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文)
話說薛姨媽一家在梨香園住下之后,倒是發生了一件趣事兒,若黛玉知曉定是要感慨有些事兒真沒法避開。
一日周瑞家的尋王夫人去了梨香園,出來時薛姨媽便給了她一匣子宮花,十二支。按照原著劇情這里便是鳳姐,平兒,三春并黛玉,共計每人兩支。
可惜此時林瑤來到的這個紅樓,不知為何賈璉竟是小了好幾歲,就連熙鳳也跟著小了……如此便沒有鳳姐平兒什么事兒了,黛玉也還在姑蘇守孝。故而便只有三春姐妹,沒人四支。
周瑞家的捧著匣子出來便進了王夫人的正院兒,恰巧見探春與惜春在一處玩耍,便讓她倆先拿了。又巴巴的轉去東邊兒院子,給迎春送去,迎春本不是多事兒多話的人,遂也沒說什么便接下了。
誰知這周瑞家的還沒出院門便遇見了從外面進來的邢夫人,邢夫人那是對二太太屋里所有人,都充滿了討厭憎恨的!遂冷著臉問道:“這是做什么來了?”
周瑞家的自討并無過失之處,遂笑道:“薛姨太太送姑娘們幾朵宮花,樣子都是今年時新的。這不我給迎姑娘送過來,剛給了姑娘,正準備回呢。”
邢夫人臉上也不見喜色,只點了點頭便進了屋子,又問了迎春,迎春又學了一遍,邢夫人便恨恨地道:“這二房長幼不分,現如今竟是連嫡庶都不分了?!”言辭中甚是憤恨,卻又壓低了聲兒怕傳了出去。
邢夫人說完又扭頭對迎春道:“也不見就是什么好的!若是好的,也輪不到你!”說著伸手拿過裝宮花的匣子,隨手便丟在了司琪身上:“賞你了!拿去與繡橘二人分了”迎春見此也只輕輕一笑,并無多言。
邢夫人此時雖忿忿不平。日子卻也還算安穩的過了下去,沒有再生什么波折,至于那劉姥姥,究竟到沒到過此時的將軍府,邢夫人卻是不知的,當然她也不知道有這號人物。
轉眼暑熱已消,秋風乍涼。賈敏去世快一年了。賈母想著賈敏去世快一年了。賈璉身上的孝也過了。這賈璉的親事,雖說自己早已拿定主意,卻也還須得通知他老子娘。
畢竟賈璉的成親。許多事兒還得賈赦兩口子親自出面方可。再加上與親家商量小定大定之事,都的需要他老子出面。賈璉讀書用功,也不能因著這事兒耽擱。將所有事兒般妥當了,只最后叫賈璉回來完禮即可。
賈老太太心中拿定主意。便使了琥珀去通知賈赦兩口子,晚間到自己屋里商議。誰知琥珀剛出院兒門便遇見了鴛鴦。鴛鴦一聽這事兒。遂笑著道:“我正好要去園子替老太太折些花枝插瓶,順道過去說一嘴便是。何苦你再跑這一趟?”
琥珀見此自是高興,她原就不太愿意去大太太屋里。遂鴛鴦接了過去,琥珀不僅高興還連連感謝。鴛鴦便親自去了一趟東邊兒院子。
鴛鴦到時。大太太邢夫人正與迎春商量著給賈璉送秋衣的事兒,雖說林家定不會虧了賈璉,賈璉身邊兒也跟著紅岫。但邢夫人想來。自己到底也還需要關心著,這將來才好依靠。賈赦卻是還沒下衙。不在府里。
見鴛鴦進來邢夫人笑道:“今兒是什么風將你給吹我屋里來了?”原來這鴛鴦見賈璉越發出息,便漸漸與大房邢夫人等人交好,邢夫人又見她是賈老太身邊兒第一等的紅人兒,遂也對她客氣。
鴛鴦聽邢夫人問話,方笑道:“太太這話說的奴婢可受不起,若不是確實走不開,巴不得天天來煩擾太太。”說完話題一轉道:“今兒老太太不知想起什么,讓琥珀來知會太太,晚間與老爺一道過去。”
這鴛鴦會做人啊,在賈老太太跟前,這邢夫人就是大太太,到了邢夫人院兒里,一切都隨著這邊兒的稱呼,叫上了太太。這聲太太聽得邢夫人心中高興,對鴛鴦也就更客氣了幾分。
鴛鴦說完話也不等邢夫人回答,便接著說道:“瞧太太正忙著,我也不打攪,晚間老爺家來了與老爺一道去一遭就是。”想了想又道:“許不是什么壞事兒,今兒瞧著老太太心情很好。”邢夫人見她目中含笑,也知道定是錯不了。
邢夫人遂笑著點頭道:“這點子事兒倒是勞煩你跑一遭,快坐下喝杯茶再走不遲。”鴛鴦笑道:“太太這正忙著,我那里好打擾?”話雖如此,人卻已經坐了下來。
見迎春還在擺弄炕上的料子,便問道:“姑娘這是忙什么呢?”迎春笑道:“那里就忙了?我可不似你這大忙人兒,不過是母親要給哥哥選兩塊衣料,拿不定主意非要我給個說法罷了。”
說完便將料子推了過來,鴛鴦也不拒,拿起來仔細瞧了兩眼笑道:“太太對大爺可真真兒是上心,這都是今年進貢的好料子呢。老太太那里也只得了幾匹,分了太太與二太太各兩匹,太太不說拿來自己做兩件兒,倒是拿來給大爺做衣衫了。”
邢夫人聽了這話心里高興,嘴里說道:“那里就上心不上心的?不過是他日常在外,總要穿個體面的。”臉上笑得都見眉不見眼的。可見鴛鴦說到她心里了。
好不容易自己沒兒沒女的,如今賈璉親著她,還給拉攏了迎春記在名下,也算是兒女雙全了,心中很是暢快。自然對賈璉便更上心一些,也希望誰都知道自己對賈璉的好。
晚間賈赦回來已是有些晚了,且不知在那里與人喝了些小酒,雖不見醉,卻也是臉頰微酡。邢夫人將鴛鴦來傳的話原原本本的給賈赦學了一遍,記不清的迎春也在邊兒上補上。
賈赦想了想便點頭道:“那成,迎丫頭就不必去了,回你屋里自己用膳,或是等晚些時辰一起用也是行的。”原來黛玉在林家興的一家人一起吃飯的規矩,被賈璉帶了回來。如今賈璉走了,賈赦等人卻是延了下來。
迎春等賈赦倒了杯茶,小聲道:“老爺還是喝口茶再去,省的一時老祖宗又罵你。”賈赦一聽便橫了眉毛道:“你有說老爺的份兒了?如今可是越發張狂了?”
