無數個高聳威嚴的城墻,

還有城墻上那一身鎧甲,雄健的兵士們。

原來他們之間的距離可以一瞬間就這么遙遠。

孟言茉放下了車簾的一角,

她可以趁這次離開宮就遠遠地逃離他,也許離他很遠很遠后,就可以不再由他掌控,可以回到自己的控制中。

把他,和他那些讓自己心煩意燥的女人們都統統的丟在那座巨大的城池里,

再也不去想,不去看。

可是,

如果她離開了,長祖父依然在登基大典上喊出前世的那句話怎么辦?

孟家依然重復著前世的命運,

還有她剛成親不久,遠在揚州的弟弟,也逃不了一死。

那么老祖宗費盡心力讓她重生,還是什么都沒改變,她似乎對不起老祖宗。

除非長祖父在登基大典前就去世......

回到槐花胡同里,放下包袱,還沒來得及喝口茶,官帽胡同就派了轎子來接。

孟言茉直接被人請到了孟公茂臥房前。

她看到以往見到時都是意氣風發,即使滿臉皺紋,依然散發著生機的長祖父此時躺在床上奄奄一息。

直到看到了她,眼睛里迸發了前所未有的生氣。

“九丫頭你來了”。

孟公茂想起身,語氣溫和的讓孟言茉頭皮發麻。

身邊的老仆連忙去服侍孟公茂坐起。

孟言茉快步走過去,半蹲半跪在孟公茂床前,

“祖父病中,怎敢讓祖父起身鄉迎,這是茉兒的大不孝”。

孟言茉柔順乖巧的握住孟公茂枯硬的手。

喚孟公茂“祖父”,比長祖父更親切。

顯然孟言茉的態度,讓孟公茂很滿意,他朝身邊的老仆使眼色,讓他到外面守著,

“九丫頭在宮里可受苦了?有什么委屈跟祖父說”。

孟言茉知道這只是開場的寒暄熱場,如果真的是想給她做什么主,當初她進宮之后,就應該托人進宮替她打點。

她也不至于在宮里毫無人手用。

看到老仆們離開,孟言茉眼底閃爍,

現在屋中就剩她和長祖父兩人,孟言茉捏了捏袖子中的銀針。

這刺下去一針,長祖父的去世,神不知鬼不覺。

“謝謝祖父,茉兒在宮里還好,”

聽到孟言茉意料中的話,孟公茂絲毫不意外,如果不是他在宮里的人脈告訴他,

新帝對他這個一向沒放在心上的九孫女格外不同,

他也不會在這個時候,還浪費自己的生命力來見她了。

“當初在揚州時,我對你問了幾個問題,就知道你這丫頭恭順賢婉,另有后福,

后來囑咐你祖母對你格外培養,又親自挑了幾個伺候過太后的宮嬤,來做你的教養嬤嬤,果然今日你就出息了”。

這是要讓孟言茉記得當初的培養,養育之恩。

孟言茉自己也得承認,有了長祖父的話,她在祖母那里的確是有小段日子是好過的,

可是卻讓孟言晴更加嫉妒不已了,

才有后來的姐妹相殘。

至于長祖父派來的那幾個老宮嬤,整天對她灌輸著女子要為家族獻身的信條。

刻板規矩,一板一眼,當初洗腦式的學規矩,也是為了今日吧。

孟言茉想起那近一年被那幾個宮嬤教規矩的時候,小腿還有些僵直。

那幾個宮嬤仗著是長祖父派過來的人,在她面前長輩款兒擺的足足的,她忍著,一年時間對她們畢恭畢敬。

對她們那些重復來重復去,把《女誡》《孝經》上的字恨不得刻進她的骨頭縫里的做法,她也是自練修行過耳不入,一心幾用的技能。

她覺得她沒被那幾個宮嬤給逼瘋了,都歸功于前世受的窩囊氣太多,養出的好耐敲打的性子。

這才有了她們回京后,對孟公茂回報說:“此女完全可為閣老家族所用”。

意思就是把孟言茉調教的對長輩言聽計從。

至于這幾個宮嬤訓練的好處也是有的,就像孟言茉在宮里,一對比那些同樣為女官的宮女,她的規矩就仿佛是丈量般的精準。

“茉兒永不敢忘祖父對茉兒的養育,栽培,孟家對茉兒的庇護之恩”。

孟言茉露出感激涕零的樣子,讓孟公茂更滿意了。

“九丫頭,眼下就有一件關乎著家族前途命運,重中一重的事情”。

孟公茂上氣不接下氣,盡量的靠近孟言茉悄聲道。

重點來了。

孟言茉替他順了順氣,同樣靠近,做出萬死不辭的死忠表情。

“茉兒是孟家的女兒,生來就是為孟家的前途做準備的,

祖父肯這么跟茉兒說,茉兒心里又是惶恐又是驚喜”。

孟言茉眼里有激動的淚水,聲音因為激動顫抖的說道。

孟言茉心里暗自評價著自己,進宮后,自己對眼淚的控制和對表情的控制,真是精進了。

孟公茂看到孟言茉的表情,這才放心的,下決定的把準備好的東西拿出來。

一個精致的琉璃瓶,里面是條蠕動的蟲子,蟲子不大,

是噬心蠱!

