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景遙要哭了,
“其實呢,是這樣的,京城前陣子開了一家青樓,名叫西江月,聽說這西江月里的女子各個身懷絕技,其招牌晚月姑娘明日將登場獻藝,臣弟想著云容年紀也不小了,帶她出去見見世面。”景遙說著,還給了個猥瑣的笑容。
景遙編著這些謊話時,心里也憋屈,連忙喝了一大口勒漿,壓住心里的苦水,他哪里是要帶云容去逛青樓,不過是找個借口帶她出去玩玩罷了,至于去哪,他還沒想好,本想著隨便找個借口就好,沒想到他皇兄景恒這次倒是問的這么仔細,這不,都編了三個借口了。
景遙說完,景恒倒是尋思上了,“新開了一家青樓?”
“是的。”景遙仔細打量著景恒的神色,試圖找到他答應的跡象。
可是景恒忽然抬了抬眼,伸了伸腰,一本正經道:“朕好些日子沒有出宮了.....”
景遙立馬瞪大了眼睛,“皇...皇兄,不會是要跟臣弟一起去吧....”景遙說話都結結巴巴了,
不要啊,千萬不要啊.....景遙快要淚奔了。
“怎么?七弟不想陪朕微服私訪?”景恒鮮有地一本正經說笑,
就連一旁的秋霖都忍不住要笑了,七王爺可是個風流倜儻的主,自個兒玩當然樂呵了,他哪里會愿意跟皇帝一起逛青樓呢,皇帝陛下這么說,這不明擺著逼人家七王爺嘛!
果然,景遙一副笑得比哭還難看的表情,搖撥浪鼓一般地搖頭,
“怎么會呢?跟能皇兄一起出宮玩,臣弟高興還來不及呢.......”景遙咬著牙說完了這幾個字。
恰在這時,書房外邊響起了云容訓斥靈狐的聲音,
景恒瞅了景遙一眼,對秋霖笑著吩咐道:“去,喚云容進來!”
“哎!”秋霖立馬出了書房,將云容叫了進來,云容就這樣帶著那只雪白的靈狐一道進來了。
“云容,坐!”景恒依舊如往常那般溫和,云容時時跟著他倒也不用太拘禮,景恒讓她坐,她立馬就過來準備跪坐了。
“七王爺明日想帶你逛青樓...”
“咣當!”一聲
“云容...”
“云容...”
云容一個腿發軟,直接栽了下去,景遙和秋霖伸手想去撈她,沒撈著,云容身子摔到了案幾底下。
“哎喲..哎喲...”云容抱著那磕到地板上的膝蓋,痛得嗷嗷直叫,
但好歹在皇帝面前,云容哭喪著一張臉,忍痛坐了下來。
景遙別提多懊惱了,瞧著云容連連問道:“沒事吧,沒事吧....”
“臭小子,你怎么這么不小心?在陛下面前都不知穩重點?”秋霖教訓道,嘴巴里說云容不是,眼神卻是瞧著云容那膝蓋,見云容揉了揉,似乎還好,也放下心來。
“可是摔著了?”就連景恒也關切問道,
“陛下...臣失禮,請陛下恕罪,臣無礙...”云容擠出笑容說道。
說完,她又埋怨地看著景遙,“七王爺要帶我去...青樓?”
云容不可置信地盯著他,他又不是不知道自己身份,怎么跟陛下說起了這個呢?
景遙弄巧成拙,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心里別提有多憋屈了,他朝云容擠出幾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是啊,明日西江月頭牌露面,本想帶你一道去玩玩,沒想到...”景遙委屈的眼神暗暗瞧了一眼景恒,“皇兄也想微服私訪...所以...”
“所以陛下也一起去?”云容頓時眼睛都亮了,扭頭看著景恒,似是向他確認。
景恒很平靜地點頭,“正是!”
“哈哈,太好了!臣愿隨行!”云容忽然就樂開花了。
只是這畫面景遙卻是沒有看懂,怎么這云容就突然高興上了呢。
糊里糊涂的,景遙就這么邀上皇帝和云容約定一塊去青樓了。
云容送景遙出門時,云容悄悄拉著他問道:“王爺,今個兒這事是怎么回事啊?”