邢夫人一聽不干了,過去她處處依著賈赦,那是自己沒兒沒女沒什么可爭的,如今這迎春雖說不是親生的。卻在一處。再沒有比這女兒更貼心的。
遂也垮了臉道:“老爺好沒道理,姑娘勸著你,不也是為你好?你倒罵起姑娘的不是來了。也沒見你自己個兒聞聞一身的酒氣兒。難不成是怕老太太不說你么?”賈赦一見這陣仗,若往些年,估計得摔杯子了,可如今心里不知怎地就是覺得燙貼。
賈赦遂緩了緩語氣道:“老爺我今兒喝了酒。說混話呢!”說完那臉就更紅了,幸而天黑屋里雖點了燈也不甚亮。邢夫人看著迎春,迎春卻仍低著頭,故而誰也沒注意到。
三人又說了一陣,又將要送去給賈璉的東西合計了一番。方讓家人趕了車道賈老太太屋里去。迎春自是回了自己屋子,如今迎春的屋子便就在邢夫人邊兒上,出門都不出院兒便到了。
賈赦兩口子到賈老太太房中的時。賈老太太剛用完晚膳,王夫人也剛離開。其實邢夫人早就打聽清楚了。兩口子這是算準了時間過來的,正好避開王夫人。
賈老太太見兩個到了,也不轉彎抹角,直接便開口道:“我與璉兒瞧了門親事,是甚好的。如今知會你們一聲,你們也好心中有數,免得日后說你兒子的婚事也做不得主。”
賈赦倒還好,面上沒露出什么表情,只是眼中的算計怎地也掩飾不去。邢夫人卻是一聽事關賈璉的婚事,整個人都繃緊了,瞪大了一雙眼望著賈老太太。嘴動了幾次竟是沒法出聲兒來。
賈老太太一見她這幅神情便垮下了臉,也不再看她,只盯著賈赦道:“璉兒如今也不小了,也該找個人幫他管著屋里,好安心讀書。”說完便端了茶送到嘴邊,也不喝只端著。
賈赦聽后想了想問道:“老太太說的很是,不知是哪家姑娘入了老太太的眼?”賈老太也不隱瞞說道:“九省統制王子騰家的閨女王熙鳳,老二媳婦兒娘家侄女兒。”
賈老太太剛說完,邢夫人的臉色便不再是驚訝,而是很不滿意了,卻也不敢再此時說出什么來,只趁著賈老太擱茶盞的功夫踢了賈赦一下。
賈赦也做不知,并不理會。心中卻是思緒急轉,這二太太雖是王子騰的妹子,可到底這王熙鳳是他親閨女,到底將來王子騰向著誰還是兩說,再者璉兒有了這樣的岳家也是一份助力。到底已在官場歷練了兩年,賈赦這兩年可與賈政那十幾年不一樣!
賈老太太是何等人物?自是講賈赦兩口子的神色看在眼中,再看邢夫人那一臉的不答應,卻又敢怒不敢言的模樣,更是心中鄙夷。
賈赦很快便想清楚明白,遂笑道:“還是老太太心疼璉兒,給選了門好親。”此話一出,邢夫人沒恨得咬碎了牙。卻也知道自己與賈璉再親近,卻也越不過賈赦和賈老太去,這事兒原就沒有自己說話的余地。
明白是一回兒事兒,不在意那是另一說,邢夫人到底心中惱恨,尤其是這賈赦竟是都不與自己商議一下便下了決定,不得不低下頭掩飾臉上控制不住的神色。
剛回到東邊兒院子邢夫人便與賈赦哭道:“縱然我不是璉兒的親娘,他也叫我一聲母親。到底這么大的事兒,老爺竟是都不與我商量一下的。”說完更是趴桌上哭了起來。
賈赦雖說如今心性比以往開闊很多,也溫和許多,可到底原本就是個脾性不好的主。這會子被邢夫人一哭就煩了,摔了手中剛端起來的均瑤白瓷盞,吼道:“嚎什么嚎?老爺我活得好好的呢!”
邢夫人久不聽他如此吼,猛然一聽還是嚇了一跳,故止了淚,也不敢再說話,只低著頭看桌面兒。賈赦見此倒是冷靜了一下,向著屋外又喊道:“都死人嗎?這么燙的茶想燙死老爺我?!”
秋桐一聽趕緊進了屋子,大氣兒也不敢出,只麻利的收拾了一地的碎片轉出去。這一進一出,尤其是蹲著身子收拾碎片的模樣,倒是看的賈赦兩眼放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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