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遠的目光一下子就落在了上官磊的手上面,再瞧一眼比他還要俊美幾分,氣質更加出塵的上官磊,眼里閃過一道黯然。
不過他很快振作過來,上前很自然的將上官磊的手撥了過去,將陳悅之拉到他的身后,眼神里帶著一絲警告,語氣淡淡的道:“阿悅不喜歡被別人隨意觸碰。”
第一世時候的陳悅之自卑內向敏感,的確是很討厭別人觸碰到她,除非是很熟悉的人,要不然她就會很不高興。
只是經歷過第二世,那些習慣早就改掉了,因為她胎穿成陳易的嫡女,大將軍的掌上明珠,天之嬌女一般的存在,從又受到父母呵護寵愛,自信清高,后來去軍中帶兵打戰,又和那些將士同吃同住,也沒太把自己當女人看過了。
重生回來后,她又看透了許多世事,心里的滄桑不知道幾何,看待上官磊也就是跟閨蜜一樣,甚至因為他長相俊美,扮成女人比女人還要艷麗幾分,她都沒有想過他是男人如何如何的。
所以剛才上官磊搭她肩膀,她也沒有覺得有什么不對勁,還正打算跟董遠介紹呢,沒想到董遠突然就把她拉過去,并且了那樣的話。
她只是一怔,還沒反應過來,豈料又被上官磊拉了回去,他也嘴角含笑,眼中隱有閃電飄過的看向董遠:“你的那是以前,人長大都是會變的。”
董遠不相信,他才離開半年。陳悅之會改變多少,但是事實告訴他,陳悅之的確變了。
以前她哪里有這般自信呀。剛才見陳維和李清霞對她的態度好像也好了許多,以前她爸媽對陳悅之也就是個盡責任養大的意思,并沒有多少明面上的關切。
而且半年不到,陳家的變化也讓他吃驚,他隱約記得自己走的時候,陳慧之明明是在包子店里打工的,怎么剛才看見她在寫作業。手里拿的還是初一的書,竟也像是在上學的樣子?
他走的時候,陳悅之像假子一樣。又黑又瘦,頭發也短,基本上和女孩子沒有什么關系,但是現在你看她皮膚白里透紅。嫩的能掐出水來。眼睛又大又漂亮,睫毛長長的跟刷子似的,頭發也烏黑如墨,披在肩膀上面,身上的衣服雖然舊,但卻很挺括,很能撐得起來。
這通身散發出來的氣質,竟是比他在上海大城市里。看到的那些女孩子還要好。
要不是兩個人從一起長大,他都有不敢相信眼前的人就是陳悅之了。
上官磊很討厭董遠用那樣的目光打量著陳悅之。便故意將她往旁邊一拉一帶,還有事問她。
董遠只能眼睜睜看著陳悅之被帶走了,他想追上去兩步,卻被李清霞喊住了,她笑嘻嘻提了個袋子,里面裝了十幾個酥餅,是讓他帶回家去,和他爺爺奶奶嘗嘗。
董遠這才想起來,爺爺還在家里等他的消息,反正他今天也不走,明天再找陳悅之聊天也行,到時候更好,還沒有電燈泡在中間擋著呢。
“陳悅之,你上回在樹林里,和我你有一個青梅竹馬,難道就是他?”上官磊故意用滿是八卦的星星眼看著陳悅之。
“我當時只是打比喻而已,誰是他了,你不要亂想,他只是和我從關系比較好的一個鄰家哥哥罷了。”陳悅之瞪了他一眼睛。雖然她理解第一世時董遠的無奈,但并不代表,她可以平心靜氣的接受。
想想她第一世時的遭遇,董遠的離去,讓她的人生絕望,從而把趙宇當成了救命的稻草,最后更是丟了性命。
她是愚蠢她承認,但董遠終究是要負一些責任的,她沒有圣母到那種地步。
只是若不是因此,她也不可能遇到東方玉,不可能找到自己真正應該守護的人,這樣來,董遠倒也有功勞了?
兩相比較下來,她現在對董遠是沒法子再像時候一樣相處,但也不可能無視如陌生人。
上官磊一聽不是董遠,立即心里松了口氣,不過卻不敢放松警惕,他可是看出來了,那子覬覦上他家悅丫頭了,絕不能讓他有可趁之機。
嗯,聽他剛才那話的意思,他們全家都想回來,到陳家來打工,不行不行,這樣他們豈不是更有理由,天天粘在一起了?