果然像前世孟言茉最后看到的那本明英帝的自傳上寫到的那樣,

長祖父曾經和齊王聯合在一塊,要取明英帝的性命。

不知道前世他是怎么躲過噬心蠱的。

孟言茉想到在書傲樓的那次,明耀的的確確是中了噬心蠱的樣子,

不然也不會騙過她,也不會騙過齊王的人,

可是卻輕而易舉的就瞬間恢復了,

可見明耀早就掌握了破解的方法,

是在什么時候呢?

那次在濟泗江的船上時,明耀顯然還不知道噬心蠱的特性,似乎還都是自己跟他講的,

而現在自己還尚未找到解毒噬心蠱的方法,

難道這就是天縱之才,和她這個普通天才的區別?

更讓人可氣的是,人人還都想著靠這苗疆的毒來害他。

就是那人的演技太好。

孟言茉心里不齒的撇撇嘴。

那人就是個騙子,大騙子。

“這是蠶蟲嗎?”

孟言茉眼睛睜著,看著孟公茂茫然的問道。

“你想辦法把這條小蟲子放進新帝的飯食里,

你負責新帝的茶食,應該不會很難”。

不難?

孟言茉心里撇嘴,長祖父真把她當成孩子在騙,

還是把明耀當成孩子在看?

不然長祖父如何會想著明耀會把這蟲子給吃了?

唉!看來齊王還是不信長祖父啊,不然給出的噬心蠱極品母蠱,應該是肉眼看不到的頭發絲還細的。

或者是齊王那里也沒有。

“為什么啊?”

孟言茉依然茫然的問道。

“不要問為什么。你只要知道這是你為家族所做的事情。

以后你對家族的貢獻,也會寫進族譜里,在宗祠里受后代香火”。

騙吧,接著騙。

她恐怕會死無全尸吧,還供奉。

“是,祖父,茉兒全聽你的”。

沒有給明耀用毒之類的,還是想著在噬心蠱的操縱下,讓明耀下傳位詔書的吧。

操縱噬心蠱,這人得是巫族的嫡系傳人。

據師父從南疆帶回來的消息,巫族的族長只有一個孫女,今年已經三十五歲了。

這巫族族長一脈凋零,就是因為從小就被各種蠱毒寄養,自身的身體就是最終極的母蠱。

也是因為這樣,才使得族長一脈,每次傳承能活下來的人少之又少。

孟言茉想到這,心道,難道那個巫族族長的孫女在京,且跟齊王和長祖父都有聯系?

孟公茂上下打量了眼孟言茉,看她已出落的有絕世之顏。

又從床里的秘洞里拿出一支琉璃瓶,里面的無色液體,隱隱散發出濃郁的香氣。

孟言茉聞到這絲香氣,立即就知道了這是她曾經中過的“醉生夢死”。

這藥是青樓圣藥,對男子同樣有效果。

但是藥勁兒沒有女子大,畢竟男子本來就是易沖動的。

“如果在茶食中不方便放入,你可以先吞下這條蟲子,再與新帝獨處的時候,把這瓶藥加入茶水中,與他一起飲下”。

孟公茂講著用法,孟言茉心里氣的發抖。

長祖父真是為了太子,什么都不管不顧了,自己從小到大,沒有受過他一點教養之恩,

他就這樣打著家族的名義,要毀了她。

這是要讓她以身體為媒介,把這蟲子渡到明耀的體內去。

在船上見到吳雙兒時,她就想著這噬心蠱還有這樣的用法,后來研究果然是那樣的。

她那時知道明耀沒有碰過吳雙兒,心里是很高興的。

又想到在千州府的莊子上,明耀跟她說過,她是第一個他那樣對待的女子。

她就幻想著明耀的女人是不是只有她一個?

雖然這種假設不太可能,她依然愿意這么信著。

也就是因為這么信著,所以對即將到來的帝后大婚,才會更難接受。

“祖父,這是什么藥水?”

孟言茉依然像個只有固執心思要為家族拼搏獻身的單純女子。

“不該問的不要問,總之照我的話做”。

孟公茂拿出長輩的威嚴來。

孟言茉低頭道:“是,祖父”。

孟公茂露出疲倦的神態來,連著咳嗽了起來,孟言茉連忙去端床頭桌子上的藥。

手中的銀針捏了又捏,最終沒有下手。

她算不上什么善人,果然也做不來大奸人啊。

這種大不孝,謀殺長輩的事情做不來啊。

看到仆人們都進來圍在床邊,孟言茉也就退出去了。

坐著來時的小轎子,孟言茉看著手中的兩只琉璃瓶。

噬心蠱在瓶子里急不可耐的樣子,似乎著急要找新鮮血肉。

孟言茉笑笑,以前的那些小蟲子沒有留住,就是留住,沒有巫族的本體母蠱的滋養,

這小蟲子也活不久。

她現在就要用這條蟲子來找到,那個一直躲起來害人的巫族傳人在哪里。

讓她親身嘗嘗這蠱毒害人的報應。

又看了看那瓶醉生夢死,這種藥是青樓圣品,等閑也買不到,

藥效很猛,但是除非用的太過頻繁,并不傷身。

所以那次明耀把她扔進藥池里,她后來心底想想,是有些失落的。

也許自己對明耀構不成吸引。

把這瓶藥留著,也許某一天能讓明耀試試那種失落的感覺。

某女在被明耀來回調教殺磨的情況下,有黑化的傾向。

長祖父下不了手解決,只好換個策略,還是得雇人,只要在登基大典時,攔住他不讓他進宮就好。

再然后,相信長祖父也撐不了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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