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正,任務處大廳的朱漆大門“吱呀”一聲,大開。十一名管事師叔又分成兩隊從內魚貫而出。
空地上的弟子們立刻安靜了下來。
為首的管事師叔清咳一聲,說明道:“從右至左,右起為第一小隊,速速分小隊列隊站好。”
空地上立刻響起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弟子們小跑著,各找各隊。轉眼的工夫,三十一支小隊的隊伍略見雛形。
沐晚在第二十九小隊,又剛好站在右邊的角落里,是以,她根本就不著急,不慌不忙的往空地那邊走幾步,站在第二十九隊的隊尾。
那些先到位的隊員見到她,竟然跟躲瘟神一樣,個個都急走幾步,爭相站在隊列的前面。
顯而異見,姐被隊友們嫌棄了!沐晚垂眸,掩去眼底的無奈,在隊尾垂手而立。
周邊投過來幾道憐憫的目光。
待所有人站定,管事師叔掃視全場,見人數不差,便說了幾句“團結合作,相守相望”之類的話,最后說道:“你們的名字已經登記在冊。等你們完成任務歸來,一個月內,隨時可以到任務處來領取本次任務的貢獻點和獎勵。”說完,他抬眼看了一下半空中,隨后又說道,“這次任務由內門任務院的王長老帶隊。等會兒,王長老會用飛舟載我們前往谷雨鎮。你們五個小隊同時登船,行動迅速些,莫磨蹭。在船上也按小隊坐在一起,莫聒噪多言,免得旁人說我們外門沒有規矩。”
“是。”眾人齊聲應道。
管事師叔這才揮手,說道:“坐下,等飛舟。”
“是。”眾人皆在原地盤腿坐下。靜候著。沐晚也在隊尾坐了下來,閉目養神。
不到半刻鐘后,遠遠的天邊現出一艘巨大的金色兩層木船。桅桿之上掛著一面黃底紅邊的三角大旗,上面寫著“太一”兩個黑色大字。一位頭戴玉冠,身著紫色鶴舞祥云道袍中年男子負手立在船頭。身后,兩邊的船沿上各站了一列身著白色窄袖錦袍,腰系黑色寬邊腰帶。外披雪青色鶴氅的內門弟子。一行人衣袂飄飄。仙氣十足。
等飛至任務處上空,飛舟的影子投下來,罩住了整個空地。弟子們紛紛抬頭望去。
紫袍男子輕抬手。飛舟緩緩降下,最后懸浮在離地面二十來丈高的半空中。
任務處的十一名管事早就從門廊上走了下來,示意眾人起立。而他們則一字排開,站在空地里。等船停住。他們率先齊齊抱拳行禮:“弟子等見過王師叔。”
沐晚等一干弟子也隨后行禮:“弟子等見過王師叔祖。”
那位玉冠紫袍的中年男子正是內門任務院的王長老,即此次任務的帶隊長老。他微微頜首reads;特工皇后不好惹。問道:“人都到齊了?”
為首的管事師叔垂手稟報道:“回稟師叔,總共三百八十二名外門煉氣弟子,都到齊了。”
王長老一揮袍袖,說道:“登船。”
“是。”管事師叔連忙揮動衣袖。疾聲招呼道,“上船,分隊上船。”
有兩個管事師叔早就走到左邊。指揮第一隊到第五隊開始登船。
“嗖嗖嗖……”弟子們紛紛催動步法,姿態各一。不過。二十來丈高對于煉氣期的弟子來說并不是件輕松的事情。大多數人都在空中虛踩了一到兩腳,才跳上船頭。也有少數人跟只笨鴨子一樣,搖搖晃晃的竄到船頭,落地時有些不穩,雙臂直打圈兒,眼見著就要掉下來。這時,旁邊的內門弟子會伸手拉一把,將人穩住。被拉住的外門弟子往往會滿臉通紅,羞愧難當,匆匆一抱拳,飛也似的去找自己的小隊。
空地上,劉管事有些著急——王長老這么做,擺明了是考校這些弟子。跳不上飛舟,這趟任務你也就不用去做了!而按照宗門規矩,完不成任務是要嚴懲的。
想到這里,劉管事的一顆心猛的提了起來。他飛快的掃了一眼人群,去尋找那道小小的身影。
看到沐晚垂眸站在隊伍里,神色鎮定得很,他心略安。
眾人五個一組,同時登船,進展很快。不一會兒,就輪到了沐晚。這時,無論是船上,還是船下的人,都引頸相看。大多數人都是一臉看熱鬧的神情。就連一直面無表情況站在船頭的王長老,也是眉尖輕皺。
說實話,沐晚還真沒把這二十丈的高度放在眼里。以她的腳力,根本就不用催動“逍遙八步”,完全能一步硬跨上去。當然,她深知“木秀于林,風必摧之”的道理。是以,和眾人一樣,她也提氣催動步法,提腳拔高身形,袍袖一揮,嗖的飛身躍起。中間不停,不接力,直接一步躍上了船頭。她的身形很穩,落地無聲。
王長老展眉。甲板上有人“滋”的抽氣。
而沐晚則抬起眼簾,環視船上情形。飛舟的甲板比她想象的要大。所有先登船的弟子都按隊站在甲板之上。找到自己的小隊,她靜靜的走過去。這一次,她的那些隊友們沒有再躲開,而是用一種探究的眼神看向她。也有兩個人沖她友善的笑了笑。
沐晚飛快的點了點頭,算是回應,依舊是走到隊尾,眼觀鼻,鼻觀心的垂著手站好。
前面有人飛快的轉過身來,拉了拉她的衣袖,悄聲問道:“沐師弟,是吧?”