他就算曾幫過陳家的忙,就算可以隔三岔五的來玩,但終究不可能天天住在這兒。
上官磊瞇了瞇眼睛,開始打起了主意。于是接下來,他就發揮了高超的套話技術,從院里那些大媽大嬸的嘴里,套取了董家全部的情報,偷笑一聲,心里逐漸有了一個完美的計劃。
晚上吃飯的時候,上官磊在陳維和李清霞的面前,表現的可好了,知道陳維愛沒事寫兩幅毛筆字,立即就跟陳維聊起各種毛筆呀,墨呀,宣紙什么的,的陳維很是激動興奮,趕緊讓人鋪了桌子,拿出墨,特意寫了兩幅字讓上官磊評。
上官磊倒沒有完全節操掉光,大概是八分褒獎兩分中肯的意見,頓時讓陳維對他佩服的不得了。
陳維讀的書不多,他那年代讀書可沒有自來水筆,都是用毛筆寫字,只是畢竟沒有師傅教,只能自己摸索,有些字看起來像那么回事,其實真正路子卻是不對的,自然沒辦法和受世家熏陶的上官磊比較了。
征服了陳維之后,上官磊又去替付桂花捏腿,哎喲,把個老太太捏的舒服來勒,連問他這手法是打哪兒學的,上官磊便是跟著外婆學的,也從就給外公外婆捏腿的。
陳家三個孩子一排坐著寫作業,就看見上官磊像不停旋轉的陀螺一樣。一會看看陳維寫的字,夸。一會給付桂花捏腿,贊。一會給李清霞打下手干活。美。
“三弟,我怎么感覺這上官磊有企圖的呢,你他為什么要討好我們爸媽和外婆呀?”陳明之摸著下巴,意有所指的看向陳禮之。
陳禮之冷笑一聲:“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陳慧之老實的看著書,偶爾抬起頭看一眼上官磊的方向,再低下頭。腦海里冒出付清的身影來,心里不禁一痛。
上官磊和妹,還是沒影兒的事。上官磊就對自已爸媽這么好,但是付清呢,兩家當時都算是公開了的,付清也總是以讀書沒空為借口。從來都不肯給自己爸媽一個好臉色的。
上官磊就是不喜歡讀書。平時有些霸道,其它好像也挺好的,如果妹真的能跟他處朋友,想必以后一定會很幸福。
只是她怎么感覺妹,好像并不知道上官磊的心意呀,難道是他們都看錯了嗎?
陳悅之不在這邊,她仍舊在研究那本日記,上次只看到大半。后面還有半沒看,打算今天看完。下周六去縣里的時候,順便再還給陳顏。
日記里的內容都是她寫的,她自然一清二楚,不用再特意去學,只是這日記陳家祖上傳下來的寶貝,她憑白收了,估計陳家其它人心里肯定不舒服,與其等著別人以后來找麻煩,不如自己主動送回去。
突然從最后夾層里掉落一張紙,她撿起來一看,是一張地形圖,最中間的位置,赫然寫著三個字:老鷹巖。
這個地名,不就是青林山和盤山公路,中間那段山澗的名字嗎?
這地名怎么會出現在這張十幾年前的手繪地圖上面?陳悅之不由興趣加濃,認真的細看起來。
這一細看,陳悅之嚇了一大跳,上面的字,建議是將日記中古圖與這張手繪的圖紙放一起對照細看。
日記中的古圖?什么古圖,她沒記得自己畫過呀?她翻了過去一瞧,理理思緒,慢慢才想起來,這是她入宮后覺得坤寧宮的某些布局不太好,想要把它改建的更舒服一,融入一些現代的裝潢因素,所以就畫了一副大體構架圖給工匠,這日記上是自己隨手畫的粗稿。
陳悅之有些不敢相信自己腦海中的猜測,將兩幅圖貼在一起,仔細端詳,逐漸瞳孔緊縮起來,竟然意外的發現,這兩個地方,地形好相近。
只不過老鷹巖,在自己隨手畫的那副圖中,并不是一座很高的山崖,而是當時她無聊的一時興趣之作,她在自己坤寧宮的后院,弄了個窯,當時想自己燒瓷器玩來著。
老鷹巖乃是鷹嘴澗,燒窯時專門用來取水的溪澗!
