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上官磊下午來這一會功夫,別看他表面上是到處吹牛聊天,其實他將一切都看在眼里,當即就數了幾個人名出來,這幾個是干活勤快的,還有幾個總是東游西逛,一會拿這個,一會拿那個,喜歡占便宜偷懶,還喜歡摸半個餅啃的。
陳家人都在屋子里頭忙碌,所以看不到,而外人就算看到了,也未必會提醒,陳維每次買的面粉都是按量多的買,陳家人又從未精確的計算過損耗,這樣就會導致成本過度浪費。
先不上官磊本來就的很有道理,就看他這出的人名,都是村里有名老實人,李清霞就佩服的五體投地了,立即把他當救星一樣問,該怎么辦?
上官磊的建議就是工作正式化,合同化,合法化,工作內容具體化,而且最好還要進行適當的淘汰和招工。
對于鄰居中,平時知根知根,比較勤快的人就收,那些平時就喜歡好吃懶做的人,最好不要收,如果一定因為面子抹不開,那就給他試用期,給他規定具體的活,如果他干不好,到時候就沒有理由繼續留下來嘛。
而對于那些喜歡偷摸的人,手腳不干凈的人,更不能招進來了,那不是引狼入室嗎?
至于有些事情,其實可以用對外承包的方式,比如你像給花生去殼,給生板栗去殼、將芝麻炒熟磨成粉,這樣的事情,完全可以承包給別人。
或者干脆就對外接收。熟芝麻粉或是沒殼的花生之類的,當然價格肯定要比帶殼的稍為高一。
比如去一斤殼給多少錢,不限定時間。可以拿回家去做,反正只要第二天能拿過來就行,這樣當事人就能把東西帶回家,全家人總動員一起干,也許原本要一天的活,半時就搞定了,那勞動價值就提高了呀。
陳悅之聽完這番話。對上官磊的認識簡直刷新了,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嗨,沒看出來。你還挺懂的嘛。不錯喲。”
上官磊被夸的兩眼發亮,高興的抬起頭,臭美的道:“那是當然,我還有更多優你沒發現呢?”
“是是是。上官少爺最聰明啦。”
上官磊見大家都夸他。尤其是李清霞和陳維,還有外婆把他夸的跟朵花似的,就有些害羞起來:“其實,我也就是以前在京城里,見過,所以才出來的,也不是我自己的主意,你們就別夸我了。怎么我覺得渾身不得勁呢。”
陳悅之拍了他一下:“矯情,繼續。還有什么,我們大家伙兒都一起學習學習。”
上官磊摸著腦袋傻笑起來:“沒了,其實我覺得你們可以問問大姨父呀,他開的糧油店,不是也招了工人幫忙收稻子嗎,應該是有合同的工人吧,可能他比我了解的更詳細,更透徹呢。”
陳悅之頭,同意了他的想法了。其實一聽了上官磊的想法之后,她前世的經驗基本也能夠補全,只是她現在變化有大,既然周明都有疑惑,不知道爸媽會不會也有疑惑,畢竟和以前的陳悅之差異太多,她怕父母們會起疑心,所以還是借由周明之口出來,會更讓人信服一吧。
一夜無話,第二天起來吃過早飯,大家一起上學的時候,上官磊想想,還是跟陳悅之了實話。
他昨晚想了許久,覺得如果現在不清楚,萬一以后被人利用,他們之間可能會發生更大的誤會。
“那藥,其實不是周嬸的。我爸是個軍人,本來我們都應該進軍營歷練的,但是五歲那年,我跟我爸一起去拉練,不知道什么原因,突然心悸頭暈,直接昏過去了,到醫院一檢查,便心臟可能有缺陷,不能做劇烈運動,還推薦了這種藥,是從國外進口的,我只要按時吃藥,就算運動稍為過量一,也不會有事,所以從便一直在吃。”上官完便緊張的盯著陳悅之。
陳悅之其實早就猜到了,首先一就是昨天上官磊在他家時,太緊張了,然后她發現那藥瓶上有中英文對照的明,試想周嬸在上官磊這兒當保姆,估計條件肯定很差,怎么吃得起這么好的藥?
