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李煜煒知道玉凌云定然覺得奇怪，他微微嘆氣，道：“亦冰，你也知道我這兩天忙得腳不沾地，就為了選兩個能夠與石勇一比高低的人出來。說實話，我也選了幾個出來，但都不是那么合適。”

“哪幾個？”玉凌云微微挑眉問道。

“宣威將軍之子蔣同成，永安姑姑的次子孟啟斌，萊陽侯府的老三張作祺，虎威將軍之子訾禺汕，他們幾個是京城公認的騎射高手。”李煜煒微微嘆氣，道：“蔣同成最出色，年紀也最大，今年剛好二十，其他幾個都是十七八歲上下，比蔣同成稍微遜色幾分，他們和騫云交情不錯。我問過他們，而他們都自認比騫云遜色太多。”

“騫云的騎射也就只是還算可以！”玉凌云微微皺眉，玉騫云的騎射自然是不錯的，但在玉凌云眼中卻還是不夠好的，她在延州歷練了幾年，更不止一次的和突厥人交手，自然知道真正出色的騎射是怎樣的。

“這還不是我最擔心的，我最擔心的是他們這幾個經驗比不得石勇，我多方打聽過，石勇八九歲時就跟著大人進山打獵，經驗十足，他打獵得到的皮子總是最完整的，說他是西月最出色的獵人一點都不為過。”李煜煒嘆息，道：“他們幾個雖也是出類拔萃的，若是單純的比騎射，不一定就會比石勇差，但若是進了山，比起了狩獵，卻沒了穩贏的把握。我單獨問過蔣同成。他直言沒有十足的把握。而石勇的意圖很明顯，就是想借著和親的名頭撈一筆，我不能讓他得逞。”

“除了他們就沒有更合適的了嗎？”玉凌云皺眉，什么時候京城的勛貴子弟極弱至此了呢？她沒細想的是她在延州幾年。眼光和以前完全不一樣了，若是換做四五年前的她，對這幾個人未必會如此挑剔。

“很難找到了！”李煜煒點頭，道：“我已經將所有的人都梳理了一遍，能挑出來的也只有他們幾個。其他的年紀更長些，就算贏了，石勇也有的說法。”

玉凌云皺緊了眉頭，當日的宮宴她雖不在場，但發生了什么事情卻也聽李煜煒詳細的說了，她知道石勇既然敢主動挑釁，必然是有真本事的，但她也相信京城眾多優秀的勛貴子弟之中找兩個比他好的也不是難事，但誰知道會是這么一個結果。當然，她也知道。蔣同成說沒有十足的把握是不想將話說得太死，一面臨場發揮失常，輸給了石勇不好交代。但是，他都這么說了，又怎能讓人看好他呢？

“亦冰，想來想去，只能讓你出馬了！”李煜煒看著玉凌云，道：“我是這么想的，你與我們一道去綿山，前兩天我會安排蔣同成他們與石勇接觸。若他們自覺得有把握，自然無需你出面，若他們到那個時候還覺得沒勝算的話，那就只能讓你來了。我相信。你一定能直接將他碾壓。”

“我懷著孩子，你覺得合適嗎？”玉凌云微微皺眉，她倒不覺得懷了身孕有什么不方便的，但是別人呢？她想了想，問道：“這件事情你和皇上說過了沒有。”

就是因為你身懷有孕才要將你放在視線可及的范圍內啊！李煜煒心里嘀咕了一句，說實話。他其實并不是找不到一個能與石勇較量的人，事實上蔣同成信心十足的告訴他，將和石勇比個高低的事情交給他就好，他一定能讓石勇把自己自滿的話吞下去。

只是，從歐自慎那里知道，王婉晞召集的人居然超過了一百五十余人，而這還是在他們視線范圍內的，還不知道有沒有遺漏。這些人最近五六天，換著花樣和手段到毅郡王府附近踩點，谷威他們雖然十分小心，卻也有一次險些讓人摸到了二門外。這件事情將他們驚了個透心涼，也確定了來的人中會有那么一兩個難得一見的高手。

盡管他們猜測，能來踩點的必然是那些人中最老道，經驗最多，能力最強的，這樣的人不可能超過十個，說不準也就只有五六個甚至更少。但這樣的對手，一個的殺傷力都會很強，而多一個，那么帶來的傷害可就不止是多了一倍那么簡單。若是讓這些人一鼓作氣闖進了內宅，那造成的傷害必然不小，而他們所針對的玉凌云，說不準也會被傷及。