看完兩張圖,陳悅之有些懵,雙手哆索著,將那張泛黃的手繪現代圖紙再折起來,發現背面底部有幾行字。
據繪者猜測,現代金林村的老鷹巖那片地區,很可能就是一千多年前某個古國的帝宮遺址所在地。
因為從現代老鷹巖的河澗之中,筆者曾用撈出來的瓷器碎片,組裝出一個花瓶,瓶肚的形狀是明代瓷器的特色,但瓶口又是清朝的風格,可是上面的花紋更是奇特,居然將唐、清、明和現代風格完美的融合到一起了。
瓷器本身的泥土可以鑒定出,的確有一千多年的土齡,有唐朝的風格不足為奇,但是卻也兼具著明清之風,還有一現代理念,這不是太古怪了嗎?
筆者還另外的瓷器碎片,還粘出一個青花瓷碗來,誰也沒有想到,那碗面上居然是一副仿梵高的向日葵,這,這都把大家弄的混亂了。
陳悅之感覺十分荒唐的搖頭,感覺那日記像燙手一樣,直接丟到抽屜里面鎖好,連連深呼吸,怎么可能?太離譜了。
如果真按地圖上所推測的那樣,現在的老鷹巖就是昔日大燕國坤寧宮后苑,那么陳家現在所處的位置,豈非就是皇家的狩獵場嘍?
難道她的穿越并非是偶然?心里一個巨大的疑團壓著,讓她透不過氣來,陳悅之將歸真訣運轉好幾個周天,心情才平靜下來。
不管怎么樣,她還活在當下,那才是最重要的,她重生回來的任務,是要守護家人,過自己想要的生活,才是真的。
至于以前如何了,管那么多干嘛呢?
整理好心情,陳悅之走出房間,一眼便看到上官磊正跟李清霞嘀嘀咕咕著什么,李清霞臉上滿是笑容,好像很是認同的樣子。
“媽,你們在什么呢?”
“噢,阿悅,你來的正好,剛才磊呀,給我們家提了個意見,我覺得特別好,最近我也有煩惱這件事呢。”李清霞讓陳悅之坐在她旁邊,了最近的一些情況。
因為目前陳家來人干活,還是零散的模式,處于幫工的樣子,并沒有什么正式的約定,有時候干活人家來親戚,或是有事兒,干不了,就打個招呼。
可是同樣的事,如果十個人干,不怎么累,但如果五個人干十個人的活,就很累,關鍵是錢都是一樣的,干五個人的活,是兩塊錢,干十個人的活也是兩塊錢。
有些人心里就不太痛快了,但如果給他們臨時加錢的話,第二天又變少了,這種心理上的起伏,又怕人不舒服。
剛才上官磊的主意就是,待陳家作坊正式開啟后,這些人就要跟陳家簽合同了,要合法化,正式化,而且陳家酥餅賣的這么好,那做工方面肯定有自己的保密性,像目前這樣的散戶,沒有任何法律約束,萬一別人也開作坊呢,別人也做酥餅,并且工錢開的比較高,那些人肯定都跑光了。
誰不喜歡錢多的工作呢?
簽合同之后,給的就是月工資,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日結,這樣太麻煩了。
上官磊算帳給李清霞聽,現在大家伙兒在這兒干活,日結,但是因為大家都是鄰居,所以有些人早上不吃飯,就來這里拿酥餅當早飯,一個兩個的,好像也沒什么,可是十個人,每個人吃兩個,就是二十個餅,就算只按成本算,那一頓也吃掉了二十塊錢。
何況還是天天都有這樣的狀況呢?當然啦,也只有那些不自覺的人,才會這樣干,就算如此,一天下來,最少也要消耗十塊錢的餅。
比他們的工資可高多了。
但這么大的酥餅,一個怎么吃得飽,所以最少要吃五個,你想想,十個人,五個餅,就是五十個餅呀,這若是按賣出去的價格,可就是一百塊錢哪。
起先陳家只是打鬧,加上又沒有烘爐,所以需要的人手比較多,這樣的問題隨著陳家的作坊日漸擴大,就會逐漸露出來。
還有一個,現在這些活是堆在一起大家共同干的,也就是干多干少,拿的錢是一樣的多,那勤快的不就吃虧了嗎?(
( 明智屋中文 wWw.MinGzw.Net 沒有彈窗,更新及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