后來上官磊一聽她藥里有問題,立即就變了臉,那關切的程度,可不像是對一個保姆所會有的。
那么便只能明一個問題,上官磊在撒謊,結合他身體里面十幾年的毒素,基本上可以確定,這藥是上官磊自己吃的。
結果上官磊盯了半天,陳悅之居然什么反應都沒有?沒有擔心,沒有生氣,也沒有在乎,而是很淡然的看著他。
“我昨天就知道了。”陳悅之挑了挑眉頭。
上官磊張大嘴,驚訝的愣在那兒,她,她昨天就知道了?
可是她怎么不拆穿他呢?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既然你不想問,我當然不會問。我倒是好奇,你現在為什么又要告訴我?”
“我覺得朋友之間應該真誠,不應該隱瞞。”上官磊艱難的開口,為什么總有一種在陳悅之的目光下,無所遁形的錯覺?
陳悅之依舊淡然的頭,走了幾步,突然回過頭,微微一笑:“放心吧。”
“阿悅,你,你的意思是……?”上官磊一愣,然后激動的跟上去,心里歡喜的快要跳出來,他不敢出真相,就是怕陳悅之嫌棄他是病秧子,不肯再跟他做朋友了。
陳悅之突然就出手,直接將上官磊過肩摔在一個田邊的草垛上面,看他滿身滿頭都是草屑,便拍拍手道:“我的意思就是,不管你是病人還是正常人,惹了我,我照樣揍你。”
草垛很柔軟。根本就不疼,只是上官磊的衣服上有些狼狽罷了,但是他卻一也不生氣。也不難過,跳起來大聲道:“好啊好啊,我以后會繼續惹你,就繼續揍我吧?”
走在前面的陳明之和陳禮之悄聲道:“上官磊不會是腦子有病吧,哪里有人求人家揍的?”
上官磊傻笑的湊在陳悅之旁邊,頭發亂亂的,關鍵是頭還插著一只草。
陳悅之突然就想起古代。好像賣奴婢時,頭上就插草標的,便故意彈了下他頭發上的草笑道:“喲。這個孩子長的不錯嘛,細皮嫩肉的,賣幾倆銀子呀?本姐家正好缺個倒夜壺的廝。”
陳慧之幾個都一起笑了起來。
上官磊立即狗腿的問道:“敢問這位姐,去你家當廝包吃包住不?”
“那必須的呀。要不然怎么倒夜壺呀。”
“只要包吃吃住就行了。我不要賣身銀子,姐你就行行好,把我帶走吧,以后我就是姐你的人了。姐放心,奴才一定盡心皆力,侍候好姐。您就瞧好了吧。”
罷上官磊趕緊綴到后面,雙手一邊做出給陳悅之敲肩錘背的動作,一邊起了自己知道的笑話。給陳悅之解悶兒。
陳明之也跑過來:“喂,我可是二少爺。趕緊的,給我也捏捏背,酸死了。”
陳慧之看不過眼,悄悄遞眼色:“二弟,別跟著胡鬧。”
“我哪有,剛才妹妹不是買了他嗎,現在他就是我們家的奴才啦,給二少爺我捏捏背怎么啦?”陳明之現在已經變成妹控了,看見別的男生在自己妹妹前面打轉,心情當然不好,便看不慣上官磊的作態。
上官磊態度極好的走過來道:“三哥,你要不要也捏捏呀?我手藝可好了,昨晚上外婆還夸我呢。”
陳禮之陰沉著臉走過來,像鷹一樣用犀利的眼神盯著他:“上官磊,我不管你安的什么心,離我妹妹遠一,你要是敢招惹她,我們兄弟倆肯定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就是,還喊三哥,外婆,誰是你三哥外婆呀,別以為幫過我們家的忙,就能占我妹妹便宜。”陳明之是嘴快的人,以前上官磊不在的時候,妹總是和他們唧唧喳喳話,他們在路上還學功夫來著。
這小子一出現,就立即吸引走妹妹的目光,他們兄弟倆直接變透明的背景板了,能開心起來才怪。
上官磊繼續傻笑,只當聽不懂二人所,心里卻已經快速轉起了主意,看來光討好了陳悅之爸媽不夠,還得把大姨子和兩個舅子給搞定呀。
只是他時間不多了,那個人只給他兩年時間,兩年里,除了陳悅之他沒有把握能拿下,其它的人一定要讓他們接受自己,這樣在他離開的時間里,才能讓他們變成自己的耳目,成為自己的眼睛,幫他盯著一切靠近陳悅之的雄性。
陳悅之原本打算下午放學再去,誰料第三節課時,江尚云電話打到學校,里面聲音有些不對勁,只讓他們趕緊去健康藥房。
二人連忙喊了出租車過來的,一見江尚云便問發生什么事了?