沐晚抬起頭來,見是站在自己前面的那名隊友,一個瘦高的青年男子。看上去二十出頭,煉氣十層。
“我叫胡曉東。”他壓低嗓門贊道,“沐師弟,好步法。”
原來胡曉東是你呀。沐晚古井無波的臉上現出一絲淡笑,也低聲應道:“胡師兄,過獎了。”
這時,登船完畢。一名站在船頭專門負責清點人數的內門弟子抱拳向王長老稟報:“啟稟師叔,三百八十二名外門煉氣弟子上船完畢。”
王長老點頭。向船尾輕揮衣袖:“啟程!”
于是,飛舟緩緩升起。
地上的十一名管事齊齊抱拳:“弟子等恭送王師叔。祝師叔旗開得勝。”
同時,甲板上,一名內門弟子則轉過身來,站在所有外門弟子的前面,說道:“開船了,你們都坐下。不要在甲板上隨意行走。”
“是。”一陣細索聲過后。眾人都已經盤腿坐好reads;血嫁,神秘邪君的溫柔。
飛舟先是微微一頓,旋即陡然加速,風馳電掣的飛向遠方。
除了最開始提速的那一瞬間。飛舟頓了一下,其后,沐晚只覺得坐在甲板上,平穩得很。跟坐在自己的木屋里沒有什么區別。如果不是頭頂的白云飛快的向后退去,她真的感覺不到飛舟在行進。
除此之外。飛舟之上應該設有高級聚靈陣,靈氣遠比她的沐晚山里濃郁得多。是以,外門弟子們都紛紛抓住機會,打坐運功。甲板上一片寂靜。
按照大師兄送來的地圖。和香香之前查到的資料,谷雨鎮也是太一宗的附屬城鎮,位于太一宗西南方。相隔約千余里。沐晚心里大致估算了一下,以飛舟的行進速度。最多一個時辰就可以到達目的地。就這么一點時間,對于沐晚來說,還不夠走一個大周天的。再加之,早上已經走了一個大周天,所以,她沒有練功,而是閉目養神。
事實上,飛舟比沐晚預料的還要快。三刻多鐘后,他們到達了谷雨鎮的上空。
遠遠的,一位身著內門弟子服的青年男修御劍迎了上來。王長老抬手,示意飛舟停住。
于是,沐晚又感覺到飛船輕微頓了一下。她睜開眼睛,剛好看到那位青年男修御劍懸浮于飛舟之前方,向王長老抱拳問道:“請問,尊駕是任務院的王師叔嗎?”
王長老點頭:“正是。”
青年男修稟報道:“弟子羅庭威,奉任務院長老黃守義師叔之命,在此恭候王師叔。”
沐晚聽明白了:這是到地方了,有打前站的內門弟子過來交接、引路。和甲板上立著的所有內門弟子一樣,她也看不出來這位接引弟子的修為,看來這一回內門出動的都是筑基期弟子。
她垂眸暗道:不知道能不能看到大師兄。
甲板上的外門弟子也都明白已經到達谷雨陣。有人面露不舍:飛舟上的靈氣好靈郁,可惜,他們要下船了。谷雨鎮是遠離太一宗的一個小鎮,想必鎮里的靈氣寡淡得很。
飛舟在接引弟子的引領下,向著一道象彩虹橋一樣的五色靈光緩慢飛去。路上,時有遇到御劍飛行的太一宗內門弟子。他們三個人一組,手執長劍,看樣子是在巡邏、警戒。與飛舟相遇時,他們皆避讓開來,于半空中執劍行禮。
沐晚心道:大師兄應該也是在做警戒任務。異境出世,太一宗清場,包了圓。果然是東華洲第一宗,行事夠霸氣!
大約過了半刻鐘,最后,飛舟在一處山谷之上停住,繼而,慢慢降落。
甲板上,“啊”的驚呼聲,此起彼伏。數百名外門弟子看到眼前的情景,一個個張嘴結舌,驚呆了。
沐晚也是看得目瞪口呆。
香香在空間里禁不住輕呼:啊呀,姐姐,我們是不是走進彩虹里了!
架著一道巨大的五色靈光象天橋一樣,剛好架在山谷兩邊的青山之頂。靈光之內,并不是空洞洞的,而是云蒸霞蔚,紫氣升騰……總之,沐晚從未見過如此絢麗、又如此富有變化的景象。
回過神來,她驚奇的發現,所有人都沐浴在靈光之中,容光煥發,身上象是披了一件流光溢彩的五彩霞衣。
“下船。到谷底的那片空地上集合。”船頭的一位內門弟子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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