景遙哭著一張臉,回道:“你現在是御前侍衛了,不比之前有固定的旬休,所以我是想求皇兄放你出來跟我一道出去玩玩,皇兄平日也不是隨隨便便出宮游玩的人,誰知說著說著,皇兄自個兒就起勁了呢!云容,我真不是故意的,我怎么會想著拉你去青樓那種地方呢!”景遙各種辯說。
“哈哈,沒事的,王爺,我還怕被那些姑娘們欺負了去么?”云容朝他擠眉弄眼的。
弄得景遙更是心塞無力,帶著他的靈狐慢吞吞走下臺階時,還在那喃喃懊惱:“好好一個姑娘,被我給毀了!”
次日午后,冬陽暖暖地包裹著洛陽城,已近年關,雖然天氣寒冷,但洛水上商船如織,渡口碼頭上都堆了不少貨,來往的客商指揮著小廝把一批批貨物搬運上來,整一條洛水兩岸到處都是人來人往,熙熙攘攘。
新開的西江月自然建在洛陽城最繁華的會通街上,會通街上每日游人如梭,今日更甚,可以說是摩肩接踵,人擠人。景恒、景遙和云容三人此刻就正擠在人群中。
景遙本是會通街的常客,就算他想掩飾他的王爺身份,幾乎也是不可能的,會通街上只要是出點名的酒樓商肆幾乎都認得他,可景恒不一樣,他那氣度相貌放在哪兒,都容易吸引眾人的眼光,所以今日他特地喬裝打扮了番,面上也不知道涂了什么東西,總之就是完全看不出那副仙人之姿了。
云容與景恒就這樣化作景遙的隨從跟著他一路朝西江月擠去,至于那些保護景恒的暗衛,雖然景恒不常出現在這洛陽城的大街上,但暗衛們依舊有序以自己的方式在保護著他的安全。
“哎呀,陛......”云容剛出聲意識到不對,又忙改口:“您看那邊有人在耍雜技呢!”云容指著路旁被人圍著了一圈的雜耍團,
景恒抬眼望去,正見一個中年男子帶著一只猴子鉆火圈,那猴子也極為靈活,一竄就竄過去了,引得百姓一片喝彩,有人也適時給了些銅錢打賞。行人每打賞一次,那人便加一個圈,猴子竄圈難度越來越大,但那猴子卻是身形矯健,快若閃電,一一得過。
猴子每成功竄過一次,景遙懷里的靈狐便昂著頭叫喚一次,似在給猴子叫好,最后景遙無法,硬是被靈狐逼得賞了一些銅錢。
景遙抱著靈狐在大街上大搖大擺的招搖過市,云容緊緊護在景恒身側,跟在景遙身后。
讓景恒哭笑不得的是,兩側還有不少掌柜一見到景遙,連忙探頭作揖打招呼:
“七王爺,您今個兒出門啦?”一人探頭眨著明亮的眼眸,爽朗道,
“今日天氣好,王爺是出來散心的嗎?”一人拱了拱手,溫和笑道,
“前幾日店里新進了一批貨,王爺回頭有空,來小的店里歇歇。”一人咧開嘴笑瞇瞇道,
“王爺,小的店里上次去江南采辦的姑娘回來了,王爺您得空過來哈!”還有一人朝景遙擠眉弄眼的,那眼神似在說,你懂的!
“哈哈,王爺今晚恐怕沒空,今日西江月頭牌姑娘出臺獻藝,晚上又是破瓜宴,王爺自然得去捧場!”最后一人摸著胡子笑道,
隨即眾人一副了然的表情。
這人一說完,景遙臉都綠了。云容卻與景恒對視了一眼,二人一笑默不作聲。
原來啊,原來如此啊,原來是想來參加人家的破瓜宴啊!
景遙仰天長嘆,深深覺得自己在皇兄與云容面前的形象已經跌入谷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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