江尚云的臉色比較凝重。
“江大哥,那藥的問題很嚴重嗎?”
“關乎人命,你嚴重不嚴重?我不知道這種藥是從什么地方來的,但是我問過許多朋友,至少目前國內是沒有見過的。你們能告訴我,這藥是誰用的嗎?”江尚云滿臉嚴肅的問道。
上官磊指了指自己,又把時候的事再了一遍。
江尚云先前已經和江子鶴溝通過了,也聽了他的判斷,就是上官磊的身體各方面器官功能,以一種不可見的微弱速度在衰退。
正是由于體內的毒素引起的,如果繼續任由這毒素蔓延,那么上官磊最多活到三十歲。
陳悅之低下眼眸,心中掀起驚濤駭浪,師傅把脈把到的情況,還是自己幫他用草木精華治過一次的效果了。
如果是原本的呢,如果沒有自己的出現,沒有草木精華的治療,沒有人告訴他這藥有問題,他一直這樣服用下去,他恐怕連三十歲都活不到吧?
下毒的人用心真是太險惡了,當時上官磊還只是個孩子,怎么可以對一個孩子下如此的毒手?
上官磊拿過藥瓶,略有些動容的道:“可是我曾經試過,如果我一段日子不吃的話,心悸就會加重,甚至有時候還會感覺四肢麻痹,但只要吃了,就會減輕許多。”
“這就像是抽(鴉)片的感覺,一旦不抽,就會感覺生不如死,但抽了就會飄飄欲仙,可是下次癮頭就更大了,沒有的時候,就更痛苦了。這藥片里面的毒性也是類似的作用。”
“那有什么辦法能解決嗎?”上官磊深吸一口氣,才壓下心頭的憤怒,緊緊攥著拳頭問道。
“我雖然檢測出藥片中有這些成份,但是以目前金林省的醫療條件,恐怕是沒辦法,不如你去京城的大醫院看看吧,或許他們會有法子。”江尚云臉上有一絲頹廢。
陳悅之忍不住出聲道:“江大哥,師傅曾過用梅花針炙,施術半年,可以清理他體內毒素的。”
“這正是我要告訴你們的第二個不太妙的消息。我爸他暫時是沒空給你們施針了。”江尚云的臉色有些無奈。
“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暫時沒法施針?”
“老爺子昨晚突然接到一個電話,我當時在試驗室里面,并不知道是誰打來的又了什么,但是老爺子卻半夜收拾東西,讓我臨夜給他訂票,他要去陜西一趟。”
“當時老爺子神色倉皇,好像天要塌下來的感覺,我問他什么事,他也不肯,只是讓我跟胡天打個招呼,先辭去健康藥房坐堂大夫的工作,還事情如果順利,最多半年就會回來,但如果不順利,他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會回來。對了,悅之,他還給你留了封信。”
江尚云罷便從一旁的柜子抽屜里,拿出一個信封。
陳悅之直接當著大家的面拆了,上面的字跡很潦草,一看就是匆忙寫就的,信封里還有一串鑰匙。
江子鶴在信上,首先跟她道歉,收了她當徒弟,卻沒能夠好好教導她,不過又她天賦過人,相信自己認真學習,應該也不差的。
那串鑰匙是他書房的,里面有很多醫學古籍,陳悅之可以隨時進去翻閱學習。
半年后如果他回來了,那自然一切都好,到時候他就什么都不再想了,認真教導她學中醫,爭取把自己畢生所學都教給她。
但如果半年后他還沒有回來,就讓陳悅之打開書房書架最端的那個鐵盒,至于里面有什么,她到時候一看便知。
陳悅之拿著鑰匙,心里莫名有些不安,怎么感覺這封信,那么像是遺書呢?
師傅為什么突然去陜西?是誰打來的電話?他們了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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