雖然所有人，包括李煜煒在內都認定了玉凌云很強，也都相信那些人就算能闖到她面前也可能被她親手斬殺，但目前最大的問題是她是一個身懷六甲的孕婦，若是一個不小心被擦著碰著，那都可能造成無法承受的后果。尤其是歐自慎說了一句，要提防他們在武器上摸毒藥。這更讓所有人揪心起來，想了再想，都決定與其讓她留在毅郡王府，和王婉晞那一幫子有死士，又刻意針對她的人對上，還不如找個理由將她帶去綿山，至少在那里，不會有刻意針對她的死士或者刺客。

當然，在商議了，做了決定之后，李煜煒也特意向晉安帝說明了情況，晉安帝之前就已經知道了王婉晞召集人手的事情，也準許了李煜煒所提出的，要向西山大營調集人手的請求，聽了李煜煒的稟告之后，沉默了一會，不但答應了他的請求，還讓人通知明郡王，讓他將明郡王妃帶上或者送進宮和貴妃作伴幾日。

李煜煒的思緒一閃而過，他無奈的嘆口氣，道：“我倒是和父皇說過了，父皇說你有身孕，一切都要以孩子為重，不能意氣用事，讓我回來問問你的意思，若你覺得身體不便，力有不逮的話，那么這件事情就作罷，石勇那里另想他法，若你不覺得吃力的話，那么就與我們一道去綿山，而后視情況而定。”

“我倒真不覺得有什么吃力或者不方便的。”玉凌云淡淡的道：“莫伯母也說過，我如今是狀態最穩也最好的時候，可以隨心所欲一些，騎馬射箭不影響什么，至于說打獵……那不就是騎馬射箭的事嗎？”

她的肚子一直都不怎么見長，現在都六個多月的身孕了，若穿得稍微寬松些，再披上一個斗篷稍微遮掩一二的話，都不大看得出來。她倒是覺得這樣挺好，不用像有些孕婦那般臃腫，做什么都不輕便，但鄭嬤嬤和張水清私下擔心得不得了，就擔心孩子太小。只是莫太太總說母子康健，無需在意，她們也為了不讓玉凌云跟著擔心，只能將擔憂埋在心底。

“既然你不覺得不方便，那么這件事情就這么說定了！”李煜煒當下拍板，道：“你身邊的四個丫鬟都帶上，張姑姑和曲建榮家的也跟著去，我再派人去請莫伯母，你有孕之后一直是她為你看的，有她在會更放心一些。”

“別人也就罷了，莫伯母就無需麻煩了！”玉凌云搖搖頭，道：“皇上動身，身邊定然有太醫隨行，我若有什么不適的話召太醫就好，不用勞動莫伯母。”

“這……好吧，聽你的就是！”李煜煒沒有堅持，他既然決定了讓玉凌云與他一道去綿山，自然也帶了擅長婦科的太醫隨行，倒也不用非得將莫太太請來一起前往。他笑呵呵的道：“我這就讓人給你收拾行裝，明兒一早可就要出發了！”

“這個不著急！”玉凌云搖搖頭，晉安帝登基以來，每隔兩三年就回去綿山狩獵，她也是去慣了的，不覺得需要怎樣大肆收拾行裝，她淡淡的道：“比起那個，我們現在應該考慮的是我離開京城之后，應該換怎樣的方式將王婉晞和她的人給端了。”

“這個我已經和子重商量過了，子重說王婉晞若得知你也去了綿山，定然會十分詫異，行動定然會取消，當然，他們也有可能不甘愿白白浪費了那么多的功夫，選擇將行動推遲到我們從綿山回來的當日，心神疲倦的時候發動。不過，不管他們的選擇怎樣，子重都會在我們離京的當天晚上行動，段祺會帶著人在城門即將關閉的時候進城，配合他一起行動。”李煜煒微微一笑，道：“相信他們一定能將這件事情辦好，我們只管在綿山等候好消息就行。”

“啟光”玉凌云看著李煜煒，直接問道：“你真是因為無人可以完全壓制住石勇才讓我與你一道前去的嗎？”

被發現了！也是，他怎么可能騙過她呢？李煜煒心中嘆息一聲，臉上卻帶著笑，道：“也不全是因為這個，更重要的是我一天不見你都過不下去。亦冰，古人云，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綿山狩獵一去就是半個月，照這般說法一算，那可就是四十五年……整整四十五年見不到你，我怎么活啊！”

“看來你真是擔心我留在京城出意外啊！”玉凌云搖搖頭，想了想，卻還是道：“也罷，和你一道去就是，免得你不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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